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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仙境

时间:2024-04-28 0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三鼓作气

  聂臻笑了一声,绕过飞刀,仍旧抬脚要走。只见寒光飒飒,短刀如疾风骤雨射出,将他去路封死。用力之大,甚至将刀身嵌入了石板之中。

  半晌,聂臻幽幽叹了口气,回过身道: “周姑娘叫我不要招惹你……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周荣岿然不动,神色漠漠,像紧闭的城门。

  聂臻摇摇头,笑道: “罢了,不说你不爱听的话。周兄,就此别过,仙境中再见。”

  “急什么,”周荣弯下腰,将地上的短刀挨个拔起,终于开口了, “你不是说和我不忠不孝,天造地设,后面是什么?”

  直起身时,垂下的辫子扫到肩后,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庞,眼中情绪翻涌,最终落定,仿佛死囚等待上刑场。

  聂臻微微抬起下巴,眯了眼,随口道: “天造地设,短命鸳鸯。”

  “……也好。”

  一只手搭在颈后,将他拉到身前。手指落在刚刚点过的穴道处,一遍遍抚摸着。周荣低下头来,垂眼看他。他眼睑发红,额上青筋浮凸,蔓延开来,像是土块下拱起的树根。

  聂臻低低笑了一声。

  “也好?……难不成我死在仙境内,你打算陪我一起;我活下来了,你要我去娶妻生子?”

  周荣呼吸一滞,闭了眼,喃喃道: “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语气颇为不满。

  聂臻看着他,起初眼神尖刻,后面便一点点柔和下来,化为了苦笑。他伸手抚过周荣颈后,手指扫过蜷曲柔韧的碎发,慢慢摸索到他耳边。温热的耳垂,冰冷的耳环,在手心烫出两个窟窿。

  他也短暂地闭上眼,柔声道: “你要是这个念头,那我跟你正相反——死了,我不要一起死;活着,我要一起活。这才叫划算。”


第27章 学徒的一天

  淮南王好养客,府上能人异士如林,世子也颇有乃父之风,结交了许多三教九流的人物。这几天不知怎么,他又迷上了志怪传奇,请了几十位著书先生,搜集了大堆的卷宗,似乎要编一部本朝的《搜神记》。

  众人几次约他吃酒,都被他推脱了,这天便三五个邀约着,杀上门来,硬是将他拖了出来。

  延江道提督之子满钧新收了一房外室,十分得意,席上请了她出来唱曲,叫她给聂臻劝酒。便有人起哄,让二人喝个交杯盏。

  满钧一向大方,摆手道: “你喝。”外室庄如雪端了酒过去,被聂臻抬手拦住,笑道: “你们知道我酒量浅,实在不能喝了。”

  满钧见他懒懒的,推了他一把,瞅着他道: “怎么世叔身体大好了,你倒是越发清心寡欲了?”

  庄如雪打趣道: “殿下眼光高,看不上我们这些俗人罢了。”

  旁边房其煚笑骂道: “还说呢,上次才喝了几口,他就说醉了,出去醒醒酒,后来也不知道醉死在哪里了。我就看不惯他那个清高样儿!等我按住他,今天这个酒必须给他灌下去。”

  聂臻见他真要动手,当即笑道: “上次是我怠慢了,你们要罚就罚,何苦拉上别人。”

  说着叫人筛了一大碗酒,一口饮尽,要将话题岔过。房其煚还不满意,摇头道: “古怪,真是古怪,满兄尚且不介意,你怎么忸怩作态起来了。”

  宋作吾一直隔岸观火,此时忽然道: “你们消息不灵通,只有我清楚他的底细。”

  房其煚立刻竖起耳朵,抓着他道: “又来吊我胃口,还不快说!”

  宋作吾道: “上个月我得了几块田黄石章,去找他品鉴,听说他一大早陪人去大相国寺了,去了一天没回来。当时我就留了心。后来一问,原来他连宅子都给人安置好了,就放在眼皮子底下,两人打得火热,你们连这个都不晓得?”

  众人一片哄声,聂臻笑道: “偏偏你又消息灵通了。你要好奇,怎么不早来问我?这是我老师的义女,刚从河西道回来,托他帮忙找个地方住下。”

  满钧道: “我以前跟着我老子在河西待过两年,苦是真的苦,不过那里的美人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说着咂嘴回味庄如雪便拧了他一把,睇着他道: “有什么风味了?”

  酒过半旬,聂臻起身解手,宋作吾跟着出来,拦住他挤眉弄眼道: “你还跟我装神弄鬼?我问你,在潘楼那天你干什么来了?”

  聂臻微微变了脸色。

  宋作吾得意道: “光天化日,你也太不检点了。往常我带着契弟过来,你还装模作样,这下可被我抓个正着。怎么,塞外风光正好,哪天也带我们开开眼?不过你们好像是不欢而散呀。可惜我那天坐在楼上,看得不真切。”

  聂臻看了他一眼,笑道: “原来这次鸿门宴是这么个意思。又看上我手里什么东西,想找我要走了?”

  宋作吾指天发誓,道: “天地良心,我可不是来要挟你,我是真想看看什么人把你给收服了。”说着嘿嘿一笑, “我看他脾气好大,行事粗蛮,原来你好这一口。”

  聂臻道: “他脾气不大。”对上宋作吾古怪的视线,他微微一笑,道: “你当真不会说出去?”

  宋作吾道: “我又不是房其煚那个大嘴巴。”说完又笑了, “他们倒是好骗,被你几句话诓过去了。”

  聂臻正色道: “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们……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等哪天过了明路,一定堂堂正正请你们过来。他是关外长大的,不会你们这套油腔滑调,到时候收敛着点儿。”

  说到这里,又低头笑道: “不该多余说这个,照你的脾气,本来要收敛的也不肯收敛了。我只交代你一句,要是你现在跑去烦他,挨了打,可不能怪我。”

  宋作吾也收拾起面上的嬉笑,看着他道: “我们这一群人,都说你最稳重,你爹才好起来,别把他又气病了。”

  聂臻道: “他不是这么看不开的人。”

  宋作吾似笑非笑道: “我知道你们聂家都是痴情种,别到了你这里干脆——”

  看到有人过来,这才顿住,临走还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

  *

  这天药铺里来了几个奇怪的客人。

  首先是一个小个子男人,像是饿疯了,两颊凹陷,眼珠跟定不住似的,在眶理滴溜溜滚。顾冬生怕他偷东西,周姊姊叫他去抓药时,还分了只眼睛盯着那男人。

  他在这里当了快一个月学徒,闯过几次祸,东家却很好,从不苛责他,因此他也有心好好表现一下,免得让杜小婵一个人抢了风头。

  周家药铺和别家行事不太一样,看诊,开药方是的周姊姊,反而抓药打下手是的周大哥。他们两个来了之后,周荣就闲下来了,偶尔帮他们开开百子柜顶层拿药,或者在周姊姊忙不过来时搭把手。

  这回顾冬生叫周荣出来时,那个抓药的男人一下愣住了,周大哥也顿了下,道: “你的手指……”

  小个子举起手,咬牙切齿道: “被人砍掉了一根。”

  他十根手指明明都还在,顾冬生转了下弯才转过来,又听周大哥道: “谁做的?”说着给他端了一杯水过来,又拿了镇痛的药粉,亲自去看他的伤口。

  一开始顾冬生有点怕周荣,慢慢才发觉他只是话少,不怎么笑,其实待人非常体贴。他和杜小婵刚来的那几天,诸事不熟,饭菜还是周荣做的,他和周姊姊不吃米饭,是专门给他们两个蒸的饭。

  周荣问那小个子男人,是不是住在附近。小个子顿足说是砍他手指那个人逼他过来的,让他拿个东西带过去,不然再见他一次,就又砍他一根手指。

  “我不就拿了他几张符,他犯得着这么得理不饶人吗?!”

  顾冬生心道,好啊,连道士的符纸都要偷,做出这种损阴德的事情,竟然还理直气壮。又想这个人也奇怪,自己的东西要别人帮忙拿,而且是个有前科的人。那不是送给他偷?

  周硕君正在诊桌后给前一个人看病,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便回头朝周荣问了句话。周荣点了点头,说“认识”,又接了几句,不知道讲的什么。他们两个说话总是土话官话混着,让别人听得一头雾水。

  那小个子男人走后,到了快午时,铺子里清闲下来,有一阵没有抓药的人上门。顾冬生看到他们两个坐在院子里讲话。似乎一直是周荣在讲。他不由好奇是什么事情,是不是跟那断了手指的男人有关系。

  他过去提水,来回走了几趟,只听到一些零散片段,有几个词是“上个月” “想” “做梦”,也不知道是不是。

  讲到最后,硕君点点头,道,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说完便站起来,神色郁郁看了周荣一眼,像是很失望。

  顾冬生以为他们要吵起来了。他从没看到过两个东家吵架,只是最近两人间气氛似乎很紧张,让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看到硕君站起身,他不由嘶一声,想转过眼。却见她忽然过去,紧紧抱住了周荣,把头埋在他前襟。周荣面上神色松懈下来,像是石壳崩裂,而后回抱住了她。

  他们就这么站了一会儿,硕君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周荣浑身僵住。硕君接着说,不要再骗我。周荣缓缓说了几句话,硕君起初不动,后面便颤抖起来。周荣迟疑着抬手,轻轻拍她脊背。硕君颤抖得越发剧烈,松开他,背过身哭道: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呀,我真的受不了!”

  这句话是用官话说的,声音很高,他和杜小婵都听见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院子里硕君已经挣开了周荣,跑进房里,门砰的一声合上。周荣在槐树下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往前厅走。两人赶紧回到柜台后,假装忙活起来。

  下午又来了一个奇怪的人,八字眉,眼梢也往下垂着,显得懒洋洋的。他面色同纸一样白,长相颇为俊俏,一看就是有钱人。

  他们这个药铺地段好,有很多富贵人家过来抓药,但也是派买办过来,或者请大夫出诊,没有自己跑上门的。这个人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从他衣着上也看得出身家不菲,怎么都不像要亲自来抓药的。

  他进来之后,跟硕君说最近神思倦怠,要开几副药调理。硕君很快开了单子,让杜小婵去秤药,自己招呼下一个人。周荣坐在旁边,没有事做,那人就跟他搭起话来,问他是哪里人,本名叫什么。周大哥说只有一个汉名,叫作周荣。

  那人拱手笑道,原来是周兄。周荣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头,想起身走。那人倒也乖觉,立刻改了口,笑嘻嘻道,周老板,在下姓宋,字作吾。周荣点点头,不甚在意。

  宋作吾见他佩着弯刀,又要借过来看。周荣说刀不能借。宋作吾也不生气,笑道,我大哥也爱收集这些刀啊剑的,从来不让我碰。有回就磕了一下,被他打个半死。还好,他打我,我爹娘打他,他还站着不跑,活该他挨打。

  他似乎对刀剑颇有研究,絮叨完,指着周荣的刀说了几句。周荣又看了他一眼。这回到没有不耐烦的神气,和他一问一答,居然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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