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闲立马想起了在殡仪馆中,那些画着生前最后妆容的死者,虽然被入殓师极尽可能地还原生前最后的模样,可毕竟经过了冷冻,躯体面容已经不似常人,加上浓重的妆容,不禁让人汗毛竖立。 富闲连眨了好几下眼,吞吞吐吐地说:“宋成双,你说他会不会突然睁开眼......啊!你在做什么!” 宋成双直接伸手将那女人给拽了出来,平放在了地上。 富闲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不附体,却见宋成双手脚利索地将这女人翻了个身,富闲手中的光源照亮了眼前让人毛骨耸立的尸体,他突然发现了问题。 “她......没有戴头巾啊!” “我知道。”宋成双将这个女人拽出来的时候,就摸到了她头部的位置空荡如也,而就在他手掌拖住女人后脑勺的时候,敏锐地发现了异样。 宋成双将女人翻过了身:“你看,后脑的部位是不是致死的原因?可有什么异样?” 富闲忍着恶心打着照明,女人的脑后血红一片,虽然不再有鲜血流出,然而后脑已经结痂,只是模样惨不忍睹,从头顶开始直至脖颈的地方都是殷红的血痂,整个后脑勺甚至凹陷了进去。 富闲心中一凛,这个致命伤实在太过熟悉了,他忙说:“和朱卫华一样!同样伤在脑后部分,就像是整个头皮被撕去了一样!”
第48章 囍(24) 宋成双按住了女人的后脑,突然在她身上摸索了起来。 富闲不懂他要做什么,正觉得恶心又奇怪的时候,宋成双的举动顿住了,他俨然已经从女人的手上找到了关键的东西。 “这......”富闲凑近一看,却着实吓得直接后仰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宋成双手里是一张血迹斑斑的人皮,人皮上赫然出现的是完整的五官,只是五官的模样狰狞,活脱脱像个怪物。 “人皮......不!这根本是人脸!”富闲面色惊惧,眼前的画面实在太过荒唐血腥了。 宋成双却走向了另外一个花轿:“过来帮忙,把人抬出来。” 富闲虽然被惊得湿透了衣裳,可还是照旧过来和宋成双两人打开了离他们最近的第二个花轿,当他们把人抬出来的瞬间,富闲惊愕地倒抽了口凉气。 “是......是朱卫华。” 朱卫华同刚才的那个女人一样,苍白的面色和浓重的妆容,让人难以和他先前还活着的时候做比较,宋成双掰开了他的手掌,他的手里也拽着印有人脸的人皮。 他们翻身跃出墓地的时候,正好花了半个小时,富闲被刚才的场景震惊似乎不再会说话了,他腿脚有些发软,讪讪地跟在宋成双后面。而在前方的赵对对,竟然和那些把守的官爷聊得热火朝天,甚至离开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富闲想起了方才自己的经历,简直无语问苍天,不知身何在啊! 回去的路上,赵对对一反常态,甚至露出得意之色:“我再也不嫌弃我的技能了,人要学会知足,那些官爷透露了一个信息给我,你们猜猜这墓地原本是什么?打死你们也猜不到,这地方原本是祭台,黄土高原在特定的季节就会缺水,而遇上降雨量极少的那几个月,这个祭台就是用作求雨之用的,不过官爷说这也是很古早时候的事了,你们说从祭台变成墓地,这其中是不是隐藏着大量的信息?” 赵对对见他们二人不发一语,忙问:“你们刚才有没有发现重要的线索?” 富闲顿了顿,想起刚才简直有把晚饭也吐出来的冲动:“墓地里都是轿子,轿子里都是死人,死人的手里揣着一张带脸的人皮。” 赵对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终于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带着头巾。”宋成双加快了步伐,夜色沉沉,连他呼出的热气都带着冰凉的薄雾,“这里的人生有两张脸,另一张在后脑上。” 凌厉看着陷入深沉睡眠的宋成双,内心却在消化他最后清醒时候说的话,匪夷所思的同时大受震撼,因为这个线索的发现完全打破了之前的推测。 严齐将灯笼递到了他手上,轻轻推了下胳膊:“凌厉,该到我们巡夜了。” 三人并肩而行,秦窑的后半夜让人浮想联翩,在黑暗的环境里,人总是会将所有事设想到最坏的结果。 严齐见凌厉沉默不语,似乎一直思考什么,便说:“这里的人生有两张脸,所以他们一直戴着头巾隐藏自己另外一张脸,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陆文多不停地隔着头巾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虽然手感不明,可他总担心自己的后脑勺也凭空长出一张脸来。 凌厉沉思道:“我在想如果戴着头巾的是因为长有两张脸,那没戴头巾的是不是就是正常人。” 严齐点头,他晃着脑袋,表示自己后脑勺一切无恙:“对哦,艾俊是来自外乡,我是他的下人,也来自外乡,所以只有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才会长着两张脸?” 凌厉摇头:“不对,那些路过此处的商贩,那个带阿丑走的商人也是戴着头巾,包括阿丑也是,我们初来乍到的时候,秦武让我们入乡随俗,要穿戴这里的服饰,我想黄土高远不是鉴定是否会长两张脸的唯一区别,有其他更重要的因素。” “也是。”陆文多也在皱眉苦思冥想着:“朱卫华之前喊头疼的部位就是后脑勺,你说会不会就是因为在长人脸的关系,他才那么疼啊!” 严齐拼命点头:“说得通啊!李韶说过他变得特别奇怪......” 凌厉倏然反应了过来,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们来到的第一天,在街上遇到的杀人案,我当时总觉得奇怪,那个被偷窃钱财的人前一刻还是懦弱慌张的模样,可下一秒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直至他面露凶狠地一刀刺死了那个小偷,我想这是第二张脸在作祟的缘故。” 陆文多恍然大悟:“这第二张脸也代表着第二种性格?就像是两种人格住进了同一个身体里,精神分裂?” 凌厉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宋成双感知敏锐,那日他根据气息尾随那个男人直至他回家,可是宋成双却说,之后他觉得那个男人的气息完全变了,就像是另外一个人,说明这第二张脸的确会对人的性格和举动有重大影响。 严齐越发不懂了:“那到底是为什么才会长出第二张脸,包括我和艾俊,我们没有头巾又代表了什么?” 严齐这么一说,反倒让凌厉有了另一种推测。 他犹豫了下,说:“你们之前是怎么形容艾俊的?天选之子?” 陆文多说:“这话是富闲说的,不过没毛病,整个秦窑包括整个镇,简直把艾俊捧上天了,活像天上的神仙一样。” 凌厉说:“大胆推测,艾俊是唯一一个不会长出第二张脸的人。” “老凌!”陆文多不禁细思极恐,“有道理啊!如果这个镇上的人被第二张脸支配,因此终日裹着头巾,那很有可能不戴头巾的艾俊就是那个不会长出第二张脸的人,严齐在这个世界的划分是在艾俊那边,因此他也没有戴头巾。” 凌厉点头:“虽然是推测,但是这个可能性很高,会不会长出第二张脸并不是区域划分的,如果这么猜想,我倒觉得是因为什么而长出第二张脸,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主题了。” 陆文多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慌乱地摸着自己的脑袋,语气急促:“我之前头疼,你说会不会.....会不会...老凌,我保证我脑袋后面没脸!” 凌厉说:“你之前头疼和朱卫华是一样的,的确就是在长脸,但是你忘记你的馈赠了么?” 宋成双说过陆文多的馈赠很有可能是幸运值,这一点在上一个世界中就显露了苗头,而在这个世界里,似乎更清晰了。 陆文多面露大喜:“所以因为这个幸运值,我的第二张脸扼杀在了摇篮中!” 凌厉:“你可以这么理解。” 严齐羡慕:“羡慕嫉妒恨,我至今还不知道我的馈赠和恶意是什么......” 安乐心提着食篮在厨房那里等他们,陆文多送他们上了石梯,他傻愣愣地看着凌厉,无声地张了张嘴。 “老凌,我拍戏这些年,其实存了点私房钱,虽然不多,但是也是我一点心意。” 凌厉皱眉:“我不想继承你的花呗。” “我去你大爷的!”陆文多笑不出:“我是说真的,我存在了其他的账户里,那张银行卡在我钱包里,密码是我想红的拼音,你替我交给我爸妈,就说是我不孝。” 凌厉回头,挥了挥手:“走了,一个半小时后见。” 陆文多不死心,咬着牙:“老凌!” 凌厉扯出个和平日别无二致的笑来:“算命的说你活得比我长,等我回来啊,多哥!” 一路上,三人都有些沉默,还是严齐吸鼻子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你不是一个人,起码还有朋友在。” 凌厉想了想,却说:“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却同年同月同日死么。” 严齐一愣,说:“你不是一个人啊!你有朋友同在盲盒世界,内心是安定的吧。” 凌厉觉得这话倒是有几分对头,在他第一次进入的世界的时候,之所以能迅速调整好自己心态,的确是因为有陆文多和赵对对在的关系。 无论他是生是死,他希望他的朋友们可以活下去。 只是历经至今,他反而比最初加深了恐惧,一旦他的朋友们死在了盲盒世界,他将亲眼目睹他们的死亡。 安乐心深吸了口气:“别想了,人生遗憾十有八九,茍一天是一天。” 眼前是和那日冒然闯入时同样的场景,只是在深夜的衬托下,那些官兵身后巨大的黑洞彷佛充斥着恶魔的无间地狱。 严齐有些局促和担心,他不安地看了眼凌厉。 凌厉压低声音:“就按照事先说好的,我打头阵,安乐心想法子拖住那些官府的人。” 安乐心猛地点头。 凌厉思索了下那日宋成双的神演技,毕竟他平时连剧也不怎么刷,自然不可能对那些台词信手拈来,但是依样画葫芦这一招他还是很拿手的。 凌厉结果食盒,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懦弱又卑逊:“各位官爷,我是......” 话未完,只闻冰冷的兵器“刷刷刷”从耳廓飞过,直插入身后坚硬的地面上,不偏不倚离身后严齐的脚不过一寸之遥。 严齐和安乐心整个人都懵了,吓得一动不敢动。 凌厉:“......”怎么和宋成双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那官爷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夜闯禁地!该杀!” 凌厉:“......” 宋成双之前是怎么表演来着?
第49章 囍(25) 凌厉尽量让自己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跪下,可惜掌握不好分寸,跪下得太急太猛,几乎瞌碎了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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