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统领,”新帝看向谢朝晖,神色镇定,“你是否也参与了万指挥使的谋乱?” “陛下,我并没有啊!”万仝立即ʟᴇxɪ道,“臣,冤枉啊!” “你闭嘴!”新帝喝道,“乱臣贼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来人,将万仝拿下!” 一声令下,御林军便要行动将万仝包围。 “慢着!” 谢朝晖一抬手,御林军便停止了行动。 新帝怒道:“怎么,谢统领,你也要反了不成?” 御林军看看新帝,又看看谢朝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谢朝晖慢慢放下手,看着新帝道:“臣从来不曾和万指挥使又任何勾结,更不曾逆反之心。臣认为,臣身边之人,的确就是真正的陛下。” “就凭他方才说的那一件往事?”新帝呵地笑了一声,“朕在马车中都听到了。谢统领啊谢统领,你可真是比万指挥使还要好骗!“ 谢朝晖皱眉:“可除了真正的陛下,还有谁能复述那一番话?” 新帝耸耸肩:“许是父皇在什么时候随口说出去,而又叫有心之人记住了。这么些年,陪同父皇用膳的时候,朕可是没少听父皇调侃诸位大臣的事,不仅仅是谢统领的,万指挥使的,就连朕身边的周丞相的事,朕也没少听。谢统领,莫要天真地以为你同庆帝的君臣之情有多深厚,你以为只有你们二人知道的往事,在朕父皇心中,不过就是酒席间的谈资罢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说出去,而也并不在意呢。” 谢朝晖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新帝的话就像一把刀剜在了他的心上。可新帝的话又没有半点错,君臣之间,何来的深情厚意?是他太天真了。 他的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向旁边踱了踱步。 “谢统领被说动了?”庆帝发话,面带微笑,“有意思,锦衣卫指挥使,御林军统领,一个两个的,都是好忠心的臣。不过,千比万比,都还是比不上周丞相。” 周郢挺着胸膛,正义凛然道:“自然,我对大晟的忠心,天地可鉴。” “是么?”庆帝微笑,双目却带狠戾之光,“你的确忠心,但忠的并不是大晟。” 周郢毫无畏惧:“我入官从仕几十年,为大晟鞠躬尽瘁,之前辅佐庆帝,如今辅佐新帝,我虽无盛世功名,但也是尽职尽责,如此表现,你说我忠的不是大晟,还能是谁?” 庆帝继续微笑:“周丞相当真要朕说?说出来的后果,你能承担?” “有何不可?” 庆帝抬抬眉:“好,那朕可就说了。” “你说,诸位一起听。” “你,忠的,是鲜卑大魏。” 🔒第42章 •劫持 此言一出,周郢那自信得意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目光狠戾地盯着庆帝,质问道:“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知道。”庆帝风轻云淡地回答。 “如今可是大晟,你却在新帝登基大典上提及前朝,你居心何在!”周郢抬手指向庆帝,如同张弓搭箭指着他一般。与庆帝对视一阵后,周郢的双眼眯了起来,呵呵冷笑,“我明白了,你才是真正的大魏鲜卑拓跋后裔。今日这一切,都是你为光复你们鲜卑拓跋氏所谋划的,而你们,”周郢的目光移向庆帝身后的金成和伍翁贝,“早已和鲜卑拓跋勾结了是不是?失踪许久的甄如意,是不是如今就藏身在鲜卑拓跋氏安排的地方?” 此言一出,全场气氛一边,谢朝晖看向庆帝的目光也带上了敌意,而站在周郢身后的新帝,则是露出了惊恐,而后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新帝道,“一定就是这样了,好你一个鲜卑拓跋,竟敢冒充庆帝,在朕的登基大典上搅乱人心,谋朝篡位,实在罪恶滔天!还有你们,金成,伍翁贝,你们效命内厂,当为天子尽忠,却勾结前朝逆贼,罪大恶极!来人,将这些逆贼全都拿下!” 一声令下,御林军的枪头都对准了庆帝一行人,而锦衣卫们也从包围万仝的状态四散而开,从另一边围住了庆帝一行人,绣春刀刀刀亮起,对准了庆帝一行人。 “拿下!” 新帝喝令,御林军和锦衣卫齐齐动手。 “朕看谁敢!” 庆帝一喝,御林军和锦衣卫齐齐祝寿。 新帝一愣,继而用更大的声音吼起来:“为何停下!这个乱臣贼子,还不快拿下!谢朝晖,万仝,你们都在干什么!” 新帝发话,谢朝晖和万仝再也不能犹豫迟疑,便各自提枪和绣春刀,一左一右,同时行动,预将庆帝当场击杀。 铛——铛—— 两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先后响起,谢朝晖的枪和万仝的绣春刀被金成袖口飞出的两把匕首击开,枪和绣春刀的角度一偏,擦着庆帝的衣服击向了后方。 伍翁贝双刀一出,又将这一刀一枪向两边撞开。 万仝虽为锦衣卫指挥使,但一直以来都浸于声色犬马之中,疏于练武,所以伍翁贝的刀一出,两刃相接,便轻而易举地将他的绣春刀击飞。万仝捂着手腕嘶嘶叫,回头就吩咐他的手下去擒拿伍翁贝。 而谢朝晖的枪,只是被伍翁贝击得偏了一个角度,并未脱手。谢朝晖握紧枪,将枪头调回,欲再次击杀庆帝,而在这空隙,伍翁贝已一蹬马肚,提刀正面应对谢朝晖。 与此同时,金成抽出长鞭对上了万仝和锦衣卫,和伍翁贝一左一右,护住庆帝,和锦衣卫,御林军形成对峙之势。 “还不动手!”新帝怒喝,“给朕杀!” “放肆!”庆帝喝道,“如此轻而易举就被真正的贼人策反,朕这些年对你们的教诲,当真都是白给了!” 周郢冷笑回应:“真正放肆的是你这个贼人!无证无据,红口白牙就说自己是庆帝,用不知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搜罗来的小道消息来欺骗指万指挥使和谢统领,还妄敢指责陛下,鲜卑拓跋的后裔,当真是狂妄自大,逛不得大魏会灭国。谢统领,万指挥使,你们还在等什么!动手啊!” “那若朕亮出这个如何!” 庆帝一掏袖口,摸出一方印玺,不过巴掌大,一个指节厚的青玉,外观平平无奇,但一亮出来,新帝的脸色就瞬间大变。 “不许动手!”新帝喝令,“谁都不许动手!” 周郢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陛下为何阻拦!那可是鲜卑拓跋的贼子!” 新帝却往庆帝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双眼就瞪大一分,嘴唇便也更颤抖一分。 周郢见状急了,追上去拉新帝的衣袖:“陛下,莫要过去!” 新帝却甩开了他的手,看也不看他道:“放手!” “陛下!他是鲜卑拓跋的逆贼,陛下若是靠近,是极其危险的!” “可他拿的,是大晟真正的玉玺!传国玉玺!” 周郢双瞳一震:“真正的……传国玉玺?” 他陷入了困惑中,因为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他从来不曾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周丞相是不是很惊讶,大晟皇室竟然也有你不知道的秘密?”庆帝讽刺地对他说完,将手中的那块玉举起,给所有人一窥其资,“看清楚了,此乃大晟真正的传国玉玺,自先祖皇帝流传至今,奔来,唯有皇室嫡系子孙才可知其存在,但如今为了证明朕之真身,让你等也可一见真容。见玉玺如见高祖皇帝,你等还有何怀疑!”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新帝身上,新帝身子踉跄几下,而后重重点了点头。 周郢,谢朝晖,万仝的眼神都瞬间一变。谢朝晖握枪的手送了,万仝用来指挥锦衣卫的绣春刀也放了下来。 “所以,你们对朕的身份,还有什么怀疑么?”庆帝道,“尤其是你,太子。” 这一声“太子”,让新帝不觉颤抖。这分明是在告诉他,他如今,并不拥有帝君之位,而今日的登基大典,不过是笑话一场。 “可……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新帝惨白着脸,红着双眼道,“父皇您不是……您分明是在朕……我面前薨逝的,棺椁也是我亲自送入帝陵的,为什么父皇您如今会?” “不是已经给了你提示了么?”庆帝道,“此刻就站在你身边。” 新帝扭头看向周郢,迷惑又震惊:“丞相,您当真是……” 话未说完,一把匕首已搁在了新帝的脖间,冰冷的金属薄刃轻轻刮在新帝的矜贵的皮肤上,吓得新帝面色惨白:“丞相……舅舅,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真的……”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周郢冷漠道,“不错,我并不是什么周郢,而是大魏皇室的后人,鲜卑拓跋垚!” “怎么会……那么母妃岂不是……”新帝惶恐不已。 “不错,你母妃也是我鲜卑拓跋的后人,”周郢冷笑道,“而作为你母妃儿子的你,亦是拓跋氏的后人!” 嗡—— 新帝耳中一响,身子一软,便有瘫倒之相,却被周郢顶住了后背,强行站住。 周郢拉扯着新帝,毫无畏惧地对庆帝道:“所以你敢对我如何ʟᴇxɪ呢?你大晟皇室的血脉,如今可在我手上。你若敢动我,你大晟江山的根基也风雨飘摇。” 庆帝抬抬唇角:“朕敢动你,可你,会动他么?” 周郢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究竟知道什么?” “你觉得朕知道什么,朕便知道什么。” 周郢心一乱,但很快又稳住,冷笑着对庆帝道:“那就看看!” 他手腕子一动,刀便迅速擦过了新帝的脖子,虽然只是轻轻一划,擦破些皮肉,可一道血痕却清晰出现在了新帝的脖子上。 新帝当即惊恐出声,却被周郢怒喝了一声“闭嘴”;而在场其他人已经大乱,一会儿看新帝,一会儿看庆帝。 “陛下,太子有危险!”谢朝晖提醒道,“不可激怒周郢!” 庆帝重重闭了一下眼,而后又睁开:“周郢,不,拓跋垚,朕没想到你竟会这般心狠。” 周郢哼了一声:“他不过唤我一声舅舅,我有何不敢心狠手辣的。” “周丞相这番话,可当真叫人心寒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众人皆循声抬头望去,只见甄如意笑盈盈地从宫墙上跳下,稳稳当当落在周郢和庆帝之间,张和,亦失哈,阮留,背着静勤的静归也先后稳稳落了地。亦失哈的背上,还背着一个戴着帷帽的人。 “督公!” 一见甄如意,金成和伍翁贝都喜不自胜地叫出了声。 甄如意朝他们笑笑,而后对着庆帝郑重行礼:“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 庆帝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倒也不算没心没肺。” “陛下教训的是。” “既知有罪,那么接下来就给朕好好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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