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在清晨的微光里晦暗不明,但显然验证了楼下603说的话,汤月早已知道丈夫出.轨的事,至于是不是真的离婚了……尚不得而知。 因为录像角度问题,闻酌看不到电脑播放的视频,却能听见里面不断传来的暧.昧声响,还有耳鬓厮磨的调.情。 闻酌第一次听到了尹白海的声音,他在视频里对出.轨对象低语:“好想造一座金屋,把你锁在里面,谁都不给见……你太美了。” 看着视频的汤月面无表情,但侧脸却划过了一道泪水。 闻酌好像从这份录像里,窥得了汤月难得流露的真切可怜。 她看着视频里交缠的两人,缓缓扯出一丝怪异的笑容:“老公……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闻酌关了录像,依次键盘上按下密码。 电脑打开了,底下的快捷栏依旧保留着汤月之前游览过的文件,倒是不用再打开一次。 里面多是一些不堪入眼的露骨照片,还有实况视频。 最离谱的是,照片和视频里都是闻酌的脸。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旁边的席问归可疑地沉默了,表情也慢慢变得认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不喜欢。” 闻酌不知道席问归又发什么神经,直接没搭腔。 这句莫名其妙的不喜欢便没了后话,闻酌快速游览着里面活色生香的视频与照片,心跳波澜不惊,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照片里的女生很漂亮,借用一句老套的赞美——像天使一样。 而很多视频里的某一瞬间,顶着他脸的尹白海看女生的眼神,就像一只占有欲爆表的阴鸷的蛇,在注视自己的所有物,给人感觉很不好。 闻酌又打开了游览器,从尹白海的社交软件里得知了出.轨女方的账号。 账号的最后一条动态,是一个月前晚上零点,只有两个字—— 【救命!!】 还伴随着一道定位,正是在秋香园小区里。 但因为她的账号没什么流量,也从没发过自拍,以至于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这条求救的动态。 没错了,尹白海的这位出.轨对象大概率就是秋香园小区一个月前案件的死者,也是昨晚郑多乾抱着的那具头颅尸体的主人。 什么样的情况才会不打电话报警,只敢用文字在网上求助?甚至都没来得及说明情况,只能匆匆发出救命两个字。 极大可能,当时凶手就在附近,她躲在了某个狭小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但很快就被发现了,她只能快速按下发送的按钮,手机应该在被追逐的过程中跑掉了,以至于一边逃跑一边报警都做不到。 那个时候,她有没有求助尹白海? 手机列表里,尹白海备注小刘的出.轨对象的账号里空荡荡,一点聊天记录都没有。 闻酌点开她发送的定位,放大后发现是在二十栋附近。 席问归说:“苏玫住在那里。” 闻酌立刻起身离开,死者的手机很可能就遗落在二十栋附近,但从她尸体头颅的抛尸地点来看,显然不是死于二十栋,那么她的手机极有可能没被凶手发现。 现在去找或许还来得及。 闻酌匆匆下楼,早晨的空气不错,已经不少人起床了,却在路过十九栋时发现这边拉起了警戒线。 穿着制服的警察不断出入,路人们交头接耳地围聚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楼里抬出了一个担架,白布包裹着一个人形。 闻酌仗着居民看不见自己,干脆走到担架旁将白布掀起一角——于是抬着担架尾巴的警察就惊悚地发现,死者旁边的白布一角突然掀起,一开始还以为是风吹的,可他却清晰看见了白布上的捏痕。 他不由低呼一声,前面的同事闻声回头:“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手一侧的白布轻飘飘地落回原地,看清了死者面容的闻酌回到了席问归身边,说:“陶盛‘死’了。” 但手机里,陶盛的名字并没有变成灰色,只是san值降到了60以下,同样在60以下的还有刘雅民。 “或许他和你是一样的情况。” “有可能。” 聂松曼家,她带着些许疲色躺在沙发上,旗袍上染了不少血迹,脸上还有一道猩红的伤口,但这并没有破坏她的美感,反而平添了一股脆弱的味道。 而本该在躺在担架上的“陶盛”死而复生,握着拳头站在沙发一侧,愤怒极了。 闻酌:“怎么了?” 聂松曼简单说了一下昨晚的经过:“被我们瞧见了不堪的样子,想杀人灭口。” 当然刘雅民没讨得好,他比聂松曼狼狈多了,可以说是丢了半条命。 “他跑了之后报警了,应该是想利用警察带走我们,还好我们走得快,小区的监控又坏了,警察还没发现我去过那里……” “但警察在那里发现了‘陶盛’的尸体。”聂松曼缓声道,“我们后面行动就要小心点了,别露出破绽被警察带走。” 果然,陶盛和自己是一样的情况。 他们所扮演的角色都已经死亡,成了当前副本原居民眼中的透明人。 聂松曼勾了下唇,受伤了也依旧闲适:“小漂亮的心也很黑啊。” 闻酌语气淡淡:“什么?” 聂松曼轻轻地啊了声:“我以为,刘雅民的车票在你那里?” 昨晚陶盛险些死在刘雅民手里,还被逼问了车票在哪里,陶盛当然不知道。 但聂松曼看了眼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抽屉就猜到了大概,在刘雅民之前,只有三个人碰过抽屉,她没看到刘雅民的车票,陶盛不是能憋的住事的人,那就只能是闻酌拿走了。
第43章 秋香园 闻酌没否认:“规则没有禁止拿别人的车票。” 他并不想以车票挟持什么, 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找谁的车票。 但既然被他碰到了,先捏在手里也不错——特别对于刘雅民这种笑里藏刀的人。 聂松曼悠悠一叹:“你们小心点,他现在人在暗处, 随时都可能阴其他人。” 她抬手抹了下脸上的伤口, 饶有兴致地盯了一会儿指腹的血迹, 看起来并不在意容貌的破损。 倒是席问归突然说:“他再冲动一次, 就会面临监/禁。” 这话来得很无厘头, 光听前半句陶盛还以为在说自己,可紧接着他便见聂松曼眉眼低垂,淡道:“我又劝不到他,你不是看见了, 他不见我。” 他是谁? 陶盛因刘雅民带来的怒火慢慢散去, 听得云里雾里, 心里有些不舒服, 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而席问归显然没有再多说的意思, 好像只是言尽于此的劝一句。 闻酌瞥了他一眼, 转身离开。 到了楼梯口,闻酌背对着席问归停下:“什么时候认识的?” 明明刚下火车、副本乘客刚碰面的时候,席问归和聂松曼还看起来是一副互不相识的模样。 但刚刚语气里微妙的熟络,甚至提到了共同认识的第三者, 显然他们的关系并不陌生。 “……三年前。” 闻酌顿了顿,没再继续问下去。 该问的问题似乎太多了, 也就导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又或者不用开始。 他不需要知道那些过往,只要把人留下来就好……无论是死是活。 小区里已经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 19栋外依旧围着警戒线,凑过来的居民越来越多。 闻酌光明正大地站在警戒线内, 观察着周围居民的表情。 眼神躲闪的老太太,焦躁不爽的男人,惶恐不安的女士,似乎每个人都有所异样。 ……也并不是每个人。 席问归站在人群里,微笑着注视他。 两人隔着警戒线对望,一时间有种奇妙的错觉,就好像他还在现实里,正在办某件案子,本想观察围观群众中有没有可疑的人,却不经意一眼瞥见了十年前消失无踪的人。 他与席问归对视片刻,绕过警戒线从花坛里走了出去,刻意避开了人群。 目前他的存在应该不算作鬼,因为除了居民看不见他以外,他有着和人一样的特征,有碰撞体积,会饿,需要吃喝拉撒。 贸然挤进人群,对于不知情的人就像被空气撞了。 “发现什么了?” “我个人倾向——”闻酌顿了顿,“是你杀死了陶盛。” 席问归没否认,但纠正道:“是包子铺老板杀死了楼下的小变态。” 他回忆了下,补充道:“他叫汪含祺。” 闻酌还记得包子铺老板留给内|裤收集癖男同的纸条:我发现你了,小东西…… 他甚至鼓励小东西来偷自己的衬衫,按照人设推测,看到纸条后的汪含祺变兴奋的可能性更大。 汪含祺本就享受这种刺激带来的快|感,第一次被人发现当然会慌乱,但紧接着便是更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如果他去了会怎样?再次被抓住会迎来惩罚吗?惩罚会是让警察带走他,还是亲自‘教育’他? 光是想想,都会全身颤栗。 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安耐不住地潜入了包子铺老板张山的家。 他的目标是张山允诺的衬衫,却又不完全是衬衫。 可他不知道,从进门的那一刻起,死神就已经候在了身旁。 “按照最简单的逻辑,应该就是你杀死了再次来偷猎的陶盛。”闻酌现在要往二十栋方向去,找尹白海情.人可能遗落的手机,他边走边说:“但这样你和陶盛两人就无法与副本主线联系起来,所以很大可能,当时的陶盛目睹了你杀人的过程,你随即杀了他——甚至你就是故意让陶盛目睹,享受他人因你而惊慌恐惧的过程。” “我没有。”席问归无辜地看着他。 “……”闻酌放弃跟他说话了,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留给席问归一个冷漠的背影。 他懒得刻意区分原角色和他们这些扮演者的名字,没有太多意义,听的人能明白其中意思就好,但席问归偏偏就对身份的划分格外在意。 二十栋很快到了,他们并没有发现苏玫的身影。 她的san值依旧处于一个低迷的状态,极可能已经失去了一到两个感官。 味觉嗅觉还无所谓,但如果是视觉和听觉就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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