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哥说的是。” 李治挂在网上的作品被一个叫做“伯乐寻马”的id发掘出来,两人相谈甚欢。 正要继续,却被中断,画面破碎掉,面前化为无尽的虚空,伥境正真的模样。 “魑,你不该来这里的,没有用。”大力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现在的模样和刚才记忆里的样子几乎大为不同。 他的身子已经不见,只有一张鬼脸埋在一堆枯莲里,那莲花像是还有生命不断挣扎着向上长,刺破大力的颅顶,汲着他的血肉。 “我会救你的!”魑把自己头上的银链取下,双手食指撑开,低吟咒语,朝大力撒去,银链子分成四段把大力固在原地。 那些枯莲碰到银链的边界就像被火灼烧缩了回去,魑咬破手指,在半空开始画符,随后继续念咒,大力身上的枯莲几乎要消失不见,露出自己的身体。 魑不敢停歇,从过往里找出触点,是大力在对那个无辜的孩子出不了手说抱歉的时候,放在一个发光的小空间里送到大力的心口。 伥境安静下来,隐约有光芒出现,朱清舟知道那个就是出口。 “魑,出现了,出口!”朱清舟指向那里。 “大力,我们走!”魑向大力伸出手,大力没动。 “你们快出去吧,我出不去也不想出去啦,我要在这里陪着李治。” “先出去再说。”魑的瞳孔骤缩,他明明把触点放回了大力身上,此刻却被吐了出来,伴随的还有一张他前不久才见过的符咒——驭鬼篆! 魑怎么都没想到这东西再次出现会在大力身上,和顾子云手上的已经完全不是同一个东西。 驭鬼篆平时就跟普通符咒没两样,不发动的话连当点火的都费劲,可一旦发动几乎是不可逆转的,把理智的鬼炼化成无差别攻击的恶鬼,只有彻底杀死才可以。 “这个驭鬼篆怎么拿到的?”魑问道,“你的宿主什么时候!” 大力吐出一口气:“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魑施法过去被弹回来,符篆上朱砂写就的咒印开始发红到发黑燃烧起蓝黑色火焰,然后开始吞噬大力。 魑跑回去,不顾那火烧到自己,他要把大力拉出来,虽然这个是一个几乎无脑可笑的冲动。 朱清舟立马圈住魑的腰,即便是这也无法阻止魑也跟着被吞噬炼化。 “魑!快松手!出去后就杀了我!”大力不再淡定,他从容赴死的样子再也维持不住,黑色的泪不停下淌。 “你哭起来好丑哦,还流到我身上。”魑不在意地说,“谁跟你说的你必死无疑,等你好透,我得带着你跟那江湖骗子好好说道说道。” “清舟,不用拉着我,没事的。”他拍拍朱清舟的手,随后单手结印,“这东西对你有害,离远些,事情完了咱们回去继续看恐怖片。” “真的没骗我?”朱清舟说。 “我何时?”魑有点子心虚,改口道:“要是骗了清舟,我自愿吃二十盒寿司!” 朱清舟松开手,好笑道:“怎么便宜都叫你占了。” 红色的丝从魑的手腕汇聚到中指指尖,随后越来越亮,冲到大力的眉心,随后,一股巨大的推力冲向外面,于此而来的还有些零碎的记忆和对话。 “是的爸妈,需要点钱,不久就能给的……谢谢爸妈” 李治在房间里废寝忘食地作画,身边是散落的画和空掉的方便袋。 “李治,快回吧,你爸妈出车祸都在医院,医药费……” “赵哥,能不能先预支一下。” 电脑邮件上,通知着作品被打回,手里被备注赵哥的头像灰着,一周前的消息未回。 一个鬼在游乐场找到当初骗男人的人,他不停地追逐,想要去询问他或者小施惩戒,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那人搂着女伴离开。 “李治,回来处理下后事吧。” 男人回到菏泽,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回老家,却在一个画展上看到熟悉的人和作品,他打上面的电话,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发了狂的询问,对方骂他是疯子挂掉了电话。 他无措地走在大街上,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没说什么,走到他面前,问他想报仇,想看到那个欺骗他的人死掉吗?” 一个符篆塞到他手里,那人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一个鬼跟在男人后面,不安地瞧着他。 朱清舟受不住地抬手挡住脸,这冲力带过来的风像刀割般,刮得眼皮很疼,这时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大风停下,朱清舟睁开眼,眼前是魑的脸,惨白一片,嘴角还有点殷红,朱清舟抬手去蹭,指尖一片黏腻,是血。 魑用手去擦干净朱清舟的指尖,说:“没事的没事的,你瞧。” 手心里是一团几乎无色的球,上下浮沉着。 “是我的朋友大力,好不容易让他睡过去,等他醒来就可以回到折境啦。” 朱清舟点点头:“他确实是需要好好睡一觉。” “我们出去吧。” “好。” 魑把球收起来,出去的时候,那个白天见到的西装革履的男人还在警察面前说着话。 路过他身边时,魑朝他扔了一个法术。 那男人说道:“我不认识……对的,我认识他,他叫李治,这画展里是有他的画,先前××游戏里的场景和角色也是他负责的。” “哎,不是说那是你最近想尝试的新方向吗?” “不会是盗取他人作品。” “这不人证都有了,拿命做的证。” 人群沸腾起来,看来不是一个普通的瓜。 朱清舟与吵闹的人群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回握着几乎失温的手,那个握起自己手来一直都是夏天凉爽冬天温暖的手,现在换他来暖热。 魑回头,对朱清舟笑:“清舟,今晚做个好梦哦”。 “会的。”我们都会。
第74章 如若从未遇过 “清舟,快醒来……你要快点醒过来,要快啊!” 闹钟在六点半准时响起,然后被关掉。 朱清舟揉揉头发,起身换下睡衣,把薄被整理成块放在床尾。 打开房门,到旁边的卫生间洗漱,看到柜子上搁置了两管一模一样的牙膏,甚至用的也差不多,他拿起一支,还没想明白如何,就被另一只手拿走。 “谢谢哥。”祝烽打开盖子挤在牙刷上,端起漱口杯开始刷牙。 是了,朱清舟想起来,自己是来菏泽采景,之前在家里枯坐总是没有灵感,恰好祝烽在这里上大学也好做个伴儿。 开学一个多月,祝烽这周过周末就来他这借宿,朱清舟拿起另一支牙膏依样开始刷牙。 “小烽。”把用具放回原位后朱清舟喊住将要离开的祝烽,“我是不是还和谁合租这个房子?” “没有啊,哥怕生怎么会和别人住一起呢。”祝烽奇怪地看向朱清舟。 祝烽一脸莫名其妙,让朱清舟恍惚的感觉越发不真实,他晃晃脑袋,也许是早上醒得太早,脑子还没懵过劲儿来。 “哥,你看我是不是该换个发色了?这个红色都快长出去完了。”祝烽没上心转头换了别的话题。 朱清舟上手摸摸有些硬硬的头发,说:“要不再养养?染太勤发质不好。” “那就听哥的。” 周末祝烽就回到学校,说好晚上和朱清舟一起吃饭的临时有事就不了了。 周三的时候朱清舟整理完相册,想着再去菏泽北边看看,那边似乎没怎么去过,回来的时候看到房东。 印象里是个不错的人,朱清舟打着招呼,刘三笑眯眯瞧着朱清舟,说:“清舟,又外出采景啦?” “是的,那边有个月季观赏园,赶上最后一波,开得真好看。” “那边的月季许多都是扦插出来的好苗子,前两月我和隔壁李二也去过,确实不错呢。”刘三见朱清舟手里东西不少,抬手帮忙去拿,“买了不少东西吧,正好我也要上楼去看看四楼的排水管,帮你拿些。” 朱清舟没有推脱,道谢请刘三帮忙拿了少许。 “说来清舟也租了三月多怎么还有这么东西要买啊。”刘三问道。 “画纸不够了,原先的画板螺丝不紧我买了点工具看能不能修好。” 刘三夸赞道:“清舟还会手工活呢!不错不错出门在外多项手艺不愁没饭吃!” “也不是,到时候……”朱清舟没接着往下说。 刘三回头看站在转角处的朱清舟:“怎么不上去了?是有什么事?” 朱清舟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没有修理过什么家具,但在店铺看见有修理工具就买了来。 “没事,这就来。” 等到了三楼刘三把东西放在门口,两人道了别。 好在只是螺丝松动,刚开始拿钳子有些不顺手,最后好歹拧住暂时不愁用。 稍晚一点,门被敲响,是顾子云。 这也是朱清舟来菏泽的意外之喜,竟然碰到当年离开没来得及道别的故友,两人见面别提多高兴,谈话间也没多见未见的生疏。 朱清舟平日里除却采景作画就是闲暇时和顾子云说会儿话。 “这是姝昇上午看到的笔,他说不错,就买来带给你。”姝昇是顾子云认识的朋友,两人相识十来年亲如兄弟,如今是室友关系。 姝昇和朱清舟关系不深,也就路上碰见和顾子云一起会打个招呼,有时候会拿着折扇自带一股文人风雅,像是古人一般。 朱清舟最近正好缺这么一根笔,开心的收下,把买来的东西送了顾子云一半。 “那我就回去做饭啦。”顾子云接过来后就回了对面。 “好。”朱清舟关上门,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口闷闷的。 太大了,当时自己怎么会想要租这么大的房间,就算小烽来合睡一晚也没什么。 周五,祝烽提着一袋水果来找朱清舟,身上是一件复古的长袍,之前从未见他穿过。许是他要忙的那家有什么特殊要求。 两人吃过饭后,一看墙上的时针才走到八,便商量着看碟,朱清舟去洗碗,祝烽坐在沙发前翻着光盘选碟片。 洗完后出来祝烽都没有找到要看的片子。 “是没合心意的吗?”朱清舟隔着沙发探身去看祝烽身前的一堆碟。 祝烽把长袍脱掉放在一侧,身上现在穿着稍厚的带帽橙色卫衣,头发前不久又理了一回已经看不见红色,看见朱清舟过来,就随便捡了一个碟,起身去开电视。 “选好啦!因为电视剧太长我们肯定熬不了那么久就在选电影上发了会儿愁。” “那我把这些碟整理放到柜子里。”朱清舟走过去把泷泽翻乱的碟规整好,发现大部分都是恐怖色调的电影,连续剧很少见,怪不得泷泽要翻那么久。 一张蓝色的便签纸压在一个碟片下面,朱清舟抽出来,看到上面一行不算好看但也颇具个人特色的小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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