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是送那件小背心。 傅和溪是瞅出了季行之的意图,为避免尴尬,事前就偷偷问他,下次是不是该轮到内裤了?并警告他送内裤就不用大张旗鼓地过来,宿舍人都在,多不好意思啊。 季行之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那还用说,这种私人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带出来,你的内裤我还要留着自慰,你得亲自去我家,拿自己身上的来换。” 傅和溪马上一个“变态”加枕头甩季行之脸上。 季行之佯装负伤跌了一跤,快速亲了一口就跑。 当时陈修成也在,听到动静还探出头来唠叨阿溪这个表哥真墨迹,衣服裤子一口气送来不就行了,还一点一点地送,不嫌麻烦。 对面的吴进山立马回他:“你管人家墨不墨迹,我不墨迹不就行了。” 虽然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但通常不论吴进山说什么,这两人都能吵起来。 可是傅和溪发现自酒店回来后,陈修成就变得奇怪。 比如现在,陈修成非但不和吴进山吵了,还转身拉上自己铺位的帘子,不跟吴进山说话了。
第27章 27. 不要 关于厨师傅师傅几时上任的问题,季行之前前后后催了有一个星期,都不见人来。 为便于傅师傅入住,他还早早打扫了母亲留下的空房间,床单被褥都换了套新的,然而只空等着再次蒙上一层灰。 季行之很心急,根据傅和溪以往反复无常的行径,为避免这人再次反悔,打算就近几日实施激将之法,说对方再不来,就另聘他人。 岂料周末这天,一大清早,这人突然就找上家门。 当时季行之还在被窝里深度躺尸,忽被催命门铃震得诈尸,愤而攻向玄关查探是哪路瘟神扰人。 不曾想是天降灶神,噢,不,那是丘比特拜访上门。 季行之顿时手忙脚乱,便选择先把丘比特关进家门再说。 他脸没洗牙没刷,胡子更没来得及剃,顶着昨夜加班留下的两个黑眼圈和新款鸡窝发型,满面疲态,满心悲壮地开了门。 “怎么突然过来了,我都没准备。” 傅和溪就是怕你太有准备,才来杀个措手不及。 “没事,我做我的饭,您准您的备。”他抬眸望向季行之的晨间造型,面上波澜不惊。 季行之心存侥幸,微笑表示:“是不是有种成熟男人的味道。” “看起来是有点老……” 傅和溪是想说“老成”的,奈何命运作弄卡了个壳,待“成”字从壳里出来,季行之已悲痛欲绝地冲进了盥洗室。 趁季行之洗漱,傅和溪实地考察了一番自己的工作环境——季行之的厨房和冰箱。 季行之家里的卫生确实非常干净,很符合一个洁癖……噢,不是,据当事人表示“只是爱干净”的生活环境。 一尘不染的案板,毫无油烟的灶台,瓷砖地板光洁锃亮,冰箱里除了几瓶矿泉水,就只有若干面包片和半罐牛奶,偌大的厨房找不出一片菜。 如此“干净”过头,倒显得有些凄惨。 傅和溪蹙眉:“你平时都吃什么呀?” 季行之打开了几个空荡的柜子,终于找到一小包东西,献宝似地双手奉上:“至少还有一袋米。” 傅和溪怜悯地望着他。 季行之回以:你看我都这么可怜了,还不快来投喂我的目光。 “我打探过你的日程……”傅和溪拿出了一个绿色封皮的笔记本,想来确实需要做一些正常的准备。 季行之好奇,伸长脖子偷看。 本子上记满了傅和溪不知从哪搜刮来的季行之的各种信息,除了日常行程,路线图,一些不怎么靠谱又有点儿依据的季行之的行为习惯和兴趣爱好,精心为之编排的菜谱,还有手绘的代表季行之的Q版小人,虽然小人的眼睛不知为何被戳了两个黑洞。 季行之当即痛批自己当初在急诊室的时候定是脑壳坏了,好好的衣冠禽兽不当,作什么正人君子? 此时,他的灵魂似乎已经飘到了婚礼殿堂…… 想着靠傅和溪+小本子,自己可能会活到一百岁。 “笑什么?”傅和溪茫然地望了他一眼,继续在本子上修修改改。 季行之难得羞怯,挠着头回道:“没什么。” 季行之这周忙得要死,最后一个苹果昨晚被他吃完后,家里正好断粮,本想今天起来就去超市采购,结果傅和溪就来了。 为了改善季行之的日常膳食,使之菜品丰富又营养均衡,傅和溪着实费尽心机,罗列了几单必备食材。 为提高效率,他原本计划和季行之兵分两路,岂料季行之生活知识匮乏,菜不认识几个,更别说挑选各种虾贝鱼蟹了。 傅和溪让季行之拿点莴笋和芥蓝,他都要在菜架上对着名字找半天,把导购阿姨问得烦不胜烦。 但说季行之不懂吧,那种上过解剖台的他又极其了解,像小龙虾的输软管,蛤蜊的心脏,猪仔的肠子和兔子的大动脉都能熟练地剖出来给你细讲。 末了排队结算的时候,傅和溪忽然想起忘记买蒜,就派季行之去拿。 季行之直接拿了六串回来,说是六六大顺,比较吉利。 傅和溪安慰自己,还好不是八八八八。 “你这是要把蒜头当饭吃吗?还是拿回家种葱?”说着把多余的五串大蒜一个个拨到不要的那边去,结果发现底部藏着两盒安全套。 48个装的,两盒。 想想屁股都痛啊,傅和溪赶紧把这两盒也拨到不要的那边去。 季行之连忙制止:“等等,这个我要啊。” 傅和溪不让:“我不要!” “我要!” “不要!” 两个来回傅和溪就放弃救治了,因为不管怎样都比两个男的在超市收银台边上争吵要不要安全套并惹人围观来的好…… “你怎么不买润滑?”事已至此,傅和溪认为还是抢救一下自己的屁股比较实在。 季行之以为这人终于顺从了,兴奋地说:“润滑家里有,之前拿你内裤撸的时候一时兴起买来玩的,据说还带了点催情的效果。” 傅和溪立刻加快了脚步:“回去我就把那条扔了。” 季行之提着两大袋东西在后边追:“别啊,万一你身上这条破了,那条还能穿。”想了想,又说,“不行,我还是去买几打新的,以防你每次来都要破几条。” 傅和溪表示:“我直接不来了!” “之前见你这人还挺正经的,怎么越接触越越猥琐的感觉。”他特别想收回之前对季行之的评价,什么学习好人也好整个温柔学长,全是年少无知。 季行之回他:“你当初还像个小流氓,原来就一没胆小处男。” 傅和溪白了一眼,威胁他要当场辞职! 在快到家的时候季行之接了个电话,当时傅和溪走在前头,没听清多少有用信息,季行之回的也基本是嗯嗯好的之类的短语。 回家后,季行之就心不在焉全程走神,比如嘴上闹着要帮忙洗菜却在水槽边发呆,握着菜刀在砧板上切了一堆空气,还把黄瓜当锅铲炒菜。 虽然季助手的帮倒忙行为令人无语,但厨师傅师傅却是尽心尽责,不但做了当天的饭菜,还额外备了三天的食物,分别放保鲜和冷藏,方便季行之用简便的工具热了就能吃。 工作完成后,傅和溪就赶紧溜了。 但他还是忘了把内裤拿回来。 后来又想,那内裤被季行之搓过那么多次,也不知道被射成什么样。 不要也罢。
第28章 28. 没有 厨师傅师傅每周都会随机选择一天上门服务,有时是周末,有时是季行之没有加班的傍晚。 日程安排通常都对得上,傅和溪都是挑季行之在家的时候去的,但偶尔还是有错开的时候。 傅师傅表示自己每周的工作班次无法增加。 季同志近来忙于个人私事也经常不在家。 于是两人商谈后,季行之就去五金店打了一副钥匙给傅和溪,方便对方随时来做饭,并告知家里的一切都可以随意使用,若累了还可留下休息。 傅和溪起先认为休息是不必要的,他正直青年不介意多奔波几趟,但后来发现季行之确实不在家,便大胆起来把作业论文资料书籍之类的往季行之家里搬。 空余之际可以做做题,看看电视,打打游戏,吃吃零食,再泡个澡小憩一会儿,最重要的是雇主不在,这样的工作着实安闲自在。 有次季行之回家正好撞见这家伙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倚靠着沙发睡着了,身边摊了一堆书籍本子,平板挂着游戏,电视播着动画,茶几上还晾着半个西瓜。 季行之瞧傅和溪毫无防备的模样,窃笑着拍下了他的睡颜,而后开始打扫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屋室。 过了一会儿,傅和溪才醒过来,揉着睡眼看见季行之回来了,心里顿时有点慌,想着这人向来爱干净,自己却忘记收拾房间就睡着了。 季行之倒不介意,过去把人打横抱起,调侃道:“还睡吗?去我的卧房也可以。” 傅和溪瑟缩着,婉拒了:“谢谢,还是有妈妈保佑的房间比较安全。” 既然住在人家的房子里,傅和溪好奇询问过季行之关于家人的事,结果只得到简要概括:父母离异,母亲改嫁。 傅和溪暗暗寻思这八个字,具体的不敢多问。 他不知道季行之近来都忙些什么,打探不出所以然,季行之也不告诉他,于是他那宝贝小绿本子上有关这一段的记载,尽是空白。 季行之甚少如此神秘,这样奇怪的行径一直持续到六月底。季行之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去校尸体保存馆看一眼季行明。 两个多月前,季行之接到社工的电话。 季行明死了,死在他租住的地下室里,死前最后一刻叫了救护车,但救护车没来得及,到的时候人已经断气了,电话还握在手里。 由于季行明独身居住,工作人员在处理后事的过程中根据他生前填写的同意书,把他的遗体捐献给了秦海医科大学做教育研究之用,而留下的个人财产将按法定的第一顺序继承人继承。 于是死亡鉴定后,他们查访寻找了数日,终于联系上这位单身老人唯一的儿子——季行之。 季行之接到电话的那一刻确实懵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听到这个名字。 他起初想不起来季行明是谁,愣了会儿才恍然忆起,是自己那个“五毒俱全”的爹。 当年父母离婚的时候,季行之不过四五岁,如今隔了太多年,他已不记得这个人的样子,脑海里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 社区的工作人员整理了季行明留下的私人物品,其中还有两万存款,通知季行之过去签字确认。 季行之接到通知后,恍恍惚惚地过了几日,社工又打电话过来催了两三次,他才找了个空闲去了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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