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其他设计师被登出的作品也都没有署名,这种做法当时也受到过抨击,但随着时间,那些反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您的意思是……” “来当我的枪手。”歌达赞也没再拐弯抹角。 事情开始朝着戈尔温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他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可是,我的风格和您并不相配,不是吗?” 歌达赞端起茶杯:“这你不用担心,温莎会让你在合适的场合工作。” 戈尔温突然明白了,逐渐销声匿迹的反对者,歌达赞不同秀场的风格设计和不会枯竭的灵感,以及温莎杂志上的从不署名。 “我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放茶杯的声音打断了,“戈尔温先生,你可能还没听明白,这也许是你唯一一个从巴顿走出来的机会,我希望你不要错过。当然,我是个讲信用的人,相对应的,我会给你应得的报酬,比起这次的稿费只多不少。” 沉默。 歌达赞并不着急,耐心等待他的回复。 “歌达赞夫人,我想我的一生只会为自己设计。” 歌达赞似乎被他幼稚的正义发言逗笑了:“那好吧,戈尔温先生,希望你的努力不会白费。” 戈尔温也没再说什么,他对作弊窃取别人成果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等戈尔温走出房间,歌达赞声音轻快的开口:“他和你当年很像啊,只不过你比他更加识趣些……你听过那个故事吗?他像极了把石头推向山顶的西西弗斯⑴。” “是的夫人。”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年轻男人开口,他走上前为歌达赞斟满杯里的红茶。歌达赞将吻落在他的脸上,男人神色冷淡的回吻上她的嘴唇。 戈尔温沉默的走到二楼的楼梯拐角处,暗处等待的罗坦德将他叫住。 “真没想到还能在阿卡多和见到你,甚至还有助理?你给他多少好处,他才会跟着你这种没有灵感的设计师。” 戈尔温没理他,脚步继续不停地朝前走。 罗坦德被他的无视激怒了,他在戈尔温的身后大声叫道:“喂,你的病难道治好了?” 戈尔温的心情糟糕透了,他以为自己不会再为这种事愤怒,但实际上以前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从未离开过。 他的脚步彻底停了下来。 罗坦德在身后一直喋喋不休:“没人说过你和以前的差别很大吗?也是,你和老头子都断了联系,又怎么会和以前那群蠢货交往。” 戈尔温转身快走了几步,揪住罗坦德的领子,用力将他顶在墙上,松绿色的眼睛里露出阴冷,他一字一句的说。 “以前没和你计较不代表我是个很大度的人,相反,我心胸狭隘,所以,不要让我有机会逮住你。” 罗坦德勾着唇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嘴里却是截然不同的话:“这样才像你,当然,我会好好地等着你的,警官。” 戈尔温厌恶的将他甩开,罗坦德踉跄了两步站稳,还朝他挥手告别。 戈尔温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回大厅看见镜子孤零零的站在香槟塔旁,他准备叫上镜子一起离开。 这个恶心的宴会谁愿意来谁来,上流人士的空气真让人作呕。 “先生,先生……”戈尔温转头看见一个怯生生的小孩跟在他身后,小孩也不知道跟了戈尔温多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先生,我请您的助理做我的模特,这是我的名片。” 戈尔温接过名片,瓦圣保昂学院的名字赫然印在最前面,这个名字在今天的出现率格外的高,像是冥冥中注定着什么。 男孩解释道:“我们这周有课题,想请您的助理当模特。” 戈尔温看了一眼镜子,镜子好像没听明白似的站在原地歪头看他。 “你想去吗?” “什么是模特?” “就是站在那不动,让别人围着你画画。” “那您会去吗?” 戈尔温思考了一下,自己确实很久没回去看看了。 “会的。” “好的,那我可以去做模特。” 戈尔温收起小孩的名片:“可以,但必须是个雨天,我不喜欢晴天。” 小孩忽略了他奇怪的要求,他有些激动的握住戈尔温的手:“好的,没问题先生。” 他的叽叽喳喳成功让戈尔温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那似乎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但戈尔温渐渐记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 ⑴西西弗斯是希腊神话中的人物,与更加悲剧的俄狄浦斯王类似,西西弗斯是科林斯的建立者和国王。他甚至一度绑架了死神,让世间没有了死亡。最后,西西弗斯触犯了众神,诸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由于那巨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西西弗斯的生命就在这样一件无效又无望的劳作当中慢慢消耗殆尽。 ——来自百度
第11章 模特 是雨,潮湿的泥土味让人安心。 回巴顿的前一天中午,戈尔温和镜子去了瓦圣保昂。 瓦圣保昂外观依旧如同七年前戈尔温毕业的时候,只是校园里时不时地出现陌生的雕像群。 戈尔温站在食堂门口,食堂似乎变大了些,也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那家馄饨店还在不在。 那种小巧精致的东方美食,咬进嘴里皮薄肉鲜的感觉实在令戈尔温回味,他离开学校这么久也再没尝过那么好吃的馄饨了。 午休时间的食堂,依旧络绎不绝,学生经过戈尔温身旁悄悄地打量他,但更多人的目光还是聚集在他旁边的镜子身上。 镜子今天穿着新买的黑色卫衣和格子裤,看着和在校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远处有个小孩飞奔而来,看见戈尔温的时候还用力地挥了挥手:“先生!先生!这里。” 然后悲剧就发生了,小孩没看清脚下的路,他被减速带绊了一跤,像电影慢放一样的摇晃两下,栽倒了戈尔温怀里。 幸好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孩子,如果是个成年人,戈尔温就要和自己一起战斗一线的老腰说再见了。 “看清脚下的路。”戈尔温对毛毛躁躁的学弟操碎了心。 小孩满脸通红的站直身体,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好,好的。” 成功在食堂会合后,小孩领着戈尔温和镜子去了练习室。 练习室里面坐了很多人,都是稚嫩的面孔,在镜子进来时,断断续续有惊叹声传来。 他们围坐成一圈,中间是一张红色的床。 没错,一张床。 完蛋,戈尔温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没问清楚模特的类型,应该不会是裸体模特吧。 和他作对一般,下一秒他就听见小孩对镜子说:“先生,可以脱掉您的衣服了。” 戈尔温在回头对上镜子单纯无辜的眼神时,恨不得把当初答应的自己掐死。 镜子歪着脑袋问他,像是路上见人摇尾巴的小狗:“先生,为什么要脱掉衣服?” “这个……”戈尔温没办法解释,最后退而求其次的和小孩商量:“很抱歉,是我没问清楚,他是比较保守的家庭,可以……” 米安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没有解释过是裸体模体,顿时有些愧疚地说:“可以的,但是课题是体与布料。” 他求救般的看向身后:“海耶尼学姐,要怎么办?” “刚开始米安说有个像雕塑一样的男人我还不信。”女生说道最后甚至有些结巴:“真的,先生,您,您简直太完美了。” 海耶尼应该是课题小组的组长,她看起来确实要比同龄人稳重些。 她想了想:“可以拿衬布遮掩在身体上,这样可以吗?先生。” 戈尔温看了看镜子,镜子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碰了碰镜子的手,冰冷的。 “你怎么……” “可以。” 镜子在发抖。 “他可能不太适应,我来布置场景可以吗?”戈尔温问:“不用担心,我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我叫德拉得·戈尔温。” “德拉得……”海耶尼愣了一下,“您是七年前的……” 戈尔温淡淡瞥了一眼她,海耶打了个冷颤,适时地闭上嘴巴。 海耶尼一把拽过好奇的米安,让其他人和她一起出去等待。 靠着过道的栏杆,海耶尼看着练习室被拉紧的窗帘问:“你认识戈尔温?他俩什么关系。” 米安被她问的一愣,在他的印象里,海耶尼不像是会八卦的人。 “不认识,只知道镜子是戈尔温的助理。” 有助理?听起来不像传闻里的那么严重。 海耶尼还是叮嘱道:“等会结束,你送他们俩出去,别让他们碰见威裴教授。” “威裴教授?”米安没想到还会牵扯到其他人,“那个古怪的老头?” 他明显还想问什么,但海耶尼无论如何也不开口了。 练习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了镜子和戈尔温。 “抱歉,是我没有问清楚,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戈尔温拉住他的手,镜子能感觉到温热的触感,“相信我,我大学时期帮导师布过很多次景。” 镜子静静地看着戈尔温,他不止一次好奇过,戈尔温为什么会这么在乎自己感受,毕竟他们只认识了快半年的时间。 就在戈尔温以为镜子拒绝和他交流的时候,镜子轻轻地开口:“我不喜欢被人盯着看。” 无奈,恶心,害怕。 火外面模糊面孔的人群和展馆里玻璃窗外面盯着他的很多双眼睛。 戈尔温将他领到红床边坐下:“放心。” 镜子脱去了身上的衣物,戈尔温将他轻轻推倒在靠枕上。 他将准备好的棕布搭在镜子腰胯,戈尔温吞了吞口水,布从背下穿过,最后遮住了镜子的眼睛。 随后,镜子感觉到自己旁边的床体回弹,他仓皇中抓住了戈尔温的手。 “怎么了?” 镜子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只是不想让戈尔温离开。 “不用害怕。”戈尔温将一小节毛线团打开,偷偷把一头系在镜子的小指上,“我不会离开,你轻轻动一下手指,就知道我在不在。” 说完,他将另一头绑在自己手指上。 戈尔温正准备叫海耶尼他们进来,镜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先生,您可以给我一个吻吗。” 一个吻?戈尔温愣住了。 犹豫不决之时,还是对镜子愧疚占据了上风。 镜子在一片黑暗中,感觉到头顶上的靠枕下陷,最后,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贴在他的额头上。 但只停留了几秒钟的时间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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