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回来了。”感受到禁制被打开,两个少年飞也是的靠近院门口。山顶设了禁制,只有师父、师兄和自己上得来。如今师兄和自己都在来的就只能是他们那下山了几年的师父回来了。 “嗯。”夏景踏进院子,先是一挥袖而后满意点头,“看来我离开这些年你们没有忘记勤学苦练,如今也是有模有样了。为师很是欣慰。” 夏景一进门两人就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他们错愕地抬头,见夏景笑的开心,到底是少年心性,都不免有些着急:“师父您得去疗伤啊!” 夏景见着他们的反应笑了,刚想着拍个手但是想起了自己怀里的小孩子,心头忽然一软。他摇了摇头:“皮外伤,没伤着筋骨要不了多久便好了。” 他小心翼翼将怀里的孩子展露出来,不顾两人惊愕的眼神。轻声细语:“他往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 “师父,您没开玩笑吗?”其中一个年纪小些的少年指着夏景怀里的睡得正酣的婴孩,声音有些凝固,“他是妖欸。” “妖又如何?”夏景眼底温柔一片,“他就是我的小弟子。”我和杳娘的小宝贝。 想到那个飒爽英姿的人,夏景沉默了片刻,眼眶也红了。不再理身后弟子的劝告声,冷然回答着回屋:“为师只是告知你们罢了,太长峰谁主事你们是替为师管了两年就忘了吗?” 一直等到夏景进屋,少年都没有再开口。年长些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昭年,按师父说的做吧。” 少年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师兄:“可是师兄,那是妖啊。我们碧云外的弟子就是要除妖卫道啊。” “何以见得?”他抽出自己的佩剑,上头闪着寒冷的光。 “诛邪。” “何为邪魔外道?”他铮的一声将剑收回鞘中,“昭年,我以为你清楚。可你不明白。” 他背对着钟鼎:“除恶务尽,诛杀邪魔。所以我的佩剑叫诛邪。” 钟鼎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是师兄,妖不就是天生的邪魔吗?” “不。”他垂眸淡语,“有的妖天生善念,也有人恶意满贯。单以善恶而言,人和妖并没有任何区别,你我修道之人更应明白这点,不该妄自揣测。” 钟鼎明白了,有些羞愧的低了头:“我知道了,师兄。” 他依旧是一片淡然不惊的模样:“你都是如此认为,只怕下头那些弟子更是严重。” 钟鼎少年气性,知道了自己的固有想法是错的也就接受了小师弟,他眼中是掩不住的慌乱和担忧:“那该如何?”那他们那还是婴孩的小师弟岂不是要被不知多少人揣度?这绝不可以! “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他从钟鼎身边走过,“去下头好好儿和他们讲讲道理,开两轮清谈。” 钟鼎若有所思:“师兄,那你……”他猛然一抬头,哪里还有他师兄的踪影。算了,他在心里默念,为了小师弟,冲吧。 门被从外头扣响三声,夏景痞好外袍。温言:“进来吧,季明。” 宋渝进门先行弟子礼:“师父安。” “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夏景偏头看向自己安置好了睡的正好的婴孩,“昭年总归是个善良的孩子,还有季明你,太长峰也就没什么嘴闲的人。” 宋渝颔首:“自然,只是辛苦昭年了。” 师徒两人甫一对视,都笑了起来。声音大了些,睡着了的婴孩被吵醒又哭了起来。 夏景丢下宋渝,三步并做两步跑向婴孩。小心翼翼将孩子抱在怀里,轻柔拍打着孩子的襁褓:“憬沥乖,不怕了。” 一道声音在天边响起来,而屋里的两个人置若未闻:“在师兄和师父的关爱下,你度过了最快乐的三百余年,也有了自己心爱的人。只是这样的时候,我……你却知道了一个恶心的消息。” 周遭环境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在夏景怀里的婴孩身量也一点点拔高。最后成了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他站在后山上用力挥舞着手里的剑,风叶簌簌飞扬。 ----
第32章 第 32 章
“大师兄!”憬沥看见来人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一溜烟跑向宋渝,瞪大眼睛一脸笑容看向他,“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和钟昭年一块儿到山下历练去。” 宋渝嘴角噙着一抹笑,伸手摸了摸憬沥的头,温和地说:“绒绒,我担心你。” 憬沥用力拍了拍胸口,豪气万丈:“我哪里要大师兄担心了,我可比钟昭年靠谱多了!你可就别担心了。” 宋渝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憬沥的头。摇头喟叹:“你呀你,成天没一个正行,怎么能叫我不担心呢。”说完他正了正脸色,严词厉声:“绒绒你得记着,碧云外并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不要总是太过天真。此次我同昭年一同下山,师父也不在,你便算得是我们太长峰的当家人了。” 憬沥一点也不怕宋渝,双手抱住宋渝的胳膊,拖长声音撒娇:“可是我不要当的呀。”他眨了眨眼睛,“你和师父才是,我又不是。” 宋渝收了厉色,对着撒娇的师弟他根本就凶不起来:“你总要长大。” 憬沥想到其他峰看自己的眼神心里有些不舒服,想也没想还拉着宋渝的胳膊嘴里头的话就脱口而出:“我才不要,我可是妖怪,碧云外没弄死我都是好事,干嘛我还要当当家的。”憬沥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一下子就心虚的松开了宋渝的胳膊。 “那个什么,我还有事,大师兄你一路好走啊!“说着,他就准备直接开溜。 但是就他转个身的功夫宋渝就拎住了他衣服后领,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转过头笑的人畜无害:“哎呀,师兄你不会迟到吗?迟到了多不好啊,多影响你高大伟岸的形象啊。”说着,他还拿手比划了一下大小,一副切心实意的为宋渝考虑的样子。 宋渝额角青筋跳了跳,呼出一口气,气都要气没了:“绒绒,你真是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你也知道我气什么。” 被他好看冰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样阴沉的感觉让憬沥很不舒服,但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他又像个鹌鹑似的闭着嘴不吭声。他心里默念:快走快走快走。 宋渝呵了一声,用力捏了憬沥的脸,心里暗叹真心觉得自己对这个师弟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最后憋半天还是就说了一句:“真是给你惯的,别妄自菲薄,太长峰就是你的家。” 想了想,又补充道:“要是我不在有人欺负你,记得传信跟我说,别憋在心里头。会生病。我真的要走了。”宋渝松开桎梏憬沥后领的手,可以算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开了。 憬沥没回头一直朝前走,但仍旧能感受到宋渝的视线。火辣辣的,不过还好。他心里暗自舒出一口气,宋渝是下山历练带队的,肯定不能迟到,不然自己今天这话可得让他扒一层狐狸皮才能走。 走到半山腰了,憬沥才找了一处地方远远眺望下山的队伍。他看见一队人在五峰汇集的大坪上集合成队,隔得还是远,他只看见一队人走向九幽台下山。他们的身影被九幽台吞噬。那领头的就得是宋渝吧,至于钟鼎在哪儿,谁管他呢。 他抬手召出突然响起的法宝,垂下眼睫看上面的显示的文字,早晨快过去了,已经升起来的日光穿过云雾撒在他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薄纱似的幻光,如仙似幻。混着他周身萦绕着的薄雾,要是有人见到这一幕,恐怕只能赞叹,九天仙子恐怕都没有此等颜色。 不过现在美丽的“仙子”微微蹙起他好看的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头的法宝。这是他师父送他的上品地宝万灵录,说是能偷天换日,窥见天机。 憬沥当然是不相信的,偷天换日这样的术法,哪里是凡人能够触及到的。就算是仙人也不能随意更换日夜,何况人间凡子。更不要说那种可以窥见天机的好吗。 他懒得追问他师父,毕竟问了也不说。自己急了他最多轻飘飘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说话说一半,真是一个合格的折磨徒弟的好师父呢。憬沥心想,不过他人还怪好的,自己这么一个没爹没娘的妖怪,在一个夜黑风高、雷雨交加的夜晚被这位救了。救了也就算了,还破例收自己当了弟子,还是内门的。真的是不明白哦。 真是真的是不明白啊。憬沥看着法宝上显露出来的文字,浑身顿时像是在冬日的早晨里被泼了一身冰水,如坠冰窟。一个百年未有任何反应的法宝,怎么会有这样的“天机”。 他手指发着抖,他是不信的。但是等他意识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夏景屋子外头。夏景是他的师父,是他的救命恩人,在太长峰护着他,小时候带自己玩,带自己练剑,修习……他怀疑谁都不应该怀疑夏景。憬沥告诉自己,你不能做白眼狼啊! 但是他心里头另一道声音在叫嚣:对啊,他那么好。我当然不能污蔑他,哪怕是心里头这样想都是不对的,但是啊,有那么些嫌疑就架在他身上了是不是。我只是想要求证而已,况且现在夏景、宋渝、钟鼎都不在,没有人知道他干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你进了夏景的屋子,翻了他的东西。”内心的那个声音诱哄道,“只要你把翻过的地方还原好,不会有人知道。”憬沥摇了摇头,想把那道声音晃出去,“不行……”他摇头“那是我的师父,我的再生父母,我不能够……”那道声音感受到憬沥语言中透露出的动摇,趁热打铁一般他说出了憬沥不能拒绝的话来。 “你在怀疑他,对吗?” “我没有!”憬沥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吼道,在他不注意的地方,他的眼睛已经赤红,隐约可以看见独属于兽类的竖瞳,“我没有怀疑!” “真的吗?”那道声音轻盈地在他耳边环荡,“那你打开那扇门,看见了一切就好了啊。” 它语气缠绵:“怀疑的种子种下了,就一定会结出罪恶的果实。你真的不去看看吗?”它语气变了,温柔又细软,“只要看了一眼就好了,如果没有,那你还可以和师父请罪是不是?” 憬沥怔着脸,麻木地重复道:“只要一眼,我只要确定就好了。” 那道声音带了些兴奋的意味:“对呀,进门,打开门,看一眼就好了。” 憬沥拖着些许沉重的步伐,几乎是麻木地走近夏景的房门后,他停住了。在那道声音开口的前一瞬间,憬沥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眼底红光更甚,推开了那扇门。 太长峰顶只有他们几个人,夏景对他们从来不设防,但是他们也不会不经允许擅闯他的屋子,所以屋子从来没有什么防护的阵法。方便了憬沥的进入。 憬沥是颤抖着手打开房门的,在看见屋内陈设如旧,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几乎是看见屋内的一瞬间,他的眼底褪去红色,恢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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