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承兄长遗志,废除这逆子觉类的能力!”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江湖人惯有的认知里,有很长一段时间,觉类修士的存在与天生地长的瑰宝并无差别。 其自身的独特性,让缺失与拥有形成互补。 觉类特殊在它既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修士,也不是正常认知下的普通人。 其介于两者之间,同样也意味着存于两者之外。 两方都不会真正地接纳觉类,将其视为同类。 对未知的异类存在,人总会存在两种心理,一是恐惧,一是敬畏。 要说废除觉类修士的能力,这点听来属实叫人匪夷所思。 莫说旁人,即便是觉类自身,都未必能彻底知晓并熟练使用自己的能力。 “左护法此言当真?” 座下有人表示质疑。 不说在场其余人,连时雁一都忍不住多看了左严一眼。 等了那么久,忍过对方满嘴的仁义礼智信,可算等到他把重要的事情扯出来了。 时雁一对黎孟夜说过这是笔旧账,还得从他尚年少时说起。 当时的他远没有对自我的清晰认知,只隐约觉得所处之地时不时透出些许违和感。 可每次他一有想要深究的意图,那点不协调就似徜徉水中的鱼。不等手掌探入水中,它已然自眼前飘然离去。 留下的是这具身体所有的经历。 时雁一抬眼看向一侧端坐的玉宴阁使,眸光微闪。 那时零碎的记忆里,已有对方频繁往来的痕迹。 前任楼主确实曾有心想要培养一个方便他掌控的傀儡,是那种多年后故去,仍能容纳他一方魂魄的器皿。 所以最开始为了维护好将来的容器,时雁一有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噩梦来临的转折点,大概是某日突然觉醒了修士口中的‘觉’。 那一日亦是这身体原来的意识化作他心魔的开端。 在此之前,时雁一的能力是生来就具备的操纵血液,只是从未在人前使用。 被发现拥有觉类的能力后,他的存在便没有了价值。 觉类并非普通人,但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修士,要用如此鸡肋的身体做容器,很容易出现未知差错。 但江湖自前就立有规矩,凡是有后觉醒的觉类,都需告知玉宴阁。 月仙楼前任楼主心生一计,但同时也知自己并无能力欺瞒玉宴阁那个老狐狸,索性坦然地同其说了自己的计划。 倒是没预料到对方不仅同意了,还慷慨地表示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属于时雁一心魔的噩梦,自那时初现端倪。 前楼主没停下给他用药,同时还加入了玉宴阁主贡献的一个术法,最终落成了针对觉类修士能力的诅咒。 这一直以来都是只有月仙楼内居于高位者才知晓的秘密。 也是左严胜券在握,知晓时雁一无法脱离掌控的缘由所在。 可左严并不知时雁一心魔已除,这诅咒虽然下在他身上,但究其根本,他从一开始就没动用过那个能力。 起初是不知其为何,后来知晓了,也一直没机会使用。 只要不是彼此掌握的信息不对等,按时雁一如今的预想,诅咒的施行不会对他造成太过严重的伤害。 但具体如何,还得看左严对此了解有多深。 当初完整参与进此事的操刀之人已死,半珏一时半会也没有出现的意思。 半路捡漏的左严能做到什么程度,全在他接下去的选择上。 “诸位有所不知,”左严幽幽开口。 “兄长生前曾关照我,如果哪日察觉到这孽障做出有违楼内道义之事,可用此法叫其永远记住背叛者的下场!” “那护法还等什么,快快用啊,将此不忠义之辈绳之于法!” 有一人挑起风向,便有十人起身附和。 一时间,偌大的议事堂乱作一团,吵嚷声震得人耳膜发胀。 黎孟夜看着这场闹剧,只觉得十分荒谬。 人心实在脆弱,轻易便被教唆拿捏,一旦确定了某个他们所认为的事实,就放弃了基本的辨别能力,一味地跟着起哄。 至于良知,情绪上头的人不会有这种东西。 隔着吵嚷的人群,黎孟夜正面对上了时雁一的目光。 他唇角轻勾,腰背挺得笔直,这么立于人群中,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场,将自己与周围割裂开来。 闹中取静,自然而然地让人跟着平静下来。 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黎孟夜这么告诉自己。 在这时,上首的左严几步踱至时雁一面前。 他口中快速念着众人不知其意的话。 起初,时雁一并没有什么反应。 左严也不着急,一心一意念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口诀。 诅咒之所以为诅咒,它一经种下,解咒往往难如登天,需要满足太多苛刻的条件。 但让诅咒起效却很简单,因其是顺流直下。 半炷香后,诅咒逐渐发挥效用。 时雁一额间沁出冷汗,脸色变得似纸一般苍白。 他皱眉怒视着左严,抬手拽紧了身前的衣物,钻心刺骨的感觉自胸口一路向四肢蔓延,脊髓里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又不住地啃噬着皮肉。 又痒又疼。 但一时半会说不清是哪里痒,又是哪里疼。 左严对时雁一此刻的反应很是受用,尤其前不久对方还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 现在不还被这诅咒所控,想要求饶却不得,又恨不能生啖其肉。 痛快!痛快极了! 左严心中的快意溢于言表,但他尚能按捺住这份心情,只要能让这废物感到更多的痛苦,直至受不住跪地求饶。 到那时,他会狠狠一脚将人踹翻在地,让这个废物认清现实,认清忤逆他的下场! 在左严不曾注意的角落,黎孟夜原本还攥紧的手在某一刻突然松开。 他瞧见原本还万分痛苦的时雁一逐渐收敛起情绪,微抿了一下唇,似乎是欣赏够了左严嚣张得意的嘴脸。 只是出于某种心理,并没有立马打断左严,而是又配合着表演了一阵。 某个节点。 时雁一放下了攥着衣襟的手,先一步结束了装出来的痛苦不堪,顺便不忘象征性地擦试过并不存在的眼泪。 这一变化发生得遽然,左严竟一时没能做出反应,还是时雁一朝人摆手。 “有种说法叫作点到为止,您别再念了,听得人怪糟心的。” 新消息+1,点击查看—— 宝们早上中午晚上好。 这章出现意味着本文要上架啦。在此先感谢我的编编~ . 收费会劝退绝大部分人,我非常理解hhh 毕竟数据惨淡,犹豫再三选择上架只是“为了生活,低三下四.jpg” 去者不留。 . 当然能继续追更的小天使们我炒鸡感激和欢迎,也会反馈大额粉包! 置顶活动会持续到完结www . . 之后维持每日3000+的更新,后文篇幅不会很长,大概还有2-4w字左右完结,至多花费2软妹币。 . 大概剧情: 1. 月仙楼的势力归属,时雁一的过往大揭露、两位的感情发展 2. 和幕后最终boss对决 3. 这个世界的本质(看了眼我的文章标签 . . 我想到的几个排雷的点 1. 关于时雁一和原主的关系。 身体不是同一个,或者说尚且年少时共用的一具。 但在后来除掉心魔后,身体是原本世界的身体了,后文会解释。 2. 有很隐晦的副cp线,百合组(葛月x黎与),几乎无正面描写,真要形容的话,更像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 以上—— 祝所有看到这里的考研党、工作党、学生党、摸鱼党们一顺百顺!
第五十三章 秘密啊 “怎么这般表情。” 时雁一笑吟吟地问人,丝毫不见半分痛苦神色。 “就这么意外吗?” 近前的人对这变故不及反应,面上还残留有适才的欣喜若狂,又应激地将眉峰挤作一团。 如此不和谐的组合,让左严瞧着有些可笑。 时雁一不欲和人多言,借由彼此极近的站位,抬手盖上了左严胸口。 后者只觉身前短暂一凉,正要挡开时雁一的手,对方已然先一步退离。 左严沉声,眼神阴鸷,“你怎么会没事。” 在场未有人给予他答复。 本安静坐在一旁的玉宴阁使骤然出手,目标明确地指向场中的时雁一。 人群自发分作两拨,将他暴露在视野范围中。 时雁一提步后撤,身影转瞬间掠出议事堂。 玉宴阁使紧随其后,在其快要赶至楼内比试场时,脚下借力提速,一掌直拍时雁一后心。 掌风劈开了气流阻碍。 时雁一在半空倾斜身体微调了角度,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袭来的一击。 落地时往后退了好几步,堪堪稳住身形。 “也不至于这般生气,我不过浅说了自家护法两句,怎还劳你亲自出手。” 时雁一喘匀了气,对玉宴阁使扬起一个敷衍的假笑。 堂内的楼众在他二人掠出后,跟着三三两两地鱼贯而出。 此时都站在外边的走道,看着场中对峙的两人,一时间都没走,各怀心思地候在边上。 玉宴阁此番仅派出了两位阁使,一人立于场中,一人尚且留在堂内。 只是堂内这人与其同行者对目前发展的态度不一,看着完全无心插手,依旧安静地坐在原处,也不关注同伴和人对决。 左严正准备快步走向那头,他手仍贴在胸口处,下意识觉出一丝不对劲。 刚才不抵时雁一猝不及防的出手,不甚被其近身。 但左严清楚他那一手并无实质性的伤害,再怎么出其不意,也改变不了觉类修士没有经脉无法拥有炼气。 加之现在他没有任何异状,只道时雁一是在虚张声势。 “看来当日,听闻右护法死讯后,你并没有试图去找他的尸首。” 旁侧毫无预兆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左严的思绪。 他转头,瞧见一个平平无奇的楼众还待在议事堂,没有随众人一并外出观望。 “黎孟夜?”左严问。 对方轻笑一声,没正面回复,但已然给出了答案。 “寻不寻皆是我楼内事务,与你一个外人何干?” “与我确实无关,”黎孟夜闲庭信步。 “只是若你有丁点手足之情,去给右护法收个尸,看清楚他的死因,今日或许尚还有救,可惜了。” 左严面色微变,“你什么意思,藏藏掖掖,有话直说!” 黎孟夜没搭理他,都这份上了还要低看时雁一一眼,只能说左严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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