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临楠这才一头冲进阮峰则的病房里。 阮峰则此刻安静地坐在病床上,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阮临楠莫名就是觉得此刻对方心情不佳。 阮临楠顺便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一旁的投影上,此刻投影上正在放映的,便是之前阮峰则在军队中的讲话,阮嘉哲站在他的身边,而身边不远处便是阮临楠今天看到的那个罪魁祸首! 阮临楠只是看到对方的脸就感觉从脊梁骨升上来一股子的恶寒。 但是他又没办法去和爷爷直接说,于是阮临楠憋了半天最后开口道:“爷爷——你觉不觉得他……” “面相好凶哦!” “……”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阮临楠丧气地垂下了自己的脑袋。 但是此刻他竟然出乎意料地听到了此刻爷爷的声音。 “楠楠的眼光真准啊。” 阮临楠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爷爷,对方的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一丝笑容,但是莫名其妙的,阮临楠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苦了起来。 * 元帅已经超过五天没有出现在军部了。 这件事情几乎已经影响到了所有军部内区人的注意力,如果只是普通的一天两天,甚至三天。大家也不会觉得有哪里奇怪。 但是此刻已经五天了,如此热爱工作的元帅都没有到达军部,更不要说和任何人碰面,军部内的风言风语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有的时候哪怕只是擦身而过,一个眼神就似乎感觉到了军队内的变化,大家似乎都在传递着同样的讯息—— 这个军部,要变天了。 逐渐这样紧张的气息不光影响到了军队的内部,甚至蔓延到了军队的外区,就连沈清远他们这些军校的学生都觉得现在的军校里蔓延着格外不同的氛围。 而让他更加清楚的是,他收到了来自阮嘉哲的调令,让他去参与一个极为特殊的任务。 哪怕不需要任何证明,沈清远已经意识到,现在军部中与众不同的气息,大概也是和这件事有关。 按照道理,这种级别的事情应当是不会让沈清远参与的,但是一旦参与,并且成功,不管沈清远在其中出力多少都一定会得到军方不少的嘉奖。 大概也是为了奖励沈清远在荒星上的发现,这才给了他这个参与的机会。 而最终的地点就一个私人医院里。 最终的决战,到了。 * 五天不见阮峰则,尤利塞斯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军方的想法,而且他更加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似乎已经捂不住了。 他不再特意试探,但是阮嘉豪和阮嘉哲的态度似乎也有所软化,似乎是知道阮峰则不会再站起来了一样。 他想尽办法探出了阮峰则所在的医院,得到了对方正在急救,但是并没有去世的消息。 于是尤利塞斯便想了许多办法用尽了手段,想要在阮峰则急救的过程中解决了对方,可是这和他在军部又有所不同。 尤利塞斯在军部已经深耕多年,又是阮峰则的爱徒,许多事情想要插上一手可以说十分容易。 但是这个私人医院,人员十分固定,向来不会和不熟悉的人合作,里面的人也很干净,找不到可以合作的对象,于是几次下手竟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样的情况就一直持续到阮嘉哲正式说出自己的父亲此刻重病,正在医院救治的时候。 尤利塞斯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的要求很简单,他只需要阮峰则死,元帅的位置他自然能为自己争取而来。甚至在他动手之后,他也有办法让元帅的死因不再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毕竟人已经死了,除了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谁还会注意这件事情呢?更多的人,他们不会去缅怀元帅,而更加在意的是下一任元帅到底是谁。 而他就要做这下一任元帅。 于是尤利塞斯决定自己找机会动手,自从知道元帅重病的消息之后,他几乎每天都会去那间私人医院探望,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尤利塞斯对恩师的敬重。 在这几天里他知道了医院的结构,阮峰则吃药的时间,以及医院人员更换的时间点。 尤利塞斯几次尝试在医院里安排人手,最后竟然都失败了,做事向来狠辣的尤利塞斯于是最终决定。 他自己来做。 上一秒他还在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老恩师在床铺上休息,下一秒他就已经趁着自己休息的间隙,尝试在对方寂静了注射的药水中打上毒药。 只有针尖大小的注射器刺入柔软的硅胶,无声无息地将毒药藏了进去,下一秒尤利塞斯就被忽然出现的人摁在了地面上。 尤利塞斯有片刻的大脑空白,下一秒他抬起了自己的头,看到了从暗处走出来的阮峰则。 他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尤利塞斯自认是个好汉,但是却依然忍不住扭曲了自己的表情。 因为阮峰则就站在那里看着他。 或者说,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他。 忽然这么多年隐藏在他心中的愤怒忽然被这样的眼神勾了起来,阮峰则并没有问他任何话,但是尤利塞斯忽然想要开口说了:“阮峰则……” 这么多年来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直呼阮峰则的名字。 阮峰则微微偏过头,看向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看到此刻的阮峰则在认真听,尤利塞斯忽然开口道:“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就是一条狗?” “……”这样的说法让阮峰则皱起了眉,不知道为什么尤利塞斯会忽然说这句话。 不过也不需要他明白,尤利塞斯就给出了解释。 他虽然被压着,但是依然倔强地扬起了头,艰难地对尤利塞斯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向来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难道还不像是一只狗吗?” 阮峰则还没有开口,一旁的阮嘉哲已经替自己的父亲觉得不值:“元帅是给过你很多调令,但是你也在这些任务里节节攀升,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是啊,我是在任务里升职了,但是你既然都给了,为什么不给我最好的呢?你总是说,我是个可塑之才,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让我接任你,对不对?”尤利塞斯看向对方,嘴角也忍不住扯出了个微笑,“那你还不如不要让我知道这件事情!” 尤利塞斯最开始是不服管教的刺头,只有遇到比他更强的阮峰则才得以收敛了脾性,他以为自己可能就这样在军营中度过,当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阮峰则心目中的元帅候选人的时候,他几乎兴奋得要发疯了。 可是呢? 结果呢? 结果就是他忽然发现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阮峰则哪怕到处去寻找那个并不存在的下一任元帅候选人都不愿意把这个机会给他。 他是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分明哪里都做得很好! 所以他恨! 阮峰则没有说话,他的眉眼还是一样的冷静,面对自己多年爱徒的背叛也没有让他的脸上似乎产生哪怕一丝波澜。 他依然看着自己的徒弟,最后硬冷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那么从你今天的行为来看,我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似乎是因为听到这句话,此刻的尤利塞斯脸愤恨到抽搐,几乎是瞬间,他忽然抬起了自己的手腕—— 而一旁站在近前的沈清远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自从接到了阮嘉哲的调令通知,沈清远就一直跟在元帅的身边以防万一,而他们两个人沟通的过程,沈清远就一直盯着尤利塞斯的手腕。 他曾经和尤利塞斯有过十分短暂的见面,当初他就觉得对方似乎有哪里让人感觉到奇怪。 可是当时沈清远并没有想到奇怪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但是现在看到尤利塞斯的动作,沈清远瞬间想到了对方的奇怪之处—— 那就是对方手上的茧! 沈清远自从进入军部和很多人握过手,或者说,接触过许多人的手,而绝大多数军部的人,他们手上的茧都集中在食指的以及大拇指上。 当然,这和军部中的每一个人都十分精通粒子枪射击有关。 长期的集中培训让大家手上的茧都集中在这个位置。 而尤利塞斯手上的不一样,他的手掌处十分均匀的分布着茧子,握上去的时候有一种格外的粗粝感。 而这样的茧子,则是他使用了另一种军方不常使用的武器—— 那个和矿石共同炼制而出的柔韧无比的蜘蛛丝! 不知道尤利塞斯到底联系了多久,那个小小的设备就藏在他的手心里,哪怕是极小的范围里,他也能够极好地控制住蛛丝的范围。 而他手上的那个武器也经过了许多次的实验,达到了极强的水平,蛛丝如同离弦之箭,直挺挺地向着阮峰则的方向而去。 而蛛丝的材料似乎也经过了许多次的冶炼,和他们曾经找到的不同,上面隐约泛出金属的光泽。 早已注意到对方手掌的沈清远第一时间便拿起了自己手上的武器—— 用铂苓矿特别冶炼的匕首,他们尝试过,这样的武器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切断并挑开对方的蛛丝。 可是他们似乎还是错估了蛛丝的强度,哪怕沈清远已经斩断了飞驰而来的丝线,但是飞驰而来的一部分已经在冲力的带领下无法阻拦。 于是沈清远下意识拉开了站在身后的元帅,而这一根飞出去的蛛丝却在不偏不倚地扎进了他的胸膛。 沈清远觉得自己的胸前一痛,迅速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在混乱之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极为响亮的枪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94章 原本按照阮嘉哲的计划,擒拿了尤利塞斯之后,会将对方送到军事法庭之中审判,为了以防万一,也在对方见到阮峰则之前将他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并且卸下了所有的武器。 只是没想到他的手中竟然还藏着那样微小的东西,也是这个东西让自己的父亲差一点陷入陷阱。 而更加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父亲的反应。 就在沈清远拉开自己的父亲,并且受伤昏迷之后,尤利塞斯就被他身边的军士用力地压倒在了地面,并且去夺取他手心的武器。 尤利塞斯似乎是知道这一招不成,就再也没了机会,于是也就放弃了一般被别人夺下了手中那个柔韧如薄手套一样的东西。 大家以为有惊无险,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没错,似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但是下一秒,阮峰则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粒子枪。 哪怕他已经上了年纪,现在身体也不好,但枪法却没有受到太多影响,他拿出手中的枪,迅速地对准了尤利塞斯的额头。 “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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