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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十分憔悴，整张脸都很苍白，黑眼圈重得能掉下来，看起来好几天没有睡好。 他这样，几乎可以用蓬头垢面来形容，在严决让的记忆中，李嘉豪从来没有狼狈过。 他一向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嚣张跋扈，因为家里人有钱，所以有很多男生愿意追随他，他喝瓶水都不用自己开盖。 李嘉豪长的也有几分帅气，以前听学校里的人说，有很多女生暗恋他。 若不是曾经被欺负得太惨，对张脸太过于深刻，不然，他可能真的认不出他。 李嘉豪这边也是如此，见到严决让的时候，他先是愣了愣，很快，他的眼睛惊恐的睁大。 失去胎记的严决让让李嘉豪一开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虽然没有了胎记但是人的轮廓是不会变的，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是自己曾经一想起就恨不得要打死他的人，别说没有了胎记，就算他烧成灰，他也能一眼认出严决让。 很显然，此刻李嘉豪看到严决让之后不是恨而是恐俱，他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宛如一只惊弓之鸟，全身的神都像绷紧了弦，轻轻一碰就会断。 他放大瞳孔，大叫一声转身就逃，严决让回过神来，想要喊住他，可李嘉豪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门口。 “你来都来了？还走什么？”严决让身后传来沈呈若淡淡的声音。 沈呈若手一挥，那扇玻璃门瞬间就关上了。 李嘉豪撞在门上，痛的弯下了腰。 他顺着玻璃门跌坐在地下，回过头，眼神更加惊恐，身体瑟瑟发抖。 “我走错地方了，我不是来买棺材的！”李嘉豪害怕的喊道，头上冒出了虚汗。 沈呈若站起了身，一步一步走向他，居高临下的说道：“你能来到这里，证明你没有走错，你的噩梦在这，如果我们不帮你，那你必死无疑了。” 一听到死字，李嘉豪吓得脸就更加白了，他颤抖的摇着头：“我不想死.........我是无意中走到这里的，我想找个人帮我，我看到铺子上写可以帮人驱邪我就进来了........真的吗？你们真的可以帮我吗？我真的不用死吗？” “死不死，要看看你做过什么事情。” 沈呈若用食轻弹烟灰说道：“小兔崽子去给你同学泡一杯茶，让他坐一会，压压惊。” “好。”严决让点点头。 惊吓过度的李嘉豪坐到了椅子上，严决让端上了热腾腾的茶水。 茶香四溢，水雾缭绕，李嘉豪喝了一口热茶，心情总是平复了很多。 他看了严决让一会，终于道出了他的疑惑：“你在这里打工？” “嗯。” “那你脸上的胎记？” “昨天不小心摔到眼睛，然睡一觉就好了。”严决让不想在这个问题和他聊太多，他只想知道李嘉豪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直觉告诉他是和诺言有关——因为他昨晚梦到她了。 “对不起，严决让，以前我老是欺负你，但那是我年少不懂事，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应该不会和我计较，会原谅我的吧？” 道歉的话从李嘉豪嘴里说出来，让严决让大吃了一惊。 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想过李嘉豪会和自己道歉。 他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富二代，今日能对自己说出年少不懂事这种话，看来，他真的遇到了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或者，他迫于沈呈若强大的气场和压力，不得不在他面前低头。 然而事到如今，严决让也不想再去纠结他以前的所作所为了，反正他不可能再回到学校，以后，他都要留在这间棺材铺打工了。 “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严决让问道。 李嘉豪脸色一下变得凝重容而痛苦，仿佛根本不愿意去想起，他扯着头皮，好半天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说道：“她......她回来了。” “她？”严决让疑惑道。 李嘉豪闭上眼，仿佛豁出去了一样：“诺言。” “......” 严决让猛地从座位站了起来，他动作太多连茶杯都撞翻了，茶水顺着桌面流淌，一会就滴答滴答渗到了地下。 沈呈若叼着烟，余光淡淡的落在严决让身上。 李嘉豪完全没有注意到严决让的反应，只是捧着茶杯沉重的说道：“都死了，看到她的人，王乐，李吾，何时，他们都死了，下一个，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你说清楚一点，不然我们没有办法帮你。”沈呈若回道。 “王乐，李吾，何时，严决让认识他们，他们以前是同一个班上的，以前和李嘉豪关系最好的就是这几个男生，也是欺负他最狠的几个人，当初他们抢自己玉佩时，他也曾经暗暗诅咒过他们早一点消失，但这会听到他们死了，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李嘉豪喝了一口茶，故作冷静道，但他全身都在发抖：“前天晚上，我们本来想往常一样在教室里面上晚自习，就是那个时候我看到了诺言，他从教室外面走了进来！” “前天晚上？”严决让皱眉。 是他自杀的那个晚上，那晚他也在教室里面，可他并没有看到诺言。 李嘉豪紧握双拳，激动道：“不仅是我，王乐，李吾，何时他们也看见了，他们都惊恐的看着我，可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诺言已经死了，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回得来！” 由于情绪激动他又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她就像平时走进教室一样，非常平静，就像她还活着一样，只是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她走进教室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她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我一直看着她，我觉得她是鬼，可她又没有什么异常，她只是坐在哪，像平常一样，安静的看着书，写着作业，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我不敢说话，也不敢上前认，我只能等了下晚自习，偷偷的跟着她后面，我想看看，她到底要去那里！” “你胆子倒挺大的，不知道是人是鬼就跟了上去。”沈呈若嘲讽了几句。 “我没有办法！”李嘉豪痛苦的抱着头说道：“那天晚上我一直跟着她，她一切都很正常，写完作业就离开了学校，走的也是她平常回家的方向，我跟着她，跟了很久，因为她穿的是红色连衣裙，在夜色里非常好认，我原本以为她要回家的，可后来她又转向了方向，我跟着她过去，才发现，她来到了墓地，而这时我才看清，她的长裙之下，根本没有双脚，她是一路飘来墓地的！” “你看见她进了坟墓吗？”沈呈若问道。 李嘉豪摇摇头，有些崩溃的说：“没有！我看到她没有脚的时候就惨叫了一声，她似乎听到了，回过头来冲我一笑，我吓坏了，根本不敢再见看她是不是进了墓地，我转身就跑，打了车回家，一进家门，我就躲进了房间，我想着睡着就好了，可是上床之后，我发现我床前还有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我房门都关了，可她就在我的房间里！在我的床上！”李嘉豪突然大声的喊了起来：“我一回头，她就在我的面前，趴在我的床上，就那样看着我，那张我曾经魂牵梦绕的脸，就离我那么近！她笑着对我说话，声音很空灵，像有回音似的一直在我耳边盘旋转，她说，我没有回家，我就在这里，在你的身边....” 第7章 真相 “我就在这里，在你的身边哦。”严决让想起了梦里诺言说的话。 原来她是对李嘉豪说的，可以自己怎么会看到那一幕呢？ 李嘉豪和诺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那是他不愿意去承认的事实，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怕控制不了自己。 李嘉豪脸色苍白，痛苦的继续说道：“那一晚，她就在我的家里面，我睡觉的时候她就躺在我身旁，我实在太害怕了，一直不敢把眼睛睁开，就这样到了天亮，我还活着，床下的那对白色高跟鞋也没有了，我以为她不会伤害我，可是去了何时那里玩才知道，王乐他们都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嘉豪更加崩溃了，他双手掐住太阳穴，想让自己的恐惧减少几分，可声音的颤抖却越来越剧烈：“他们死得离奇，都是一觉醒来，就七窍流血了，警方也找不出这是什么原因，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诺言，看到过她的人都死了，而且我也听到了她的声音，她在我耳边说下一个就是我！” “我很害怕，所以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 李嘉豪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一把拉住自己的手，一脸乞求，就像曾经严决让乞求他把玉佩还自己的时候一样。 李嘉豪的手是冰凉的，捏着严决让时，掌心还一股一股冒冷汗：“严决让你帮帮我，诺言生前和你关系最好，她当你是朋友，你帮我跟她说说，求她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要故意伤害她的，我只是不甘心，但我也罪不至死啊......” 严决让静静的看着他问道：“你到底对诺言做了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沈呈若淡淡说道：“他都说了，诺言是他魂牵梦绕的女孩子，那么。” 沈呈若侧目，将漆黑的视线投到李嘉豪身上：“诺言怀孕，应该是你干的吧？” “我.......” 李嘉豪无法否认，但也没有勇气承认，他在那里“我”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点头又摇头，一张脸惊恐又慌乱。 毕竟，那是以一件罪恶的事情，但他，确确实实是真的做了。 沈呈若接着补充道：“你喜欢诺言，但诺言对你不理不睬，你心高气傲，接受不了这种无视，更嫉妒严决让成为了诺言的好朋友，你一进门我就发现了，你的身材和严决让相似，论坛上的照片其实是你。” “你以为你打扮成严决让的模样就能讨得诺言的好感，可是诺言看见你这样以后更加讨厌你，于是你恼羞成怒，和你的几个兄弟一起把诺言强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不！我没有！” 沈呈若的话戳破了李嘉豪的最后一道心理线，他所有的理智都彻底坍塌，抱着头连连高喊，似乎回忆起那天的事，于他也是一种巨大的痛苦：“我没有想过诺言会死，我承认那个时候她没有接受我，我确实很生气，也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是想把这一切推到严决让身上。” “可那是诺言死后的事，是王乐他们做的，我并不知情，她死后，我每天都很伤心，我总是能梦到她来找我，我跟她说了无数个对不起，我真的是一时冲动，我没有想过她会死，更没想到她怀孕了就会跳楼，如果她把怀孕的事情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我家很有钱，这件事，我会处理得不会让任何人都知道。” 闻言，沈呈若黑眸一眯说道：“那是你魂牵梦绕的女孩子，现在她找上你，你应该欣然接受才是，而不是拒绝她，你穿上裤子不认人，这可不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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