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息大惊,有人开始哭泣,有人大笑不信,有人满脸嘲讽拒绝相信。 凌厉却说:“走,先去拿了。” 陆文多摇头:“会不会太冒险了点。” 凌厉:“从指环到这个奇怪的地方,我看我们眼下的处境比中邪还糟糕,既然如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盲盒里除了一张卡片外,空无一物。 黑色的盲盒里是白色的卡片,上面只有一行小字,“从前有座山”。 赵对对灵魂发问:“这妥妥儿就是盲盒的套路,这不就是盲盒的卡片,奇怪了,那盲盒里最关键的物品去了哪里?” 那个男人回头,神情严肃中透着难以察觉的绝望:“你找到了盲盒里该有的东西,就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了。” 瞬间的鸦雀无声后,四周恐慌质疑声此起彼伏。 “开什么国际大玩笑,我要离开这里!”脚步声渐远。 “八成是什么整蛊游戏,我要告他们,这是非法禁锢!这是剥夺个人意愿自由!” 凌乱的脚步声中夹杂着惊慌愤慨的咒骂,“宋”和那个男人平静地看着这些不愿相信的参与者。 “谁都有第一次,他们很快就会相信,然后认栽,最后麻木。”那个男人说着看向了凌厉:“你们三位倒是淡定得很,先来个自我介绍,我叫范捷。” 凌厉倒也不是真淡定,只是没摸清事实之前他不会过度表现自己真实的心理反应,他飞快用手指做了介绍:“凌厉,陆文多,赵对对。” 赵对对说:“不管真的假的,现在要怎么做?” “他们出不去的。”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宋”突然开口了,嗓音嘶哑又低沉:“我们也是如此。” 凌厉对“宋”这位连全名都不暴露的人有些好奇,便问:“你,到底姓啥名谁?” “宋。” “......” 瞬息间似有无数道刺目的白光从四面八方袭来,强烈的光线逐渐聚拢靠近,无数道光形成方形的结构由上至下将他们团团围住,紧紧包裹。 凌厉只觉得眼前骤亮,紧接着强烈的光线渐行渐远,他嗅道了一股雨后泥土散发出的青草之气,四周的光线开始趋于平和,他看见了远方天际暗橙色的晚霞。 “我们这是......”陆文多未完的话再次被一声沉闷却直击人心肺的钟声吞没。 “看,那是不是一座庙宇?”有人指向了他们身后。 宽如亭盖的树叶层迭相交,林木密集错落在这片被夕阳余晖照拂的山坡上,若隐若现庙宇的一角。 范捷眯了眯眼,说:“先过去。” 莫名空降在这陌生的地方,又要走到未知的领域,自然是有人不愿意了,刚才那些不愿相信的人又七嘴八舌地说着“不想走,要离开,不相信”诸如此类云云。 范捷显然有些恼了,回头吼了句:“作为过来人,只能奉劝你们一句,既来之就认命,在这个鬼地方,没人救得了你们,也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想出去只有靠自己,找到盲盒里的东西,就可以离开了。” 通往庙宇的山路并不难走,路面也尚且算是平坦,夕阳沉落,比他们刚来时更黯淡了些,凌厉未多思考,加快了步伐小跑到了他们身后。 “两位过来人,找到盲盒里的东西就可以离开了?” 范捷点头,神色依旧不悦。 “宋”接口说:“看你指的是怎么样的离开了?” 凌厉淡淡一笑,这位过来人绝对听明白了。 “所以,离开了这里,还有下一次?” “宋”点头:“是,不要问终点在何处,没人知道。” 一路小跑跟上的赵对对继续问道:“为什么会是我们?” “问的好,我也不知道。”“宋”停下了脚步。 夕阳最后的余晖淡洒在“宋”微微扬起的脸孔上,柔化了挺拔的鼻梁和弧度精致的下颚,将他与生俱来的清冷淡漠扫去了大半。 陆文多怔了下,突然想说什么,喉咙却奇痒无比,直接就是猛烈的咳嗽。 赵对对抬手拍着他背:“你是被吓得话也说不利索了么,快别咳了!” 陆文多好不容易顺了气,挠了好几下脑袋,犹豫地看着“宋”以及脑后扎起微微卷曲的小揪:“你真的长得有些眼熟啊!” “宋”依旧未搭理他,转身举步继续前行。 凌厉回头瞅了眼,其余的人还在原地犹豫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他们会跟上来的。”前方“宋”的声音冷淡又理智:“除了前进,别无去处。” 庙宇离他们并不远,不过数十分钟的路程,就像“宋”所说的一样,“走投无路”的其余人也陆续走到了庙宇。 这座砖瓦造建的庙宇一看就有些年头了,砖缝间青苔密布,四周杂草丛生,牌匾上油漆剥落了大半,连庙的名字也看不清,看这四周陈旧的围墙,这座庙宇的面积倒也算不上小。 还未等他们有什么动作,沉重的庙门“嘎吱”一声推开了,从里头走出个身穿纳衣的小和尚,个子不过四五岁孩童,秃着个小脑袋,向他们合掌躬身。 “施主终于来了,可是比预计的晚到了些。” 夕阳彻底沉没于地平线,天色倏然一沉,四周万籁无声,屋檐下挂着的纸灯笼骤然亮起,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要不是这个小和尚模样着实可爱,如此阴森的氛围下实在让初入这里的参与者们心惊肉跳。 “施主们,请随我来吧。” 幼小的孩童嗓音虽清脆稚嫩,却透着股说不清的沉郁淡漠。他们跟随小和尚鱼贯而入,庙内的面积果然不小,虽破旧却打扫得相当干净,凌厉发现“宋”和范捷一直警惕地看着四周。 小和尚带他们进入了膳房,里头点着油灯,晕染着温暖柔和的光线,合着隐隐的米香气,顿时让人心情放松了下来。 “请各位施主先行用晚膳吧,路途遥远各位晚来至此,这些番薯芋头小米粥是我从山下背上来的,从明日起还劳请施主自行运送这些食物了。”小和尚说完就离开了。 其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吃不该吃。“宋”和范捷是最先入座的,两人端起碗来就喝,范捷还不忘吐槽之前进入的世界伙食太过恶劣,这一次好歹是原生态绿色食品。 “放心吃,毒不死你们,要是一顿饭能让我们全体领便当,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膳房里总共两张长木桌,对半各六张木凳子,“宋”和范捷对面而坐,之前在盲盒机器前抱着发抖的两个女生刚想坐在他边上,“宋”猛地抬手拽住了桌角。 “凌厉,你过来。” 凌厉:“......” 赵对对双眸一转,从后推了把凌厉:“跟着过来人,有肉吃!” 那两个女孩略有不满,也只能讪讪地去了另一张桌子。凌厉,陆文多,赵对对顺势坐下,与他们同坐的还有个约莫三十多的男人,神情冷峻,眉眼锋利,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他微微侧头的时候,凌厉看见他耳根后连至左眼颚骨下是长长的一道疤痕。 大家开始吃饭,番薯,小米粥,都是最简朴的食材。然而食物本身的甜味和香气反倒让大家食欲大开,心情逐渐放松,话也多了起来。 “我都怀疑我们是不是来度假的了。” “可不,我都有些犯困了。” “真的有你们说得这么吓人嘛,当真会死人?” 说出这些话的人面露笑意,神情极其轻松,甚至研究起了这些平时不常见的古老的木桌木凳。 范捷放下了碗筷,明亮的月色透过纸糊的木窗好似覆上了朦胧的雾气。这个世界除了自身衣物,随身携带的手机和手表都自动消失了,他们来到之时天色看似是黄昏,姑且算它下午五点左右,那此刻最多也就六点。 “宋。”范捷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宋”吃完了饭,甚至已经闭目养神。 范捷怔了下,随即嘴角向上一扯,他早该料到“宋”是这样浅薄的态度了。 没法子,作为剩下的“过来人”,范捷站了起来,大声说:“大家要是不想死,就必须团结起来,明天一定会有分配的任务或者线索,极其有可能会几人一起完成,大家记住,对于这里的人提出的任务或者要求,不要轻易拒绝,否则很容易触发死亡条件。” 那两个胆小的女生其中之一还嘻嘻笑着:“有没有这么恐怖?我看这里挺好的,空气也新鲜,当成远足旅游倒是不错,我们是不是要自我介绍下?我叫李萧瑟,她是我朋友徐清薇。” 徐清薇拉了下她的袖子,小心地说:“还是谨慎些吧,我总觉得这里不怀好意,那两位都是有过经历的人,我们还是跟着他们最为稳妥。”说完又抬头看向了范捷:“你们都是有经验的人,就像你说的要想活下去就要团结一致,我们可以跟着你们吗?” 这一桌,除了李萧瑟和徐清薇,另外一位女性叫做陈芯。其余两个三十多的男人叫郁立平和鲁飞,还有一位看似还在读书的男生叫朱力。大家各自报了名字后,便开始打起了算盘小心思。 女生清一色往凌厉那桌走,纷纷表示既然他们说了这是生死存亡的游戏,那跟着前辈大佬过来人是保命的不二选择,朱力也走了过来想请教一二。郁立平和鲁飞坐着观望,似乎对多数人挤去了那一桌表示嘲弄不满。 李萧瑟眯眼观望了半天,她对这个戴着墨镜性情冷淡的“宋”倒是很有好感,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透露着冷酷的气质,拿下墨镜这张脸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又是有经验的过来人,李萧瑟自然不傻。 她这么想着,便凑了过去:“宋大帅哥,我和你一组吧。” “走开。”“宋”语气冷淡,抬眼却将视线定格在了凌厉身上:“我要他。”
第2章 从前有座山(2) 如此直白无情的拒绝,李萧瑟懵在当场,简单的一句“走开”语气冰冷又厌烦,屋子里瞬息冰冻三尺,鸦雀无声。 陈芯不知道李萧瑟此举的前因后果,她走到了“宋”这桌前,眼眶发红,语气有些颤抖:“我知道你们没责任和义务顾我们的死活,但是既然要组队,不能老手带新手吗?我们需要你们的经验和指教,并且我绝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朱力十八年纪,是个大一新生,他早在一旁看清了形势,立马上前,急吼吼地说:“我也是,我一定可以帮得了你们!我是学校体育社的社长!我体力耐力超级棒!我可是全能!能抗能打保证能帮得了忙!” 范捷的视线在朱力手指上停留了数秒,叹了口气:“倒霉孩子,在这里哪怕你是咸蛋超人,恐怕都没多大用处,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朱力瘪嘴,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站在一边,一时也不知如何接口。
279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