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差不差的他已经不在乎了,这么说吧,姜黎能健健康康活到今天,就算是他上辈子积德行善,你是没见过他高中时候那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好不容易被凭寒喂胖了一点,现在又成这样了。” 邹景自顾自地说着,已经从讲述变为回忆,眼神复杂。 梁闻语要的咖啡和碱水面包好了,他拿上包装袋,冲邹景颔首: “谢谢你,再见。” “再、再见。” 邹景愣了下,迟钝地朝他摆摆手势。 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很意外地,盛予骄正往外走。 他今日穿得很正式,从头到脚的私人订制,纯黑的西服套装和亮漆皮鞋,而现在胸前还别了朵白花。 “爸,你干嘛去?” “很明显,参加葬礼。” 盛予骄摊开手。 “迟心蕊的?” 邹景问道,得到他一个音调肯定,便点了点头: “那你去吧,我会守好敌后战场的。” “不要乱用词,你今天好好待在公司里,要是被我逮到又去骚扰Kellan的话……” “爸,你放心,我可是工作优先,我仅仅假装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只是我追求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我不会被牵着鼻子走的,你别担心,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好的,节奏哥,王秘书会认真盯着你。” 他把“认真”两个字咬了重音,而后坐上电梯。 墓碑前,大多数黄白相间的菊花中,有一捧亮眼的白玫瑰配着茉莉,是盛予骄放在那里的。 昨天晚上下了点小雨,早上太阳还未发威,显得凉飕飕,地面些许潮湿,像是天也在默默落泪。 李女士却已经挤不出泪水,她只是两眼空洞地注视着前来吊唁的宾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看上去,似乎有一种生机在她体内缓缓褪去。 但她注意到了盛予骄送的花,不由得多看几眼。 “她已经脱离了痛苦,我不希望用太过庄严肃穆的花朵去祭奠一位靓丽的少女,她值得最浪漫的哀悼。” 李女士听到他的话,胸前微微起伏。 “你是心蕊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别让她抱有遗憾,好好的,带着她的希冀活下去。” 盛予骄将她抱住,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 “我们是来帮你的,也是来帮心蕊的,不要再让正义迟到了,不要再让无辜的孩子们付出生命。” 葬礼结束,盛予骄被她带到了母女两人住的居民楼。 很吵闹的市场附近,老旧的小区,甚至没有几个监控摄像头。 盛予骄却敏锐地观察到周围那些人不大对劲。 “这些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吗?” “嗯,但有些是刚搬来的,不太认识。” “这几天新搬来很多人是吗?” 盛予骄跟她爬楼梯步行上去,没有电梯,台阶与台阶之间还很陡峭,走起来有些吃力。 “确实,多了不少新面孔。” 李女士始终沉浸在悲恸中,今天被盛予骄这样猛地一提醒,才注意到周边的蹊跷。 “你现在明白了吗,自己手里的东西有多重要。” 盛予骄跟随她进入屋内。 他很少见这样老破小的房子,一时间不由自主地左右看看。 “你真的能帮蕊蕊吗?” 盛予骄凑到窗户附近,隔着不大清晰的玻璃朝下观望片刻,才说道: “你难道想让害死心蕊的凶手逍遥法外吗?我已经不做新闻了,我发现尽管我去揭露一些东西,还是无济于事,我没有办法改变受害者的境遇,但是法律不一样,它是公平的,正义的,它是有力的武器。” “既然手上有证据,它就像是盾牌,最锋利的矛配上强有力的盾,才能给予加害者致命一击。” 李女士闭了闭眼,转身来到电视柜,蹲下身在一个小匣子里,翻找片刻,拿出了U盘。 “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大不了就是死,我还可以下去陪我的蕊蕊。” “她不会想看见一个无能的母亲,她拼尽全力为你留下这个东西,就是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你要是软弱到这种程度,她能安心吗?” 盛予骄举起那枚小小的U盘在她面前晃了晃。 那东西太轻了,几乎没有一点重量,却能压垮一个快三十岁女孩的脊梁。 盛予骄怕她家的电脑已经遭遇入侵,便让邹景带了笔记本赶过来。 里面是几条数据记录,盛予骄看不大懂,便问道: “什么意思?” “3月4号,也就是案发前一天,有一个文件被删除了。可是在2月28号,它被发给了八个不同的邮箱。” 邹景解释道。 “能不能修复?” “这只是几条操作记录而已,没有数据,而且源文件已经被彻底清除,不过看起来文件体积还不小。” “那几个邮箱地址能查出来吗?” “只有账号,应该可以通过别的渠道查到使用人。” 闻言,盛予骄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拨给一个人。 对方很快接通了。 “小黎,我这里有几个邮箱账号,你去叫人查一下,迟心蕊在案发前一段时间内,曾经给这些人分别发去了同一个文件,而这个文件却在案发前一天被她亲手删除了,当然也可能不是她自己删除的,这个文件我猜测就是证据之一。” 然而刚挂断电话后一秒,邹景又在U盘储存中找到一段怪异的视频。 竖屏,应该是手机拍摄的,地点就是这个屋子,也就是迟心蕊的卧室。 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应该是迟心蕊本人在拿着手机拍,摄像头在屋内晃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角落的大衣柜,停留了半分钟的时间,戛然而止 “这是什么意思?” —————— 抖音小游戏真勾人啊,抓了好几天大鹅终于逮到一只。 蜜雪冰城双芋抹茶下!架!了!凭什么!!(‵□′)
第90章 清白于辜 “这个,衣柜?” 他们的注意力落在角落里那个大衣柜上。 盛予骄看了李女士一眼,女人便走上前,缓慢地打开衣柜门。 只有几件女性服饰,简单而日常,其余的就是一些私密内衣,盛予骄和邹景都背过身去,没有多看。 李女士睹物思人,不由得再次泪流满面。 没有任何异常。 两人离开了她的家,盛予骄带走了那枚U盘。 “你说,既然源文件都删除了,他们为什么还想拿到呢?” “或许吕珲并不知道它被删除,那就说明迟心蕊不是被逼迫,可这样的话她又为什么要删掉呢?” 邹景也搞不懂。 “那段视频又是什么意思?她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盛予骄同他大眼瞪小眼,没有半分头绪。 “不过爸,我猜测警局那边已经被疏通了关系,我们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暂时还不能把U盘交到他们手上,但说实话,就算真的找到吕珲学术造假的文件也无济于事,没办法直接证明是他逼死的迟心蕊。” “不要投入太多感情,小景,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我们没有办法干预,做好自己就够了。” 盛予骄拍拍他的肩膀,上了车。 第二天,S大。 姜黎穿着宽松的阔腿牛仔裤,上身是彩虹色针织开衫,里面只有一件短款背心,还戴了副没度数的黑框眼镜。 梁闻语频频侧目看向他。 “有话就说。” “你不冷吗?” 面对他的疑问,姜黎耸了耸肩。 梁闻语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好看就行了”。 昨天他连夜找到线人,通过技术手段追踪那几个邮箱的地址,居然发现他们竟然是迟心蕊课题组的同事。 于是姜黎用迟心蕊的邮箱,给他们每个人发去了一则邮件,上面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果不其然,今天一早就有人联系他,说在S大公园凉亭见面。 姜黎远远地便望见那个坐着的身影,就是之前实验室里特别寡言寡语男生,当时问他话,回答的时候也是眼神闪躲,相当不坦荡。 “你胆子还挺大。” 他靠近那人,顺便左右顾盼。 那个同学一直在小口小口的喝水,见他来了,手还在颤抖,脑袋埋得很低,说自己昨天晚上做了噩梦。 “不、不止昨天晚上,从她……之后,就再也没有睡好觉过。” 他十指插进头发间。 姜黎坐在他对面,开口: “让我猜猜是怎么回事吧,你的导师吕珲侵占了属于你们的科研成果,迟心蕊是你们中间的主干,吕珲以延迟毕业威胁,逼迫她就范,她忍无可忍决定联合起来举报导师的学术造假行为,但是——” 那人抬起头,眼神在触碰到姜黎审视的目光后,像是被钉进了土地。 “你们在举报前夕,反而联合将她背叛了,对吗?” 那人顿时慌乱起来,呼吸都快不畅,不停地摇头,喃喃自语: “不是的、不是的,最开始我也不想的,但是不能失去这个学位,我好不容易读到今天,我不能铤而走险,迟心蕊自己毕不了业,还想拉别人下水……” “你们牺牲掉她生命换来的前途,现在还安心吗?” 男生被他这句话惹得崩溃呜咽不止。 姜黎起身,长舒一口气,皱着眉: “你既然来找我,应该已经想好如何去弥补了,去做件正确的事,我会去进行公平公正的报道。” 他撂下这句话,走下台阶准备离开,迎面却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人,面对着专业的摄像机,正在录制什么。 一行人中,姜黎不少都认识,有S大的校长、迟心蕊的导师吕珲,还有一位……跃腾集团代表人范凝。 “我跟蔡部长提及,他本人对此事非常重视,也感到十分惋惜,希望我多多关注,因此这次的捐赠,我们越腾拿出三百万支持S大的科研事业,并将建立一个心理咨询站点,保证每位人才培养的过程中,还要聘用专业的心理医生,来同时进行定期调查疏导,不让类似的悲痛事件重演,这也是蔡部长的意思。” 采访很快结束,校长和吕珲分别与范凝握了握手。 吕珲像是与他们寒暄几句,便转身离开,径直往凉亭这边走,完全把姜黎堵在石子路上。 “又见面了啊,姜大主持,不知道我们S大究竟有什么大新闻呢?” 姜黎没回话,他就绕开路,探头看向亭子里的男生: “小陈啊,休息日也不要太清闲吧,少跟社会人员来往,有时间多来我办公室咱们探讨探讨关于你毕设的问题。” “好,好的,老师。” 那个小陈浑身震悚,连忙点点头,逃荒似的跑开。 吕珲冲着姜黎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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