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云!微云!” 也在这时,醉须君的声音传来。 岁云暮发疯的动作突然一顿,下一刻周围的场景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刚刚还在眼前的曲清河也不见了。 “大师兄!大师兄!”他撕心喊着,试图寻到曲清河。 但眼前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还有什么东西禁锢着他的身体不让他乱动,想到刚刚的无措他发疯般挣扎,人跟着往旁边倒去,直接撞在柜子上。 当即柜子上的东西全部倒塌,瓷器碎裂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醉须君在他即将摔入碎裂的瓷器堆前快速将人捞回来,紧接着将岁云暮手中的剑扔出去,抱着他往自己的怀中陷。 手掌拍抚着他的后背,哄着道:“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别怕。” 一声声的哄着他,试图将他的情绪稳定下来。 刚刚他只是出门去取岁云暮需要更换的药,谁曾想回来就看到岁云暮拿着剑在屋里发疯一样的砍东西,整个屋子已经被砍得没有一处完好,嘴里还一直喊着要杀人。 他不知道岁云暮说的是谁,担心他会伤到自己慌忙上去将人控制。 可是这人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甚至连自己都要杀,手臂上被割开一道极深的血口子。 此时他也无心去理会自己手上的伤,只顾着让岁云暮安静下来,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 岁云暮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恢复,这番折腾下很快就没了力气,虚脱地坐在地上整个人就靠在醉须君的怀里。 思绪也渐渐清醒过来,听到醉须君在喊自己,他才哑着音出声,“君和?” “是我,微云是我,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醉须君抱着他安抚,靠在他的额间将他紧紧搂着。 也是他的这声回应,岁云暮快速拉住他的衣裳,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君和你帮帮我好不好,君和你帮我去救大师兄好不好,还有五师姐,君和求求你好不好。”哭声撕心。 醉须君听得心尖微颤,知道他刚刚突然发疯应该是又梦到那些了。 并且这次比以往还要厉害,他想可能和引魔种也脱不了干系。 心疼的抱紧他,听着他求自己去救不尘山的那些人,很想告诉他不尘山已经没了。 可他狠不下心,只得出声哄他,“好,我去救他们,我去救他们。” 岁云暮听着他的话哭的愈发厉害,这些年压抑在他心头的绝望在这一刻宣泄而出,看着师兄师姐们一个个死去,看着大师兄被凌迟,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君和我救不了他们,我让大师兄不要去忘山关,但是大师兄听不到我说话,君和我该怎么办,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崩溃地喊着,想要杀了那个人,要杀了他。 明明那个人当时就在自己面前,可他就是杀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撕声控诉着为什么,连嗓音都哑了。 下一刻腹部的剧痛再次涌上来一路延伸至心口,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心口,耳边又传来了让他杀人的魔音。 ‘杀了他!杀了他!快杀了他你就不会痛苦了,杀了他!’ 魔音不断侵蚀他的思绪,一遍遍让他杀了身前的人。 也许真的只要杀了身前的人他就不会痛苦了,也许,也许....... 他抬起手,掌心下伴生莲幻化一把匕首,猛地朝着醉须君刺去。 醉须君早有察觉,在他动手的前一刻就握住他的手随即将匕首夺了过来扔在地上,抱起人就去床上。 很清楚岁云暮现在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若让他这样下去,恐怕会伤了他自己。 岁云暮发疯般不断挣扎,苍白的脸上布满红色血线,挣扎下连覆盖在眼睛上的纱布都掉下来了,披头散发。 醉须君将人抱着放在床上,随意将旁边的衣服扯过来绑在岁云暮的手上避免他再拿那些利器。 也正是他的捆绑,岁云暮的双手无法动弹,双腿也被控制。 他发疯般去咬醉须君的手试图让他松开,发了狠般连咬出血了也不管。 醉须君在将他绑上后才将他抱到怀中,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我在这里,别怕,微云我在这里。” 这话刚落他就感觉到脖颈处传来剧痛,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但他没有松开,仍然是紧紧抱着岁云暮。 很快脖颈处就再次被咬出血,温热的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襟更染红了岁云暮的唇。 鲜血顺着入了喉,带着腥甜弥漫在他的口中。 也正是这抹腥甜岁云暮疯癫的思绪在这一刻清醒过来,没了纱布的遮挡眼前不再是黑暗而是有了光,但仍然看不清人,非常的模糊。 耳边的轻哄声不断传来,好似一道暖流缓缓流入他的心口。 他没有动,也没有再咬下去,就这样靠在醉须君的怀中。 醉须君注意到他安静下来了,转头去看他,同时还将他散落在眼前的发丝捋到一侧,看着他道:“微云?” “君......和?”岁云暮松开口出声,嗓音沙哑虚弱。 醉须君听着他喊自己,知道人是清醒过来了,低头靠在他的额间轻轻应了一声,“是我。” “我怎么了?”岁云暮的思绪很乱,他现在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里。 口中的血腥味极浓,他低下头看到醉须君的脖子上有一个极深的牙印,血珠正在渗出来。 在联想到自己口中的腥甜,他道:“这是我咬的吗?” “没事,是我不小心弄伤的,我们睡觉好吗?”醉须君哄着他,一边还在他的额间添吻,以此来让他的情绪缓和下来。 岁云暮没有出声只是呆愣地应着他的话,下一刻环上他的脖颈靠在他的下颌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让他非常安心。 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醉须君看着怀中人没了动静知道是睡着了,贴着他的面庞轻轻厮磨了一番,然后抱着他离开寝殿去了偏殿住。 主殿已经被岁云暮毁坏不能再住只能移步偏殿,偏殿同样放置了床铺,就是比起主殿来要小上不少。 将人放在床上,他看着岁云暮煞白的脸庞心疼不已,指尖轻轻拂过好一会儿后才收手,低头去解他手上捆绑的衣服。 刚刚挣扎的非常厉害,衣服解开后就能看到他手腕上被勒出来的红痕。 因为受伤岁云暮的皮肤苍白如纸,使得这道红痕格外的明显,好似快要勒出血来。 他有些心疼的轻轻抚摸,最后又放在唇边亲吻。 似乎是疼了,耳边传来了一声轻喃。 醉须君回过头,见岁云暮紧皱着眉头是不舒服。 没有再去动,他起身去拿药。 平时殿里就会备这些,所以也不用再跑去药阁。 都是一些极其普通的药,虽比不上仙品但勉强还是能用。 将药膏一点点抹在岁云暮的手腕处,期间一直注意着岁云暮的情况。 见他没有再难受才继续,之后去脱他的衣裳为他换药。 眼睛上的纱布在刚刚的挣扎中已经掉了,他重新又给抹药敷上,抱着他靠坐在床沿边。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没有理会,一直等到岁云暮睡熟后他才收拾自己。 随意取了锦帕擦拭自己的脖子上的血,手臂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破了口子,扯了纱布缠上重新换了一身衣裳他推门出去。 外边站着一名小童,他道:“什么事?” “主人,道门送信来了。”小童将手中的信递过去。 醉须君接过查看,是让他去一趟道门。 回头去看紧闭的殿门,岁云暮这个模样他实在是不放心离开,前头就是拿了个药就出事了,若是现在去道门中途岁云暮又醒来神志不清伤到自己可如何是好。 但白江陵现在送信过来必定是有什么事,道门还是得去。 沉默片刻他去看小童,道:“你在这里守着,屋里有什么动静就立马递消息过来。”话落又重新回了屋子。 屋里的摆设有不少,为了以防万一他将这些全部都撤了还点了宁神香这才去了床边。 看着熟睡中的人,他有些眷恋的轻抚岁云暮的唇角,那儿还有残留的血迹。 轻轻拂去后他在上头添了一吻,之后又去他的额间亲吻,轻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许是听到了,岁云暮低低地应了一声,双手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裳,似乎是不愿他走。 醉须君没舍得动他,将外衫脱了重新换了一身他才离开屋子。 又交代了小童几句,离开瑶台仙境前往道门。 * 乘风片刻便入了道门境内,此时道门境内大雨倾盆,周遭浓雾连绵。 可能是因为下雨,道门内格外安静,醉须君直接去了议事厅。 现在才刚过午后,白江陵等人应该都在议事厅内。 入门就看到白江陵与几位长老正在议事,在听到他入门的声音几人都纷纷停下动作回头看来。 白江陵一见醉须君轻轻点头,随后看向身侧的几位长老,道:“先这样吧,各位长老先回去休息。” 几位长老知道醉须君过来应该是有事,没有多留。 很快议事厅内就静了下来,只余下醉须君与白江陵两人。 白江陵看着前头站着的醉须君走了过去,道:“岁云暮怎么样了?” “没事,刚刚睡下。”醉须君出声。 白江陵点头,至于其他的他没有细问,关于岁云暮的身体状况他已经从穆云烟口中得知,也知道他身上被鬼道种了引魔种。 这个引魔种说起来他也没有听过,这还是从穆云烟口中听了才知道,直接影响到岁云暮的修为境界。 至于要怎么处理他知道醉须君不会多说,他也就没有多问,总归醉须君心中有数。 他此行让醉须君过来是为了其他的事,转头看向他道:“你上次让儒门将柳清随的尸体带过来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检查过了?”醉须君看向白江陵出声。 白江陵应声,“他的身体里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具空壳,看了你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说着出门前往义庄。 醉须君见状跟随,雨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裳。 走了有一会儿他们才到义庄,义庄内没人,只在外头立了结界。 入门后就看到义庄里停放了几具尸体,都是鬼道那些叫的上名号的人,柳清随的尸体就在其中。 尸体从腹部被切开,能看到里边儿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醉须君伸手掀开往里侧看了看,确实是没有东西,不仅仅是五脏器官没有连肉都没有,只有一个骨头架子。 也就是说,这其实就是用一张皮包了个骨架子。 “假的吗?”醉须君当时动手杀柳清随时就觉得奇怪,以柳清随的实力不该一招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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