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声说:“他?”
“请二位摸一下我眼部的宝石,你们便会清楚我所说的并非编撰。”
诸葛知了还在犹豫,李苏呀毫不迟疑地摸了上去,脸上呈现出一片豁然开朗的模样。李苏呀擒住诸葛知了的手强行放在宝石上,诸葛知了心中的疑虑瞬间被打消了七八成。
诸葛知了嘟囔着说:“达斯?我想起了他,但是我怎么想不起我们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我心里竟然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真是奇怪。”
“二位现在可以相信我吧。”
诸葛知了拍着胸脯承诺道:“你的忙我们帮了!”
“请二位打开盒盖。”
李苏呀轻轻掀开盒盖,盒里装着蓝色的细沙,因为光的照耀而闪烁着,像一片蓝色的星空。
“请二位将手伸进来。”
李苏呀没有犹豫地照做,指尖伸进细沙的那一刻,出现一个漩涡将李苏呀整个人卷了进去。诸葛知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喊了一声“苏呀”后,便也像李苏呀一样将手伸进细沙中,一同被卷进了沙之门的世界。
两人再次睁眼时,一阵风扑面而来,风中带着尘土呛得两人咳嗽几声,这个世界黄沙漫天,尘土将天上的太阳都给挡住了,这里的人们出门必会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几分钟,两人身上的灰尘就已经有一厘米厚了。
“这里就是阳刚国,我主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木盒之灵在李苏呀手中说道。
“这里的环境一直都是这么恶劣吗。”,李苏呀捂着口鼻说道。
“以前的阳刚国挺美的,山清水秀,四季如春,只是后来年年征战,四处砍伐挖掘,才变成了如此模样。”
诸葛知了拍着身上的尘土说:“找你主人本就如同大海捞针,现在人都看不清,那就更找不到了。”
李苏呀问道:“我们怎样找你的主人,他有什么特征吗?”
“我主人的每一位转世都各不相同,身体上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诸葛知了被沙尘包围,弄得有些烦躁:“这要怎么找!碰运气吗?”
“但是,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对木雕非常感兴趣。”
李苏呀说:“所以,我们只要去有木雕的地方,找到的几率就大得多……这里有没有类似木雕市场的地方?”
“没有,不过商贩都集中在集市里,那里卖什么的都有。”
李苏呀挽着诸葛知了说:“走吧,我们去看看!”
诸葛知了烦闷的心情被李苏呀一下子就治愈了,两人蹦跳着前往集市。
两人来到的集市是阳刚国最繁华的地方,这里灯火通明没有宵禁,厚重的墙壁将风沙抵挡在外,墙内人来人往,人们也不用再戴上厚厚的衣物;空气里充斥着各色香味,虽然是个封闭的场所,但是人们的热情仿佛要将穹顶捅出一个大洞。
两人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吃的、喝的、穿的、玩的都有人卖,但是卖木雕的却一个都没有看见,毕竟木头对如今的阳刚国来说是件稀罕物。
李苏呀笑着对诸葛知了说:“知了,不如我们来摆摊吧。”
“摆摊?卖什么?”
李苏呀不怀好意地指着木盒说:“卖……它呀。”
诸葛知了会心一笑点了点头说:“可以,正合我意。”
“你们……”,木盒之灵像是被骗上贼船的小孩,尚不知道人心险恶世态炎凉。
两人席地而坐,将木盒摆在面前,大声吆喝叫卖着,不一会就有人凑了过来。
路人问道:“你们卖什么的?”
诸葛知了指了指木盒说:“卖这个木盒子。”
路人笑了笑就走了。
陆续有人驻足,却都是看两眼或问两句便走了,这里的人们对木制品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
一个竖着羊角辫的小男孩牵着一位黑衣公子走近,小孩好奇地趴在木盒边仔细地观察着。
“父亲,这个是什么?好漂亮。”小孩笑得天真浪漫。
“木盒子。”,黑衣公子说。
“木盒子是什么?”,小孩又问。
“就是木头做的盒子。”诸葛知了抢着解释道。
“木头又是什么?”,小孩一脸势必要问到底的气势。
“木头……木头就是树啊。”,诸葛知了说道。
“树又是什么?”,小孩眼中的求知欲仿佛像水一样快要溢出来了。
“树是什么……”,诸葛知了喃喃道,这一连串的疑问让他有些懵。
“树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它们有着挺拔的身姿,美丽多样的树叶,它们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它们长在地里,随着季节而变化,终日沉默。”,黑衣公子替诸葛知了回答了小孩的问题。
“那……树也和这个盒子一样漂亮吗?”,小孩问。
“树很漂亮,比这个盒子还要漂亮。”,黑衣公子笑着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父亲,你带我去看看树吧。”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树了,它们消失了。”,黑衣公子说。
“它们为什么会消失啊父亲。”,小孩惋惜问道。
“因为……”,黑衣公子犹豫了。
李苏呀俯身凑到木盒前,小声问道:“这两人中有你主人转世吗?”
“没有”,木盒低声回应。
“官人,你们在看什么呢?”温柔的嗓音在黑衣公子身后响起。
黑衣公子转身,温柔地将一名女子揽在怀里,女子面容娇丽,晚霞色衣裙和她很是相衬,她注意到地上的木盒子,她清澈的目光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无法挪开。
“母亲你快看这个树盒子。”,小孩激动说道。
“这个盒子真漂亮。”,女子将盒子捧在手上细细查看。
“你喜欢便买下来吧。”,黑衣男子轻声说。
诸葛知了假咳了两声,故作玄虚地说道:“先生女士,这个盒子是有灵性的,不是你想买我们就能卖的,一切要看盒子的意愿。”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说:“哦,有趣!那请问此盒的意愿是?”
李苏呀接过木盒,悄声问道:“是她吗?”
“是她!就是她!”
“此物是二位的了。”,李苏呀双手呈上说道。
“多少钱?”,黑衣男子问道。
“不要钱,这个盒子想要跟这位女士走,所以不要钱。”,诸葛知了说道。
黑衣男子眼神打量着两人,思索片刻后说了一句“谢谢”,便牵着小孩、挽着女子离开了。
“这一世竟然是位女子。”,李苏呀浅笑着说。
“我还以为很难找呢,没想到这么简单。”,诸葛知了得意地笑着。
“是哦,好像确实有点太简单了。”,诸葛知了一句话点醒了李苏呀。
诸葛知了苦笑道:“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怎么回去啊,那盒子跟他们走了……”
李苏呀呆愣住了。
话音刚落,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从天空垂下,四周一瞬间暗淡下来,方才还人群熙攘的景象早已消失不见,光芒从幕布后方映射过来,隐约间能听到幕布对面有人在说话……
“青青荷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你愿不愿意配鸳鸯?”
两人听曲调十分熟悉,好奇之心倍增,诸葛知了缓缓将幕布掀开一条缝,令两人骇然的是,幕布对面站着的正是高中时期的李苏呀和诸葛知了,二人在学校元旦晚会的舞台上表演《梁祝》,台下是乌泱泱的师生,这一画面勾起了两人的诸多回忆。
那是他们第一次说话。
身材高挑样貌俊郎的诸葛知了早早地被选为了出演梁山伯的人选,只是祝英台的演员一直没有确认下来,班里的女生都比较害羞,而且还是演越剧,难度系数确实太大了些,一个搞不好就会成为整个学校的笑话,所以大家都不想上台表演。
文艺委员愁得焦头烂额,诸葛知了提议由男生扮祝英台,文艺委员起初不同意,诸葛知了说:“我们演的十八相送选段,祝英台本就是男儿妆,既然没有女生出演,让男生来也不违和”。
诸葛知了见自己的理由没怎么说动文艺委员,便又补了一句,“要是人选再确认不下来,学校那边也不好交代呀。”,最后文艺委员只得妥协,采纳了诸葛知了的提议。文艺委员又问了诸葛知了对演祝英台的人选有没有建议,诸葛知了毫不犹豫地指了指李苏呀,文艺委员觉得有些不妥,因为那时候的李苏呀沉默寡言,在班里的存在感不高。诸葛知了向文艺委员打包票说:“李苏呀一定能演得好,这事包我身上,我去跟他说。”,文艺委员见诸葛知了胜券在握的样子便全权交给他去办,正好自己也能省点事。
诸葛知了提议男生出演祝英台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他的私心就是李苏呀。从开学时注意到李苏呀起,诸葛知了心里有股情愫就在暗中生长。诸葛知了不知道如何接触李苏呀,贸然行动又怕影响自己在李苏呀心中的形象,如此诸多顾虑下,诸葛知了和李苏呀同班三四个月竟一句话都没有说上,与其说是同学,倒不如说是两个陌生人。
诸葛知了借此机会终于得偿所愿和李苏呀有了联系,李苏呀本是不答应的,最后在诸葛知了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卑躬屈膝之下终于还是答应了,主要还是李苏呀不怎么懂得拒绝别人。
两人在排练中逐渐熟络起来,李苏呀被诸葛知了的开朗所感染,与诸葛知了待在一起时话也变多了,渐渐地有些依赖诸葛知了;而诸葛知了了解李苏呀之后,对他的喜爱更加浓烈,还多了一份怜惜,两人之间的情谊变得越来越稳固。
晚会那天,李苏呀候场时紧张到有些发抖,诸葛知了鼓起勇气抱住了李苏呀,安慰了这个怯场的小男孩,李苏呀在诸葛知了的怀抱中冷静下来。上场时,诸葛知了一把牵住李苏呀的手,李苏呀没有挣脱,他的内心已经十分信任诸葛知了。
那场表演并没有李苏呀想象中的艰难,正因为两人无数次的排练,才会在正式舞台之上有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也赢得了台下观众的热烈掌声和欢呼。
欢呼声逐渐微弱,台上台下早已成空,幕布后的诸葛知了一把掀开幕布,闯到台前,只见此地早已人去楼空,只余下他和李苏呀。
“苏呀,快出来。”,诸葛知了朝幕布后呼喊着。
等了一会没有回音,诸葛知了疑惑着走了过去,巨幕被他掀开,幕后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舞台和幕布,而李苏呀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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