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陈一看穿了,在攻出之前,陈一就知道对方此处用力,将会攻到地方。只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墨啸碰了下徐风,“你如何,能看明白吗?” “是……”徐风有所感觉,却又说不出。 “是关节。师父说了,毒尸就是毒尸,退去僵化,也不过是毒尸。因此,他们关节的动作总是要比人慢一瞬。”陈一已经掌握自如,甚至在躲避间说出了答案。 “答得好。但是只守不攻,岂不是我们软弱了,如何能报仇。” “他能因这一瞬的迟钝被我躲过,我也能用这一瞬攻他,这样闪身比他快一瞬,下一瞬攻他也要快一瞬。” 林琛收回迈出去的半步,他本想将这道理示范给陈一,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悟了出来,眼神中满是赞许。 “方向对了,让我看看你如何击溃他吧。” 陈一因为林琛的肯定而更加卖力,没有了“难是敌手”的思想负担后,应对得也更加恣意。蛊尸王只有被他玩弄的份儿,根本占不到丝毫的便宜。 “差不多了,给他个痛快吧。” 随着林琛一声令下,陈一像是身体涌出了无尽的力量,徒手抓住蛊尸王后,掐念火诀,又一次引下火龙。只是这次不同上次,此次应召而生的火龙明显威力更盛,气势也更加凶悍,龙须、龙鬃生动摇曳,龙啸一声,便惹得人心中发憷,不怒自威。火龙来得极快,熄得也极快,所有蛊尸王都被吞噬成烬,风一吹痕迹都不剩。 “好啊!” 玄冥派弟子中不知道是谁先叫了一声好,紧跟着就响起如雷掌声和欢呼,都在为陈一这完美一击喝彩。 陈一第一次在玄冥派中受到如此热烈的对待,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挠头看向林琛。林琛欣慰点头,笑容中更有几分得意之感。 “师父。” “仇还没得报呢。”林琛瞥了眼跪俯在地的毒母。 陈一看向毒母,目露恨意。就是他祸害桃潭村,就是他将自己变成了毒尸。 那毒母看了陈一方才那一击,已知大限到了。 林琛除了毒母身上的束缚,让他可以开口说话。 “现在,你还想吞我入腹么?” 陈一蹲在他近前,用手指捏着他两颊左右晃动,就如他对自己那般。 “你死前,我要告诉你。我陈一,永远不可能走上邪道!就算我成了毒尸!” “你……” 咔—— 毒母头颅落地,滚落出去,甚至没能将求饶的话说出口。 至此,桃潭村的劫难结束,朝阳也再次升起。 玄冥派弟子们继续留守,负责善后重建的工作,桃潭也被重新清理干净,他们帮着辛大、辛二两人拔出了封印,接通了水脉。在确认桃潭村安全后,也将村民们接了回来。 陈一则跟随林琛回到了祭林,几日来他都在为自己身死成为毒尸的事情而沮丧。 “师父,您再选个徒弟吧,玄冥派掌门徒弟是毒尸这事,说出去也太难听了。” “嗯,倒茶。”林琛看着从回来到现在依然郁郁不乐的陈一。 陈一熟练地为林琛洗茶,泡茶,恭敬奉茶。 林琛接过茶杯吹去浮茶,凑到唇前只啜饮一口,便泼洒到陈一手上。 “烫烫烫,师父烫!”陈一赶忙甩手擦干净。 “你还知道烫?”林琛放下茶杯叹口气,从悟性来看,陈一胜过常人,可在其他地方,他总是能蠢到让人无语的地步。 “是啊,能不知道烫……”陈一看着自己被茶水烫过而泛红的手背逐渐瞪大了眼睛,“毒尸无知无感……” “人死也没有心跳。”林琛皱着眉头抖了下衣角。 陈一赶忙用手掌贴着心口,确认自己的心正火热而有力地跳动:“我没死?!” “真是我说的什么也记不住,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看你这一路还为了这事发愁,还要让我另收他人?你自己说你该不该被泼。” “师父!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因为你是特别的。” “那毒母也说过……” “那他有没有说你什么地方特别?”林琛重给自己倒了杯茶。 “说我有修为,长得好看……”陈一发现林琛脸色不大好,赶忙改口道,“但是师父您放心,我说了,您比我好看。” 林琛嫌弃地给了陈一记白眼:“你特殊是因为你小时候身体不好,吃了玄冥派许多补药、解药才养好底子。后来,又给你日日喂药调补,旁人中了尸毒必然无解,你中了尸毒,虽然也有影响,倒是也不至于必死。我见你的时候,用自己的内力帮你催化了体内积蓄的药力,自然你就无碍了。以后还恨我总让你吃丹药吗?” “不了不了,以后都乖乖吃丹药。师父给什么,我就吃什么!” 陈一庆幸地抚平自己心口,此次虽然有惊,但好在无险。 “说到底,要不是因为太弱,又怎么会被掳走呢。”墨啸走了进来。 陈一本想回顶几句,看过去后惊喜地发现墨啸竟恢复了狼身,红色巨狼强壮威武,眼神锐利凶煞,狼鬃根根挺立,随着走动皮毛泛出亮眼的光泽。 “你这是……” “林琛帮我修好了原身。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是不是很威风。”墨啸举起粗壮的前爪朝着陈一挥舞。 “狼就该有狼的样子,我林琛身边的驭兽,怎么可以将狼做狗。”林琛喝净茶水放下茶杯,“陈一,叫徐岚、徐风到化尸池等着,接下来咱们该去秋后算账了。” 陈一咬了咬后牙,退后一步,弯腰恭敬行礼:“是,师父。” 【作者有话说】:感谢你能看到这里,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求评分,啾咪!
第十一章 难置死地 林琛要算什么账,陈一是知道的。徐岚传信被萧南拦截,导致支援迟滞,让他们小队陷入了险境。陈一从没想过,那些人为了除掉他,甚至到了不惜枉顾他人性命的地步。那晚若是被毒尸闯出桃潭村,那周边的村子都将迎来灭顶之灾。 几人到化尸池的时候,林琛自然蹬上高台坐在了主位。陈一站在台下,萧南则被捆起来跪在化尸池前。 这一幕叫人十分感慨,因为几日前,跪在下面的人还是陈一。 虚宿长老迟迟才来,看见萧南上去就给他一耳光,随即跪在台下向林琛请罪。 “是老朽教徒无方,骄纵过甚,才让他惹出了这样滔天的大罪来!” “师父,您不要跪,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萧南急忙跪行两步争辩。 “长老年岁大了,怎么好让跪着,快去给长老扶起来落座吧。” 林琛并没有急着给他们二人降罪,反而招招手让下面的弟子给虚宿长老搬个圆凳过去。 “徐岚,你就向长老和在场的其他弟子们将你传信支援被阻的过程复述一遍吧。” 徐岚领命站到台中,将自己求援无果,最后遇到林琛的过程详细说明。 林琛接着话茬说了下去:“陈一他们回来太晚,也没有消息传回,我亲自去了趟传信斋,看见的就是一直和萧南往来的弟子正在那里扑捕信蝶。” “那是他自己要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指使他去的!” “你若不指使他去,凭他自己怎么有胆子去拦传信!再者,这么多的传信都不拦,怎么偏偏拦得就是我们队的!还不是因为你针对陈一,想让他死在外面!”徐风抢过话头。 “你血口喷人!怎么不说是你们想要置我于死地,蛊惑他去拦信蝶,嫁祸给我!” “你颠倒是非!当真不讲一点礼义廉耻!我们都要被杀了,传信是为了活命!哪里有空去算计你!” 林琛看着下面两方争吵得厉害,也不再发话,只等着他们吵完才又开口:“虚宿长老如何看啊?” “师父!师父,您相信我,我真的是被他们设计陷害的!”萧南极力辩解。 虚宿长老才坐下,又立即起身言明自己的看法:“此事……此事确实有蹊跷。就算萧南和陈一素有矛盾不和,但是大事面前,萧南也不可能犯糊涂啊。再怎么说,他也是玄冥派弟子,自然也知道除邪魔、秉正义才是职责所在。” 说话间,律戒斋的人突然走近,门派内凡是违反戒律规矩的事情,都是由他们来调查的。 林琛挥挥手,免去了他们行礼的麻烦:“搜得如何了?” “启禀掌门,我们搜过萧南的住处,没有发现异样。那晚扑捕信蝶的弟子,我们也审讯过了。”那人回报着,却看向了陈一。 陈一和他对上视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说……那晚一切都是他自己所为,与旁人无关。他并没有看过传信的内容,只是想要陈一吃些苦头,才极力拦截信蝶,不料闯下了大祸。” 陈一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他为何敌视我?” “他跟随在萧南麾下,知道你们不和,想要借机向萧南讨好、邀功,以便日后能得到萧南的照拂。” 陈一心中五味杂陈,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伤害过对方,只是为了要讨好萧南,那人就要这样费力地对付他。 “玄冥派什么时候养出拉帮结派的风气了?!讨好虚宿长老,讨好各斋斋长我倒是可以理解,萧南多了什么,倒也能自成一脉势力了?”林琛眉心皱起,手指捏着座椅扶手,极力隐忍克制。 虚宿长老立刻领罪:“是老朽教导无方,是老朽教管不严,甘愿受罚。但此事明显与萧南无关,是那弟子擅做主张,若是萧南知道,一定会阻止他。” 徐岚听了这半天,也愤愤不满起来:“都是你们在空口辩解!掌门,请您亲提那人来审问。这位律戒斋的师叔说不定也要急着巴结萧南,跟他们是一丘之貉!谁知道那审讯口供是真是假。” “放肆!律戒斋自成立以来从未有过徇私枉法的情况,岂容你在掌门面前诬蔑诋毁!” 林琛隐约有些不好地猜想,说不定真就被徐岚说中,律戒斋在自己没有察觉之下,归到了虚宿长老门下。这样说来,信蝶应该一入玄冥派地界就该被传信斋察觉,根本不需要信蝶飞入斋内。陈一此次的委托分配得也蹊跷,虽说猜到是虚宿长老授意挑给陈一的,但不也正说明了传信斋如今也落到了虚宿手中,说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平日里关注陈一太多,反而忽略了诸多隐患。 林琛吩咐戒律斋:“将那弟子提上来,我有话要亲自问他。” 戒律斋弟子领命下去提人,等候的时间有人来送茶,陈一主动接过端上了高台,打开盏盖检查后双手奉给林琛。 陈一细心检查的举动反倒让林琛心中为之一颤!何时起,他在祭林饮茶陈一都要亲手冲泡才放心?祭林外奉茶陈一也必须要亲自谨慎检查?陈一因幼时被母亲贩卖的遭遇而极度敏感紧张,只有在他身边才能有所舒缓。现在,陈一甚至要反过来去担心他的安危,在玄冥派内被处处针对的氛围中生活,让陈一就算在他面前也不能卸下防备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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