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不是个官名,而是外出办事人的统称,却也不是人人都能当上巡查的。 前几日,九重天的血水刚刚洗干净,他以为天下好歹能太平几日。 这么看来,这天下是连一日都太平不了。 邓通抱拳,行了个礼:“小侯爷。” 小侯爷眯起眼,既然有官命在身,那自然也是无需行跪拜礼的。何况他这么出来,虽然这四周,无人不认识他,却也不想太张扬,周围人也只当不知道。 倒是李雁,斜着眼看他:“邓通,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懂规矩了?见着小侯爷,怎么不该磕头行个大礼吗?” 小侯爷没料到他居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急忙劝解:“算了算了,难得出来一次,别那么多规矩。” 小金说:“就是,你自己都没行礼,干嘛要求那么多!” 李雁撇撇嘴。 你看看,一个个都知道邓通发达了,都站在他那边了是吧。 都可以遇见,我将来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哦。 蒋子文不在,李雁特别自觉。 邓通不时瞟一眼小侯爷,几个人都如芒在刺。 小侯爷看着眼前几人,一会儿便也找借口溜了。 李雁一把拍在小金背后:“你还不快去送送小侯爷?” 小金眼睛一瞪:“你怎么不去?” 他这还没吃完呢。 小甲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小金,听你师傅的话,咱们得有礼数,先去送送小侯爷。再说,和他们这群大人吃饭有什么意思,一会儿小甲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金眨眨眼,还没能完全理解小甲的意思,就被拽走了。 小甲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在小金耳朵边上说:“你师傅明明和邓公子有悄悄话要说,都赶你走了,你还在这儿发光发热呢。” 小金立刻心领神会:“有人脚踏两只船,也不怕脚下打滑,一下子全踩翻了,掉到水里去?” 李雁:好气哦,可是没办法打他们。 打他们我不是自认了脚踏两条船? 邓通还在边上看着呢,我可不能让他笑话我! 邓通自然也是明白了那离开的两个人一唱一和在说什么,转过头问:“你什么时候勾搭上野男人了?” 李雁:连你也说野男人?! 你有什么资格说野男人! “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李雁批评他,“那是我新抱上的大腿。” 邓通:“第几个大腿了?” “也就五六七八九十个吧。”李雁掰着指头,好像他自己也算不明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膝盖软呢。” 【作者有话说】 搞事业:大家晚上都不睡的吗? 我是要赶ddl,大家晚上还是早点睡吧(捂脸) 最近我好像写的是越来越奔放了(笑)无所畏惧。 另外,我应该没写过邓通见到过蒋子文的事儿……应该没有吧……不会有漏洞,绝对!
第55章 裙带关系 你膝盖软? 邓通不由自主往下看了眼:“我怎么觉得, 你膝盖挺硬的啊。” 没见到你每次看到我,硬气得不得了啊。 起码的尊重呢。 李雁立刻嘿嘿一笑,站到他后面给他捏肩, 异常谄媚地说:“师叔祖,我在教里可都靠您呢,您可算我的大腿啊。” “我还以为你抱上了更大的大腿,看不上我了呢。”邓通四下一看, 有一只空碗, 把碗递到他面前。 九重天的规矩,用膳先是甜羹。 李雁立马给他舀了一大勺子, 一不留神没对上, 甜羹顺着碗延往下淌。李雁混不在意,直接递给他。 不意外, 收到了邓通嫌弃的眼神。 李雁用手擦了擦碗边, 顺手往自己嘴里舔。 邓通皱着眉头,一脸嫌弃:“你缺这口饭吗?” 李雁收回碗, 不要就算了:“是不缺, 小侯爷都给过银子了。” 他把那碗没用过的甜羹放到自己面, 招呼小二, 给邓通重新盛上一碗甜羹。 邓通将他面前的碗拿到自己面前, 对小二说:“不用了,你下去吧。”说罢,拿起勺子, 给李雁的碗里送了些。 李雁看着面前的羹碗, 这还没我打得好呢。 大少爷果然什么都不会。 李雁撑着自己的脑袋, 拿着勺子有一搭没一搭舀着。 “你要是不够, 直接跟我说, 别省银子。”邓通并不饿,只是循着李雁过来了。 “师叔祖最好了。”李雁眼睛一抬,笑眯眯地说。 邓通心说,你总管别人叫妲己,也不照个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 这世上最勾人兴趣的事,便是让一个菩萨,在独一人面前,脱下他的衣裳。 李雁眨眨眼:“我可不是因为仙风道骨才被人叫‘菩萨’的。” 邓通冷笑:“倒是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今日的邓通,比起从前,多了三分阴阳怪气,也不知在九重天受了什么气,这会儿撒出来了。 李雁不跟他计较。 拿人钱财,受点气没什么。 邓通是散财童子,李雁每次都能从他身上打点秋风。 “我说咱们很快就能见到吧。”李雁伸上一张笑脸,“不管怎么样,恭喜师叔祖高升了。” 邓通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那日,他去拜访大将军大司马,准备了不少东西。 宰相门人七品官,又不是第一次看人脸色了。邓通上下打点一番,好容易见到了大将军大司马府的客卿,人家却轻飘飘一句话,便想把他打发了。 邓通也只能在一边等着,天气闷热,邓通重伤刚愈,于是“恰巧”掏出了那块象牙白的帕子。 那人一见帕子,立刻让他去厢房等着,此刻大将军大司马确实在见客,不过也没他说的那么忙。 不过一会儿便有空了。 这帕子,绝不是小侯爷能有的东西。 邓通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大将军大司马,绝不会为小侯爷让步! 邓通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听到外头有人,他刚站起身,大将军大司马便跨了门槛。 他看到邓通手中的帕子,便夸了夸他年少有为,写了张保举的条子,让他拿着,去熙合宫东侧的二门巷子报道。 随即又马不停蹄把他打发回了三重天。 “大理寺主簿。”李雁把这个官职在嘴里咀嚼了好几遍,“可真威风啊。” 惊堂木一拍,下面的师爷就得叫“升堂”。 一群衙役也得跟着呼“威武”。 想想就带劲。李雁整个人不自觉端坐起来。 邓通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 “没当上大理寺主簿。”邓通一脸沉痛。 刷——李雁的扇子立刻抽了出来,猛地给自己扇风:我听到了什么? 没当上? 冷静一下,大将军大司马怎么能出尔反尔! 眼看李雁的扇子都快甩出去了,邓通微微一笑,带着些得逞的以为:“我现在,可是执金吾了!” 二门巷子的第一间院子,便是武候铺。在熙合宫执勤的所有金吾卫,都是在这儿休息。 金吾卫的头头叫执金吾,别看官小,还不如主簿,就是皇宫守卫小领班的头子,但那可是天子近臣! 李雁眉头一皱,摇着扇子的手一顿,之前要个大理寺主簿都如此困难,怎会如此轻易就捡了个馅饼? 他转了转眼珠,天正教在九重天那可是多方下注,邓通的路子多得很:“你这升迁速度,走的莫不是裙带关系吧!” 邓通瞪了他一眼,气的像只河豚,半晌,卸了气,整个肩都垮了下来。 “还真是裙带关系?”李雁怪叫。 不对劲。邓通向来自视甚高,怎么可能容忍自己靠裙带关系上位? 邓通指着他鼻子尖,憋了半天,大将军大司马等话言犹在耳——“我不知道这东西你是从哪来的,这东西你好好收着吧。” 不过一块帕子,就能让大将军大司马刮目相看。 邓通看着一脸精明实则不谙世事的李雁,莫名有种危机感,披着狼皮的小绵羊就要被人拐走了。 牧羊犬还得在边上看着。 憋屈。 “真的啊。”李雁摸了摸下巴,“那这官要小了。怎么不得要个廷尉来当当?” “你口气可真大!”邓通倒抽了一口凉气,“上来就敢要九卿!” “什么叫我的口气?”李雁义正词严,扇子一展,又摇了起来,一眼看上去就在想什么坏水,“这不是得取决于你的裙带吗?” 他眯起眼:“看来关系不够硬?” 若是蒋妲己,那肯定是事事顺利了。 邓通看着他,颇为复杂地说:“不过狐假虎威,确实不够硬。” 李雁重重叹了口气:“我还想要借你的光,也大小混个一官半职呢。” “你?”邓通一语双关,“外朝的官做不上,不过内朝的官……到是可以考虑一下!” “日小三!”李雁抄起扇子,在他脑袋上停住了,这人现在可是朝廷命官,打不得打不得! 说谁太监呢!说谁呢! “前几日,陛下刚封了一个昭容,我看你可以努力一把,竞争一下昭仪。”邓通继续火上浇油。 后宫着了半天火,要重修宫殿,本来应该是黄门令管这活,不知怎么,居然从新选女中提拔了一个人,负责安排修缮。 李雁叹气,这昭容可真倒霉。 人家原来打算在床上伺候皇帝,谁曾想,现在居然要在废墟上伺候皇帝。 指不定以后还要被打发去修皇陵,更惨。 八成就是蒋妲己在后面使坏。 李雁对于蒋子文,有了更深的“认识”:自己绝对不是这人的对手,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宫里还缺这么个肥差么?”李雁搓搓手。 宫里的土木,就像快猪肉,拿出来放回去,看起来一点没变,可过手的人手上都能沾点油水。 只要不想爬龙床,那真就是绝好的差事。 邓通冷笑:“你也要指使得动那群小黄门!” 李雁立刻偃旗息鼓。 水深,他怕自己淹死。 “不过说不定你真的能指使得了那群小黄门。”邓通意有所指。 李雁这个单纯孩子,反正是没听出来。只感觉他语气中带着些酸味。 他心下琢磨,我是不能了,估计只有蒋妲己能指使得动那群小黄门了。 看来这大腿真的要好好抱一抱。 想想蒋子文的手段,再想想自己,李雁觉得可能活不过一个回合,立刻摆手:“还是算了,我这种人,不适合皇宫那种地方。师叔祖这些天应该是春风得意吧。” 天正教的嫡系弟子,哪个不是从小耳濡目染,游走于那些纨绔之间,这一套门儿清。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外派出来。”邓通说,“天天站岗,半分钟都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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