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呐。” 单凭寒倒吸一口气,又喊住了服务生要酒。 这次倒不是因为别的情绪波动,而是…… 他没听懂。 盛予骄一直留意着他们那边的情况,总觉得不大乐观,自家儿子他最了解,感觉两个人根本说不上话啊。 “爸!” 这大嗓门让盛予骄身子一震。 单竟遥快步走过来抱了抱他,脑袋在他肩头蹭蹭。 “怎么来这么晚?” “我女朋友下班晚了点,我去接她来着,微微,这是我爸,爸,这是女朋友程微。” 程微? “叔叔您好!” 盛予骄看向女孩,冲她展颜: “你也好……微微。” “好了爸,那我带她转一转去咯。” 他刚点了头,偶然瞟见几米外程绪的眼神,心上一颤。 这个表情他貌似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记不太清了。 可能是,生气的单凛脸上? “爸爸爸爸爸,刚烤好的肉你吃一口吧,绝对熟了,我都尝过了,如果拉肚子也是我先。” 盛予骄被他凑到唇边的肉串袭击,不得不张嘴咬了进去,还得称赞他两句手艺不错。 邹景美得不行: “那爸你拿着,我接着烤几串去。” “诶,你别忙活了,等厨师烤现成的就好。” 他计划自助形式的烧烤,但也安排了厨师,主打一个趣味性而已,又不是真让这群阔少富豪们自己烤肉吃。 “没事啊,那个大胡子斯蒂文还说我很有五星级领班的派头呢,哎!凭寒那是跟谁说话呢?” 邹景眯起眼睛,抻着脖子来回张望。 “他的相亲对象,陶家的Omega,现在应该在S大当老师吧。” “哈?大学老师?!单凭寒这高中语文勉勉强强及格的人,能跟人家这文绉绉的大教授聊几句啊。” “可能还不是教授吧,也就副教授?我说也是呀,但你单叔看上这孩子了,硬要撮合的。” “可凭寒家里不是……”他看了看盛予骄的眼神,不由得点点头:“喔——好一段孽缘啊。” “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吧,我懒得管了。” 盛予骄大手一挥,转身离开。 到了切蛋糕的时间,吹蜡烛许愿完,全场鼓掌,唯有单以慈捏着蛋糕盘子叹气。 她的好哥们,相仿的年纪,同样是Alpha的裴鸣谦和宿宗,一个是常委的孙子,一个是飞跃集团的未来太子爷。 两个小屁孩看她如此消极,不禁开口: “阿慈,不要为了一个Omega伤心了,来,把这杯椰子汁干了!” “不!南也说会来的,她一定会来的。” 虽然这么说,但她的底气依然不足,眼中黯淡无光。 眼见宿宗的劝说毫无用途,裴鸣谦也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 “没关系,哥都懂,上次我和中班一个Omega在中心公园玩捉迷藏,我从天亮躲到天黑,都没被抓到。” “你这么厉害?” “其实是他中午就自己跑回家吃饭去了,根本没打算找我。” 单以慈咬住下嘴唇,努力压制着笑意,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都不容易。” 这段对话被盛予骄完全听了过去,他本来胸口就有几分发闷,现在脑仁都开始疼了,终于忍不住抓了包烟走出棚子。 一路来到小桥上,他才觉得呼吸畅快起来。 略显冰凉的风刮动着下面小溪的水流,声音还算悦耳。 他叼住香烟,手下意识探进兜里,才发现忘记带打火机了。 盛予骄懊恼地拍拍自己的额头,正要转身,程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 “用我的吧,叔叔。” 他掏出一只精美的打火机,给盛予骄点着了烟。 “呼……谢谢。” 白色的烟雾飞旋而上,扑在程绪面上。 盛予骄莫名有些局促,他跟这人差了辈,又不是很熟,总觉得独处的话气氛很尴尬。 “看不出来,你也抽烟啊。” 他开始没话找话。 “不,”程绪摇了摇头,“我不会抽。” 更尴尬了。 盛予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坐在了石阶上: “那,你怎么还随身带着打火机?收藏?” “我虽然不抽,但是我老板偶尔会抽。” “哦。” 又把天聊死了。 盛予骄皮笑肉不笑,继续吸烟,两个人陷入沉默之中。 他只希望程绪能赶紧走,不要再闻他的二手烟了,然而事与愿违,男人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跟他一起坐在了石阶上。 妈呀。 盛予骄心里呼救。 “盛叔怎么出来了?” “有点闷而已,你呢?” “也没什么,受了点情伤而已。” “啊,哦。” 盛予骄挠挠脸,他已经彻底找不到话题跟这位哥唠了。 他们两个所在的位置,刚好正对着玻璃棚屋,又因为地势较高,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顺着他灼灼的目光望过去,定格的恰好是单竟遥和女朋友欢笑热聊的场景。 “那是我表妹。” 哈?! “今晚以前我可从未听说过他们在谈恋爱,”程绪苦涩地勾唇,又缓缓侧头看向盛予骄: “叔叔,我很困扰。” “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该怎么办?”
第53章 二人游 “感情上的事嘛,很难说。” 沉默许久后,他才开口。 盛予骄吐出一口烟,继续道: “你一个Alpha,条件这么好,身边应该不会缺人吧,强扭的瓜不甜,无缘对面手难牵,是吧。” 他东一嘴西一嘴的,不清楚自个在说什么,主要是将“Alpha”这个词咬得很重。 “我们家竟遥这方面就用不上操心,自己会谈,老二就对这些事情不擅长。” “我明白了,谢谢你,盛叔。” 程绪忽而笑了,长腿一撑站起身体,扭头微微欠下腰,冲他鞠了一躬。 盛予骄迷迷糊糊地点了头,不明所以。 嗯?我说什么他就明白了? 程绪回身离开,盛予骄灭掉烟,挠了挠脸,他舔过自己的唇珠,还是想要再抽一根。 他摸摸烟盒,打算喊个人来给他取打火机。 刚抬起头,看到路灯底下的人影,盛予骄瞳孔放大,默不作声地把烟盒又揣回裤兜里,注视着单凛一步一步靠近。 他舒出一口气,眨了眨眼: “你怎么出来了?客人们都在,咱们两个待在外头多不好。” “谁敢嚼我的不是?” 单凛半蹲下来,搂住他圈在自己两臂之间,立马将那盒烟没收了。 “哎!你干……” 盛予骄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完全侵犯。 单凛丝毫不留给他反抗的机会,五指插进他发丝间,被他这样箍得身体相贴,盛予骄连后退都做不到,过电一般的酥麻,寸寸深入地撬开唇齿,呼吸缠绕。 片刻后稍稍分离,男人依旧咬着他的嘴唇含糊发声: “还有味道。” 鼻尖互相蹭了蹭。 “亲到没有味道为止。” 他说。 再次黏上去,他干脆把盛予骄整个身体扯进自己的怀抱。 盛予骄跪在他的膝盖上,眼神已经失去了焦点,嘴角滴下的涎水又被男人用舌头蛮横地卷回去。 “谁让你坐在这里的?屁股凉不凉?” “嗯……” Alpha的爪子搭在他胸口处,哼哼唧唧地搂住他的脖颈: “老公,不要了……” 单凛把他抱起来,站直了腰。 桥下的溪水波光粼粼,倒映着两岸的灯影。 “你喝多了啊?” 盛予骄有气无力,贴着他的脖子说话。 “饿不饿?” “我不想吃肉,待会儿回去拿几个蛋糕算了吧。” “你要是心里不舒坦,就跟以前一样抽我两巴掌。” “……我哪里不舒坦?不对,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有老大和老二的时候,动不动就挺着肚子抹眼泪、闹脾气,忘了?” “滚蛋,你要跟我翻旧账?” “我是告诉你,永远不要心存愧疚,你做什么都没有错,是我没保护好你。” 单凛又将他往上举举。 盛予骄的手指在他下巴蹭蹭,撅起嘴来歪了歪脑袋: “知道了,可我就是想补偿补偿你嘛。” “好,那就今晚吧。” 单凛回答之迅速令盛予骄瞬间开始后悔刚才的提议是否正确。 于是本来就相当厌恶社交的单凛,更觉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恨不得宾客赶紧走干净。 盛予骄握着他的指尖,跟在他身后往会场去,兜里的手机却响了。 “喂?是的,你好……是这样啊,她还好吗,没事的,孩子的健康最重要,嗯,没关系没关系。” 单凛从他一接通电话就目不转睛地立在旁边紧盯,更是在他刚刚挂断便问出口: “谁?” “南也的爸爸,说小朋友发烧,到不了,刚才忙着带她去医院,忘记打电话过来了。” 单凛目光落在他一张一合的两瓣唇上,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他怎么有你电话?” 盛予骄张了张嘴,忽而迟疑起来。 对哦。 他又不认识南也的爸爸。 “可能是你女儿跟他们说过吧,快走呀,赶紧告诉小慈,她今天晚上满心思都在琢磨这件事。” 单凛看着他撒开了自己的手,行色匆匆地往前走。 “什么?!” 小慈疑惑,小慈震惊,小慈心急如焚—— “那她有没有事啊!不行,我得去……” 盛予骄拽住她: “忘记这是谁的主场了吗?你走了这些来为你庆祝生日的客人怎么办?” 单以慈猛然顿住,眼睛瞅向他。 “可以忍到明天吗?我陪你去探望她。” “好。” 小慈重重地点了点头。 孩子们的生日向来没有单盛双方的长辈在场,盛家二老忙,一般只派人送来礼物就好,而单老爷子是压根不敢来,顶多提前一天打个视频给小慈。 一是因为观念不合,小孩玩不痛快,二就是当年单竟遥和单凭寒十二岁生日的时候,老爷子知道两个孙子学了小提琴,打算在宾客面前长长脸,没成想盛予骄当即拒绝了: “我让他们学乐器是为了陶冶情操,不是来表演节目的,更何况今天是我儿子过生日,他们用不着来取悦别人。” 顿时把老爷子说得脸红脖子粗,忍不住瞥了单凛一眼。 可后者只顾着盯他老婆看,对这一段话无动于衷,甚至还有想带头鼓掌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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