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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道难撩

时间:2024-04-25 20:00:03  状态:完结  作者:文云木

  “我看你上树倒是灵巧得很,今日谁不干活谁是狗!”

  顾望舒不再同他拌嘴,借着冰面寸劲儿三两步滑到偏房门前,

  直到这时他才忽而意识到,艾叶住进桂居这么久,自己却还从来没进过偏房,也不知里面重整成了个什么样子。

  虽然与自己的屋隔了也就十几步的距离——无人知他早已有个十余年再没进过这扇门。

  而今再次站在这扇旧木门前,心情竟有几分古怪难堪的忐忑。

  顾望舒抬手扶住门闩,偏房内家具虽然换了新,可这扇门还一直是老旧的那个,连红漆都掉得斑驳着差不多了。

  淡灰色剪影落在门上,艾叶在树上偷偷从背后看去,

  顾望舒站在房门前久久未能推开,一向笔挺的背胛似乎有些佝偻几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之默然呆望着投在门上的影子。

  不禁换了个姿势,两脚蹲踩在高枝上远远窥着。

  良久,门前人才似下了决心一般肩头微落,沉着气轻轻一推。

  老旧的房门伴吱哑声响,像近百老人佝偻残喘,带着浮沉推开。

  顾望舒提着扫帚自顾念道:“看看这狗窝到底能乱成个什么样子——”

  “!!!”

  迈进房不到两步,忽扑面袭来一股刺鼻浓香,脑子顿时嗡的一声炸开!

  顾望舒本就枯白的脸骤如临深渊似的瞬间变得如死人般惨白,身上每一处肌肉绷紧成一团,瞳孔如临恐惧地骤然缩小震颤,头晕目眩惊慌连连倒退,慌乱间踩不到台阶,

  “扑通”一声踉跄摔进院子!

  艾叶恍然间意识到不对,飞身自树上跃下,正要扶人的功夫听见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喂,小妖怪,这是怎么了,你……”

  “咳咳咳嗬——”

  翻肠倒肚要将那肺咳出来一般,连倒气的时机都没有,喉间除了嘶嘶短喘什么都发不出!

  艾叶慌忙将顾望舒扶住拖到院子中间通风处,满目惊骇吓得手抖,刚刚好端端的人怎回突然这样?

  顾望舒一手像是攥着崖壁枯枝样紧捏艾叶衣袖,一手痛苦捂捶胸口,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浑身抖得像棵暴风下瑟瑟发抖的树,整张脸都因为无法呼吸而憋得从煞白到通红,

  青筋毒蛇般从额前蜿蜒攀附至颈间,濒死的触感自四肢麻木到脑内,意识模糊间,身子也开始跟着摇晃下滑。

  窒息所带来的莫大苦痛淹没颅顶,无路可逃,视界随咳出的泪痕细细溃动扭曲成影,唯有眼眶惊恐撑得极开。

  他咳嗽得太厉害了,没办法呼吸,亦无没办法求救。

  艾叶吓坏了,四下扫了几圈,声音发抖道:“你有没有药,我去……我去找,你……”

  “咳咳咳咳……”

  眼看面前人脸色越发酱紫,连念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从未见过顾望舒那双眼中含得出如此呼之欲出的恐惧,幽沉的眼底碎成一片,错落不定的光几乎熄灭。

  怕是被过度刺激导致的真气倒流,灌入肺腔,和走火入魔没什么差别——会要人命!


第44章 凡人真的难生养

  艾叶扶住顾望舒一劲下滑的身子,拍着后背想替他顺气却是无果,干脆一咬牙手下引了浑身真气狠推一掌,强行通了阻塞的大脉。

  这一掌下去,顾望舒双手撑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地吐了出来。

  眼下尚还是清晨,本就没吃些什么,胃中空空,吐出来的只有酸水逆流混起血丝,吐到最后全是血水,呛咳激得脸上泪流不止,粗喘着倒了好久气,才能将将出声,竟是嘶吼咆哮的:

  “啊——!!!”

  顾望舒双目通红,像个才从炼狱爬回来的厉鬼般双手抱住脑袋,声嘶力竭冲着艾叶嚎叫。

  艾叶吓得跌坐在地,胸腔里毫无章法地砰砰直跳,牙关打颤。

  “艾叶!”顾望舒竭声叫道:“你个畜牲,你点了什么,你在房里点了什么东西,你他娘烧的是什么!”

  艾叶虽平日里虽没少挨骂,可大都一半玩笑参一半打闹,顾望舒也总是端着个冷冰架子,骂不出真情实感。

  然而当下如此疯癫错乱,歇斯底里到要将自己生扒活剥了一样,艾叶不由震慑惊恐地定在原地,手都在抖,下唇打颤,

  惶恐万分爬起来紧紧搂住顾望舒上半身,妄图叫他冷静,应道:

  “不过是普通的檀香……先前睡不踏实,总做噩梦,你师弟拿予我的,觉得有效就一直点着了,怎么——”

  “檀香……檀香……”

  顾望舒失魂嘶哑的在嘴里念着了几个来回,忽然又和发疯了一般狂呼着炸起浑身法力胡乱推开艾叶,撕心裂肺喊起:

  “你险杀了我!你这是要我的命!!”

  顾望舒失控一推可是拼尽身上剩下不多的法力,艾叶毫无防备地被他掀出老远,后背撞磕在石阶上才停下,喉间一股咸腥差点呕出血。

  当即翻身快爬回去,死死箍住顾望舒再度运气,万万不可气走偏差,再这样定会走火入魔。

  尚还弄不明白眼前状况,为何闻个香就这样了,檀香又该是味观里常见的香——

  不对啊?!

  艾叶这会儿才猛然想起,顾清池给他送香的那天分明提醒过自己千万不要给二师哥闻到,容易酿出大祸。

  可惜自己全然没当回事,没想檀香能成个什么禁忌,早都给忘到云霄海外去……

  顾望舒此时疯魔了似的在他怀里挣扎喊叫,浑身散出来的劲气冲得艾叶胸口生疼也没放开手,咬牙强忍,反施更大的力紧抱着替他压制——

  可千万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失误废了他一身法术慧根。

  “小妖怪,我错了我错了,都怪我,全错在我,你冷静!”

  顾望舒再骂不动,挣不开,就改脱了力地吊挂在艾叶臂弯里,浑身被冷汗浇了个透。

  “你别吓我。”

  艾叶不知自己到底抱了他有多久,填了多少力进去,身子下面的人才渐渐苏醒沉静下来,直到最后止了声,口中只剩断断续续的粗喘。

  才得松手泻力跌坐在地,过度施法引得胸口火辣辣地疼。

  眼下自己也不是什么修为无边的真大妖,硬去逼自己只会伤到自身根骨,只是救人要紧,哪儿有那么多心思管自己的根骨如何。

  艾叶颇有些力竭的坐到旁边跟他一起喘起粗气,偏头偷看了眼他。

  “我说你,怎么回事。”

  顾望舒勉强稳住心神,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颓得像个什么劫后余生的。

  喉咙中一声未吭,又是那副吃了亏硬往胃里咽的模样。

  两人并肩坐在地上,地面潮湿,树木和泥土混在一起,越发令人窒息。

  “算了,问你也不能答我。”艾叶舔了舔舌,不断瞄顾望舒脸色:“都怪我忘了嘱咐。”

  顾望舒仍旧沉默,像个失了魂的人,木头雕的偶,只留了被抛弃下孤伶伶的肉体还残存在原地。

  唯风撩动刚被自己胡乱撕扯披散凌乱的发丝,当能看出是个活物。

  他给不出艾叶想要的反应,也做不出动作。半晌,才虚弱如蝇道出话:

  “不扫。”

  “嗯??”艾叶连忙挪蹭贴近了听。

  “不扫了,我要休息。”

  “行行行,咱不扫了,咱回去,我都替你干,灰我都会拂,桃符我会挂,屋瓦也能擦,我腿脚比你麻利……我带你回房!”

  艾叶弯腰抓着顾望舒的胳膊一同爬起,就是这会儿俩人谁也不比谁健全,谁身上都没余力,硬生生折腾了好一阵,把原本没几步的路走出好久。

  他没敢松手,直到把人好好安置回榻,把被子压盖得严实,悻悻退出屋去。

  “……一生不过几十春秋,脆弱成什么样子。”艾叶心有余悸盯着房门自言自语:

  “连保他一生无恙无灾都难,哪儿那么多愁心事。”

  ——

  顾望舒浑浑噩噩的睡了也不知多久,头痛突如其来穿过针扎似的窜过,蓦地睁开眼。

  屋里被黑纸糊得结实,看不到是明是暗大约几时,只是睡得昏昏沉晕,坐起身来揉揉太阳穴,忽地一阵饭香飘进鼻子里。

  胃中一阵抽搐,意识到自己整天都没吃东西,昨日夜半吃的宵夜小食也都吐了个精光,现在胃里空荡荡的还隐隐有些隐隐作痛。

  目光顺势转向桌案上,居然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瘦肉粥,旁边小碟上还放着三块桂花糕,粉黄可爱的,上面摆一朵干桂花做装饰。

  这季节桂花糕可不好找弄,也不知是打哪儿寻来的。

  “……”

  顾望舒坐着待了片刻,挪身下榻,拾起勺子送了口温粥。

  粥的热度刚好,不烫不凉刚好适口,瘦肉炖得软糯可口,在这入口即化的饱满晶莹饭粒中也不显突兀。

  瘦骨纤手弹走桂花糕上的干花,捏一块儿放在口中,花香瞬间润入口腔,溢满鼻腔,新鲜得很,没一会儿就被吃个精光。

  顾望舒擦了擦嘴,瞥门口掩了个缝隙,大片夕阳霎时金辉洒入屋内,原是已经到了傍晚。

  夕阳如醇香的酒一般温润暖人,不耀眼,是他刚刚能掩袖看着的灿烂。

  他轻脚踏出门,丹色彩霞在云海中随意游动,波光潋滟,在如新的屋瓦上留下浓墨淡彩一笔绝唱,

  院中央的桂树上扯着几尺层红绸装饰,垂下火红的流苏与丹霞交相辉映,

  刚挂好的福字木牌在微风中摆动摇曳,碰撞枝杈发出舒心的声响。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顾望舒转身看去,艾叶此时正蹲在围墙上往大门两侧挂着大红灯笼。

  丹霞将他整个人映得暖红,似乎是听到了响,艾叶抹了把额前的汗,逆光扭过头冲他展开了个大大的笑容,竟满是爽朗清澈的少年感。

  他都余千岁了。

  顾望舒心想,为何仍能是一副不谙世事,心无城府的模样。

  视线被满院的红引去,不仅是中央的那棵桂树,连四周院墙上都扯满了红绸和福字木牌,还有些祈福的小符咒,看得他有些发怔。

  往年要说观里也是会例行往这儿送这些东西的,可是每年春节都只有他独过,独自看这院子,也就没有心思去搞这些东西。

  只顾当成个大扫除的日子,清洗完再把桃符一挂,应付得事就收工,哪有如今这般身临其境,看满院飞红的机会。

  凉风裹着雪香,还真有了几分年味。

  “你醒啦!”

  艾叶栓好绳子从围墙上跳下来,花白的袍子蹭得满是灰,也不知拍拍,只顾冲顾望舒悻悻傻笑,手指着院里的红绸,惊喜道:

  “怕你又像上次似的赌气不想见我,就没进去陪你,自个儿出来搞些这个——还挺有趣儿!”

  顾望舒招招手,艾叶马上就跟个听话的小狗子似的摇着看不见的尾巴奔了过来,两只手扬在身子两侧,生怕上面的灰再蹭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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