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念不服他的劝,又要去拿他手臂:“那你倒是配合点?” 荀锦尧避开了,支起一腿,脊背抵靠墙边:“或者你可以放弃?” 娄念不答话,凭所作所为告诉他——不可能。 “……”两不退让。荀锦尧觉着今日的娄念比平日都要强硬而执着,左思右想,他也不知娄念是触动了哪根神经。更遑论,娄念身手并不比他差,他想找机会下床也是下不得的,只能这般僵持着,与娄念继续对招拆招。 打来打去纯粹白白消耗体力,荀锦尧正考量着就此放弃是否会好过不少,突而回想起前些日娄念曾与他说过什么…… 只这一个走神,荀锦尧发觉眼前一晃。 “?!”下一刻他就被娄念扣着脖颈按向墙壁,脑后应是垫了娄念的手,他没感觉撞上冷硬墙壁的疼痛,口唇接着被侵入,肆虐翻搅间,将他吻得又凶又狠。 荀锦尧能感觉到,扣在自己脖颈的那手手指揉按着他喉结那部分凸起。他觉出不适,连连摆首,喉咙里含糊不清地要娄念松手。 娄念咬荀锦尧的舌尖,咬完退开来,口里含着低低的喘。不知亲吻间攀上来的水汽还是怎么着,他看向荀锦尧的双眸水汪汪的,乍看去含带几分幽怨与委屈:“阿尧,昨晚就不给亲,亲你一下很难是不是?” 荀锦尧微微扬着下颌,也喘息着,滑动眼眸去看娄念。 “……”他已经知道了。娄念定是来寻他讨债的。 亲完方才那一下,娄念大抵平静缓和了不少,脑袋再凑过来,只是与荀锦尧蹭了蹭面颊,话音低低地问他:“是我亲的不好,你嫌弃我吗?” “……”荀锦尧讲句心里话,他也不知怎样才能算好,因而,他是不会责备娄念这方面水平的好赖的。 荀锦尧半阖了眼:“不是嫌弃。我只是在想,你不要总找我亲来亲去,这样……” 这样怎么样呢?荀锦尧顿了好一会,权衡着措辞的合适度,最终只丢出一句比较万能的:“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娄念缠着荀锦尧问,问完又似恍然,便向他保证着,“你不就是怕人知道?可我当真不会往外说。” “至于我这儿……”娄念落着睫毛,看着他笑,“你在我跟前本来也没有节操啦,不若就让它一直没有下去吧。” 荀锦尧感觉娄念的睫毛像在自己脸上刷了一下,惹得那块皮肤泛着微弱的痒意。他诚恳道:“不是怕不怕人知道的问题,我只是不想……” 话语戛然而止,是娄念在他脸颊上磨蹭几下,复又贴去了他的嘴唇。 荀锦尧放弃着,彻底阖上了双目。他想:他只是不想真跟娄念显得好似一对儿道侣。 他当习惯是一种放任,会让他逐渐陷入,如泥潭深坠,再难以抽身;也让他有一种危机感,一个不慎,就会沦陷。因此,他该去制止,去推拒,去回避,而不是去探秘,去索取,去寻求…… 但遗憾的是,这次的他好像没办法自行选择了。 这次的亲吻很漫长,与前一次相比也柔缓了不少。荀锦尧觉得,娄念像是要把他曾推拒过的几次亲吻都在今天的他身上加倍讨回来。像是昨晚亲到半截把人推开,也像是前几日无论如何都没有亲成……等同是把这只“大白兔子”饿到受不了了,来找他讨债。 荀锦尧没有再推,娄念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时间不知流逝多少,直到…… 叩叩—— 屋外传来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少年略含拘谨的声线响起,“二位仙长可方便允姚某入屋小坐?” 屋内二人动作同时一顿。 “……?”不,不方便,你走。 “……”哦,救星。 荀锦尧睁开双眼,与娄念一同斜眸睨向屋门的位置。他缓着气息,拍了拍娄念的胸口,示意娄念让开坐好。 姚清衡亲自探望,二人总不能装着不在。娄念果真没有再折腾荀锦尧,放低了话音在荀锦尧耳边道:“阿尧……你等着。” “小矮子走了继续。” “……”荀锦尧觉得,他有必要考虑是否可以随姚清衡一同出屋。另一边,他二人拖得时间已久,他忙应声允了姚清衡入屋。 只不过屋内,尤其是床上…… 姚清衡推门入室,站在门槛前,看着地上的枕头,迷茫地眨了眨银色的双眼,踟躇在了原地。 荀锦尧翻了翻眼,他敢肯定姚清衡一定很想问:二位仙长这是在屋里做了什么? ---- 现在的阿尧看破阿念诡计后: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赶紧转移话题) 后来的阿尧看破阿念诡计后:(笑着听完)那我亲一下哄哄好不好?
第88章 阿尧,快来管教我 沉默,诡异的沉默。 姚清衡手提一只小篮,面上表情十分精彩。应是憋回了想说什么的冲动,他弯腰将那可怜枕头捡了过来,靠近时不可避免瞟了眼荀锦尧二人身后的床铺,很快自觉收回眼,强笑道:“这枕头枕着应是高了些,待会我请人新拿一个送来。” “不必劳烦姚族长,”荀锦尧接过枕头,“这个是因为……” 他顿了下,把枕头放回一片狼藉的床榻,不显异常道:“师弟执拗不肯用药,稍微管教了一下。” 娄念坐在一旁,别开脸冷笑一声。 “……”荀锦尧真的很希望娄念不要再做招人怀疑的举动。他唤娄念道:“姚族长亲自探望,你还不过来给姚族长问好的吗?” 娄念闻声,不冷不热斜了姚清衡一眼。 姚清衡忙摆手,急声道:“小仙长尚还病着,好好歇着便是,虚礼就莫要计较了罢。” 他的外表纯真良善且稚嫩可爱,看着就是副好脾气模样,此言一出,不知道的怕以为他是个好拿捏的角色。 娄念扭开眼,心不在焉道:“多谢姚族长好意。” 荀锦尧一边头疼着娄念阴晴不定的脾气,一边与姚清衡歉声道:“我师弟刚用完药,烧还未退,头脑晕乎难受,失了礼节的地方还望姚族长见谅。” “都是理解的,理解的。”姚清衡不住摇头,颊边垂下的几缕银发束成绺子,顺随动作来回晃荡,好似个银白拨浪鼓。他叹息着:“也是我们招待不周,叫小仙长来一趟就遭了罪。” 姚清衡眼神关切,笑得腼腆,说话和声细语,对着娄念又是一通嘘寒问暖,体贴周到之程度,只差从根源避及琅琊雪山这极寒之地,将娄念哪儿来往哪儿送。 又坐许久,姚清衡才有了离开的意思,临别前他提了自己带来的小篮,里头装了各类新鲜水果,说是今日刚从山下买回来的。荀锦尧送他出屋,他明显惦记屋内人高烧未退、不经吵闹,阖门动作格外小心,发出声响几不可闻。 与此同时,荀锦尧听见身后人幽幽唤了他的名。 “……”荀锦尧扯了扯嘴角,听娄念继续问他:“我不乖,你不接着管教管教我么?” 荀锦尧怕他还要亲,忙回身制止:“你坐着不要动,我去给你剥只橘子。” “?那我偏要动。” “……”荀锦尧表示:他从未在清风宗见过这样难管的师弟。 —— 屋外天寒地冻,约莫申时刮起大风,漫天飞雪狂飞乱舞,直至夜色初降仍未歇止。 琅琊雪山山顶正北,几个雪人不知疲倦守在山洞前,鹅毛大的雪花覆落满身,不惧严寒,便不施术法加以隔绝。他们彼此之间不作交谈,守卫在此的目的,仅是避免外界动静干扰洞内神圣的传承仪式。 耳边突然捕捉一道异响,又很快被风声掩盖。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几个雪人对了对视线,也不知可是大风吹落了树枝类的东西,纷纷站得挺直,竖起耳朵警惕万分。 “身旁哦。” 近处传来小小声的提醒,雪人一惊,只来得及看清一缕飘摇着的乌黑的发,突觉后颈一疼,眼前立时发花,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荀锦尧二人按雪人修为高低做了分工,速度极快对雪人下了手,不出三息,几个雪人便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满地松软积雪垫在身底,只发出几道微不可察的“沙沙”声响。 娄念拍拍手上雪星子,笑道:“看吧,我就说这儿防守像个笑话。” “那是占你修为与前期准备的优势,单叫我一人,我不敢保证能轻易得手。”荀锦尧打量着洞口上方蓝紫色的钟乳石,“你若不说,这些石头乍看上去是很寻常。” 他突而想起什么,不解着:“它们倒也没那么低矮?” 娄念耸肩:“你要我传话,自是我说矮就矮。”他拦了拦荀锦尧欲要前行的步伐,“信我的,它们会撞脑袋。” 这点荀锦尧还是看得出的,也不会跟他一般不好好看路,专拿脑袋往上撞。荀锦尧道:“注意些便是,总要往里走的。” “不,”娄念拒绝了,单手贴上石壁,“来都来了,我们完全可以给姚清衡提个醒。” “?”荀锦尧没听懂他的意思,朝前方瞭望,蓝紫光芒迷幻妖冶,如薄雾一般在洞中弥漫。突闻一阵巨大声响,蓝紫光芒霎时黯淡,原是无数钟乳石整个爆裂开来,数不尽的乱石扑簌簌而下,如荧光粉末铺洒满地。 “……”荀锦尧沉默。他想:娄念可真是提得好醒。 眼前场景于顷刻间变换。这般大的手笔,山洞洞顶竟未垮塌,可见挑事者灵流走向控制之精准。 娄念瞟一眼地面微光闪烁的钟乳石碎屑,毫不心虚地将手从石壁挪开:“可以了,这样走着就舒坦多了。” 算上煞罔雕像,荀锦尧已是第二回 见他砸人东西,多少猜到他是真的撞了脑袋心里惦记,便没有多问。 只是洞内……姚清衡不聋的话,肯定知道有人给他找茬了。 如今的山洞稍显空旷,两人能听到洞内雪人的急促低语声,语气多半饱含忧虑与愤怒。 荀锦尧二人刚走进几步,迎面传来另一人的动静。 “何人擅闯我族宗族秘地?”少年的声线钻入二人耳中,随之有脚步声回荡,身形娇小的雪人从洞内行来,微微躬身拱手作揖,客气道,“两位仙长,再是清风宗的贵客,擅闯我族供奉先祖的秘地,是为不敬。” 姚清衡话里挑明自己身在洞中的目的,正是在给自己打掩护。按常理来说,荀锦尧二人披着正道的名头,趁夜闯去他这山洞本就是不讲道理的,遑论娄念还砸了洞里的钟乳石? 只要姚清衡不傻,多少能猜到他们来找麻烦是另有所图。 荀锦尧便不拐弯抹角,回礼道:“未经姚族长允许贸然前往是我二人唐突,然事出有因,我二人有要事相求姚族长,可否得您体谅且占用您些时间?” 姚清衡微微笑着:“荀道友言重,姚某本也不谈迁怒,又何来的体谅呢?您二位来都来了,该说的便说吧,我若不听,倒显得这满地石头白碎了。”他偏头示意洞中,“只是我雪人族子民尚在,当是不好旁听二位仙长的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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