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酌淡问:“为什么不攻击我们?” 席问归抿了下唇,没说用了票,也没说出其他任何理由,只是不说话。 闻酌闭了闭眼:“还没想好怎么说?” 席问归闷嗯了声:“你别生气……别生我气。” 闻酌长吐一口气,一手按着席问归的肩膀,一手撑着楼梯扶手。 柳卿被狼狗逼到了走廊尽头,狗的步伐慢慢缓下,全身毛发炸起,喉咙中发出嗡嗡的嘶吼声,似乎随时会扑上来。 这可比人可怕多了。 她努力克制住发软的双.腿,在狼狗扑上来的前一刻,猛得侧扑进一间病房。撞墙的狼狗发出愤怒的咆哮,随后冲进病房里,柳卿猫腰躲在床的一侧,在狼狗横跨床扑来时猛得撑住床往门口跑,许之涟已经抓着门把手候在旁边了。 可狼狗的速度实在不是吃素的,在柳卿即将冲出来的最后关头,它猛得转身,咬住了柳卿的脚踝。 “啊!!” “卿卿!!” 柳卿发出痛苦的叫声,闻酌眸色不动:“席问归。” “她刚刚还想推你。” “这你都知道了?眼睛真灵光。” “不是看见的,她刚刚跑上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有点躲闪。” 闻酌踹了他一下:“没有实施行动的罪名既不成立。” 席问归只能走向最里面的位置,一脚踹向那只狼狗,理论上这种充满野性的生物咬到食物就不可能再轻易松口,可紧紧是被踹了一脚,它就松开嘴连着往后退去,全身毛发炸起。 被那双黑色带蓝的眼神注视片刻后,它瑟缩了一下脑袋,夹起尾巴。 “还不关门?”席问归转身就走。 许之涟把门带上,不顾里面的狼狗撞门声,连忙扶起地上的柳卿。 疼得脸色惨白的柳卿颤声道:“票对它没用。” 狼狗一进去她就点燃了票,定身用的,虽然只有几秒,但足够拖住了,可竟然不管用。 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 闻酌闻言,缓缓走过去,陈述道:“你那张票的使用对象是活物。” “废话,死物还需要……”柳卿一怔,反应过来了,“它是狗的鬼魂?” 这只狼狗依然符合活着时候的特征,需要进食,会撞墙,可以碰到人——但它确确实实不是活物。 狗窝里没有狗生活的痕迹与气味,不仅如此,这样的大型狼狗也应该有很重的体味,可即便刚才只有两三米之近,闻酌也没闻到任何气味。 “吱嘎——” 席问归回首看了眼,闻酌正在下楼。 他摸索着走向刚刚自己砸花瓶的方向,说:“花瓶被动过。我出去的时候估算过障碍物的距离,但回来时还是被它绊倒了,它出现在了我没有估算的位置。” 被搀扶到楼梯口的柳卿脸色难看:“我什么都没做,虽然一开始是有推你的想法,但并没有付诸行动。” “我知道,不是你。”柳卿和许之涟的脚步声从始至终都没停过,中途也没出现第四人的脚步声。 “是鬼。”闻酌冷静地说着听起来有些荒谬的话。 他想错了,镜子并不是能释放出鬼魂。 虽然一直被画盖着,可画又没有封印的作用,只是一些无意义的抽象图而已。 这栋古堡里应该一直有鬼魂存在,只是他们看不见。可镜子会让他们看见,甚至能感受到鬼魂的存在,就像刚刚那个……想跟他来一票的女鬼。 不过狗似乎是个例外。 不需要镜子,众人也能看见它。 闻酌突然报了几个药名。 “这栋房子里肯定有存放药物的地方,精神病是很容易发生冲突、自残的病人,除了精神类药物也一定有处理外伤的药。” “自己去找吧。” 虽然柳卿之前拿他挡狗只是想想,却不意味着闻酌这会儿还能毫不在意地帮她找药、处理伤口。 何况他还看不见了,刚刚还跟席问归小‘吵’了一架,实在没心情。 如果那算吵架的话。 席问归丝毫没有他们吵架了的自觉,像条尾巴似的跟在身后:“我们去洗澡吧。” 闻酌确实准备去洗澡了。 进来列车世界一个多月,还没能掰弯他的生物钟,仍然是到点就想睡觉。 闻酌只是脱了衣服,却仍然没有打开储物柜。他本就不是依赖手机的人,特别经历了前两个手机没半点用的副本以后,根本没升起查看一下的想法,也自然没看见那个“必死之局”。 浴室水雾渐起,闻酌靠在冰冷的瓷砖上:“别犯贱。” 前不久刚骂过刘雅民,现在要他在这里做点什么,还真有些膈应。 “别动。” 席问归按住了他,吻过细长的脖颈,沿着心口一路往下。 闻酌皱了下眉,妥协了,这个可以接受。 平日操持着手术刀地修长五指插入席问归的发间,在到点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抓起,双眼紧闭,扬长脖颈:“席问归。” 听到一声含糊的“嗯?” “你到底看了多少电影?” “唔——” 闻酌没想让席问归回答,所以托着他的后脑没放,十分强势。 “席问归。” “嗯——” “规则说不可以叫彼此的名字。” “嗯……” “但我叫很多次了。” “嗯。” 第一次是从幻觉中回神的时候,他下意识叫了声席问归,但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收不回来了。 既然叫了,一次和两次有什么区别? 没有。 那就干脆都叫名字吧。
第108章 山间疗养院 闻酌一脚落在地上, 一脚踩着席问归的肩,膝盖的弧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失明,一切感官都会无限放大。 痛苦的、愉悦的。 闻酌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003骂得倒是不完全错。” 结束了, 席问归又起身和闻酌接吻。 贴住自己的那张脸与脑海里的慢慢重合, 闻酌推了下他:“电影教你口, 没教你结束漱个口吗?” 席问归道:“他们都直接亲, 里面的人不会嫌弃。” 闻酌毫不犹豫地说:“我嫌弃。” “好叭。”席问归仰头灌了口水, 漱了漱后吐掉,然后毫不犹豫又堵了回来。 闻酌眯着眼由他亲,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席问归的腰,低声喃喃:“别被003看见了……他再骂我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可能和那只鬼在床上——再敢出言不逊我就杀了他。” 席问归蹭着闻酌的鼻子, 一手横锢着闻酌的腰, 一手托着后颈, 蹭来蹭去,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种亲昵的小动作, 比接吻还喜欢。 当然, 跟做ai比不了。 · “刘雅民。” 洗完澡,刘雅民就回到了病房,他完全没有精力去解这个副本的谜题,光应付某个一直纠缠不休的鬼东西就够累了。 刘雅民烦躁道:“别他.妈叫我名字!” 鬼东西愉悦道:“我还想再做一次。” 刘雅民冷笑道:“你不是从来都想做就做, 哪一次真正征求过我同意?装什么?” 耳侧的笑意连绵了许久,恶寒得他耳朵一直缠。 “真恶心。” “骂来骂去就这么几个词, 不枯燥吗?”一双看不见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腰,“不过,如果我恶心, 那能被我cao硬cao射的你岂不是更变态?” “给我滚!” 刘雅民一闭眼,就是白天医生冷漠的说辞—— 你不过是个懦弱的人, 只敢向爱你的人挥刀,却没有勇气杀死让你痛苦的源头。 他确实撒谎了。 他没有杀死自己的父母,从始至终他杀死的就只有这个看上自己的死变态。 不过,他亲爱的爸妈掌控欲那样强烈,突然发现他消失了,且怎么都找不到他,会不会崩溃呢? 而且死变态的尸体应该也藏不了多久,一旦被警察发现找上门,那对夫妻的脸色一定会很美妙。 刘雅民忽然又有些病态的愉悦,比做ai的快|感都要强烈。 …… “疼?” “能不疼吗……”柳卿冷汗直冒,但看许之涟皱起秀气的眉头,还是没忍住开玩笑道,“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这血肉模糊得你让我亲什么?” “亲嘴也行啊姐姐~” “别叫我姐姐。”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仇呢。” 许之涟没说话,低头给柳卿上着药。 欧文地下室的医药储备很充足,敷外伤的、止血的、止疼的、抗生素……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准备齐全。 “我们还没洗澡。” 柳卿低声抽气:“我这怎么洗……” 许之涟道:“我帮你洗,自己把这条腿架好。” 柳卿唔了声:“谢谢老婆。” “……” 许之涟没说话,上完药又转身取了干净的纱布给柳卿裹起来,消炎药止血药都用了,是否会恶化就看命了。 毕竟唯一的医生欧文死了,柳卿之前试图推人挡狗的想法又得罪了闻酌……闻酌还不是医生,只是法医。 “啊——”柳卿喘了声,“扎松点,疼。” 许之涟道:“不能太松。” 她搀扶着柳卿前往浴室,已经快到宵禁时间了,得尽快沐浴。理论上来说,制定入院规则的人是欧文医生,他死了,众人就自由了,但她们还是不想赌。 毕竟季账的尸体就挂在大厅呢,每一次路过都要闻一遍血腥味。 柳卿走路一瘸一拐的,路过客厅时下意识皱起鼻头:“有点味了。” 现在尸体除了血腥味,还混着一股说不出的臭味,但不浓烈,酸酸的,不至于难闻到让人想吐,但很不适。 她们加快脚步,离开大厅,经过走廊的时候刚好路过了面色苍白、但唇色格外红润的闻酌。 席问归就在旁边,抓着闻酌的手腕。 单看闻酌云淡风轻的样子,根本不像失去视力的人。 许之涟问:“里面有人吗?” 闻酌回答:“没。” 他们擦肩而过,柳卿犹豫了下,还是回首道:“前面对不起了,谢谢。” 她知道,如果不是闻酌开口,席问归根本不可能救她。 表面看起来闻酌最冷漠,实际席问归才最薄情,是那种温和的淡漠。
173 首页 上一页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