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潜冷冷看了林婺一眼:“今日想要单妙性命的就必须得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闻潜,你不要认不清正邪,单妙他伙同妖物三番五次地放走万妖窟的妖怪,身为正道弟子却妖怪为伍,你不要识人不清受他蒙骗。”贺图脸色铁青怒声道。 闻潜短促笑了一声,看了下远方的众人,四大家的人全在,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门派:“贺峰主,那这次猎宴你突然改变地点害的我们差点死在一个元婴期大妖手中又有什么解释?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和那妖怪为伍要一网打尽我们这批弟子。” 这话一出,果然四大仙门那边热闹起来,议论纷纷,矛头直指贺图。 贺图:“放肆,这次猎宴我门下弟子柳媚也参与其中,我怎么会与妖怪联手害她!” 众人皆知,柳媚虽是他的弟子实则是他的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贺图再怎么着也不会拿自己亲生女儿性命开玩笑。 “哈哈哈哈,好。”闻潜大笑一声,“那贺峰主知道柳媚是你的女儿,那可知不知道单妙为了你的女儿差点死在大妖的手下,他为了救她连命都不顾可现如今你却要置他于死地!” 恰巧此时从远处跑过来一个姑娘满脸都是泪痕哭哭喊喊着:“爹,你为什么要处死妙妙,他不是那种人勾结妖物的人,爹这一定是误会,一定是误会。” 贺图看着奔跑过来的柳媚下意识望向身后的刑安,不是让他把人看好,怎么让她跑出来了。 “柳媚,人证物证俱在,你不必为他狡辩,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贺图沉声吩咐道。 “爹,我不走,要杀妙妙先杀了我!”柳媚张开手挡在单妙前面。 单妙神情有些复杂地看了柳媚一眼,他这个小师姐没什么本事心眼也不多,身子又弱,唯一能依仗的就是有一个好爹爹,处处为着女儿打算。 “放肆!”贺图脸色黑的要滴墨冲着刑安吼道,“还不快给我把她拉下去!” “我看谁敢!”柳媚狠声道。 “柳媚,你若是在站在他面前,我就和你断绝关系,你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是我贺图的女儿,将你逐出山门。” 柳媚脸色白了白咬着下唇过了片刻才说道:“今日就算和你断绝关系我也不会让你杀了妙妙!” 躺在地上的单妙听着有些难过,柳媚自小没了娘,对表面上对这个爹爱答不理,可实际上却还是爱着他的,贺图每年的生辰都会偷偷做一碗长寿面放在他的屋子里。 “妙妙,你别怕,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柳媚跪在地上看着血肉模糊的单妙号啕大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妙妙,你的脸毁了将来还能不能讨到媳妇啊?” 单妙好笑地看着她:“师姐你让开……我没事的…你又何必跟你爹断绝关系。” “你放屁!我的命是你救的,就算今天我死在你面前,你也别觉得对不起我,一报还一报,公平得很。”柳媚哭肿着一双眼,头发被雨打湿贴在脸上,一身狼狈却眼神坚定地挡在他面前。 单妙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 “好好好…你们一个两个都反了天了,柳媚从此再也不是我贺图的弟子,逐出千径山以后没有这个人。”贺图阴测测地看着林婺,“林师弟,你的弟子该如何处置?” 林婺冷着脸看着闻潜心里却在叹息:“我在问你最后一遍,回还是不回?” 闻潜跪在地上朝着林婺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师父,徒儿不肖,单妙是徒儿心中最重要的人,若他不在了,徒儿修炼剑道也没什么意义。” 林婺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怜悯可惜甚至还有羡慕嫉妒最终还是化为平淡,一张脸板正着无欲无求的模样:“好,既然是你选的路就自己走下去,将来可别后悔。” 闻潜提着霜花站起来坚定道:“弟子不悔。” 就如他离开崖谷时说出的话。 只有尽力做过,才不会在余生悔恨。 “来人,将他们二人给我拿下,若在反抗,格杀勿论。”贺图眉眼有几分疲倦,显然是不想再啰嗦下去抑或是被柳媚伤了心挥手便让千径山众弟子结下剑阵。 柳媚那半吊子功夫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撑过去就被闻潜一把扔到了单妙旁边,自己则是越战越勇,满身浴血也不肯后退一步。 “这小子倒是个好苗子,心狠能做大事。”刘家长老看着剑阵中厮杀的闻潜评价道。 “只是可惜了今日恐怕要断送在此。”柳家人有些惋惜。 “你们家那小子有消息吗?”刘长老不动声色地靠近柳家轻声问。 “没有,你们家那位呢?” 刘长老摇头:“也没有,猎宴中可就他们二人没有回来且一点消息也没有,不会出了事?” 柳家人皱眉:“据柳媚说这两人是一夜之间不见的,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偷偷出去玩了,可是我派人找遍了整个帝都也没发现二人的踪迹。” 刘长老沉默一会道:“我们家的命灯还亮着。” 柳家人摇扇:“巧了,我们家的那位也没灭。” “既然他们还活着怎么连封信也不曾传回来?难不成真的是贺图再捣鬼?王白两家的宝贝也差点就折在这帝都城里,多亏的还是躺在地上的那位小弟子,秦清若是知道贺图这般欺负她的徒弟,会不会跟她这好师兄反目成仇?” 柳家人示意她闭嘴少招惹贺图:“快看,那小子要撑不住了。” 剑阵中的闻潜几步被压的跪在地上,胸口的血不要钱的往外吐,这时候闻潜竟然还想起来一件事转头怒声道:“单妙,你什么时候解开的画魂?” 若不然,单妙受的伤都应该转移到他身上才对。 单妙都要给这位爷跪下来,都快死了还想着这件事情。 “你给我等着。”话音刚落,闻潜就被一道剑气甩在地上倒吐鲜血。还不等他爬起来,又一道剑气要落在他的身上。 “诛邪!”只见从远处赶来两个人,王钰控制着辟天邪挡住那一道剑气,白如玉顺势就将人拉了起来,“没事吧?” 闻潜后退半步,血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没事。” “王白二子,你们是要干什么?”贺图暴喝。 白如玉的袈裟已经被溅了许多血越衬得他那张脸显得有些妖异:“如大峰主所见。” 贺图冷冷看向一旁的王白两家,谁知这两家长老却是望天望地,就是不出声呵斥站在中间的二人。 “行,既然你们说我拿不出证据,就不如让单妙好好解释解释他内府中的妖气从何而来!”贺图彻底被激怒,伸手一把尺子打在单妙身上,顿时身上散发出浓郁的妖气。 “均天尺!这东西怎么会在贺图手上?” “对啊,这不是秦清的东西吗?” “要我说这贺图也真是够脸,拿着师父的东西来打她徒弟,果然越老脸皮越厚。” 不说在场的众人看到那抹妖气惊呆了,连单妙都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看着闻潜无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闻潜连同站在一旁的白王二人都脸色铁青,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贺图能看出来甚至拿出均天尺这样的东西来试探出妖气。 受均天尺一击,单妙体内的妖气再也抑制不住,纷纷往外跑最终在空中的妖气汇聚成一朵泛着紫光的巨花。 “梦魇花?”单妙看着那朵花脱口而出。 “还不认罪?”贺图冷笑地看着众人,“你身上的妖气是从何而来?还说不曾与妖勾结!” 单妙脑子里忽然想到了衫月曾说的话彻底明白了:“那次我差点死了又活过来不是师父庇佑而是你们给我吃了承安的妖丹?” 闻潜默然看着他不语。 单妙苦笑,笑着笑着便咳嗽吐血起来:“怪不得…怪不得……” “哼,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贺图脸隐隐泛着戾气看着单妙。 白如玉看着手上已经破掉的那道誓言,王钰便上前一步沉声辩解道:“那日单妙为救我们几个拼死与大妖一战导致重伤,他意识不清,是我做主将妖丹放入他的体内保他性命……” “你自己好大的脸,这事情难道就你一个人做的吗!”白如玉见眼前这人一把揽下责任冷笑连连站出来,“放妖丹这件事本就是我提出来的,此事单妙并不知情,与他无关。” 王白二家见他们二人站出来皆一脸苦色地望着,有些滑稽。 柳媚显然也反应过来哭喊着:“爹,不是这样的,单妙…妙妙是为了救我才会被梦魇妖所伤,他那时候都快死了,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单妙掀起眼皮冷冷撑着身子半站起来看着远处的贺图突然道:“妖丹既已在我身上,我无二话。既然大峰主说我与妖邪为伍,不如就将我扔进崖谷以自证清白。” 闻潜侧目看着单妙吼道:“你胡说些什么?” 单妙看了他一眼轻声笑着:“师兄别撑了,你不过金丹,可在场的诸位前辈可都是元婴期以上,我们俩个就算打断了骨头也逃不出去,而且我身上的妖气已被众仙门看到是不争的事实,他们可不会因为我事出有因而放过我。非我族类必诛之,与其死在他们手中不如……咳咳……” “这好主意好!贺峰主不由就这么办!”不知底下哪个门派的人这般喊,众人纷纷说好,一时间声音如浪潮覆盖了整个广场。 “你是不是疯了,走,师兄一定将你带出去!”闻望向单妙恳求道。 单妙浑不在意一笑朝着闻潜走了过去,还没跨出一步就要摔下去被闻潜一把接住,单妙顺手往他后背那个一搂,一道符咒瞬间隐没在闻潜的背后。 “今日我左右活不成了……” 闻潜冷冷看着他打断他道:“那我呢?” 单妙僵在原地紧接着狼狈地别开脸:“我已经被大峰主四肢钉入追魂针,一身修为都已经废了……拿不起剑……左右人都是要死的,早晚也没什么区别。” “你是了无牵挂,一副看淡生死地去了,那我呢!你死了我该怎么办?”闻潜说的咬牙切齿,那张清俊淡漠仿佛什么都不能引起他一丝悸动的脸上,竟出现了痛苦乃至于绝望的神色。 单妙手伸了伸最终还是摸上闻潜的脸替他将嘴角的血迹抹去叹笑了一声:“师兄,你不是剑修无情道吗?你这样林峰主怕是会扒了你的皮。” “单妙!”闻潜捏住他的下巴使他说不出话来。 “唔唔……” 闻潜急的眼睛都要红了:“你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单妙连忙捂住他的嘴:“别…我们又没成亲,呸呸呸,我死了你还能当寡妇不成?什么你活着干什么?你给我师父养老送终啊!” 闻潜咬牙切齿:“你做梦!” 贺图阴沉沉地看着单妙几眼,抬手往空中撕开一道裂缝,瞬间广场上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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