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少校,我无权更改主神系统的判定程序。”观测员木着脸答道。 周末看向在场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却发现木无秋身体微微后倾,靠在椅背上,是一个极少见的放松姿态,脸上甚至带着少见的愉悦。 “…………”周末戳了戳木无秋的肩膀。 木无秋十指虚虚交握,点头:“你做得很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也厌恶无视规则的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观测员略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点头说是。 木无秋偏头,对上周末控诉的眼神,道:“急什么,苏延枝那点儿遗产都在卡戎手里,随便扣。” 周末崩溃,这不是扣钱的问题啊!这是会被吊销监察官资格的问题啊! 好不容易拿到的! 木无秋好似看透她心中所想,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你凭什么觉得我希望卡戎拥有监察官的身份?” 周末有一瞬间的怔然。 “他哪怕只有一分的权限,也想为苏延枝保驾护航到十分。情感一旦凌驾理智,后果和风险都是不可控的。在复活苏延枝这件事上,我憎恶任何的难以预料。”木无秋淡淡道,把脸转回投影,“卡戎没有监察官身份,未尝是坏事。” ………… 苏延枝看着容卡秀气的眉毛突然拧在一起,在对方长久的沉默后不耐烦道:“要发呆一边儿去,别碍着我。” 和周末一样,卡戎对扣钱没有任何感觉,他只顾忌监察官资格被取缔的风险。 木无秋与他素来不合,俩人谁看谁都碍眼,哪怕明白木无秋不会害苏延枝,卡戎也无法完全放心地将可能全压木无秋身上。 卡戎忍了又忍,低声道:“信我一次,你知道我执意和你住的原因。” 苏延枝当然明白,作为“程序员”,容卡肯定对自己身上的死亡buff一清二楚。眉头拧得更紧,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再说出拒绝的话,等到容卡松手后举着唯一的烛台出了门,对黑暗中的容卡道:“留下也行,你睡沙发。” 其实卡戎想阻止苏延枝进入浴室,但这个想法一产生就被主神赏了个S级违规预警,限制得连门都出不了,只能在黑暗中冷着脸坐回沙发。 和往常不同,塞伊特城堡里的客房并不曾配有独立卫浴,大家洗澡都得挤一起,跟北方大澡堂一样,好在这次没有女玩家,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不方便。 这会儿不到八点,浴室里地板干燥,还没人来过。 苏延枝十分迅速地把所有肥皂都收集到了一起,留下一块藏好,其他的全丢到了窗外。 想了想,苏延枝把墙壁四处的蜡烛也全掰下来丢了,只留一根,他垫脚给立在了钉在墙壁的烛台上。 浴室立刻黑了下来。 “……怎么这么黑?”秦会光着膀子进来,两条粗壮的眉毛挤在一起。 苏延枝看他一眼,处变不惊:“不知道,可能蜡烛用没了。” 秦会啧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扯了腰间浴巾就站进隔间。 哗哗水声传来,苏延枝刚脱下上衣,又听见一声卧槽。 “肥皂呢?”秦会大声问,“小苏,你有肥皂吗?” 苏延枝冷静地说我也没有。 “他大爷的,”秦会在水声中骂骂咧咧,“啥都没有还洗个几.把。” 对方动作迅速,很快围上浴巾出去了,脚踩在湿润的地面,啪嗒嗒地响。 苏延枝慢慢吞吞,刚脱掉上衣,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脆生生的询问。 “我好看吗?” 苏延枝停下了解皮带的动作,缓缓转身,看到西蒙赤.裸着站在身后,浑身漆黑,两颗湛蓝的眼珠子透着阴沉的死气,直直盯着他。 “我好看吗?”西蒙又问。 对方身上漆黑的沥青不住地滴落在地,在脚下汇了浅浅一摊。 苏延枝瞄了眼浴室门口,没有发现脚印。 这人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 “为什么不说话?!”西蒙的声音突然拔高,尖得能戳破耳膜。 见他眼神越发阴寒,苏延枝立刻道:“抱歉,我看不清。” 西蒙明显地一愣。 苏延枝指指墙上的灯,又指指浴室。 “我是个有白内障的近视,这屋子太暗了,我真的看不清。除非把蜡烛挨近点。” 西蒙瞪大了眼,闻言趴在墙上,踮起脚伸手去够蜡烛,却怎么也碰不到。 苏延枝绷着脸做出焦虑的样子看西蒙折腾,对方蹦跶了好一会儿,突然停了动作,往苏延枝凑了过去。 他的脖子开始变长,拉伸出诡异的长度,直接把脑袋送到与苏延枝持平。 “现在能看清了吗?”西蒙和苏延枝面对着面。 他几乎是和苏延枝脸贴脸,沥青和表层皮肤混在一起哗哗往下掉,漏出内里鲜红的血肉。 比视觉效果冲击力更强的是肉类腐烂的恶臭,苏延枝屏住呼吸,极力控制住了脸部肌肉,维持着茫然,缓缓摇头。 “真的太暗了。”苏延枝道。 西蒙听了也不退缩,只盯着他:“你的眼睛真漂亮,看不见太可惜了。” 他刚想说既然留着没用,不如给我。却听苏延枝宽容一笑:“上帝给了我这么漂亮的眼睛,就注定我要失去一些东西,习惯了就还好。” 西蒙:“…………” 在对方短暂的失语里,苏延枝主动出击:“虽然我看不清,但我闻到了沥青的味道,你身上有沥青吗?” 西蒙歪了歪头,这可爱的动作让他做得十分诡异,手指一般细的脖子衬得脑袋硕大无比,摇摇欲坠。 “因为我没有肥皂,所以洗澡用了沥青。”西蒙答道。 苏延枝循循善诱:“那我给你一块肥皂,你把身上洗干净好不好呀?” 西蒙似乎陷入了某种苦恼,残缺的脸挤成一团,好一会儿才问:“如果用肥皂洗了,你会觉得我好看吗?” …………就他妈没完了是吧。 苏延枝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万一规则跟裂口女一个脾气,横竖都是死。 面对西蒙疑惑的目光,苏延枝大脑高速运转,突然灵光一现,真诚道:“浴室里的光实在太暗了,这个问题我没法在这里回答你。不如这样,你先洗着,我回我房间,在里面点满蜡烛。你洗完澡来找我,我到时候再告诉你答案。” 西蒙又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你住在哪个房间?” “203。”苏延枝微微一笑,“出了浴室往左走,第二间就是。” 苏延枝把肥皂递给西蒙,套上衣服出去就往右拐,轻轻敲响了209的房间。 “……谁?”里边响起秦会有些迟疑的询问。 “我,苏延枝。”苏延枝轻声回道,忌惮地往看了眼浴室。 “有事?”秦会开了道门缝,被高大的身子死死堵着。 苏延枝言简意赅:“遇到了点儿麻烦,房间回不去,让我在你这儿凑合一宿;作为交换,我告诉你关于邀请函上的日期信息。” 秦会皱着眉,警惕地看着他。 苏延枝不多废话,把邀请函摸了出来,拿笔刷刷在DATE后面写了一串数字,展示给秦会。 “对的,信我。”苏延枝道。 秦会抿了抿唇,往后退了些,拉开房门让苏延枝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木无秋:“我厌恶无视规矩的行为。” 说完,他就往游戏里植了个木马,刷了个bug。
第62章 邀请函8 城堡内的客房构造都差不多,一床一沙发。秦会人高马大,苏延枝没打算跟他挤,找了床被子躺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抻直后膝盖往下都漏在外面,只好立成个倒v,委委屈屈的模样。 秦会看了又看,忍不住问:“要不你还是来床上吧,那小沙发连身都翻不了。” “不用了。”苏延枝拒绝道,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半敛着眼想西蒙找上门时容卡会怎么解决掉这个问题。 秦会耸耸肩,也没坚持,在填完自己的邀请函后也熄灯上了床。 今晚月光格外亮,映得没拉全窗帘的屋子十分亮堂。苏延枝即使竖着耳朵也听不清外头的动静,索性不再多想,偏着头酝酿睡意。 余光扫到床边,却见秦会整个人严实地裹在被子里,唯独左手大喇喇地伸出床沿,指尖几乎触地。 掌心似乎还贴了块什么。 苏延枝直觉不对劲:“你手怎么了?” 秦会半梦半醒:“……什么?” “你的手,”苏延枝皱着眉,“受伤了?” “——啊,白天爬树摘李子,被根刺条划了个口子。”他含糊说着话,身体却一动不动,“别聊了,睡吧。”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苏延枝整个人瞬间就被不好了。 【………… Simple Simon went to look If plums grew on a thistle He pricked his fingers very much, Which made poor Simon whistle. 无知的西蒙去看看 李子是不是长在蓟上 手被刺伤了好几次 可怜的西蒙叫出了声 …………】 这他妈是中招了啊! 苏延枝右眼皮狂跳,刚想起身,可手还没抓住被子,耳朵边上突然传来高跟鞋剁地的动静。 咔哒。 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了。 浓郁的血腥味霎时涌进,苏延枝不敢造次,立刻闭上眼睛,做出熟睡的模样。在细微的眼缝里看到一抹意料之中的鲜艳红色。 李克斯特女伯爵。 …………我他妈是什么运气。 苏延枝手心全是汗,微微握拳,指尖抵着表盘,在那个空间里握紧了匕首。 女伯爵款款而来,走路的动静并不小,可直到她来到秦会床前,对方鼾声依旧。 沙发和床是直角摆放,苏延枝躺在上面,微眯着眼,借着月光清晰看见李克斯特女伯爵抬起两条纤白臂膊,先拉开了秦会身上的被子,然后左手握住右手拇指,掰鸡腿一样撕开自己虎口,皮肤拉扯时发出裂帛般的脆响,却没有流血,一只只黄豆大小的虫子争先恐后从“伤口”涌了出来,窸窸窣窣倒豆子般落在地上,又飞快地顺着床脚爬上了床。 随着虫子离体,女伯爵的身体像漏气的气球般瘪了下去,最后只剩一副空荡荡的皮囊,和衣裳一起皱巴巴地挂在骨架上。 虫子密密麻麻爬满秦会全身,顷刻之间便把床上的高大的男人啃成一具白皑皑的骨头,它们的颜色由黑转红,身子涨到花生米那么大,很快又顺着原路钻回女人的身体里。 人皮壳子被填满,骨头架子恢复了人的模样,但那花容月貌却并没跟着回来,女伯爵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是满满的疙瘩,还在缓缓蠕动,简直比癞蛤蟆的皮还可怖。 苏延枝看得一阵反胃,却见对方伸出手,开始细细地按压面部,从额头往下,如同排挤面膜气泡一般细致。苏延枝只听得一阵噼啪的爆裂声,李克斯特女伯爵脸上那些疙瘩便一个接一个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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