随即示意姜泽叫医生过来,又拉了钟衍一起前去查看状况。 omega躲过了密室入口的机关,左肩却在狙击手的精确瞄准下受了伤。 鲜红的血液顺着臂膀泉涌似地往外冒,人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呻吟——直到医生赶来,半遮半掩将房门关上。 钟衍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里间动静。 只见医生拿起一把剪刀,刀刃上沾了血,不顾床上人的哀嚎,近乎蛮横地将他的衣服撕成碎片,一片一片剪下来。 除去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闻到另一股奇异又甜腻的味道。 貌似是omega在挣扎的时候蹭掉了抑制贴,整个房间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被同一种信息素的香味占据。 贺泊尧看上去还好,姜泽及他身后几个副手顶不住冲击,多多少少都出现了眩晕和呼吸急促的症状。 钟衍朝几人打量一眼,根据他们现下的反应判断,信息素的浓度想必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饶是如此,贺泊尧却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足以可见这人的自控能力真是强到可怕,甚至叫人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与他信息素高度契合的omega。 如果有,那个人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有他陪伴在贺泊尧身边,自己是不是……就可以真正解脱了? 贺泊尧示意姜泽带着手下离开,自己和钟衍也没有留到最后。 至于治疗的进展,明早醒来自会有人报告给他。 兴许是折腾一下午真的累了,钟衍刚挨着枕头便感受到困意,脑子昏昏沉沉,甚至连起身洗漱的劲都提不起来。 alpha的身体好烫,紧贴着那层灼热像是要把钟衍的血肉也一起融化掉。 与贺泊尧同床共枕了这么久,钟衍几乎一接触就察觉到他的异样。 而空气中飘来的那股铃兰花香,似乎也从另一个角度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在黑暗中屏住呼吸,钟衍方才的困意一扫而空,神经一秒切换到高度备战状态。 手指戳了戳身边人,磕磕巴巴试探着问道:“贺、贺泊尧,那个omega的信息素,让你难受了吗?” “不是他。”alpha的回答低沉且简短,嗓音却刻意压制着情欲,故而有些嘶哑。 缓了缓又道:“是你。” 钟衍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又怎么会让他难受? 但现在明显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来不及多想,他当即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开床头的灯:“抑制剂放在哪?我去取。” “没用。” 与这个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alpha郁热的掌心。 仅仅钳在他小臂上轻轻一拉,便叫钟衍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再回过神来,便已经躺在alpha炽灼的身下。 “是易感期。” 贺泊尧出声的气息紊乱,从牙缝里挤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异常艰难。 难以置信睁大了眼睛,钟衍的身体却下意识开始闪躲:“怎、怎么会?你刚才看上去明明还很正常!” 贺泊尧理智临近绷乱,这时候其实已经快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不得不承认,将军府的人是有两把刷子的。 送来的这个omega不但长像与阿衍有几分相似,就连与自己信息素的契合度也比一般omega要高。 这些对他本构不成威胁。 作为一个高阶alpha,贺泊尧自认为只要他不想,就没有任何外来因素可以干扰得了他。 然而意外往往会在一个人警戒心最低的时候到来。 在床上嗅到钟衍的气息,贺泊尧身体里被压制的潜意识几乎是叫嚣着被唤醒的。 alpha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在喜欢的人面前却压制不住本能。 omega的信息素只是为易感期的提前到来增添了诱因,而躺在枕边这个让他惦念多年、却从不肯施舍哪怕丁点爱意给他的普通beta,才是挑逗他直至失控的最根本源头。 翻身过去将人死死压住,贺泊尧几乎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与钟衍肌肤相贴绵密磋磨,以此来纾解无尽的燥热与疼痛。 像在沙漠里行走的濒死之人,alpha身体的渴意已经到达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多希望这个时候钟衍能多渡点水给他,但又仿佛自己需要的不仅仅是水。 周身被强烈的窒息感裹挟,钟衍此刻的痛苦不亚于他,甚至更加绝望:“贺泊尧,我没有信息素,我安抚不了你的!” “你可以。”失去理智的alpha才不管他说什么,捏着钟衍下巴,逼迫他向自己看过来。 “阿衍,吻我。”那声音里带着渴求,更是在毁灭之际最后能发出的绝望求救:“求你了,吻我。” 钟衍从来没有见过贺泊尧流泪,但这一刻,alpha的泪水似乎就蛰伏在眼眶,衬得一双眸血腥殷红。 钟衍知道自己不能松口,甚至都是连挣扎都是徒劳的,但还是坚持:“去叫医生过来,叫他们给你打抑制剂!” 然而已经拖了这么久,就算真的拿来了抑制剂,功效也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贺泊尧好痛,不想再等、也不愿再做任何无谓的尝试。 终于倾身而下撕掉最后的掩饰,抱起beta饮血啖肉、露出獠牙,只留下一句沉沉的:“阿衍,我爱你。” 之后便将人吃痛发出的呻吟,尽数封堵在吻里。 - 与贺泊尧在房间里度过的第三天早上,钟衍拖着被折磨到精疲力尽的身躯,给莘辰打了通电话:“莘医生,救救……” “贺泊尧那个畜生又把你怎么了?我不是告诉过他不要再乱来了吗?!”钟衍这边话还未说完,那头就已发觉他语气的异样,当即破口大骂起来。 “不是我。”钟衍握着听筒的指节泛白,气息微弱,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很吃力:“是他。” 说完不待人追问,话里染上哭腔:“求你救救贺泊尧!” 救救他。 也救救我吧…… 作者有话说: 求一点海星………
第12章 “你的照片,在他的手机屏保上” 直到莘辰赶来,贺泊尧易感期的症状早已没有初时那么明显,纾解过后基本可以自行恢复,但莘辰还是给他开了几只抑制剂以作备用。 注意到钟衍后颈上的咬痕和青肿,莘辰提着医药箱与人一起出来,站在门口询问:“你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给你也检查一下?” 钟衍与他短暂的对视过后低头,下意识抬手捂住伤处:“我没事,缓几天就自己恢复了。” 后颈毕竟属于私处,他若是不愿意,外人也不好强求。 莘辰望着人叹口气,递了支白色软管给他:“少量多次,疼了就抹。” 钟衍这次没有再拒绝,将药接过装进兜里:“谢谢莘医生。” 气氛默了片刻,莘辰却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 望着钟衍一副人欲言又止的神情,犹豫一下,还是开口:“我这么说……可能会让你的心里觉得不太舒服。” “但你这两天最好先别跟他闹,尽量顺着他,一切要等他情绪稳定以后再说。” 钟衍点点头:“我知道的。” “这几天你一定过得很辛苦。”莘辰说着顿了顿,眸光不自觉往卧室的方向瞄了眼:“但其实……他也是。” “alpha的征服欲和占有欲都源自于天性,面对喜欢的人却无法终身标记,释放了信息素、对方却冷眼无动于衷。看似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掠夺者,因为无法真正拥有,最后只能跪在泥土里卑微地乞求对方给一点爱。” “对他们来说。”莘辰的声音渐而沉郁:“没有比这更残忍痛苦的事了。” 走廊里夜深人静,只剩下一盏昏黄的吊灯悬在两人头顶。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伤感,莘辰眉眼隐在暗处,适当掩藏起情绪,但还是被钟衍敏锐地捕捉到了。 人们常常因为他“医生”的身份而忽略他也是名alpha,结合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钟衍想了想,试探着问:“莘医生也有喜欢的beta吗?” 莘辰没有反驳,当然也没给出钟衍预想的答案,只是笑笑:“你当人人都和贺泊尧一个德行?” 说完忽然发觉自己的失礼,手放到嘴边轻咳一声:“抱歉,没有说beta不好的意思。” 钟衍倒不在意这个,他真正想问的,其实是另一件事:“你刚说无法终身标记,alpha始终是痛苦的。那他们一旦找到了与自己信息素必配的omega,又会怎样呢?” “那还用说?”莘辰低呵了声:“alpha与omega标记成结变成了共同体,在心理上也会将对方认定为自己最亲近的人。” “从此便只能遵循本能,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再将他们改变。” 莘辰话音落地,身后突然出现渐近的脚步声,将钟衍从短暂的失神中拉了回来。 omega脖子和肩上都缠着绷带,单手举杯站在墙边,似乎只是路过这里为了来接杯水。 意识到自己的出现不合时宜,omega靠着墙,故意表现出一副身体虚弱的样子。 缓了缓才道:“我不太认路,应该是走错了地方。” 说罢冲着钟衍微微一笑:“抱歉,打扰你们了。” - 将近半个多月没有在论坛上更新,钟衍再登录账号,发现之前帖子的热度早就降了下去。 之前有一个ID关注了他,总是会在他发贴的第一瞬间评论,偶尔还会询问他一些自酿酒方面不懂的问题。 钟衍一开始是不回复这些评论的,但看对方貌似是个初学者,问出的有些问题实在让人哭笑不得,最后被他的执着打动,也会挑着为他解答一些。 谁承想半个月没上线,对方竟都有坚持在私信自己。 “老师您好。” “老师您以后都不更新了吗?” “老师家就住在澜城吗?方不方便让我请您吃顿饭呢?有很多问题想要当面向您请教。” 别的不看,光是“当面请教”四个字,就足以让钟衍出上一身的冷汗。 这些话一旦被贺泊尧发现,怕又是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最后受罪遭殃的还是自己。 一想到这里,钟衍多一秒都没有犹豫,当即删除了与那个ID的对话框。 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感觉,连带着论坛的APP也给删了。 - 将白朗姆与苦艾分装在两个杯子里,钟衍抽回手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台边的量酒器。 正准备弯腰去捡,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出现在视线里,帮他把东西捡起来,顺势倚在了案边。 调酒的过程需要专注,钟衍从不在这时与人搭话,故而神情看上去稍显冷淡,就这么把人晾着。 omega并不懂这些,即是有意来搭讪,自然要表现得热络一点:“你好。认识这么久,我好像还没有自我介绍过,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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