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携一小队随侍拾级而上,却被行宫门口的守卫勒令解剑。我拒绝了这个要求。两方僵持了一会儿,我们还是被允许佩剑进入行宫。 主殿被曲水环绕,水声淙淙,几片落蕊在水中浮沉不定。 这泓曲水是暖泉,旁侧的几株桃花得了它的灌溉,开得更为靡艳。鲜嫩的骨朵簇在枝头,清风一拂,落英簌簌。站在我肩头的海东青不耐烦地甩着头,利喙翕动不止。 四名侍婢前来,为我拉开殿门。 杜若冷香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不远处的主座,一个幽晦的身影以手支头,两目微阖,似睡非睡的模样撞入我的眼中。案头,酒樽倒了一片,旁侧伴着两个齐国的舞姬,正在娉婷奉酒。 听到门响,主座那沉郁的青年容色丝毫不动,也并未抬头,只是挥手让两名舞姬退下去。 她们经行我身边时,我才看到她们两臂上各自缠绕一条拔了毒牙的蝮蛇。对我不断吐着蛇信子。 我肩上的海东青登时伏低身子,有了进攻的征兆。 殿中静得诡异,我左手下意识握紧了剑鞘。 “玉奴——” 座上主人沉声下令,一声凄厉的鹰鸣乍然响起,划破寂静。刹那之间自殿内掠出一个黑影,速度之疾,使得我还未看清什么,便觉得肩头被一阵强大的力道带得一晃。 海东青发出凄惨的嘶鸣,十余根灰白的羽毛在空中飘荡。 定睛一看,只见一只巨鹰的利爪牢牢钳住海东青的脖颈,将它制在身下,尖利如钩的喙猛然钳下去,那海东青登时气绝。连翅膀都扑腾不动了。 巨鹰此时方站起来,足有半人之高。它腾了腾翅膀,擒起那海东青便飞回了隋风的身侧。鹰爪一松,歪着脖子的海东青“咚”一声闷响,便掉在了隋风的案头。 “玉奴,做得好。” 隋风自案头小盅里夹出一条鲜血淋漓的碎肉,那巨鹰立时俯身将肉噙住,两下吞吃入腹。 我怔怔看着这一切,还来不及说话,便发觉身后殿门倏然被人关上,殿内陷入一片晦暗之中。只有几束清白的日光,斜斜照进来。 隋风站起身,玄衣之上龙纹游弋,缓步朝我踱来: “久违,我的赵王。” 他瞳中隐有幽光闪动,如方才那蝮蛇的眸子一般,瞬息之间便撅住猎物。那股凌人又阴冷的气势似无形的利刃,已经架在我的脖颈上,使我顿时遍体生寒。 几乎是本能一般,我拔剑出鞘,双手将冷刃横于胸前。 “梁王当真不懂待客之道。”我的声音压得很沉,但末字却隐隐作抖。 他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 “寡人若身陨此地,回不去邯郸,瑞赵的四十万大军群情愤慨,届时……定会让梁王头疼好一阵子。” “哦?你是在威胁孤?”隋风似笑非笑看向我。 我们之间只剩半丈不到的距离,我再也忍不住,将剑尖逼向他的咽喉,厉声道: “梁王,刀剑无眼!” 我又将剑逼近两寸,冰冷的尖刃已堪堪抵住他的喉管。一线寒芒反照在他的脸孔上,为那本就沉郁的面目更添了几分阴鸷。 隋风脚步一顿,须臾,直接抬手握住了我的剑。转瞬间,殷红的血便沿着长剑,一路蜿蜒流淌下来,像是猩红的蛇,正逶迤爬向我握剑的手。 他两目之中如有万丈寒冰,死死凿进我心里。痛意像是真实存在,痛得我浑身发抖。 直到那他的热血已经要淌到剑柄时,我终于再握不住剑,骤然撒开了手。 哐当—— 金石相击的声响回荡在宽阔的殿中。 片刻后,隋风舔舐着手上的伤口,俯身拾起剑,望着我狰狞地笑了: “赵玉,你还是没有半点长进。” 听得他唤我的名字那瞬间,我甚至连呼吸都要扼住。 一凛寒光闪动,竟是他反手持剑,朝我飞掠而来,一举将我摁在了殿门之上。我的脊背撞得生疼,像火蚁啃噬一般,一阵发麻。 下一瞬,他翻转手腕,剑势狠戾果决,猛冲我心口逼来。 ……这一剑下去,黄泉路上,我大抵会走得格外安详。我紧紧闭上了双眼,莫名有了几分解脱般的释然。 然而,那柄三尺长剑却是转而朝上,直直楔入我的头冠之中,立时将坠饰珠玉震成了齑粉。 我被他钉在了殿门上。 殿外爆出声声惊呼。 我的随侍就要上前来查看情况,却被我喝退了。 隋风面目上浮出一个冷笑:“看来,赵王此番肯来,是有求于孤。” “……你明明知道。”我咬着牙,“借粮。” 一阵难捱的沉默。 隋风抱臂看着被钉在殿门上的我,如同在欣赏一幅丹青。 “凭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 “凭什么,赵玉?” “你烧了孤的吉服,害死王君……” “你欠我的,根本数不清!”他最后终于爆出一声厉吼,“你拿什么还?!” “城?”他低哑地笑了,“多少座城,才能相抵?” 我嘴唇嗫嚅了下,久久说不出话。到最后眼底涌上些许热意,喉间亦哽得难受。我渐渐看不清他的面目——那面目一点也不陌生,是我梦里的样子。只是又清减了些,颧骨已经显了出来。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他骤然暴起,扼住我的脖颈。我被他掐得很痛,能感受到自己的颈脉在他手中不断跳勃,像是不停挣扎的猎物。 又像刚才那只海东青死前的样子。 就在我感到将要被他扼死的时候,那锁喉的力道蓦地一松,温凉的唇覆上来。旋即,几乎是撕咬一般,血腥味开始在我口腔中弥漫。 我耳畔一阵嗡嗡乱响,混乱中,我听到他拔下了插在我头顶的长剑。 未几,我被他一把掼倒在地上,粗蛮的亲吻又压了过来。
第39章 行宫云雨(上) 隋风周身流窜的杀意已经褪去,沉沉的威压无声无息消弭。 令我魂牵梦绕的杜若气味裹了上来,我在其中深深地沉沦。本就泫眶的隐泪在这亲吻中不慎滑出,颊侧一片冰冷。 隋风像是摸到了,动作却越发粗暴,我已觉出自己的双唇止不住颤抖。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只在交吻的间隙里看到了梁顶高悬着模糊不清的檀色纱帘。随着一点似有也无的微风,轻轻拂动。隋风正将头埋在我的胸口,衔住我氅衣上缀着的玉扣。 我的手被他牢牢锁在头顶,挣动间依稀能感到一片潮湿黏腻。意识到那是他手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殷红又温热的血,我不由发出一声惊喘,忍不住唤他: “你……你先起开。” 他手上有伤,听到我这话到底是怔住一瞬,似乎在确认我的意图。我瞅准这个空隙猛一把推开他。在他以为我要逃的瞬间,我将他推在地上,翻身上去吻住了他的唇,左手仓皇的自解衣衫。 意识到我的主动,身下人也只不过是楞了一个呼吸的功夫便猛然扣住我的后脑。我被他摁得力道一斜,登时滑在了他身上。 我找回神志后索性就这个姿势去扯他的腰革。那上头嵌着许多凹凸不平的金龙扣,我一时半晌根本打不开。 我的后脑被他极为用力地扣着,莫说开口说话,到后来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就在我再度觉得窒息时,他松开了力道,自行解了他的腰革,低哑哼笑了一声: “赵王为了那点黍麦,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语调格外的讽刺。 像是霜雪灌入我的衣襟,立时从头到脚凉了个透。 而我本就心下挣扎摇摆,怨不得他。 说到底,无非是我没有他那敢爱敢憎的勇气和底气。 多年里,诸般莫须有的责任加于我身,那种无力的挣扎早如同一张巨网,将我死死缚住,甚至已经与我的皮肉相连。而他这句嘲讽话,却像霍然将那张网剥了去,连带皮肉一起剥下。我痛得已有些麻木了,居然俯视着他扯出个放弃一般的笑容。 “梁王觉得是,那便是吧。” 我不知这笑容是何等模样,只在他眼中看到了模糊不清的白影。 顿了顿,我解开了自己腰间的鸾带,朝他冷笑了一下,“既然我是来献诚,那梁王便不必动了,躺着就好。” 我一手覆盖住他腿间的事物,另一手去解他的下裳。也许是我动作有些生疏,又或许他本就没什么兴致,那物半晌才渐渐在我手中抬了头。 我将身子退下了些,没多犹豫,便俯身用唇触碰他的性器,沿着柱身缓慢地舔舐,走到蟒头便一口含了下去。 他随之发出一声叹息,我不由抬眼朝上看他,却悚然发觉他半支着身子,正目不转睛盯着我。 漆深的眸中没了片刻前与我针锋相对时的锐利,此刻却是目光炙烫,眼神早已变了。我心头猛然一悸,喉间不可自制的吞咽了一下。他那物趁机抵上来,将我噎出一声难捱的呻吟。 我的呼吸骤然一乱,闭着眼拧着眉,努力在缓解着刚才的难受。 就在这时,我的发髻被他一把揪住。他将我扯开,来不及闭上嘴巴的我似乎还衔了一缕银丝。我吃痛发出一声低呻,定定看着他,目光却不如方才清明了,现下已看不清他的表情。 无声的对视只持续了片晌,我轻轻揩去唇角的津液,伸了下舌头缓解酸胀口腔。 “赵玉,你找死。” 他不知在想什么,牢牢盯着我 须臾后猛地翻身重新将我压住,拾起地上的长剑,一下下划破我的衣裳。 那冰寒的锋刃与我的皮肤几乎相贴,却停留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并未真实的伤到我。 我的乳尖被他含在口中啮咬,他又腾出一只手去扒下我的衬裤,探入我两腿之间。 那有些温热湿滑的感觉让我打了个颤,意识到那是他受了伤的手,我不敢乱动,只是本能性的微微挣动着。 倏然他发力咬了一下我乳尖,登时我似被电光击中,半是痛半是舒爽地揪住了他凌乱的衣袍。 下一刻我半硬的性器便被他攥住,粗蛮地套弄着。他带着剑茧的手掌在不停游移,我被逼出一阵战栗,口中扬出悠长的喟叹,两手不由自主伸下去想抓住他的腕子。 他却猛捉住我的两手扣在头顶,用胯下已经出了形状的事物磨蹭着我的腿间。硬而蜷曲的耻毛不断蹭过我的皮肤,这久违触感让我立时发出一声惊喘。 与交合相同的姿势让我感到头皮发麻,在他的动作中难受的叹息着。少时,他竟没有扩张,而是直接分开我的双腿,挺腰插了进来 硬热硕大的肉刃无情破开我的身体,刹那间我似痛得肝胆俱在轻颤。我无意识地弓起身子,额上的冷汗都滑进了眼睛里,而后又和着泪水一起淌出来。 他起先只是来回缓慢地耸动,少时越发快起来。我痛得发不出声音,却在他不断的凿弄之后生出来一股妖异的快感。宛如浑身的痛与舒爽都汇聚到了那处,清晰分明,沿着脊骨一路往上淹,直冲灵盖。
83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29 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