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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婆婆笑了笑回道：“不早，不早，是沈老板来了晚了，咦，你今天怎么带了一个男孩子过来，他是？” 沈呈若把严决让推到许婆婆面前：“他叫严决让，是我请来的员工。” 严决让心里默默回道：“这是请吗？明明是威胁，这句话他还好意思说得出口！” 脸上却礼貌的笑着回应道：“婆婆好。” “好，这孩子真乖。”许婆婆笑得合不拢嘴：“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看见沈老板请员工，这个小伙子看上去不错，是一个勤快的人，今年多大啦？有女朋友了吗？” 严决让不好意思的回道：“我今年十八岁了，目前还是一名高中生，还没有女朋友。” “来到我们这里，你可不是高中生了，可以找女朋友了。”许婆婆笑着回道：“啊让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一定可以交到女朋友的，沈老板，你可要帮啊让盯着一点。” “放下吧，许婆婆，这个小子以后的事情都归我管了。” 沈呈若转头对严决让说道：“走吧，进店里。” 进去之后，严决让问：“旁边的许婆婆是一个人开店吗？” 沈呈若：“是的。” “可她一个人，开混沌馆都没有人帮忙，她没有子女的吗？” 沈呈若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说你一个新来的，八卦心怎么那么强？你自己的事情都管不过来了，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 沈呈若坐在自己的店内，给自己彻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严决让见他放了很多茶叶，于是好心提醒：“一大早就喝浓茶对身体不好。” 沈呈若听了他的话笑了笑：“你这个小兔崽子，还真是事精，什么都想管。” 严决让尴尬的摸了摸头发说道：“你不是我老板嘛，我关心你啊。” “关心？” 这两个字似乎让沈呈若来了兴趣，他眼底的笑意渐浓：“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员工关心老板的。” “许婆婆说，我是你第一个请的员工，你以前都是一个人经营着这间棺材铺吗？” 大概是沈呈若的心情有些好，严决让这次的提出的问题，他没有不耐烦，而是耐着性子回答：“是的，一直都是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选我啊，你好像对我的事情很了解，你以前认识我吗？” 沈呈若抬头看他，沉默片刻回答道：“不认识，只是要跳楼，我觉得死了可惜，不如活下来帮我，反正以你的性子也找不到女朋友，我也不怕你那天谈恋爱突然跑了。” “......” 严决让打算换一个问题：“老板，我们的店为什么要叫安详屋啊？” “不好听吗？” “也不是，只是自己有点好奇为何要叫这个。”严决让嘴角弯了弯：“是不是指，人的一生终点到了，就要躺在这个叫安祥屋子盒子里面，表示他们的生命就到这了。” 沈呈若的眼眸有一种让人擦觉不出的情绪，叼了一根烟含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不知道，名字是那个人起的，我只是拿来用而已。” “那个人是？” “说了你也不认识，别多问。” 见沈呈若抽起了烟，而严决让又闻不了烟味，所以他不再说话，在铺子里四处看了看。 他停在一口漂亮的大棺材前，只见大棺材旁边还有一个小棺材，上面贴着POP广告牌：“秋季促销，买一送一。” “......” 严决让的嘴角不自觉抽了两下。 “老板我还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咱们的棺材铺，平日有人来吗？” 沈呈若淡定的抽烟，不疾不徐：“该来的自然会来，卖棺材这一块，你我都得佛系。” “可是老板，你的广告语写的一点也不佛系........” 严决让按住跳动的太阳穴，又朝大门口看了过去，门上被沈呈若用鲜红的笔迹写着：“欢迎光临”四个大字，红色的墨水未干，从玻璃上渗透下来，那视觉效果，简直不亚于午夜凶铃...... 这哪里是一间棺材铺，分明就是一间鬼屋啊！ 严决让忍不住了，上前提议道：“那个，老板我觉得......” “我觉得你需要一套工作服。” 沈呈若截下了他的话，指着店铺里一个小房间道：“衣服在哪，你进去换吧，你穿的那身实在不符合我们棺材铺的标准。” “老板你看，你连棺材铺都做得这么漂亮，那你的店面是不是也应该布置得........阳光一点？” 起码，不要用红笔在门口写那么可怕的字迹。 沈呈若斜着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笑了笑，这一笑显得沈呈若更加好看了：“棺材和店面都是虚妄，再好看，再阳光，那也是做给活人看的，对于死人来说，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只要能找到回家的路，实现自己生前的愿望，就足够了。” 严决让决被他的这一番话愣住了。 他还是没有理解这番话，沈呈若便催促道：“快去把衣服换了，再慢一点，我就扣你工资。” 严决让进了沈呈若指的那个小房间。 里面果然放着一套衣服，衣服折叠的很整齐，上面还有一个微微闪光的工作牌。 严决让把衣服打开，这衣服是黑色的，款式说不出来，有点像以前的中山装，但是衣服有很长，直接到了他膝盖处。 他认认真真的穿好，把工作牌扣到胸前，自己的玉佩被小心地套在衣服里面，等他走到镜子前的时候，他好像快有点认不出自己了。 这张脸，是熟悉又陌生的，因为没有了胎记，他一时半会也难适应。 许婆婆说他长得干干净净——其实今日以前，他还是被大家嘲笑的怪物。 像做梦似的。 严决让走出去的时候，沈呈若还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轻轻的拍了一下沙发旁的桌子：“过来。” 他走了过去，在沈呈若面前坐下。 桌上放了一个小盒子，沈呈若：“给你的，不过钱要从你工资里面扣。” “这是什么？” 严决让有点好奇的打开了这个盒子，发现里面躺了一个翻盖的手机。 “卡和话费还有我的号码我都给你存进去了，以后有什么事就用这个给我打电话。” “那个，老板.....”严决让咽了咽口水说道：“反正都是从我工资里面扣的，你为何不给我买一个智能手机呢......” “算了吧，你那点工资，买了智能手机就差不多了，再说了，那手机都是拿来泡妞的，我怕你有了手机，整天就不顾着工作了，对你而言，能找到了我就好了，别的，你一切都不需要。” “那.........老板我能问一句，我工资是多少吗？” 沈呈若回道：“那得看你卖多少口棺材出去了。” “可.......可是。” “好了，我今天还有约会，就不看店了，有什么事情记得打我电话，价格棺材上都有，你就在这守着吧。” 就这样，严决让上班第一天，就被老板抛下了。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一些什么，把铺子里打扫了一圈，又把一些凌乱的货品重新摆了摆，然后守在店里，等候顾客上门。 然而，果然不出他所料，一直到下午六点，都没有一个顾客进来。 他坐在桌前，望着那个沈呈若点过的烟灰缸发呆，这才想起，他忘记问了下班时间是多久。 他打了沈呈若的电话，用那个翻盖手机，那边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而他只丟给自己一句，正常上下班时间是，早上七点，下午六点，可他早上多睡了三个小时，要是不想扣工资，今天就得把这三个小时给补回来。 严决让想到今天没有开张，那肯定就没有提成，要是再被扣工资，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还是把那三个小时乖乖的给补回来了。 第5章 控制 棺材铺街道偏僻，到了晚上八点，外面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偶尔有风吹过，还能看见地上被扬起的尘土。 严决让想着时间应该差不多到了，想问问沈呈若什么时候回来，在他关好门的时候，一对互相搀扶的下乡夫妻走到了店门口：“小兄弟，小兄弟。” 那个女人喊他，向他招手，严决让注意到了他们，便走了过去。 “阿姨，你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一对中年夫妇，穿着土气，女人说话带了一下口音，他们身上满是泥巴，尤其裤管更多，像是刚刚下了地回来，女人说道：“小兄弟，你知道苍南街怎么走吗？” “就往前走，往左拐，一直走就到了。” 严决让往前指了指。 女人激动的点头，把脏兮兮的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用白色手绢包着的东西，她递给他：“小兄弟，谢谢你，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你尝一尝，可好吃哩！” 严决让不知道那手绢包着的是什么东西，但却闻到空中飘来的一股香味。 他好像受到了那味道的蛊惑，不受控制地将手绢接了过来。 严决让的模样有些征然，瞳孔有些涣散。 他心底有个声音好像在提醒他说“不要接不要接........” “谢谢阿姨。” 话一出口，他连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陌生。 “快吃吧，快吃吧。” 女人在不断地催促他 严决让僵硬地把手绢打开，里面是一块肉夹馍。 他虽然饿到现在还没有吃饭，但是不会随便接陌生人给的东西，但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闻到那食物的香气，他竟觉得饥饿难耐，直接抓起往嘴巴里送。 他耳边只有一个声音，“快吃吧，快吃吧......” 他把肉夹馍吃进嘴里，中年夫妇的脸瞬间就变了，刚才还一脸和善，这会却变得残酷，阴狠。 仿佛找到最美味可口的食物，每一道目光都渗透着贪婪，恨不得一口把严决让吞入腹中。 “臭小子，我不在你身边，你竟然谁的东西都敢吃。” 严决让惊了一下。 是沈呈若。 他的意识好像回来了，身体也不再那么僵硬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呈若站在了那对中年夫妇的面前，他姿态慵懒，手掌向前一推，一团黑色的雾气从他掌心冒出，打在了那对夫妇的身上，令他们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好大的胆子，我的地盘也敢随便乱闯，今天我就让你们灰飞焑灭。” 沈呈若眼神一凛，那团雾气像火焰一样包裹了夫妇全身，他们在黑夜中哀嚎，而严决让恢复了理智，这才看清了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夫妇，分明是一对身上挂着腐肉的骷髅怪物。 它们是行走的骷髅架子，身上发散着腐肉的恶臭，眼眶里嵌着只有白的眼珠，一只还掉落在脸上，严决让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再一看他手上拿的不是肉夹馍，而是一团被黑色的蛆虫包裹着的谜之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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