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要拽石野的裤子。 石野两只手护着裤子,气急败坏地大吼:“江池骋!!!!” 这嗓子特别大,江池骋叫他吼地一哆嗦,怕把人真惹毛了,悻悻地松开手。 他一放开,石野一个过肩摔把人重重摔在地上,往人腰上一坐,一手掐着他脖子,另一手挥起拳头就要朝他脸上砸。 即将落下去时,石野猛然想起过两天,人家爸爸要过来,到时候看他脸上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没法交代,拳头生生止住。 江池骋睁开一只眼睛。 石野气得冷哼一声,掉头就走。小野哥这回居然没打他,江池骋大喜,没一会儿爬起来,屁颠屁颠跟人后面。 江池骋中午没饭吃,还被逼着又戴上了口枷,拿胶带绑住了手脚。他悄悄长了个心眼儿,下回要亲,得等吃完饭以后。 石野中午睡了一觉,下午两点半,告诉江池骋,他要出门去附近健身房训练,一个小时后会回来,江池骋一听立马急了,可他手被绑住打不了字,嘴被塞着也说不出话,哭都哭不出声音来,啪嗒啪嗒掉眼泪,不停摇头。 石野肚子里还憋着气,没搭理他。 换好衣服临出门前,石野看他哭得太惨烈,又回到床边,拿纸巾给他擦了鼻涕和眼泪,哄到:“现在是2点43,你等我到3点43,就1个小时,没事儿的啊,你可是顶级alpha,最坚强的对不对?” 江池骋像听不见,一直哭一直哭。 石野把两只猫抱到床上陪他,转身出了门。 健身房离着有段距离,他没敢真离开,就在小区楼下锻炼了一会儿,到快五十分钟的时候,开始上楼,到家门口还差十分钟。 宵叔叔特意跟他强调过“准时”的概念,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石野背靠着门,坐门口等了五分钟,突然听到门内啪一声脆响,他耳朵贴门上,再没听到什么动静,可能是猫碰掉了杯子。 剩下五分钟,他频繁地看表,等秒针转过顶点,立即开门。 看到面前景象的那刻,石野瞳孔骤然缩成针眼大小,喉咙像被一只大手攥住,连呼吸都困难,他双腿像灌了铅,僵硬在门口。 “你……在干什么?” 四分五裂的杯子躺在门口的地板上,星星点点的红色从门口一路滴到沙发旁边的地毯,江池骋坐在地毯上,两只手全被血染红,正拿一枚碎片,十分费力地割手腕上缠得厚厚的胶带。 石野叫了江池骋两声,他听见后发狠了似的割得更用力,血滴滴答答顺着指缝掉在地上。 石野过去腿有点软,半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嗓音发抖:“松手,快松手……” 江池骋不听,别开脸不看他。 “我叫你松手!” 石野狠狠一巴掌甩他脸上,啪一声,江池骋脸都扇歪过去,怔怔地睁大双眼,慢吞吞松开手。 染红的碎片掉在石野掌心,那是很小的一片,四个边角全都十分锋利。 他想割破胶带,明明有那么多更趁手的,偏偏要挑这块儿,又伤手,又不够长,他想自残,又偏偏挑他马上到家的五分钟。 杯子是放在门口柜台上的。他是听到他的动静,才摔了杯子。 石野嘴唇发抖,眼眶唰一下红了,他扔远了碎片,又给了他一巴掌:“江池骋你他妈是想报复谁!!!” 他扯开他脸上的口枷,扔到地上:“说话!!你以为你伤害自己,能报复到谁!!!” 江池骋偏着头,长发末梢沾了血,乱糟糟地盖在脸上,喉结滚了滚,一言不发。 “你想让我愧疚,让我后悔,让我再也不敢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江池骋我告诉你,你这种做法只对你爸有用!!” “你趁我昏迷,对我做的混账事儿,我昨天早上恨不得打死你,但我打断了一根床扫帚没打一下你的胳膊!因为我知道你的手以后是拿手术刀的,是要救人命的,我都不敢让它有半分差池,结果你呢!你怎么对自己的!!这是你自己的手!!!” 语调变得尖锐而刺耳,每一个字像是从喉咙最深处挤出来,石野肩膀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每一次呼吸胸膛都剧烈地起伏。 良久,他深深吸一口气,哽咽又平静地说:“你这种做法,报复不到我,只会让我觉得非常幼稚、非常不负责任、非常……失望。” 石野起身,从电视下的柜子里翻出家用医药箱,找到一把剪刀,给他把手腕和脚腕的胶带剪开,刚拿碘伏给他手消完毒,江池骋终于慢吞吞掀起红肿的眼皮:“小野哥……” 石野嗯了声。 “我自己来吧。” 石野把镊子和碘伏交给他,在一旁看着,看他熟练地上药,缠纱布,又拿着针把左手拇指下面一条将近两厘米的伤口缝起来,说不心疼根本不可能。 处理完,江池骋红着眼看向他,很小声说了句:“我错了。” 石野紧紧抱住他,手臂都发抖:“你以后再这么对自己,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江池骋没说话,很轻很慢地点了下头。 接下来一天半,石野以训练的理由,好几次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并给他派了些活干,有了这次的教训,江池骋每次都很听话,实在忍不住才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多么难过,多么多么想他,但石野回来后,发现他每次都把活干得很好。 到第三天中午,石野正给江池骋挑鱼刺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吃完饭后,他照常抱着江池骋睡午觉,却在他睡熟后,悄悄从枕头下拿出针管装的镇定剂,打进他的手臂。 石野看着他熟睡的眉眼,脸颊贴在他额头,又抱一会儿,然后慢慢起身,下床,走出卧室。两只小猫从沙发跳下来,跟在他脚步后面。 咔擦一声,大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瘦削高挑的中年男性omega,熨帖的黑大衣让他的身形十分挺拔,及颈的黑发落在脸颊周围,昳丽又俊美的容貌与江池骋如出一辙。 他伸出戴着一枚祖母绿宝石戒指的手:“很高兴跟你见面,孩子。”
第38章 你骗人 江池骋一觉睡到晚上八点, 迷迷糊糊摸索身旁:“小野哥……小野哥?” 床垫冰凉得叫人心惊,江池骋睁开眼,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冷色调天花板, 一激灵,嗓音开始颤抖:“小野哥……!” 他一边喊一边爬起来, 身上没有被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 空气都冷沉沉的,他无意识地释放信息素寻找出路,一眼看到不远处沙发上架着一台轻薄笔电工作的男人。 他眉心狠狠一拧,猛冲过去,却被一道玻璃墙挡住, 拳头砸在上面,咚一声巨响:“你把我的小野哥弄去哪儿了!!” 宵尧抬起头, 屏幕的冷光照在他苍白的脸, 他揉了揉眉心,摘下眼镜:“他有他的事情要做, 你有你的事情要做, 他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不可能!有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肯定是你拿什么东西逼他!” “注意你的态度江池骋。” “我什么态度!我告诉你宵尧, 在我心里他比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重要!你要是敢欺负他,我这辈子跟你没完!!” 玻璃墙上有安装的信息素过滤器,宵尧能从自己儿子的信息素里感受到那股浓浓的焦虑和不安。 他真想不通, 自己是他亲爸,他怎么天天把他当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 “跟我没完?要不是有我的安抚信息素,你以为自己还能在这儿活蹦乱跳跟我犟嘴?” 江池骋早嗅到那股冷淡的茶香, 刻在基因里的味道, 生理上的安抚很明显,他的腺体疼痛减轻了很多。 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心里的不安已经浓郁到要盖过一切。 “我不需要你的安抚!” 宵尧冷笑一声:“行,你的小野哥还让带了点东西,也一并不需要了是吧,我这就让他们拿走烧了。” 江池骋一听“小野哥”三个字,冷硬的态度立马软化,着急地拍打玻璃:“我要!那是小野哥给我的!” 拍了一会儿看宵尧不理他,他拖着哭腔喊了声:“爸爸……” 宵尧终于朝旁边挥了挥手,不一会儿,一个皮质的大号行李箱通过传送通道,送进了江池骋房间。 “这是小野哥的行李箱!” 江池骋抱住那个冷冰冰的行李箱,脸贴在上面,亲昵的样子,像抱着什么人,看得宵尧直皱眉头。 江池骋过了一会儿打开行李箱,最上面是一张纸,他一眼认出是石野的字,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自己马上比赛,最近有很多训练,担心照顾不好他,让宵叔叔来代替他照顾,还嘱咐他要听话。 江池骋撇撇嘴,把纸随手一扔,说:“他就不该去参加什么比赛,又不是奥运会,我把银行卡都给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又不是养不起他,我现在在易感期,他就该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全心全意照顾我,现在拿这么多衣服来算什么事儿,他怎么不自己陪着我?” 现在石野不在旁边,他可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把行李箱里的衣服全铺开在床垫上,筑巢似的围了一圈,又找到石野的睡衣,把厚重的冬季衣服塞进了睡衣袖子和裤管儿里,做成一个人形抱枕。 “……” 宵尧听得眉心直跳,他怎么偏偏生了两个alpha,一个在外面花天酒地就算了,至少省心,另一个不仅不省心,还这么不知好歹。 江池骋抱着自制人形抱枕,肆无忌惮地磨了磨牙,蹭了蹭鸡儿,又觉得没意思,扭头问:“他说什么时候能来陪我了吗?” “他说晚上九点给你打电话。” 江池骋看墙上的电子表,还有漫长的十五分钟。 “他现在肯定在家闲着,手机给我,我给他打,我要叫他过来陪我。” 他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待了,这里没有小野哥,他要让小野哥接他回家。 宵尧没搭理他,这回叫爸爸也不好使了,江池骋急得抓心挠肝,按了一个按钮,把玻璃改成单向玻璃,不想再看到宵尧,尽管宵尧依旧能看到他。 终于等到8:59,他的手机被送进来,准确说不是他的手机,而是一个装了远程系统的新手机,他能接通电话,但宵尧想什么时候给他掐断,就能什么时候给他掐断。 “最多一个小时。”宵尧说。 这也是他和石野商量的时长,通话时间太长,他担心江池骋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让对方困扰。 “凭什么?十点钟他还没休息,退一万步讲,他就算休息了,就不能跟我打电话了吗?他现在不负责任地把我扔在这里,就应该每天从睡醒开始给我打电话,要不然他就别醒了!” 他话音刚落,电话就打过来,江池骋忙不迭按下接听,手机贴到耳朵上,听到人声音那瞬间,眼泪说来就来:“小野哥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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