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言沉默良久,还是觉得解释一下比较好。 “在微微身上。” “你放……”戚年年的话说到一半又咽回去了,“啊?” “微微是谁?” 丘严听的一头雾水。 白石捂着嘴笑:“微微是戚年年的守护灵。” 看丘严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白石敲敲戚年年的胳膊:“让微微出来见见人呐,丘严还没见过微微呢。” 戚年年好像很不愿意。 “快点儿,我也好久没见微微了”白石又开始笑。 …… “微微!” 一只大熊“咚”地一声出现在丘严面前,地面都颤了一颤。 大熊的皮毛呈烟粉色,像晚霞,像晨曦,让人看着很舒服。 但是微微的爪子却很大,指甲确实好看的天蓝色,锋利的蓝色指甲几乎占据了熊爪的半壁江山,看着就像在手上套了一个机械的钢爪。 可谓是美好和力量的完美结合。 “哈哈!你好呀微微!”白石兴奋不已,一下子扑倒在微微怀里,“小美女又变漂亮了呢!” 微微也很开心,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抱着白石转起圈圈来。 “哇。”丘严看的目瞪口呆,“这可太帅了,兄弟。” “你为什么不愿意让微微出来?猫哥是个顶着向日葵的小胖橘猫我都每天抱着睡觉呢。”丘严的目光就没从微微身上下来,“简直太酷了。” “微微是厉害的。”戚年年苦笑两声,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 就这么走了数月。 四人走到一个小村庄,大约有二三十人。 村子看上去像一个留守村落一样,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和小孩子。 虽然都是些老弱妇孺,但这还是丘严走了这么久第一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 “你是哪家的小伙啊?”一位老婆婆眯着眼睛拉起戚年年的手。 戚年年也不挣脱,把另一只手搭在阿婆手上,放大了声音说道:“婆婆!我们是外地来旅游的!能借你家留宿一晚吗?” “哦,你姓刘啊!” 阿婆十分热情地招呼招呼四人进屋。 老旧的平房,只装了一个拉线的电灯,电视也只能换几个经典的台。 阿婆让四人在屋里大圆桌前坐下,慢慢吞吞地拿出四只陶瓷的大碗,倒了满满四碗热水,又拿出瓜子花生让他们快吃。 “这是我昨天刚去集市买的!我看着他现炒的!你们尝尝!” 阿婆说自己儿子在外地打工,很久都没有回来了,戚年年看上去跟自己儿子年纪差不多大,小伙子长得干净,看着也不像坏人,就留他们歇了。 丘严吐槽戚年年:“婆婆是没见到你一头绿毛的时候。” 说罢哈哈大笑。 凌晨两点二十分。 丘严被一种奇怪的沙沙声吵醒,睁眼去瞧—— 屋里爬满了一种黑乎乎的虫子! “这什么玩意儿啊!” 丘严吓了一大跳,赶忙拍醒唐安言。 唐安言也是一怔,抽出一张引火符夹在手里燃了。 这虫子果然怕火! 借着火光,丘严看清了这虫子的样子—— 这虫子长得十分奇怪,身上滑溜溜的,有两根黏糊糊的触角,但却有六只节肢动物才有的腿,就像是蜘蛛和蜗牛的结合体。 看的丘严一阵恶寒。 唐安言举着引火符在前开路,丘严在后面背着阿婆就往房子外面跑。 白石被吓得滋哇乱叫,戚年年无奈只能背起白石让她尽量能离虫子大军远一点。 一行人跑到村中广场的时候,村民们已经架起来篝火。 虫子怕火,不敢往广场上来。 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到这里来了。 丘严他们到的时候,村长正在做安抚民众的重要工作。 村长是一位蓄着白发的老爷爷,左腿似是有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边上哭得撕心裂肺,丘严以为她是被成千上百的奇怪虫子吓到了,刚想上去哄两句,却被一只苍老的手拽住了衣角。 “这是对山神的不敬。” 那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老奶奶,黑色的帽兜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丘严只看到干裂的嘴和满是沟壑的下巴。 “什么?”丘严不解地问道。 那只手却松开了他,急匆匆地往人群里隐去了。 “会受到惩罚的。” 这是那个沙哑的声音留给丘严的最后一句话。 “这是山神的惩罚!”老村长高举双手,两行清泪从白色的鬓角淌下,“山神有了怒火!” “我们得平息山神的怒火。” “选一个孩子给他吧!” “再选一个孩子给他吧!” 众人的声音愈渐大了,丘严拉住一个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人看他眼生,就向他解释其中缘由。 村里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村中的灾害都是因为村民的不当行为惹恼了后山山神,山神有了怒火,所以降下神罚。 要将村中的小孩子作为祭品献祭山神,神灵就会原谅他们,继续守护村庄。 简直就是陋习! 丘严听的皱眉,立马就要开口反驳。 “你可别出言顶撞了山神。”那人看他表情不对,赶紧开口说了一件事儿。 “之前村长的儿子儿媳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变成祭品,在竹签上做了手脚。后来就双双横死家中,孩子跑去湖边玩的时候溺水死了。村长耕田被牛车压断了腿,现在阴天下雨还疼呢。” 说完还怕他不信,又叮嘱一句:“可别乱说。” 丘严听的一愣一愣的。 他并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更何况在经历了这许多事之后。 所有的村民都同意开展祭祀,不如说是,渴望着开展祭祀,包括那些家中有孩子的人家也是这样。 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对山神所谓崇敬和感激。 第二天要举行献祭仪式,所有的人都被命令呆在广场上。 丘严这些外乡人也是一样。 周围山林里,树叶沙沙作响,丘严望向无边的黑夜,心中惴惴不安。
第八章 祭品 晌午,晴空万里,太阳光毒的让人睁不开眼。 一只雄猪背着放了全村孩子名字的竹筒被拴在粗大的木桩上,浑身皮毛洗的发亮。 数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神婆围着木桩站成一个圈,开始唱诵祭祀的歌谣咒语。 —————— 咒起。 顿时,乌云密布,天空隐隐有惊雷乍现。 丘严心中一惊,想的却是,这要是个神,多半也是个邪神,独脚五通什么的。 神婆摇起铃铛。 那雄猪像是被附体了一般,竟像人一样直直的站立起来,围着木桩开始绕圈,眯着眼咧开嘴笑起来。 那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雄猪一圈圈走着,眼睛四处乱看,斜眼看到丘严的时候突然就“哼哼哼”地大笑起来,竹筒里掉出两根木签。 上面用血红的朱砂写着—— 丘严,唐安言。 村长诧异地看向这两个外乡人,高声叫道:“丘严!唐安言!” 丘严心头一紧。 两个青年人就要上前扣住二人。 阿婆忙去拦,激动的手都在抖。 “这是留宿我家的外乡人,他们,他们也不是小孩子啊!” “山神自有道理。”一个神婆沉声道,“带走。” 丘严认出那个枯树一般的下巴——是昨天晚上拉住他说了奇奇怪怪的话的老人。 阿婆在后面哆哆嗦嗦地还想去拦,却被人群围住了,只能着急地干跺脚。 “没事儿!婆婆!”丘严喊道,“不着急!” 二人被麻绳捆了扔到一个小木头房里。 丘严盯着唐安言瞅了半天。 “想想办法啊。” 丘严被捆的胳膊都麻了。 唐安言不知道怎么回他。 “……我胳膊麻了。”丘严十分无奈。 唐安言也被捆着,麻绳绑的十分结实,他抽不出引火符。打眼在小木屋里看了一圈,除了铺在身下的稻草意外什么都没有。 “等明天松绑就好了。”唐安言只能这样说。 第二天正午。 二人被带到一个山洞,洞口摆了一只香炉。 村长往里面上上一根香,对二人说到:“这柱香若是燃尽了,你们还没有出来,就是深受山神喜爱,要前去侍奉山神。” 一炷香燃尽大约三十分钟。 丘严安慰自己,能难到哪里去呢。这是给小孩子的题,没事儿,小孩子智商能有多高。 小十分钟后,丘严发现,小孩子的智商也许挺高的……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走进山洞,一面砖墙上用红色的油漆画了一只莫名其妙的动物。 长着牛尾,猪鼻,马蹄,身上画了大大的“井”字,眼睛细长,微微眯起,侧目盯着来人笑。 动物头顶歪歪扭扭写着七个大字——谜底,正确的道路。 边上是五条路,一字排开。 山洞里很昏暗,只有村长给的一个手电筒忽明忽暗,显得这幅画更加奇怪,看得人汗毛倒竖。 丘严起先觉得,谜底一定是这个“井”字,因为这个字很突兀。 “什么动物身上会有个‘井’啊?” “没有。” 唐安言细细去看墙上的痕迹。 就是红色的油漆,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那说到‘井’,你会想到什么?” “收魂奇术。” “……行。”丘严听不懂,“那‘正确的道路’呢?” “我能想到井底之蛙,正确的道路就是跳出水井,难道我们要在山洞上面打个洞出去?”丘严立马反驳了自己的第一个想法,“我觉得不是这样的,他们也说了,之前进来的都是小孩子,小孩子能认识多少字呢?还是在这么一个闭塞的小村庄里。” “那么,这些小孩子不认识字,他们肯定看不懂这句话。”丘严继续自己的想法,“也就是说,他们看到的只是这张图。这张图这么吓人,没有人愿意靠近的。所有孩子们肯定只是选一条最远的路走” “所以,我们走那条最远的路就行了。”丘严得出结论。 “不妥。” 唐安言静静地挺丘严得出最后的结论,然后反驳。 看着丘严没说话,解释道:“你想,他们是想让小孩子顺利跑出去,还是困死在这里?” “当然是困死在这里了,他们可是祭品。”丘严毫不犹豫地说道。 唐安言看着他不说话。 “对。”丘严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所以,最近的一条路才是‘正确的道路’。” 丘严路过那只奇形怪状的动物的时候,总觉得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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