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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泡过霜冽池后，陈一果然精神好了许多。只是每每再面对林琛的时候，总是能想起池中发生的事情。虽然知道那不过是个荒唐的梦魇，却仍是心虚。 林琛看陈一恢复精神，觉得可以教他些新东西，就将陈一约到祭林的演武场上。 “陈一，扎好马步。”林琛捡了一根树枝拿捏在手中。 陈一摆好架势，不敢去看林琛，只好目视地面，听他传授。 “你现在所掌握的术法都是基于火法，雷法的演变。火，讲求摧毁万物之力。雷，讲求胜过万物之疾。” “师父可是想让我再掌握一门术法？那便学风吧，水、木两法与我相冲。啊，疼！” 林琛甩起树枝打在陈一小腿上：“腿绷好。这才几日不管教你，学会偷懒了。风也好，水也好。木也好，你想多掌握一门，就去自学，这么基础的东西不需要我教。” “基础？！”蹲在旁边的墨啸惊讶地看着两人，“普通人最多掌握其中一法，能掌握两门术法都是少数，现在他要再多学一门，那就是三门，你竟说是基础。” “师父掌握了五门，我也可以。只是不知道法门之间相克，这该如何解决，本以为师父会教我这个的。”陈一没能实现心愿有些沮丧。 “就说你习惯了偷懒，能自己参透的，倒非要问我，想走捷径。” “那师父你要教我什么？” “雷与火相顺，若能乘风威力更盛。风，你自己去补学。今日先教你雷火相辅之法。” “疯了，一个两个都疯了。怎么玄冥派里出的全是仙品？” 林琛并没有理会墨啸，将树枝别到腰后，在陈一面前举起右手竖起食指，指尖立刻蹿升出火光，随后又竖起中指，中指指尖又生出电响，双指并起转向身侧空地稍稍一点，雷电裹着火舌才从指尖发出就落到了丈外的平地上炸出深坑。 陈一见过这一招式，眼睛都亮起来，墨啸更是惊愕地张大嘴。 “看清楚了么？能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看清了！明白了！师父将雷法与火法分别逼入了两指的筋脉，操控效果相成，再将其发出！火法被雷法裹挟，在威力不减的情况下，雷法将它推得更快。” “不错。还有什么想法？” “逼入筋脉的术法力量不同，想来效果也不同。刚刚是火法多于雷法，能在丈内有如此威力。若是雷法多于火法，虽然威力弱了一些，倒是能比方才更快，用于一瞬击中远处敌人。若是能控制到极致，快到目不能及，远在丈外的敌人根本无法察觉便被击中了。” 林琛满意点头：“不错，都说对了。所以这对施术者的基本功有非常高的要求。要能自如控制不同法门在不同筋脉中的流动，控制流动同时还需要把握量，细微的偏差造成最终的效果都会不同，按需发动即可。所以，掌握多种法门，只能算基础。” “怪物。”墨啸听得头大，但也明白了陈一为何实力总能提升极快。毕竟授之以渔才能得长久之法。在别人还再模仿照搬术法的时候，陈一已经通过自己的思考掌握精髓，再通过实战就可融会贯通。他学习术法不是从术法出发，而是从他本身出发。林琛是在为陈一以后能够灵活自创术法做引导。 “既然明白了，就先试试吧。手指筋脉纤细，强逼会有筋脉断裂的风险，反正你目前只会雷火两门，就从双拳发……” 林琛话没说完，就见陈一左手握住右腕，右手食指指尖闪着电光，中指指尖火光跳动几下后熄灭。 “果然很难啊！”陈一甩甩右手。 林琛虽然吃惊，但并不意外。陈一总是能独辟蹊径来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于是不再多言，走进凉亭里坐下喝茶去了。 墨啸也跟着进了凉亭：“他刚刚似乎是一次成功了？只是不稳定？怎么做到的？” “雷法是他的根基，自然掌握得精细，可以单指发出。但是他现在还只会单手控制雷法。” “所以，他用左手控制火法，再从右腕推入中指筋脉……” “嗯，很聪明，是不是？我徒弟嘛，自然是独特的。不过，还是差得远，等他掌握到三个法门，这方法就不够看了。我倒是挺期待，他那时候又会有什么样的奇招。” “你本身就是怪物，现在还要教出另一个怪物？” “怪物……”林琛望着陈一，眼神悲怜。 墨啸不知道这话触到了林琛哪里，从他身上觉出巨大的悲伤。 “有事就报，别等着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有空。”林琛看向院门。 墨啸才发现，院门外不知什么时候蹲着个人。 【作者有话说】：感谢你能看到这里，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求评分，啾咪！
第十三章 夜探虚宿 徐风眼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便直接走到凉亭里，对着林琛行礼：“掌门，我不是有意来叨扰。” “这几日陈一一直在祭林没有出去过，我猜到你们要来看他了。只是没想到只有你一个人来，徐岚呢？”林琛端起茶盏饮了口茶。 “哦，徐岚不在玄冥派，她爹思念女儿，派人将她接回家住几日。” “思念女儿？这是怪玄冥派让徐岚受了委屈。”林琛放下茶盏，看向还再努力尝试的陈一。 徐风听出林琛有些不高兴，只能规矩站着，不好再多说。他低下头，就看见林琛脚边趴着一头红色巨狼，左右看看没见“馒头”的身影，立刻猜出这就是墨啸了。 林琛不管徐风，对他而言，就算徐岚再也不回玄冥派也不重要，他所担心的是陈一会不会因为徐岚不回来而难过，毕竟好不容易才结交到的朋友。 陈一全神投入在自己的修习中，虽然找到控制和应对的办法，但是想要两指稳定发出不同法门术法，对他而言还是太难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反复尝试寻找感觉。不惜力气地催运术法，还要专心于精细控制，加速了体力和心力的消耗。 蓦地，一道缠着火焰的雷光冲向凉亭。 “师父！”陈一大叫提醒，他刚刚发出术法时因为脱力，让雷火偏离了方向。 林琛抬手挥袖正要设下屏障，飓风翻卷先一步将雷火吹散。 徐风正了下神色，看向林琛又恭敬地低下头。 陈一看雷火被徐风化解，憋着的一口气才吐出来。 “陈一，欲速则不达，过来歇会儿吧。”林琛向自己茶盏内添上新茶。 陈一立刻跑过去站到林琛身边道歉：“师父，对不起啊，实在是没控制住。” 林琛将茶盏端起来递给陈一：“谁让你要逞强。什么时候改改这冒失的毛病？” “嘿……谢谢师父。”陈一双手接过茶盏，仰头将茶水喝了个干净。 林琛见他喝了茶，起身从怀中掏出药瓶倒了颗药丸递过去：“今天就练到这儿吧，你们聊。墨啸，你盯着他，别让他离开祭林。” 陈一接过药丸，什么都没问就将药丸放入口中吞下去。 林琛点点头，负手下了台阶，离开凉亭。 等林琛走远，徐风才敢坐下和陈一说话：“你伤还没好？怎么吃药。” “早就好了。这药多半是为了强身固本的。几日没见，你怎么样？” “我没事。徐岚也没事，她回家了。” “大家都好我就放心了。那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看我？”陈一坐到徐风对面，觉得身上燥热，眼下也没有外人，便扯开衣襟扇扇风。 “是来看你，可又不是完全为这事。最近，萧南虽然被禁足反省，可是虚宿长老那边没闲着。”徐风降低了语调。 “你盯梢他啊？！也不怕被发现！” “哎呀，我现在好好坐在这儿，就说明我没有被发现。你就不想知道他在忙什么？” “能忙什么……无非就是炼炼丹药，教教弟子什么的。” “不止。萧南被禁足当晚，就有一个女人被接去了虚宿长老那儿。” “女人？然后呢？” “没听清他们说什么，我怕被发现就没有跟太紧。只是，那女人一直在他们那儿，现在还没出来。” “玄冥派内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啊。” “所以啊，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想今晚叫你和我同去打听，两个人相互照应掩护。” 陈一看向林琛刚刚离开的方向有些犹豫，若是虚宿长老真的又再搞什么阴谋，他们能提前知道也好防范。 “我不同意。”墨啸听了徐风的建议，起身抬起两个前爪摁在陈一肩头。 “重死了！你下去！”陈一推拒，想要将墨啸赶下去。 墨啸更加得寸进尺，爪子直接拍在陈一头上：“你现在不能离开祭林，这是林琛吩咐过的。我劝徐风也不要妄动，那个老头不是好惹的，你们几次吃亏，还不长记性？就算真要去查，为什么要自己偷偷去查，告诉林琛，让林琛以掌门身份出面去查不是更稳妥？” “我们没有证据，若是师父去了什么都没查到，岂不是更被动。”陈一两手捏住墨啸的双爪，防止他继续作乱。 “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修习术法，提升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徐风反驳墨啸：“提升实力，也防备不住小人啊。” “决定了，今晚我随你去探听。”陈一打定主意，他担心的并不是虚宿长老会给他下什么样的陷阱，他担心的是虚宿长老暗中给林琛使绊。 “有我在，你们休想！嗷呜——”墨啸突然发出狼嚎，试图将林琛引来。 徐风见状捏住墨啸的嘴，不让他出声。陈一则掏出一包药粉，自己捏着鼻子将药粉吹向墨啸。 墨啸被迫吸入了不知名的药粉，只觉头脑昏沉，当即没了意识。 圆月初升，陈一同林琛用过晚饭后主动将碗筷收拾出去。洗涮碗盘的功夫，就听见外面鸟叫。知道是徐风来找自己，利落地擦擦手，凑到窗边。 “墨啸还没醒，等一会儿师父睡了，我就出去。” 徐风听到回话，到祭林外守候。 陈一则去取了参片，蹲在泥炉跟前煎熬参茶，其中又加入了些安神的辅药。 林琛洗漱后坐在镜前拔了发簪准备就寝：“徐风刚来找你做什么？” 端着参茶回房的陈一猜到林琛会问，走到近前将参茶放下，拿过木梳替人梳发。 “哦，来给我送辅药。白天的时候我和他说要给师父煎参茶，少了些药，我不想出去，就让他帮忙带来。” 陈一不敢去和林琛对视，专注地梳顺每一缕发丝。 “墨啸也很奇怪，在柴房里就没出去过。” 林琛看着镜中为自己梳发的陈一，总觉得他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他？在睡觉吧。不放心，一会儿我去看看。”陈一将木梳上缠着的一根发丝解下来，捏在手中燃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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