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崇山:【这是庄尤给我说的。】 不同于参赛者,裁判也可以像会场中的观影人一样看见这些虚影和光点。 毕竟灵璧转播的画面都是由他们摄入,而且幻境中裁判少学子多,裁判们分身乏术,为了转播更有看头的比赛,肯定得挑一挑自己要去何处,摄入哪场争斗。 挑选的标准,其一自然是灵力波动。 这没什么可说的,修为高深的修士打起来肯定动静不小,容易叫人察觉。 其二便是虚影上的光点聚集。 毕竟人多的地方就容易争斗,人少了打起来也没意思。 也就是说,如果有些人的光点不显示在虚影上,平时又低调行事的话,那么他们很可能就不会被裁判注意到。 怪不得! 怪不得之前魔鸿绮他们打架的影像就没有被摄到! 阵营战中三五人结成的小队比比皆是,裁判根本摄不过来,这样少了几个修士,只要不像容秋放火那样闹出大动静,就不会引来裁判! “嗡” 幻境内无法联系外界,容秋正用本体的灵璧与岁崇山交流,忽然,那边半身手里的灵璧震了一下。 是老婆又在找他。 颜方毓:【………………】 容秋有点不明所以,只好谨慎地装傻:【OxO】 颜方毓:【呵呵。】 容秋:?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毛毛的。 容秋不敢回了。 这时,岁崇山的消息也发来了。 岁崇山:【那个……不好意思哈兔球,我也没法看到会场里的术法虚影,然后呢就没骗过庄尤,再然后我就只好……咳,只好那个……照实说了。】 容秋捧着灵璧的手微微颤抖:【照实……?】 岁崇山:【啊哈哈,就是那个什么秘宝啊,什么分|身啊……】 岁崇山:【不过庄尤都没说什么,应该没事吧!他其实跟你老婆也不是那么熟!】 容秋两个身体同时一悚,吓得连灵璧都差点掉了。 再去看颜方毓发来的那一排省略号,只觉得每个黑点都是对方凝成实体的杀气。 容秋:【啊啊啊啊我老婆已经知道了!!!】 岁崇山:【!!!】 容秋一把将精神力从半身那边抽回来。 “速战速决!我二黑哥到底在哪!” 他再不赶紧跑路老婆就要杀过来了! 思维毕竟比嘴巴要快,容秋用外面的半身探查这一会儿其实并没耽误多少时间,吱吱不过跟他们拉扯了几句垃圾话。 对面的修士并不知道容秋的心里路程,只看到对面那个长得白白嫩嫩,本来就乖乖巧巧站在后面,好像就是过来凑数的少年郎忽地神情一变,气势陡然暴涨,凶神恶煞地吵他们吼起来。 不止他们一愣,就连吱吱也一愣。 ——没见过他们家乖仔兔球这样子呀! 忽然,一道细细传音钻进吱吱耳孔里:“快快快!兔球老婆要来抓人啦!” 于是几个金丹修士又眼睁睁看见,少年郎旁边那个低低矮矮的少女兽修也猛然神情一凛,身后兽影虚相冲他们张牙舞爪:“说了这么久也不见二黑人影,你们是不是捡了他的灵璧诓我们!” 其他人:??? “嗡嗡嗡” 半身那边的灵璧又震了起来。 频率奇异,是容秋为自己老婆设的通讯专属提示。 容秋的心本就是提着的,手一抖就接通了。 呼呼的风声先一步响起,然后颜方毓的声音才幽幽传来:“小兔妖跑到雨林了呀。” 灵璧里的声音飘忽又幽魅,像夜半的鬼影,站在每一个不想睡觉的小朋友床前,在他们耳边气声威胁。 “不听话的小朋友,可要小心点不要被我抓到了……” “呵呵呵呵……” 说罢,灵璧那头的人轻声哼笑了起来。 那声音仿佛就贴在容秋耳畔边,听得容秋头皮发麻,全身毫毛都炸了起来,这回直接把手里的灵璧扔了出去。 雨林中的容秋全身腾起一阵说不出的气势,霎时间竟连为首的金丹修士都被他压了一头。 几个人修一头雾水,才说上几句话,两边的狠话都还没放完,怎么对面就翻脸了呢? 那半妖明明只是个练气期,小小的身躯,却莫名蓬勃出大大的力量。 展现的威压中奔流怒涛呼啸而至,当中竟还有一丝令人心悸的气息,似乎……还有一点点熟悉,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感受到过。 一个小跟班被容秋不小心激发出的颜方毓气息给吓到了,直接打开乾坤袋,从里面掏出了什么东西朝他们扔了过来。 “谁说我们诓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面盆大的黑影急甩过来,容秋正想把东西挥开,忽然看清了它是什么,表情猛地一变。 电光石火只见,他刷地伸手从旁边的矮树上扯下一片大大的树叶,把飞来的东西接在了叶子上。 “这是……!”吱吱低头一看,表情也变了,“二黑的尾巴……?!!” 二黑的兽显便是无时无刻的幻型,和其身后那条粗壮的、末梢卷成圆盘的尾巴。 此时众人都很熟悉的那条尾巴齐根而断,正躺在叶片上,伤口处的鲜血狂喷而出。 这血还是热的,隔着一片叶子,容秋还能感受到二黑的体温。 大抵是砍下来后就立马放进乾坤袋里带了过来,只为了以此证明二黑确实在他们手里。 容秋慌乱地用灵力裹住断口,裹了几层才堪堪把血止住。 吱吱目眦欲裂:“你们,竟敢砍掉他的尾巴——!” 扔尾巴的那个人修看见两人面如土色,本来还在洋洋得意,又见他们身上气息陡然变化,终于感受到些许不对劲。 还没等他说出什么来,忽然觉得头顶天幕一下子暗了下来。 他下意识抬头去望,只见一只赤红色的巨鸟正飞在树冠之上,遮蔽了他们头顶的天穹。 那只巨鸟翼展足有十几丈,飞起来时隐天蔽日,忽又如一道猩红血风,轰隆隆席卷下来。 那几个金丹期的人修齐齐闷哼,横剑挡在身前。 剑身与罡风相撞,只听一阵金石之声。 “当当当当……” 厉响宛若催命的钟铃声,敲在在场的每一个人族心口上。 赤影于金石之声中隆隆坠地,血色旋风以此为中心向外卷去。 “噼里啪啦!” 旋风过处树倒之声如炸雷,方圆几十丈内的树木植被应声而飞,直接在这里清出了一片开阔的空地。 空地上只有两个人还站着——不,或许也可以说是三个。 容秋和吱吱挥开面前扬起的尘土,只见赤红的重明鸟如一栋小楼盘踞在地,鸟首微侧,锋锐的鸟喙正衔着刚刚那个人修的头颅。 其他几人已经在地上趴倒了一片,只有他还算是立着,几乎是被提着脑袋提溜起来。 重明鸟喉中热风就吹拂在他的后脖颈,却吹出一片片冰凉的冷汗。 岁崇山叼着他的脑袋,轻巧得就像是衔着一只大西瓜。 只要合拢鸟喙,再坚硬的头骨都会像瓜皮一样四分五裂,碎个稀巴烂,露出里面血红的沙瓤。 “你们竟敢砍断二黑的尾巴……!” 此时的重明鸟的声音依旧清灵美妙,可听在几个人族耳中却宛如索命恶鬼。 “救我……救我啊二少爷!” 那人涕泗横流,却动也不敢乱动,憋得面色酱紫,只怕身后重明鸟嘎嘣一声咬碎他的颅骨。 “岁崇山峻岭!这里是清明书院,难道你想杀人吗!” 江游面露慌乱,却还是强装镇定地喝问。 说完,他似乎真的被自己的话安慰到了。 阵营战虽然不拘争斗,但不能伤人性命,这是书院规定。 自己仗势欺人是修真界的法则,弱肉强食本就是天经地义。 唯有他仗不住势的时候,才会想起还有书院的规矩要遵守。 “我本来也没想对他做什么,上次他辱我,我不过是想给他点教训罢了,”江游的目光向容秋身上飘了一下,又不耐烦道,“他不是避役吗?断条尾巴又不会怎么样,又不是不会再长了!” 吱吱被他的不学无术惊呆了:“会断尾的那是壁虎!不是避役!” 江游一愣,心中隐隐也觉得自己可能搞错了,但还是嘴硬道:“不都是姓避的?哪用得着分得那么清楚……” 有个金丹期的修士有点看不下去了。 他跟江潜鳞本也不是依附的关系,不过是实力不济才被安排来守着个没用的纨绔。 此时见这蠢货简直要把他们所有人的命都搭进去,赶忙出声相劝:“江二少爷,少说两句吧,他们——”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只见被重明鸟鸟喙已然合拢,锋锐的鸟喙没有夹□□中人的头颅,却将他半边肩膀绞得粉碎。 重明鸟还叼着他的胸膛,喷溅的鲜血从鸟喙缝隙边沿小溪一般淌下来。 巨鸟冷冷看着对面的人族,双目中的重瞳更令他的眼神有一种没有感情的冰冷,像一头纯粹的野兽。 几人被他的目光摄得两股战战。 也许是因为岁崇山平日里实在太不着调了一点,又对一个区区金丹期的人修怂得不加掩饰,就让仙府一脉的修士总对他有些看不起。 他们却忘了重明鸟本就是上古异兽,纵使被人冠以祥瑞的名头,那也是妖兽,骨子里是凶的。 剧痛已经让那人昏死过去。 重明鸟丢下他瘫软的身体,缓缓直立起身子,似是想要展翼猛扑过来,将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等、等等!” 几人纷纷惊恐后退。 容秋:“你冷静一下!” 金丹期修士道:“对!你冷静一下,你们的朋友真的没死!我可以让他们将人送过来!” 容秋:“老大你这样杀人身上会背业障的,把他们的符牌拿走就好了,这里的噬灵法阵会把他们都吸干的。” 其他人:“???” 你这家伙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怎么一张嘴就是这么狠的话! “可以。” 符牌不能收进乾坤袖,只要被放在身上,无论隔了几层衣服,重明真眼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岁崇山心念一动,大妖灵力飞射而出,将几个人修的衣袍都割开一条口子,符牌纷纷从口子里掉了出来,灵力一卷,朝重明鸟飞了过去。 “叫你们的人把二黑送过来,动作快点,什么时候见到人,什么时候——” “咔嚓——!!!”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众人耳边炸开。 天地霎时翻转,无论是人修亦或是兽修,所有人都毫无防备,在刹那间被抛到高空。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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