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不喊爸爸了?” 单以慈动作一滞。 她嘴唇撅起来歪了歪: “忘记了啦。” 小慈从会说话开始就是喊他妈妈的,一是因为他那个时候搁置了工作安心待在家里,蓄了长发,二则是由于…… 当时她才几个月,躺在摇篮里已经会咿咿呀呀地简单发音,或者被逗得咯咯笑,但和老大老二不同,单以慈第一个发出的清晰字是“ma”。 老大老二叫“ba”的时候,盛予骄很快抢先在单凛之前应下,这回尽管是“ma”,他也急着认领了。 所以小慈喊他“妈咪”,他从来没有纠正过,也不怎么介意,仅仅是一个称呼而已。 中午,单凛开完会到家,盛予骄正在院里陪刚子转圈。 刚子去接飞盘,他便蹲下来,忽然感觉到一道阴影靠近。 盛予骄回头,单凛也俯身,没给他反应时间,就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啧。” Alpha抬手,指腹搓了搓他的耳垂,才站起身。 “穿得太少。” 男人搂住他,伸手蹭蹭他的脸,照常对他的穿着评头论足。 “已经春天了好吗,这么大的太阳。” “春捂秋冻,多穿点没坏处,最近流感很厉害,你在你那个小公司的时候,记得避着点人,那些职员都让他们戴好口罩,省得传……” 盛予骄捂住他的嘴: “再啰嗦我就上班去咯。” 单凛瞬间安静下来。 他晚上破天荒允许了前几天盛予骄提出来的烧烤计划,并且是他亲自动手。 单竟遥没打一声招呼突然回了家,来得还正是时机。 “哇塞,今天有口福了。” 不过单凛只供应盛予骄一个人,孩子们自己一堆,边烤边吃边聊天。 “欸,那谁,程绪呢?” 邹景开口。 单竟遥开易拉罐的手停顿了下: “你想他啊,他是我的助理又不是保镖。” “是吗?我一直看你俩形影不离的,以为你们关系还不错?” 邹景一脸正经地挑破。 “滚蛋,吃你的生蚝去吧。” 单竟遥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而不远处的巨大楸树下,盛予骄坐在椅子上伸长了腿,微笑看着他们嬉闹,顺便品鉴单大厨的秘制烤肉,火候好得很,每一寸入口都是鲜嫩无比。 他每次端着新烤熟的东西凑过来,都会借机跟他碰一碰唇。 “你烦不烦呐。” 盛予骄脚尖踢了踢他。 “尝尝咸淡。” “德行,”他白了单凛一眼,望向远处的两大一小三个脑袋,忽而疑惑道:“……老二怎么没来?” “他最近可忙得很。” “不是事情都解决了吗?” “什么事情解决了?” 单凛又把问题抛回来。 盛予骄撕咬下一块牛舌,嫩得入口即化,眼神却不像赞赏口味,反而转来转去,仿佛在思考。 “只是搞掉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还没到开香槟庆祝的时候,不错,你儿子终于有点成长的迹象了。” “是啊,”盛予骄瞥他一眼,“不是如了你的意?” “这证明爱情只会冲昏头脑,分开之后反而变聪明了。” “你怎么没被冲昏头脑?因为不够爱吗?” 盛予骄挑起眉,丢给他一枚无声的炸弹。 单凛求生欲满点,回答毫不犹豫: “因为我老婆深明大义。” “去你的,你当初为了跟我在一起,能和整个单家抗争,足以证明刚才的理论是错误的,小寒之所以拼命,只能是由于他还没放下。” “他放不放下是他的事,盛先生,你该放下这串肉了,今晚已经过量了。” 单凛夺过他面前的餐盘,又伸手揉揉他的胃部。 盛予骄本来就脾胃虚弱,晚饭吃太多油脂,不消化肯定会胃疼。 “好啦我知道了,我去散散步行吧。” 他刚要站起来却被男人攥住手腕。 单凛低头看了眼时间,忽然贴在他耳边说: “可以做点别的运动。” 盛予骄脖子被他的呼吸撩过,有些发痒地缩起来,对上男人眼神,那目光简直是明晃晃地赤裸。 “你开什么玩笑?他们都在呢。” 他余光扫向几米开外的孩子们,怕自己和单凛的悄悄话被他们察觉。 “管他们干什么?” 单凛摩挲着他的手掌,拿出杀手锏: “我明天要出差。” “去哪?”盛予骄惊讶不已。 “巴黎。” “你怎么不早说?!”盛予骄恨不得咬他一口,“去几天?” “预计一周。” 单凛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盛予骄长叹一口气。 夜色渐深,气温骤降,小慈去睡觉,邹景和单竟遥感受到一丝凉意,叫人把酒搬进屋里继续喝。 邹景眺望树下,猛然发觉: “欸?爸和单叔呢?!” — 你猜。
第93章 同是天涯逃婚人 。 从未认真学过生理知识的盛予骄终于了解到这一点。 翌日他几乎是半昏迷的状态,被人叫才勉强醒了过来,却还没办法下床吃早餐,保姆边将床边的小桌板升起,准备好的粥和小笼包摆上去。 “需要喂您吗,夫人?” 盛予骄觉得自己浑身哪哪都是酸胀的,甚至眼皮也昏沉,但面对保姆这个请求,他还是摇了摇头。 也太丢人了。 “你出去吧,有事我喊你。” 他的嗓子像破锣,语调都是劈开的,更显窘迫。 保姆没敢多问,忙点头飞快地跑出门去。 盛予骄在心里已经骂了他一万遍。 每次都是这样,折腾整个晚上,清早不叫醒他悄悄地走。 回想起昨晚的一幕一幕,盛予骄腿还有些发软。 男人依然如同二十年前一般生龙活虎。 有时候盛予骄都会害怕,他的绝育是否真的有效果,一想到这些,让Alpha脸颊不由自主烧起来。 他颤抖着舀起一勺粥送进口中。 手机响了。 单凛发来的消息: [醒了吗?] 盛予骄瞥了一眼,没打算回复。 [即将起飞,十几个小时,联系不上别害怕,乖乖待在家里。] 他还发了两个黄豆亲亲表情。 盛予骄想到单凛冷着脸挑选表情符号的样子,忍不住乐出声,心想自己全身像散架了,不待在家里还能去哪。 整整躺了一个周日,盛予骄都没恢复活力,星期一恹恹无神地来到公司,哈欠不止。 “爸,你没事吧,要不再休息几天?反正咱也没什么生意。” “瞎扯什么,哪没生意了,闭上你晦气的嘴巴。” 邹景无奈地撇撇嘴。 可事实正如他说的那样,事务所确实没有多少大案子,一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也赚不到钱,明明是公司,却越办越有了慈善机构的感觉。 但这两天唯一有个好处,就是没有了单凛监督,盛予骄可以明目张胆地不让家里厨房送餐过来,跟邹景下去吃饭。 许是邹景平日守株待兔过太多次,居然又碰上了梁闻语,今天完全是不期而遇。 他是来买饭的。 盛予骄观察他周身的气质,沉稳平和,没觉得不舒服,便开口邀请道: “既然遇上了,就一起吃吧,小黎的饭我待会儿让人给他送上去,你不用担心。” 梁闻语有些犹豫,他不了解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可下意识觉得不应该拒绝面前这个英俊而和蔼的长辈,虽然他年轻得不像个长辈。 眼神偏开,他又看到邹景那一双亮晶晶的狗狗眼,只能答应下来。 他们来到一家私房菜餐馆,找了个采光好的位置坐下,盛予骄接过菜单,点了几道,又拿给梁闻语看: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自己看着再加两道。” “不、我……没关系的。” 梁闻语显然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连忙摆摆手。 “嗨呀,”邹景一把抢过了菜单,满脸自信:“爸,我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再来个狮子头、菠萝咕咾虾,还有荔枝肉。” 不仅盛予骄,梁闻语显得都有些诧异。 他平常波澜不起的表情,能让人看出惊讶来还挺不容易。 “怎么样,Kellan,我厉害吧,看你之前吃菜的时候喜欢甜口,就记住了。” 邹景抬眼看向他,梁闻语却在目光相触之前垂下视线,端起茶杯抿了口。 “爱吃甜口,你也是S市本地人吧。” “嗯。” 盛予骄笑了笑: “那Kellan,方便问一下你的中文名字吗?” “宋……宋小林。” 梁闻语念自己名字时的诡异停顿只被盛予骄当作是紧张。 “没关系的小林,放松随意点就好。” “宋、小、林。” 邹景在一旁重复了几遍这个名字。 梁闻语借着喝水连咽了几口唾沫,听他再次开口: “好名字啊,简洁大方,我猜你可能五行缺木,你该不会是土命吧,我是金命,咱们两个实在是太合适了吧!” “你还研究起这些东西了?” 盛予骄头一回直面他犯傻的状态,可以说大跌眼镜。 “嘿嘿,爱好嘛,爱好。”邹景挠挠头:“爸,咱们三个点六道菜是不是有点多了,不过没事,吃不完直接打包给姜黎吃算了。” “他中午不吃油性太重的食物。” 梁闻语条件反射地反驳道。 还好不久便开始陆续上菜,等菜上齐了,气氛也就没那么尴尬。 “小林,你父母是做什么的?我怎么之前从没听说过小黎有这么个表亲?” “关系很远,我父母都已经过世了。” 梁闻语平淡地回答。 盛予骄顿了顿: “抱歉,你们几个年纪差不多,我就也把你当成自己孩子一样,可能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我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母亲去年重症不治,之前我一直在国外上学,爷爷怕我今后无依无靠,想让我快点结婚组建一个家庭,我不愿意,所以就临时暂停学业回国了。” 他情绪冷静地犹如在讲述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叫盛予骄霎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怎么可以这样呢?!” 邹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性格又压不住了: “感情是无法勉强的事情,两个人甚至都不认识,没有互相的理解,怎么能走到最后呢?我宁可接受穷困潦倒的人生,也不愿意成为不幸婚姻的囚徒。” “Kellan,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其实我和你一样,虽然我和我的那位对象是不约而同直接逃婚了,还因此被我爸踢回国,但我相信我们两个的决定都是正确的,我们也不会后悔。我理解你的想法、你的处境,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是吧,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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