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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邮件弹出：【来不及。】 许白苏眉头紧蹙，重重地敲了个【？】过去。 言澈并未在意那个问号里面夹带的强烈情绪，认真回复：【学校明天上午才能确定所有候选人，下午会通知学生进行宣导，并且确定终版名单，我建议贵司项目成员可以一起，这样的选择是双向的，之后的合作也会更顺畅。】 这样确实是最高效的方案，许白苏心中却更觉得堵得慌。 这封邮件字里行间有理有据，条理清楚，并未带半分私人情绪，许白苏甚至感觉能透过这些字眼看到言澈那张永远温和沉静的脸。 许白苏对言澈这种道貌岸然的行为嗤之以鼻，“表面装得再好也掩盖不住流氓的本质。”
第8章 把人睡了不负责？ 他愤愤叉掉邮箱，保存好文件关闭电脑准备下班。 深夜没有挤电梯的烦恼，梯门打开，一股凉风迎面而至，南林的春雨密集，许白苏没带伞，他站在门口看了看细密的雨丝，毅然决然地抬脚踏进雨里。 “阿嚏——”周二早上，许白苏在工位一分钟内打了第五个喷嚏。 高源抽了张纸巾递给许白苏，“老大，你这是咋了啊？把人家睡了不负责被诅咒了？” 许白苏接过纸巾擦了擦发红的鼻子，“你看我有去睡谁的时间吗？你的demo准备好了没？” “怎么感冒了？看来这次是真想做出点成绩啊。”乔逐不知何时站在了许白苏身旁，手里的纸杯装着冒着热气的褐色液体，“喝点药吧，别还没上战场就先倒下了。” 许白苏团好手里的纸巾扔进全是纸团的垃圾桶，吸了吸鼻子，“承蒙牵挂，不劳费心。” 乔逐端着纸杯的手悬在半空，他低低笑了两声，“咱俩这个关系，我还是得费点心的。”乔逐将纸杯放到许白苏手边。 他俩说话，高源和其他三人不喜欢插嘴，用刘桥的话来说，为了维护表面的和平。 他们都怕因为受不了乔逐那副嘴脸，站起来揍他一顿，眼不见为净。 许白苏斜眼都没给他一个，认真看着屏幕，“在我身上费的心思不如多放在业务上。” “这样啊？”乔逐朝许白苏靠近两步，抬手搭在许白苏肩头，让许白苏一阵不适，“我看许组长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项目吧。” 他说完拍了拍许白苏的肩，手移开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带到了许白苏手边的水杯，滚烫的水霎时撒了一片，浓烈的药味席卷到许白苏鼻尖。 “嘶——”许白苏把手拿开快速甩了甩，一旁的刘桥见状立马就忍不住了，“卧槽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许白苏扯着胳膊打断，许白苏叹了口气，随即抬眸对上乔逐的视线，“你有必要吗？” 乔逐没说话，眼中毫不掩饰的挑衅替他作了答。 “乔逐，你们组的报表弄好了吗？”主管端着茶杯朝这边过来，许是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查问道，“你们在这干啥呢？” 乔逐盯着许白苏勾了勾唇角，抬头的瞬间，眼中的情绪迅速转换，“啊，弄好了弄好了，我刚发到您邮箱，”乔逐边说边去抽许白苏桌上的纸巾擦桌上四处流淌的药液，“白苏感冒了，我说给他冲杯药，不小心打翻了。” 主管闻言摆摆手，“你让他自己擦吧，先来办公室一趟。” 乔逐闻言故意侧头朝许白苏道：“那就辛苦白苏啦，下次可要小心点，这么大大咧咧的，要是放在工作上可不行噢。” 刘桥在一旁听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要不是看在许白苏的面子上，他绝对让乔逐掉两颗牙。 乔逐说完就跟着主管走了，两人一起进办公室后关上了门。 许白苏这才松开刘桥的胳膊，自己抽纸去擦桌上余温未散的液体。 刘桥眉心皱得死紧，一把扯过许白苏的手，自己抽了纸去擦，“卧槽！老大，你说你怕他干什么？我不信老头儿真敢把咱们开除，他乔逐是怎么上位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话只是不想拿出来说而已。” 许白苏接过程哲递来的烫伤膏，拧开盖子挤了点在烫红的皮肤上揉开，沉声道：“有些话是哪些话？” 刘桥瞬间语塞。 “我很早就给你们说过，这是在职场，不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儿都去和老师告状，让老师去给自己做主。” 许白苏垂着眼睫，药膏揉进皮肤里有些凉，“大家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的选择，不要去评判别人如何，要自己有真本事才是硬道理，身在职场，那就只能拿业绩说话。” 烫伤膏的盖子被盖上，许白苏扫了一圈组员的脸，“上次的项目，确实是我们输了，输了还要盛气凌人，别人会怎么看咱们？你们想要被笑话还是怜悯？” 许白苏把烫伤膏递还给程哲，“好好准备下午的宣导会吧。” 程哲捏着烫伤膏，神色忧虑。 许白苏给大家申请了下午的外勤，临走时被主管叫到办公室。 主管的脸被茶杯挡了大半，看到许白苏进来，抬起眼皮越过杯口看他一眼，“呸——”不小心喝进嘴里的茶叶被他吐进垃圾桶，“小许，咱们这次校企合作的学校你了解吗？” “南大，南林最好的大学……”许白苏语气不带起伏。 主管把茶杯放到桌上，杯底触碰实木桌面的声音不小，“没错，南林大学是省属重点，这背后的连带关系你应该清楚，所以这次的项目对于公司来说非常重要。” 许白苏没说话，一双眼睛毫不掩饰地示意主管有话快说。 “对待人家的老师同学，你态度好点，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主管靠进椅背，打量着许白苏，“后续的每次对接，你都必须亲自去和学校的项目负责人对接，突出我们的态度嘛。” 许白苏：“……没必要吧，主管，我还得盯业务，再说，学校的参与者主要是学生啊。” “小许啊，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不然这主管的位置怎么是我不是你呢？” 这算是明晃晃的压迫了，许白苏抿抿唇没再搭腔，只在心里怆然，“昨晚这雨算是白淋了。” 许白苏小组在校门口下车时，徐主任和言澈已经在门口站了十分钟。 徐主任上前和许白苏握手寒暄，脸上喜气洋洋，“许组长好，我是咱们系的系主任，非常荣幸能够和贵司合作。” 两人握着的手散开，徐主任朝言澈扬了扬手，“这位是言澈老师，言老师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后续项目上的所有事情您都可以直接和他对接。” 许白苏嘴角的笑漂亮而官方，他并未朝言澈的方向投递眼神，“好的，徐主任。” “那，言老师，”徐主任回头朝言澈道：“你先带许组长去教室吧，待会儿时间到了咱们就直接开始。” 言澈也未出声，点头应下。
第9章 解围 徐主任每天大会不停，小会不断，一天八小时有七小时都在开会，他嘱咐言澈几句后，就先离开去赶会了。 徐主任一走，许白苏唇边的假笑瞬时荡然无存，脸上的情绪毫不掩饰。 言澈也不受影响，上前侃侃道：“各位好，我叫言澈，是本次校方的项目负责人，大家有任何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都可以直接说，现在我先带各位去教室吧。” 高源拎着电脑袋子，眉眼带笑，“好的，言老师。” 他对长得好看的人都有先天的好感。 教室在三楼，到二楼楼梯拐角处，言澈补充道：“我们这次有十位候选人，贵司要求的名单是六人，我们最后会采用匿名投票的方式进行，各位可以根据项目需求进行选择。” “南大的学生，那肯定个顶个的好，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佼佼者。”吴迁接话道。 “哪有人能面面俱全，我手里有候选人的详细资料，”言澈迈腿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脚步落到三楼过道，“各位可以先过目，有个大概了解。” 刘桥是最不喜欢看这些文字的，他当即摆手道：“言老师，这些资料啊，你给我们老大看就好了，我们就不掺和了。” 几人面前的易拉宝上印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欢迎穆瑞集团光临本校，共建良好校企合作关系。 刘桥抬手一指，“就这儿吧？言老师。” 言澈点头，“对，座位前有各位的名牌。” 刘桥点点头就迈腿进去了，其余三人也跟着往里走。 最后剩下许白苏和言澈站在门口。 许白苏脸上有淡淡的红晕，呼吸也有些重，他不耐道：“学生资料在哪？” 言澈这才将视线扫到他脸上，“你生病了？” “嗯，绝症。”许白苏没好气道：“所以资料在哪？” 言澈把手里的文件递出去，许白苏臭着脸去接，本打算接过就往教室里走，却没抽得走，言澈没松手。 许白苏终于抬眼看了言澈一眼，眼神不善。 言澈另一只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只单独包装的口罩，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递给许白苏。 许白苏垂下泛白的眼皮看了一眼口罩，再次抬眸迎上言澈的视线，冷言冷语道：“我不需要。” 言澈淡然与他对视，“作为老师，我需要对我的学生负责。” 许白苏深吸一口气半天没吐出来，他感觉自己堵住的鼻子都通了，被气的。 他右手使劲一扯，文件终于落到自己手里，许白苏冷了言澈一眼，自己进了教室。 言澈两指捻着口罩往教室走，走到讲台处将口罩随意放在桌面，抬眼扫视台下众人，声音温和，“想必各位同学也已经知晓本次项目的大体内容，首先大家还是先欢迎一下穆瑞的各位……” 言澈走了程序之后，选拔会就正式开始，许白苏让高源上台简单介绍了一下项目的主要内容和福利后，学生们就陆续上台做自我介绍。 许白苏在台下听着那些学生羡煞旁人的获奖经历和丰富履历，眼底却是淡淡的漠然。 投票结束，项目成员就算最终确定。 许白苏作为整个项目的负责人，不得不上台做整体规划。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同学的积极参与，其实需要大家做的事情非常简单，我们的游戏大家肯定都玩过，后续呢，就是希望大家把自己对游戏的需求提出来，我们会最大化地满足玩家的需求。” 许白苏的鼻音明显，“不过，咱们这次的需求是有范围的，我不知道……言老师有没有和各位同步过细则，如果没有的话，大家可以去找穆瑞的工作人员要一份……” 工作内容简单同步之后，许白苏便往台下走，眼神一偏就看到桌面的口罩，立马嫌弃地别开眼。 台下的学生十分热情，迅速和高源他们投入讨论，许白苏没回自己的座位，挑了个远一点的地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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