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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仙境

时间:2024-04-28 0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三鼓作气

  周荣打断了他,放平语气道: “我对你想的东西不感兴趣,请回吧。要是我想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可以自己去问他。”

  范文聪被他下了逐客令,反而更得意了,笑道: “那我走了。你有想问的,最好快点去问,谁知道还有多少机会。哦对了,以前国子监也有琉球,暹罗这些国家来的留学生,其中一个人就和他关系很好,长得像是他喜欢的那一类,你顺带也问问。不过我这个表哥看起来什么都好,其实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不想讲的事情,谁都问不出什么。”

  这种一听就是挑拨的话,周荣知道一个字也不该回,却还是没忍住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没有?”

  范文聪一努嘴, “知道什么?”

  周荣耐着性子道: “我到底好在哪里。”

  范文聪打量了他一眼,周荣道: “我话少。”

  他收回思绪,对聂臻道: “要是我说……这次不想让他去呢?”

  其实聂臻说的没错,范文聪再怎么样也是他表弟。聂臻又不是周荣一个人的。他们才认识了几个月,见过十几次面。在这之前数十年,聂臻的生活里没有周荣;在这之后数十年,也不一定还会有。

  ——如果最后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像无双说的那样,用他自己留在仙境中换聂臻活下去,那已经很好了。只是在听到范文聪名字的一瞬间,周荣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几张从莲花瓦舍中赢来的阴钞,可以让他死后多活几天。

  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杀了范文聪。

  这杀机凛冽的想法不受控制地爬上心头,让他后背生寒。

  范文聪并不是多坏的人,最多是脾气有些乖张。何况聂臻也对他无意。但是在这阴暗的一瞬间,周荣实在想不明白,凭什么他还可以活在一个有聂臻的世界里。

  “这次不让他去,”聂臻似乎有些惊讶,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

  周荣心中情绪翻搅,慢了半拍,才从他脸上看出端倪——这个表情,分明是忍着笑。这人一开始就没打算带上范文聪,故意说这么多,就等着周荣这句话。

  “为什么,”周荣慢慢重复了一遍, “他太吵了,我怕把鱼吓走。”

  聂臻没有作声。

  周荣又道: “还有,我怕我现在不说,等后天他没来,你还要临时找借口。”

  聂臻正往前走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知不知道,”他笑道, “我每天想着你和周姑娘住在一起多难受?好不容易有机会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你居然一点都不吃醋。”

  周荣低声道: “怕你不喜欢。”

  聂臻笑声顿住,隔着白雾,定定看着他。

  “过来,”他朝周荣抬了下手。

  周荣“嗯?”一声,以为聂臻要给他看什么东西,便又往前走了半步,几乎是贴着他站住。

  “我要亲你,”聂臻道。

  ————

  聂臻说雇了一条船,居然就是一条普通的渔船。船篷低矮,要躬着身进去。周荣是第一次下到舱底,看到里面如此幽暗逼仄,居然还容得下一两个人,不由大感意外。

  他从船舱钻出来,聂臻便扔了一把桨给他。长篙在岸上一点,乌篷船晃悠着朝江心飘去,船尾在水中拖出一圈新绿。

  甲板距离水面只有几寸,一探身就能摸到清凉的江水。聂臻坐在船头,给鱼线上钓饵。周荣试着划了几下桨,船身猛地一摆,差点带着两人一起栽下去。

  聂臻伸手拉住他,笑道: “看起来挺容易是不是。”

  周荣稳住身形,把船桨换了只手,琢磨究竟怎么划。聂臻盘着腿垂钓,单手支着头看他,道: “当年要是我先捡到你。”

  船桨撩起一帘水珠,一条青色的方头鱼跃出水面,唇边的触须都清晰可见。

  周荣脱口而出道: “好大的鱼。”说完看向聂臻,催他说出后面半句话, “就怎么样?”

  聂臻煞有介事道: “就让你做我的贴身小厮,跟着我去中都读书。”

  周荣“哦”一声, “贴身小厮,我每天都做什么?”

  聂臻道: “也没有什么,我写字的时候给我研墨,读书的时候给我举灯。遇到旬假休沐,出去游山玩水的时候,就给我牵马划船。”

  周荣又落下一桨,看着宽阔无人的江面,道: “那岂不是和现在一样。”

  聂臻摇头道: “不一样。中都特别冷,冬天被窝里总是冷冰冰的,你还要负责先给我睡暖和。”

  周荣看了他一眼, “中都不是都睡炕床?”

  聂臻叹了口气,道: “我睡不惯炕床,一睡了就上火,总是流鼻血。”

  周荣皱眉道: “流鼻血?你在淮南也是这样?”

  聂臻摆手道: “阿荣,不要乱打岔。”

  周荣手上动作一颤,被他这一声“阿荣”叫得从耳朵根麻到手指尖。

  聂臻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又叫了一声,故作不解道: “贴身小厮叫这个名字很奇怪吗?”

  周荣不答话,转头看着船舷外晃动的水。平缓江水映出他自己的脸,肤色晒得黝黑,看不出有没有发红。

  聂臻在他背后笑道: “阿荣,船舱里有茶炉子,你去帮我拿出来,到了江心好煮茶吃。”

  周荣“咚”一声放下船桨,起身朝船舱走去。聂臻又清了清嗓子。周荣顿住脚,转身大步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道: “殿下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这一回他清楚听见了呼吸在喉咙口哽住的声音。周荣面无表情抬起头,对上聂臻颜色深沉的眼睛。

  “殿下?”他又尽职尽责喊了一声。

  聂臻抬起手,在他额上轻轻点一下了。手指的温度比一般人略凉。

  周荣的心脏便像牵丝傀儡一般,随着他指头的牵引拨转而狂乱跳动。

  “下次记得头再低一点,”聂臻道, “不要直接抬头看我。”

  周荣从善如流, “是我逾越了,请殿下恕罪。”

  就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世界,聂臻代替周神医把他带出深山,让他做了自己的贴身小厮,跟着聂臻去千里之外的国都上学。

  他起床的时候,周荣便服侍他梳洗;他出门的时候,周荣替他牵马;他读书的时候,周荣给他研墨铺纸;他就寝的时候,周荣为他把床铺睡暖。

  做这些不用给工钱,只要收取一点小小的报酬就可以。

  周荣低下头,手指隔着布料抚过某个地方,道: “这个在不在贴身小厮管的范围内?”

  布料前端慢慢洇湿,显露出半遮半掩的形状。聂臻低低喘息了一声,抓住了周荣的手。白皙的手指一根根贴上他手背,引着他往下走,教会他到底要怎么做。

  “贴身小厮不行,”聂臻道: “但是你可以。”


第53章 白日梦

  老淮南王还在世的时候,聂远总是万事不挂心,常出去游山玩水。

  那时聂臻才十一二岁,就跟着他跑遍了天下各地。进入河西道后,时任刺史不知怎么听到风声,派了人过来迎接。聂远只好带着妻儿过去,在刺史府里盘桓了几天,还去看了提督在焉支山下练兵的盛况。

  个中有犹擅打猎的兵士,本来说好带着聂臻上山看看,结果他突然生了一场病,吐了好几天,连起床走路都有些摇晃,这次出行也就作罢。

  聂臻心里深以为憾,在营帐中没滋没味躺了几天。这天黄昏起来喝完药,听到打猎的人下来了,娘亲笑着软声哄他出去,像在哄三四岁的小孩。聂臻坐在床上没动,别扭地不愿去看。

  帐帘就在这时候掀开,一阵脚步说笑声后,父亲抱着一只毛绒绒的雪豹走了进来。

  它看起来不过半岁大小,眼睛半闭着,呼吸微弱,皮毛下的肋骨跟着一下一下凸显。

  “它妈妈不在了,好像饿了很多天,刚刚自己跑下来偷农户的东西吃,”聂远俯下身把小雪豹交到他手上,顺手拨了下它的耳朵, “小可怜儿,带回来陪你几天。我看看,今天的药全喝完了,有长进。没吐了吧?”

  聂臻一下站起身,手掌贴着雪豹温热的肚皮,感受到它皮毛下的柔软,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抱着这小小的一团,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小雪豹微微睁开眼,一点儿也不怕生,脑袋在他手心蹭了蹭。

  聂臻看着它浅如琉璃的眼睛,小声道: “能不能带回家去?”

  后面的人都笑道: “它刚才可凶了,谁都不让碰,咬伤了好几个人,唯独跟小殿下投缘。”

  聂远回头问带回淮南养不养得活,众人都一致说没问题,只有一个本地愣头青说雪豹怎么能带下山,到时候活不了一两年。他义正言辞说着,还不解地看了旁边人一眼, “你踩我干什么?”

  为了在焉支山下多待几天,聂臻又装了一段时间的病,说没有办法上路,但是病得不重,用不着去城里看大夫。每天两顿药汤却少不了。

  他苦着脸端起药碗的时候,小雪豹就趴在他腿上看着,鼻子轻轻翕动,抬起上半身来看碗里晃荡的黑色汁液。聂臻把碗放下来一点,道: “阿荣,这个是药汤。我听说动物病了会自己找草药吃,那你算是天生懂医术了。”

  “阿荣”是他给雪豹起的名字,但是它应该听不懂。

  小雪豹探出头,把脑袋埋在碗里,舔了一口药汁。聂臻吃了一惊,忙端开碗,斥责道: “阿荣。”

  小雪豹伸长脖子,两只前爪搭住他手腕,居然还要接着喝。聂臻在它脑袋上拍了一下,把它的爪子挨个拿开。

  “怎么还有爱吃药的雪豹?”

  “阿荣”舔了下上唇,一双浅色的眼睛看着他,脑袋凑过来,在他手背上蹭了一下。

  “……要不你跟我回去吧,”聂臻心里油然生出一些委屈,低下头道, “淮南也有很高的山,说不定能活下去呢。”

  “阿荣”还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无辜地看着他,花纹漂亮的尾巴在被褥上欢快地拍打着。

  这么住了几天,聂臻还是要出发了。真正该走的时候他反而没有留恋了,坐在马车车厢里等人收拾东西,只想着快点出发。

  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酒泉。路上颠簸了四五天,到了下榻的地方之后,他就倒头睡了一晚。半夜的时候,忽然惊醒了。

  脸上盖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还在蠕蠕动着。聂臻眯着眼抬手打开,触到了温热柔软的毛皮。

  “阿荣?”他在黑暗里睁大眼,对上一双碧莹莹的眼睛。

  小雪豹一只前爪瘸了,脸上的毛纠结成一团,似乎还带着血腥气。听到他的声音后,它才像是满意了,往他怀里钻了钻,蜷在他心口不动了。

  聂臻的心脏砰砰跳动着,脑子里一时只剩一个念头,心跳得这么快,会不会吵到它。

  不会是做梦吧?

  聂臻抬起手,轻轻咬了一口。

  梦果然醒了。

  太阳晒在眼皮上,温度正好。江上微风轻拂,钓竿垂下的水面粼粼有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压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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