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的瞳孔微缩,他全身的血液凝固一瞬,下一刻就不受控制地发烫发热,血管要爆裂。 梦里的美人鱼用鱼尾巴缠着他说,你轻点,不要让我疼,我给你生宝宝。 美人鱼和眼前的美人重叠了。 向东平静地掐断烟,一把揪住白棠柔软的发丝,手掌往下,凶狠粗暴地扣上他的后脑勺,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一侧,将那处结痂的齿痕再次咬破。 “轻不了。”向东撕咬着他的伤口,喉咙里发出野兽的喘息和可怕欲念,“你自找的,给老子受着。” 一丝鲜血在白棠的吃痛声里流了下来,躺在他锁骨的凹陷里面,颤颤巍巍极为妖冶。 谪仙坠落人间,恶魔在他耳边说—— 你最好别哭,别求饶,不然你会死。 米兰的两天,白棠都是在酒店房间里度过的,向东也在。 文青当导游,带香子慕和凤梨把米兰好吃的吃了一遍,好玩的玩了一遍,拍了很多照片,他后来找到了一点乐趣,开开心心给了他们一盒草莓味口香糖。 一行人两天后坐火车前往威尼斯。 画展比凤梨想象的还要高逼格,他已经穿上了文青给他置办的大牌西装,还是缩手缩脚,撑不起那个气场。 凤梨的视线从长发飘逸,一身贵气的画家,到挺拔俊美的老大,再到风骨出尘的未来大嫂,稀世墨画一般的香医生,一路看过去,他好不容易留住的那点自信心碎成渣。 那几个都是高颜值,凤梨不敢站过去。 文青晃悠着过来,凤梨脱口而出:“文哥,还好有你陪我。” “小凤梨啊,你在说什么?”文青笑得很随和。 凤梨的脑门滴下冷汗,妈妈诶,说错话了,他胡编乱造:“我是说,我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不知道咋办,还好文哥你在我这。” 文青把一张笑脸凑近凤梨。 凤梨浑身僵硬,他感觉自己闻到了野鬼的血腥味和阴气,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招了。 文青噗嗤笑起来:“这没什么啊,实话嘛,看把你吓的,这年头诚实比金子还珍贵,小凤梨,你是有诚实的,可不能丢了。” 凤梨浑浑噩噩点头,不丢,我不丢,那你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我怕。 文青的表情多了几分犹豫,他像是下了个决定,鼓起勇气小声说:“小凤梨,告诉你一个事,我打算整容。” 凤梨一呆:“啊?整容?为什么啊?” “不需要吧,你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凤梨有点急,整容风险好大的,他不想自己的朋友摊上那种事。再说了,他们还是任务者呢,万一整容期间进任务点,那画面真的不敢想。 凤梨把忧心的地方都讲给文青听,他见对方还是去意已决,不由得急切地劝说:“真的,文哥,你一点都不丑,只不过没画家老大他们那么逆天而已,这没什么的,你看我,我不也好好的嘛,咱又不当明星,一般般就可以了,你说是不,没必要整的,完全没必要。” 文青轻叹:“小凤梨,你真是个好孩子。” 凤梨一个激灵,被骗了! 文青捏捏凤梨鼓起来的腮帮子:“真可爱。” 凤梨气鼓鼓地蹬他。 文青哈哈大笑,他长得确实跟惊艳不沾边,但他就是有一种能让人不敢小觑的能力。 即便在这样的场合笑得肆意,周围的名流艺术家们也不会投来轻蔑鄙视的眼神,他们只会看一眼,就继续行赏画作。 画家给白棠画的作品有三幅,只展览了其中两幅,都在二楼。 向东是一个人上来的,他看到白棠的画就迈不开脚了。 那两幅画里的白棠没有摆出夸张的造型,衣着也是平时的样子,一幅画是上半身,眉眼的笔触细腻得不像话,饱满的唇上扬,眼尾盛着笑盈盈的光亮,让看画的人也会跟着他笑,跟着他开心起来。 而另一幅的背景是一片昏暗中的老旧斑驳墙壁,白棠的全身都画了进去,他回头,眼神哀伤而茫然。 向东有种白棠要对他哭出来的感觉,他低骂了几声,恶狠狠地瞪向要伸手去摸白棠的看客。 那人是个绅士,头一回看画看入魔,他意识到危险清醒过来,礼貌而尴尬地对着画中人道了个歉,没再多待就走了。 向东看着两幅画,烟瘾犯了。 画展禁止拍照,向东也没把手机带进来,都和大家一样存放起来了,他现在很想把画中的白棠拍下来,然后呢,没想好。 先拍下来,拍下来再说。 向东正要去找画家,那家伙就跟几个外国佬打了招呼,向他这边走来。 画家在向东开口前说:“画展结束,我会把这两幅画送给你。” “送给我?”向东嘴边的话瞬间黏住,“我没听错吧?” 画家反问:“不要?” “要啊,怎么不要。”向东调笑道,“你投入心血画的,免费送给我?” 画家带着手套的手拍拍向东肩膀,哥俩好的动作被他做得优雅华贵,他微低头,色泽浅红的唇轻启:“礼物。” 向东听到这个词,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 画家收回手,他摘下一只手套,用那只露出来的手理了理散下来的几缕发丝,再把手套戴回去:“回头再发红包祝贺。” 向东:“……” “其实我个人认为你不适合做白教授的伴侣。”画家跟向东并肩,他要高几厘米,体格却没向东健壮结实。 “是吗?”向东没发怒,他玩味道,“那他适合哪样的?” 画家说:“你在吃醋,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打住个几把。”向东拽他西装,“不是你挑起来的吗?你给老子继续下去,说明白!” 画家快速按喷雾剂,喷了向东一脸。 “你太粗鲁,太放纵自我,向东,”画家离向东远一点,喷雾剂还在往西装上喷,“白棠的世界跟你相隔太远,你闯不进去。” 向东狂妄地笑道:“那老子还偏就要闯了!” 楼梯上的白棠呼吸急促,还有点酸痛的腰一阵阵酥麻,热气在脸颊跟心口间徘徊,他不知站了多久。 画家说要送他礼物,就是这个,向东的那句话。 白棠望着背对着他的向东,眼神饱含爱恋。 不需要闯,我是你的俘虏,我的一切任你处置。 一场外行内行都震撼的画展结束以后,向东一伙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坐船穿岛。 画家的丝绸衣物外面多了一件隔离服,特质的,料子轻便高档,他在船上打开手机,处理了一下家族的事务就开始发红包,陈仰跟朝简早就不在他的列表里了,他还是会习惯性地找一找。 向东几人的手机都在响。 车六爷又在关爱老百姓了,头顶的圣光很是耀眼。 白棠就在这样的氛围里拿出自己的身份卡,说身份号是五位数的任务者可以选搭档,他提出大家组队,组成一个固定队伍。 这个提议一出来,大家的回应各异。 向东,画家,凤梨都没意见,香子慕不参与。 “那香医生,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想参与了就来找我们。”凤梨说,“随时都可以的。” 香子慕隐约笑了一下:“好。” “哎,”文青喝了一口咖啡,为难地说,“我也不行。”他是不会好好做任务的,跟他们组队,只会害了他们。 所以就不害这几个人啦。 不过如果随机碰上了,那到时候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如果那时他心情好,皆大欢喜。 船上的气氛有点安静。他们这群人是因为陈仰才走到一起的,可他们谁也没有一直跟着陈仰做任务。 其中和陈仰合作最多次的是向东跟文青。 向东是火车站,小镇,老楼,文青则是火车站,海水浴场,校园,他们都跟陈仰合作过三次,其他人基本都是一次,两次。 重置前的不算。 现在陈仰这个主心骨抽出来了,大家想凝聚在一起,不太容易。 香子慕和文青的选择在向东的意料之中,他们两人目前只认可陈仰,陈仰不在,他们就不会彻底投进这个团队。 这也不是多让人接受不了的事,做搭档等于把自己的生死和后背交出去,那要看缘分,不是随便谁跟谁都能做的。 “赵元愿意。”凤梨在微信上和赵元聊完说。 “那就是五人队。”文青真心实意地鼓掌,“恭喜恭喜。”他满脸的兴奋,“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待会喝一杯去。” “你妈的天天都是好日子。”向东踢他,“要喝你自己喝去,老子今天绝对不会陪你。” 文青受伤地叹口气:“俗话说啊,吃水不忘挖井人,你抱得美人归就不顾兄弟情了是吧,怎么也不想想,那晚究竟是谁给你助的攻,真的,东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哎。” 向东那脸色没法看。 见文青还要说,向东要发火,船被他搞得左右大幅度摇晃。 “哎呀,白教授晕船,可怜。”文青同情地说了一句。 向东看一眼脸上没多少血色的白棠,他立刻坐回去,怒瞪文青。 文青对他笔芯。 向东快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我发了一点房屋的外观图在群里,都是独栋的,四岛六层,你们看哪个适合团队居住。”画家收回手机说。 看完图片的向东几人没说话,几十栋别墅,这叫一点? “画家,你也吃五谷杂粮吗?”凤梨忍不住发出穷酸老百姓的提问。 画家:“……” “他吃钻石。”文青认真道。 向东看凤梨跟文青闹,他靠在护栏上看天空,再过段时间就把重置的事告诉画家他们。 但愿五人小队能走远点。 向东瞥左边的香子慕,他重复凤梨跟对方说过的话:“你想加入,随时都可以。” 香子慕一只手放在水里,感受水流从她指缝里流走,就像那些前世的时光,握不住,也早就离她远去了:“现在还不想。” 这话没有说死,未来一切都是未知的,什么都有可能。 向东觉得自己哪天要是见到老陈,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你交代老子的事,老子做到了,因为香子慕的灵魂已经破土而出,回到了日光里。 下午四点多,大家陪凤梨去圣马可广场看鸽子。 白棠站在教堂前面,让向东帮他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风把他的头发吹乱,额前发丝不时扫过眉眼,丝毫不影响他凝望喜欢的人。 “你那边的光不行。”向东拿着相机四处看看,给他找光不错的地方。 白棠偷偷拍下为他着想的向东。 “你去那。”向东指了个地方,白棠回了神,去到他给自己挑选的一处橱窗前。 橱窗里的精美饰品都掩盖不了白棠的一身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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