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他的任课老师虽然知道姜星文成绩好，长得也斯斯文文，但更知道姜星文在学校门口打架斗殴的事情，更别提姜星文冷着一张脸的时候，总有一种不经意外露的戾气，所以不了解他的人在看见他这个人时，都有些怕他。 不过......姜星文性格也挺刺，任课老师不喜欢他，他也无所谓，该做什么做什么，介于听话和不听话之间，但赵君在的话，一般都挺老实的。 “我以为姜哥跟你说了呢，这事我们几个兄弟都知道，老赵跟姜哥住的地方很近，算是从小看着姜哥长大的街坊邻居，姜哥名字还是赵老师取得呢，两人关系可好了，但是在学校里面姜哥老是躲着赵老师，赵老师就经常找他谈话，这次不知道是干什么，等会姜哥回来问问就行。”路成嘴里含着东西，含糊不清道。 凌炽“哦”了一声，等到姜星文一回来，就竖起耳朵开始听了。 路成果然好奇，姜星文一回来就问：“哥，老赵找你做什么？” 姜星文头也没回，靠在椅子上收拾东西，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没什么大事，我要提前几天放假，中午就走。” 凌炽眉头一挑，还没讲话，路成就率先爆发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提前放假！我们还要在这待三天，哥！不行，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得把我也带走。” 这人一激动，嗓门就大，在本来就吵的教室里独领风骚，姜星文忍着尴尬，往后撞了下路成的闭嘴，让他闭嘴：“我家里有事，你家有事吗，有事我就去找老赵，让他给你爸打电话问问。” 路成立马闭嘴：“不行，哥，我突然也没那么想回家了。”他家啥事都没有，要让他爸知道他在学校瞎想这些事，他回家就得承受一整套思想教育和混合双打。 姜星文笑了声，整理好了东西。 提前放暑假，是件挺好的事，他是通校生，在学校里的东西并不多，抱着就能回去。 现在是第三节课，这一天都是自习，待会下了课他就能走。 姜星文的桌面空荡荡，或许是因为快要放假的缘故，大家都很大胆，敢直接把手机拿出来玩了，姜星文看了眼周围，也没犹豫，把手机拿了出来，给奶奶发了条短信，然后顺手点了个种菜小游戏玩了起来。 凌炽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同桌...的手机屏幕，姜星文手机屏幕裂了两条，也没贴反馈屏膜，甚至不是蓝光屏，凌炽很清楚的看到他的同桌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在割一个水稻不像水稻，小麦不像小麦的东西。 姜星文玩了一节课，他也看了一节课，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两人同时抬起头，姜星文满脸疑惑：“你在干什么？” 凌炽不知道怎么解释，觉得说事实像变态，不说事实不知道还能怎么样。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姜星文就匆匆低下头，继续玩手机，耳朵有点红，嘴角也绷紧了点。 凌炽挑了挑眉，也知道姜星文什么意思了。 姜星文在躲他，因为他说他想追姜星文。 凌炽看上去高兴了点，上课铃响起，姜星文继续在玩那个种菜游戏，没种水稻和小麦了，改种一种绿色的叶子了。 姜星文奋力挖田，凌炽凑过去，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光说不够，他还要戳一下姜星文的手。 姜星文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不小心按到了种子的简介页面。 “薄荷叶是植物薄荷的叶，味道清凉，具有蕃荷叶、人丹草、升阳草、卜荷之称的薄荷，主要含薄荷油......”凌炽顺口念了出来，姜星文手又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摔了。 他几乎是恼羞成怒，压低着声音骂：“你想干什么，瞎念什么？” 凌炽十分无辜地看着他：“什么游戏，我也想玩。” 姜星文炸毛，现在的他一看到凌炽就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所以他开始躲避凌炽的任何接触，包括讲话：“你自己去找，别跟我说话。” 凌炽：“为什么？” 姜星文越讲脸越红，他觉得自己是热的，教室的风扇不给力，他这种不爱出汗的体质都有点要出汗的感觉了：“没有为什么，懒得理你。” 凌炽：“为什么不想理我？” 姜星文被问的烦躁了，却也没发作，头也不抬，把自己微微泛红的脖颈暴露了出来：“没有什么为什么，你问题别那么多，做好你的哑巴。” 凌炽觉得很有意思，见姜星文不搭理他了，又戳了戳姜星文的手，凑过去说悄悄话：“你为什么不理我。” 姜星文忍无可忍：“看你就烦，可以吗？” “可以。”凌炽一点也没犹豫：“为什么烦，是因为我在走廊说喜欢你，还是以为我说想追你？” 他的声音很轻，语速加快了点，姜星文没来得及捂他嘴，只能闹了个大红脸，手机一收，书和杂物一抱，站了起来。 坐在凌炽后面的林倩跟路成还在吃瓜，路成见他哥这架势，赶紧凑过去把自己同桌的桌子往后面挪了挪，让他哥顺利出去。 他哥十分嚣张的选择早退：“先走了，暑假见。”这话是对路成说的。 路成刚要点头，坐在前面的凌炽开口：“好。” 路成：“......啊？” 姜星文：“滚。” 他哥拉开门就走，门都忘了关。 路成哑口无言，扒着门看着他哥消失的背影，咽了咽口水，给凌炽比了个大拇指。 “学神，能把我哥惹急成这样的，你还真是第一个。” 他不知道他哥跟这位学神到底讲了些什么东西，能把脸气红成那样，像个西红柿一样，但他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帅的西红柿，最主要的是，他哥都气成这样了，也没跟凌炽打起来，不得不说，学神是有点本事的。 凌炽：“那我挺荣幸的。”他笑了笑，看了眼旁边空荡荡的位置，垂下眼睛，面前的习题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他突然能理解之前的那位同桌和陆川为什么会对放假的反应那么大了。 陆川说：“你想想看，放假是很开心的事，代表着时间自由了，但也不是件特别好的事，平时就在身边的人，你朋友，你喜欢的人，突然不能朝夕相处了，要见面只能抽空见几次，这多难受，还真是又喜又忧。” “我忘了，你应该没喜欢的人，当然感受不到这种感受了。” 当时的凌炽挑了挑眉，没做出回应，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现在的他后知后觉，将心里的情绪定义为： 习惯。 他习惯了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习惯了喜欢姜星文的这件事，虽然很突兀，但确实一直存在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记不清了。 或许是教室后门被推开，垃圾桶倒地的那一瞬间吧。 不太美好的相遇，不太和谐的相处。 但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习惯了上课时不时盯着这个人认真的侧脸，然后在这人发现之前收回视线，习惯了注意一切关于柠檬红茶的东西，习惯了逗姜星文，习惯了看着姜星文红着脸骂他。 现在他的旁边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 暑假会见面吗，凌炽不知道，学习小组能干什么，凌炽也不知道。 他垂下眼睛，沉默着看手机，聊天框里一个字也没打。 不过很快，凌炽就没想这些事了。 姜星文木着脸，背着书包抱着东西回来了，路成目瞪口呆：“哥，怎么回来了？” 姜星文麻木极了：“门卫不让我出去，假条批的是第四节课下课，被教导主任逮到了，押送回来的。” “天，周老板没骂你吧？”教导主任姓周，长得一副老板样，不管穿的什么衣服，都要在咯吱窝那里夹一个公文包，所以传了个外号叫周老板。 “没，就是简单的教育了一下。”姜星文扯了扯嘴角，并不想提口水洗脸的经历。 周主任是个话痨，一说起来没完没了了，非得确定姜星文洗心革面了才把人放回来。 路成也没多问，看着他哥站在凌炽旁边，话也不说，就光看着。 凌炽看了他哥一眼，没说话，笑了笑，让出位置。 他哥跟过敏一样，耳朵根迅速红了起来，然后坐进去继续玩手机了。 凌炽看了眼旁边突然不那么空荡的位置，轻轻笑了。 姜星文是躲他，但姜星文没拒绝他。 姜星文也习惯了。
第16章 不习惯 姜星文睁开眼睛，他很久很久没有戴隐形眼镜了，只是那个东西伴随了他前半个人生，即使这几年他已经不需要用隐形眼镜来遮掩自己的特征了，但还是会不习惯。 眼睛有点畏光，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有些看不清东西，模糊的光并不刺眼，过了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闷热得不行，即使怕黑也舍不得电费开灯睡觉的夏天了。 他在酒店，不在那间小破屋子。 醉酒的后遗症明显起来，姜星文从床上坐起来，头有些发胀晕沉，他倒了杯温水，喝下去才好了一点。 打开手机一看，早上六点零七，他睡了四个小时不到，房间里暖黄的灯光有点儿冰冷，姜星文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意识昏沉，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又躺了会儿，起身下床，拉开朦胧的纱窗，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姜星文冲了个澡，清醒了些，吹干头发再出来时，窗外一片明亮。 他一直都觉得，太阳的光和房间的光是不一样的。 他喜欢太阳的光。 时间还很早，这个点卖早餐的小贩都出来摆摊了，向双城估计订了酒店套餐，姜星文捞了件薄外套穿上，随意将头发扎了个小辫子就出门了。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走在自己并不算熟悉的街道上，姜星文插着衣服的兜，散着散着，在一处地方顿住了。 太久没回来，他都忘记了，衡大是衡河的最高学府，衡河一中也是衡河最好的高中，两所学校的地理位置当然没隔很远，自己订的酒店就在衡大附近，这么散着散着，倒是走到衡河一中附近的商业街了。 美食街的店子大多都是夜市，这个点刚下班没几个小时，店门紧闭，显得有些冷清，姜星文进了入口，往里走去，他记得这里有一家馄饨店，不知道还开没开。 重归故地，总有那么一段小说似的情节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吧，比如曾经的老板娘看见自己的出现，迷糊又惊喜地想起自己是当年那个常来光顾的客人，随后免费送自己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梦很快被打碎。姜星文站在熟悉的街道，看着熟悉的店牌号，还有并不熟悉的被“张姐麻辣烫”取代了的店铺，深深的沉默了。 这里原本开着的是“张姐馄饨店”，姜星文还记得当年高一的时候，跟张姐聊天时，张姐说的话。
95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