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阮熠冬往后退了一步,心灰意冷到极致:“在我看来就是不行,我不能接受有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亲你。”或者知道陆泽州跟别人翻云覆雨,阮熠冬会抑郁到死的。 陆泽州简直跟他说不通,阮熠冬完全是纯爱思维,不是利益至上。 “我今天说的,都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阮熠冬说完这句话,逃也似的离开了别墅。 陆泽州看着他的背影,艰难地闭上了眼。 那天晚上的生日宴,不仅让阮熠冬没彻底断绝陆泽州的念头,还给了其他人起哄的机会——他们被偷拍了,朋友们拍到他们站在大树底下相拥的画面,在旁人看来,好不浪漫。 朋友圈里共同的朋友很多,在微信群里八卦个不停。 最后阮熠冬实在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想了个办法让陆泽州彻底死心。既然陆泽州说,亲吻、拥抱,不过是皮囊,那他也去交往男朋友就是了——反正只要出价够高,总有Alpha愿意配合演戏。 自那以后,陆泽州陆续收到了许多照片,本来秘书发这些照片不是为了监视阮熠冬,是为了方便陆泽州日常知晓阮熠冬在做什么,当天心情如何。现在看来,阮熠冬好像没有跟他开玩笑,开始了新的生活,最近一段时间,阮熠冬身边出现新的人,看照片像是Alpha。 但陆泽州不确定对方是不是阮熠冬的普通朋友,如果大题小做,限制阮熠冬交友,阮熠冬肯定更不待见他了。随着照片一张又一张地往后排,陆泽州渐渐看出了端倪,照片上的Alpha跟阮熠冬不是普通朋友关系,对方会搂住阮熠冬的肩膀,过马路时会牵住他的手。 “谁?”陆泽州将一沓照片扔桌上,怒气冲天:“人呢?” 秘书不确定他问的是谁,没敢接话。 接着,陆泽州开始给阮熠冬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阮熠冬说他在解放路看电影,问他要不要一起看,这句话若放在平时,陆泽州不知道要怎样开心,现在他的心情却是一落千丈,他的语气听起来玩世不恭:“地址发来。” 陆泽州的保时捷停在路边,被交警贴了一堆罚单,他站在距离影院不远的人行道里,看着对面走过一对情侣,是阮熠冬和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Alpha。 Alpha搂住Omega的肩膀,两个人有说有笑,是一种很轻盈的甜蜜,并不像炮友间浓郁的欲望感——即使是这样,陆泽州也感受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痛感,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 原来阮熠冬看见别的Omega亲他脸颊是这种感受。 他说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皮囊而已,原来刀子不是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阮熠冬为了摆脱他,边界感这么低,允许让别的Alpha碰他,牵他的手,光是想想就要把陆泽州逼疯,更别谈若有一天阮熠冬被别的Alpha压在身下,喘着气到达高潮,陆泽州觉得自己会杀人。 作者有话说: 丧心病狂的更新!!!
第66章 对着神明起誓 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陆泽州收到一个朋友的消息,俩人约着吃饭,地点定在平宁酒店——历经百年风云,至今还保留着上世纪建筑风格的星级餐厅。酒店占据大半个街角,毗邻大运河西岸,推开窗能俯瞰江景,风景甚好。 每年这个时节酒店宴会厅都爆满,不是升学宴就是有新人办婚礼。 朋友是临时决定来的,陆泽州没订到二楼的雅间,早早地在一楼大堂偏厅的位置等着。 太阳照过来,光线落在旋转大门上,随着宾客进出,反射着柔和的光芒。即使坐得这样远,依然能听见一楼主厅传来的哄闹声,主持人念着台词,祝贺新人永结同心,掌声随之响起,细碎的光芒从门缝中透出,陆泽州眯眼看了一会儿,阮熠冬应该还在里面,今天他表姐结婚。 没过多久,陆泽州的手机震了震,朋友快到了,但没找到他。陆泽州站起身,一边给对方打电话,一边留意大门口,电话通了:“左边,”陆泽州朝不远处挥了挥手,“这儿!看见了吗。” “看见了。”朋友说。 服务生过来添茶水,陆泽州问朋友喝什么,“威士忌还是啤酒?” “柠檬水就行。” “酒都不喝了——”陆泽州皱眉,继续翻阅着菜单,“那我来一杯山楂拿铁。” “好的。”服务生应声。 这个时间点,散客席位的人并不多,显得周围有点空旷,也有可能是两个人太久没见面了,陆泽州不自觉笑了笑,目光有些耐人寻味,注意到杜承业左手戴上了婚戒,“可以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柠檬水上来了,跟山楂拿铁放在同一个托盘,最终稳稳地放置于桌面。 杜承业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个红盒,推到陆泽州面前,含蓄地赔礼:“喜糖。” “切,”陆泽州淡淡地哼笑着,似乎并不领情,是看到杜承业拿出手机,屏幕里出现一个熟睡的婴儿,他才懒懒地抬起眼皮,问:“我又升辈分儿了?” 杜承业说:“我儿子,八个月。” “叫什么名字。”陆泽州难得这样有耐心,继续放大照片,用手指戳了戳婴儿的脸,兀自笑着。 “还没定,”杜承业喝了一口茶水,他面容沉静而英挺,看上去比陆泽州成熟,其实他只不过比陆泽州大两岁,可能是成家比较早,承担的东西更多了,“老爷子定了‘德’字辈,后面那个字还没取。” “老爷子?”陆泽州捏住山楂拿铁杯口的木串,上面串着薄薄的山楂切片,“你丈人?” 杜承业点头。 陆泽州抿了一口咖啡,轻微赞许着,好像觉得味道不错,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德’也太土了吧,再怎么着,也得叫个‘霹雳’——” 这话一说,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将方才凝滞的气氛一扫而空。 有关杜承业的事情,陆泽州早有耳闻,听说杜承业的妻子是他上级的独生Omega,性格安静、家教良好,若讨论家世,那也是正儿八经的,毕竟丈母娘也在大学里边教书。这样的家庭稳妥,适合成家,也不可避免的十分传统。 杜承业看着他,眼角带着很淡柔光,“剩下那个字你来取。” 陆泽州忽然沉默了。 半晌,陆泽州才提起另一桩事,“现在家里我说了算。” “我知道。”杜承业声音很轻,接着,他慢慢往后靠,手臂搁在沙发扶手上,沉默地看向窗外。 街面车水马龙,偶有卖糖葫芦的,旁边还有人支着摊位卖糖画,惹得不少路人围观。火红的山楂球在高处斜插着,亮晶晶的,真好看。 “要不要回来,”陆泽州停顿了一下,用手指挡住鼻息,“不亏待你。” 他既来送喜糖,又特意留一个字让自己帮忙给孩子取名字,那自然是已经想好了,要跟前尘往事划清界限。陆泽州心里涌起寂静的哀伤。 很小的时候,陆泽州常听也爷爷说‘高处不胜寒’,如今他慢慢体会到了。 陆家在重新洗牌,权利更替,免不得有人要当替死鬼,杜承业的叔叔就是,一命抵一命,他亲手了断陆泽州大伯,也不算冤屈。就是可惜了他们之间的情分,以前他们经常一起泡Omega,现在杜承业彻底收心了不说,还高娶了他上级的女儿,连那点儿风流债,也不能一同讨了。 杜承业的沉默,仿佛是留给陆泽州最后的体面。 陆泽州呼吸绵长,思索了片刻,视线停在不远处的牌匾上,是著名的书法家为酒店题的字,笔力遒劲,浑厚洒脱,‘云’字飘逸,‘宁’字稳稳地停靠在一旁,像极了国泰民安,盛世太平。 “就叫‘德宁’吧。”陆泽州说。 “嗯?”杜承业回过神来。 陆泽州释然地笑着,“我说、”说到这里,主厅的大门骤然开了,不少宾客从里面走出来,显得周围有点嘈杂,陆泽州不得不抬高音量:“就叫‘杜德宁’。” 杜承业脸上这才带着轻松的笑意,默默地点头,良久才说了一句:好。 “你呢?”杜承业听到一些传闻,“是不是也快了?” 陆泽州心下黯然,知道杜承业说的是阮熠冬,他们一起厮混的时候,阮熠冬还在读高中,估计杜承业也没见过阮熠冬,不过今天也巧,正好阮熠冬也在,等下一起见个面,陆泽州心想。 “应该快了吧。”陆泽州收回视线,呼吸沉下去,仿佛有心事。 杜承业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推到陆泽州手边,语气平静,“我妻子推荐的,有很多年的临床经验,妙手回春。” 陆泽州看了一眼,是个医生,看照片年龄很大了,专门给Omega看病,尤其内分泌科。 “好。”陆泽州收下了,又说:“晚上一起吃饭吧,正好他也在。” 杜承业的手机刚好震了震,“不了,还有战友在等我。” “咦哟,”陆泽州吃起醋来,“还战友——” 陆泽州继续阴阳怪气:“进了基地是不一样。” 杜承业收好手机,坐姿端正,肩颈提拔,身上已经有清晰的军人痕迹,“原本要直接回基地的,我饶了远路到这里,等下得找他碰头。” “叫他一起来啊。”陆泽州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他跟三教九流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向来主张多个朋友多条路,“熠冬也在,”说到这里,陆泽州脸上才有淡淡的笑容,“忘了和你说,他叫阮熠冬。” 杜承业说:“我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陆泽州揶揄道。 杜承业笑了,“我当然知道。” 默契回荡在两人心间,正说着,阮熠冬站在不远处,正在跟旁边的人说话,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陆泽州抬了抬下巴,话是对杜承业说的:“那儿——” 杜承业回头,在人群中看到一个耀眼的Omega,身形瘦削,眼睛大大的,皮肤很白,穿着一件灰白色衬衣,卡其色休闲裤,说话的时候容易脸红,会不自觉捂住鼻息,眼睛笑成一道月牙。 清清爽爽的,像人间明月,正月十六的明月。 “好看吧。”陆泽州骄矜地说。 “好看。”杜承业由衷地说,过了一会儿,他收回视线,又说:“挺好。”好像在说他们很般配。 陆泽州终于露出了笑容。 原本杜承业以为他们已经水到渠成,会像很多幸福的人们一样,按部就班地步入婚姻,结果下一秒,Omega看到他们就加快步伐,拽着同伴朝大门口走去。 陆泽州仿佛见怪不怪,杜承业也就没多想,站起身来:“我得走了,他到了。” “我送你——”陆泽州也随之起身。 门口人多,旋转大门一圈一圈地转着,终于送走了不少宾客,阮熠冬赶在即将跟陆泽州正面打招呼之前,推着同伴快速出去了。 那个下午光线格外明亮,温度恰到好处,不冷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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