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要俯身亲上那朵桃花时,傅时宴张了张薄唇,神色十分冰冷:“你喜欢我?可是我没理由……去回应你去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喜欢我,你也没有什么我好喜欢的。” “你应该清楚,我当初把你捡回来只是想要把你冶炼了浇筑在我剑里,你自己不清楚?你不过就是白河湾里的一块石头,为什么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 不…… 阮愣在原地,顿时感觉到了手脚冰凉,血液都在倒流,那么漂亮的嘴唇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阮感觉自己把一颗心都血淋淋掏出来给傅时宴,傅时宴就仗着自己喜欢他,把一颗心捅的破碎不堪,他就这么不值得别人喜欢? 阮咬着牙努力克制着自己暴怒,耳边却又无数个傅时宴在对他冷声说话,让他无处可以逃避,感觉头疼的受不了了。 “你喜欢我?我可没有理由喜欢你……” 我不要你喜欢,你看看我,我好疼……我真的头好疼啊傅时宴…… “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喜欢我,你也没有什么我好喜欢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么卑劣的人是没有什么好值得你喜欢的…… 傅时宴把他看低到泥土里了,但他依旧喜欢那个带着他逛街、用手轻轻揉他脑袋、对着他笑的眼睛发光的人,是他犯贱…… 不是的,阮双手插进发林里,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深吸了一口夜风,神志很不清醒,眼前出现了好多傅时宴的虚影。他忍受不住,挣扎着伸手抓了一把,只与风短暂拥抱了一下,什么也没留住。 倏忽,一声刀剑相交的巨响撕裂了耳边傅时宴的声音,阮心底一空,冷汗出了一身,湿淋淋的贴在肌肤上。 阮咬着牙站了起来,眼前的景色已经像雾里看花一样模糊不清,但是他已经勉强能看到傅时宴的身影。 是幻觉,对,是幻觉,傅时宴不会这样对他,傅时宴是喜欢他的。 傅时宴正在和弥刹打的火热,不分上下,但是他已经落了下风,本来他这些天一直频繁使用朱雀法相,身体经受不住长时间高强度的打架,而弥刹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从来不正面和傅时宴刚,舞着一把重剑却以守为主,慢慢地磨傅时宴体力,渐渐的占据了优势。 傅时宴手中的长剑剑身碧绿色的光越发黯淡,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一丝鲜血,但他仍是一副毫无惧意的模样,他不断地向弥刹攻击,弥刹也不甘示弱,一招不落地接下了。 弥刹虽然占据了上风,但却并不轻松,因为傅时宴的反应实在是太快,几乎每一招他都要防备,稍微一失神就有可能被傅时宴的长剑伤到。 他本来以为这次就可以一举杀了傅时宴,没想到居然轻敌了,看来他只能把他收集的所有丹药都吸收了,才能亲手杀了傅时宴。 傅时宴咽下喉咙间的腥甜味,撑着化出朱雀业火,他手中的剑光越来越耀眼,一瞬间仿佛整个天空都亮了起来。现在还不知道身后的阮是什么情况,他不能输,他不能后退。 傅时宴手腕翻转,一把剑身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的长剑在半空中划过一抹漂亮的弧线,直接刺进了弥刹的左肩上,弥刹闷哼一声,捂着左肩倒飞出去。 弥刹的左肩被傅时宴的长剑刺中,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淌出来,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看起来十分恐怖。他青色的衣服上有血迹有剑气割出来的破洞,整个人狼狈不堪。他疼痛难忍地捂着伤口,脸上满是怒气。 “你敢伤我,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弥刹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傅时宴,忽然,他的余光看到已经站直身体的阮,嘴角上扬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去吧,去杀了傅时宴把,只有杀了他他才能真正属于你。” 傅时宴看着弥刹左肩的血迹,眼睛眯了眯:“你他妈再和老子说一句。” 阮此刻想去找傅时宴,傅时宴的背部对着他,他看不到傅时宴的脸,他分不清现在是幻觉还是现实。 耳边又出现那烦人聒噪的声音,像一条居心不良的毒蛇盘聚在他心头,用着蛊惑人心的声音撺掇着他: “杀了他吧,杀了他他就只能陪在你身边,任你摆布。在傅时宴心中所有人都比你重要,每个人都是他抛弃你的理由,只有杀了他他才能全心全意属于你。” “杀了吧,杀了傅时宴,傅时宴就只能喜欢你,只能和你一起睡觉,不好吗?” 阮的唇齿间断断续续挤出一句话:“杀了……傅时宴……只要杀了他……” 阮站直身体,手中的黑气化成一把通身黑色的刀,他紧紧抓着那把刀,红眸黑发,衣角被夜风吹起,他面目狰狞的望向不远处的傅时宴光滑的脖颈。那么白皙纤细,似乎只要轻轻一按就能折断。他眼眸中尽是疯狂的恨意,嘴角微张,一字一顿地轻语道:“杀了......他……” 傅时宴听到了傅时宴的话,错愕地回头与阮目光相撞,就那一瞬间,那一秒,皆从对方眼神中读懂了那些晦涩情绪。 傅时宴知道阮现在的内心状态特别糟糕。 阮握紧拳头,手中的黑色刀锋利无比,他一步一步地向着傅时宴靠近,眼睛中已经没有别人了,指尖也渐渐泛白,额头青筋暴起。 傅时宴还没有好好看阮一眼,弥刹又迎上来了,傅时宴一偏头,剑锋中他耳边偏过,堪堪削下他的一缕黑色长发。 弥刹笑的刺眼:“看吧,你的阮要亲手杀了你。” 这个时候傅时宴已经感觉到了一阵急风,把他的长发吹得扬起,他被弥刹压着打无法回头,此时此刻他不能躲避了。 他心中暗道:倘若此时死在阮手里,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痛苦,只是那孩子要是清醒了怕是会哭吧…… 他还没有想完,只听到“嗤——”的长剑刺入肉里的声音。
第53章 就你还想控制我?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傅时宴一懵,只见自己面前的弥刹也愣住了,瞳孔放大,他当机立断抓住时机,纵身一跃,躲闪在一边。 傅时宴这个时候才看清楚现在的状况,那只猲狙在自己的身后,看上去是要偷袭自己。而那只猲狙的背后正插着阮的黑色的大刀,顺着那把大刀往上看去,一看到那白皙修长的手,还有那张俊美又带着杀气的面孔,看起来十分邪气。 阮的那把刀渐渐化成黑色的气体,阮那骨指分明的手虚虚一紧握,那猲狙身体“嘭”的炸开,血肉横飞,傅时宴顿时神色一凛,躲开了那些血肉。 但是阮丝毫不在意这些,他的身上全是鲜血,看那个样子像是阎王索命。 阮已经对上弥刹的目光,唇角带着冷笑:“就凭你还想控制我?” 弥刹冷汗从额头上滴落,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阮神志清醒,或者说为什么阮在神志不清醒时还控制不了。但是他对他的东西很有信心,这个东西越接近阮效果越好。 只可惜之前自己实力太弱了,根本启用不了这东西。傅时宴把阮带走了,他不甘心跟踪傅时宴去了京城。结果在京城林子里,傅时宴多管闲事救小女孩,自己一时不小心被傅时宴发现了,就没有再跟踪了。 弥刹知道阮的黑气的厉害之处,眼见傅时宴和阮反应过来,要联手对付自己,自然要思考如何跑路。 此时傅时宴已经飞到了阮旁边,一下子握住了阮的手,低声道:“现在好点没?” 阮摸到傅时宴的手一片冰冷,指间微微颤抖,阮偏过头,眼眶下流出了鲜红的血泪,紧紧攥着傅时宴的手,沉声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傅时宴心一抽,顿时鼻尖酸的呼吸不过来,他微张嘴呼出那团发涩的气体,手轻轻落在了阮的脸上,心里几乎含着泪抹去阮脸上的血迹。 弥刹悠悠道:“这次我没有控制住他,可是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说着,轻轻摇了摇手中的吊坠,话是对傅时宴说的,“这个对他的影响会越来越大的。” 傅时宴已经要气死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傅时宴的声音冰冷异常,像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但是在弥刹听到之后,却激起了内心深处的恐惧,他清楚的记起来那天在山洞中,他狼狈不堪的逃窜,身上的朱雀业火灼烧着他的皮肤,有那么一刻,他以为他会死在那里。 离死亡最近的那一秒,他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要变强大,他不要自己性命轻易掌握在别人手中。他清楚一个普普通通的香附子草被人随便忽视随便践踏的感觉,像那白河湾山上那无数棵不起眼野草,被人踏在泥土,却从来没有还手的力量。 弥刹审时度势,捏着那吊坠,吞了一颗乳白色的丹药,顿时力量倍增,声若洪钟:“那么再见吧,阮,下次你会乖乖跟着我走的。” 话音刚落,他在原地化成一团青色光点,瞬移离去了。 傅时宴松开了阮的手,立马向弥刹逃窜的方向追去,阮也慌忙追了上去。大约追了十里地,傅时宴还是失去了弥刹的踪迹,这是第一次傅时宴真正意义上遇到弥刹的逃跑技巧,看来自己还是太过于轻敌了。 傅时宴在一个山头停下脚步,几乎过了十秒左右,阮的身影就出现在傅时宴的视野中,浑身都是血,脸色苍白,眼神疲惫。 傅时宴上前两步伸出双臂,阮一下子扑在了傅时宴那个带着草木香的温暖怀抱里。 傅时宴紧紧抱住阮,轻轻摸了摸阮的头发,阮在他耳边轻声道:“……疼……” “嗯?”傅时宴在阮第二次出声时才听清楚那个字是“疼”,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温柔地揉着阮的头,松开阮的身体要检查阮伤在了哪里。阮却不肯放开傅时宴,紧紧抱住傅时宴,黏糊道:“刚才好疼,现在不疼了。” 傅时宴抱了他一会儿,想起来阮现在身上全是血,带着阮找到了附近的一处溶洞。 溶洞里面有一个活水池,傅时宴把阮丢在水池里面,傅时宴用手拨了拨清水,擦干净阮的脸庞:“我去生一堆火,你洗完了就在旁边烤烤衣服。” 傅时宴走出溶洞,他们原本的火把在打架时打丢了,现在他要去外面找干的柴木生火,以免阮洗完澡后没有衣服,光着身子又火源,容易感冒生病。 阮褪去带血的衣服,直接泡在冰冷的水里把全身洗干净。 但是洗着洗着就觉得池水不再冰冷,甚至他身体渐渐在发热。 是了,猲狙的血有催情助兴的作用。 阮想到这点时,傅时宴正抱着一大堆柴木走进溶洞。 朱雀业火一下子就把柴木燃了起来,傅时宴望着池水里面的少年,坦坦荡荡道:“你洗完没?洗完了就在上来烤烤,别感冒了。” 傅时宴说完就抓着阮换下的带血衣服往池水的另一边走去,借着清水把自己的脸和手都洗了一边,把自己和阮的衣服都洗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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