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过去烛末在百口村中想要的,他的阿姐是妖,没见过这些东西,他每每看到村中孩童把玩这些玩意儿,他就羡慕不已,可他不敢回家和阿姐说,那时的他不想给阿姐添麻烦。 烛末拿起一个小人问道:“这个怎么卖?” 商人向来都是无利不谋,像烛末这样身着打扮的人,一般的人都会选择狠狠地宰你一顿,但这小贩只是道:“我们这些都是纯手工制作的,只要一颗灵石就够。” 普通的灵石没有什么称呼,但若是珍贵灵石就有名字,比如星辰石。 烛末从乾灵袋中掏出一颗灵石递给了小贩,接过那木头小人,随口一问:“家中可有小孩。” 闻言,商贩像是想到家里小孩调皮的模样,宠溺一笑:“是呀,整日调皮的很。” 烛末被这笑感染,“那真是好呀。” 谦绍瞧着烛末喜欢这些东西,也跟着买了几个,三人没有在这地多停留,走进妖情都时,花非鱼递给烛末一颗丹药。 “这是妖息丹,我利用百颗妖丹炼制而成,你服下后可暂时拥有妖纹。” 烛末依言服下,腹部传来一丝灼热后,在烛末白皙的脖颈上浮现了一条红色妖纹。 花非鱼没有告诉烛末,妖情都与外界不同,这里有严重的等级制度,她告诉烛末,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让烛末去往她安排好的地方。 妖情都对烛末而言,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被一只萤火妖领着进入了一个小院,院中有俩名妖仆正等着他们。 “两位公子,这两件是你们的房间。” 烛末点头表示感谢,与谦绍道了声,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来到这妖情都距离复活阿姐也近了一步,这一路过来,妖情都的妖也如普通人一样生活,可让烛末记忆深刻,便是在妖情都边界的时候,所看到的画面。 人与妖没有任何的分歧,没有仇视,如同类一般单纯的相处在一起。 在百口村时,他与阿姐就是如此,人和妖是能够和平共处的,顿时,脑中闪过一道画面,却让烛末浑身冒出冷汗,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顾清辰处刑魔族的画面,凌仙派弟子说,魔族就是罪,他们就该死。 该死? 烛末摸向自己的心口,这里是跳动的心脏,同时烛末也知道,这里有一颗魔核。 那日荣凌峰峰主谭荣的话似在耳畔,魔族在寻找王族血脉,他不由得捏紧了衣角,他到底是谁?真的就是百口村中一个普通的人吗? 他没有想多久,晚间屋内的烛火照映在烛末的脸上,长而翘的睫羽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外头传来敲门的声音,烛末起身开门,谦绍正拿着些灵果站在屋外。 他正要开口,忽地在院中传来一道声响,俩人同时望向声音的源头。 他们的房屋在小院的另一侧,是连着小院的,只要走出屋子,就能见到小院全景,彼时一名书生气息的男子走了进来,宽而大的灰白衣袍穿在身上,显得他十分的瘦小,俊秀的脸庞带着病态的苍白。 书生拄着木仗,颤颤巍巍地走进里头最大的屋子,两名妖仆出来迎接,她们恭敬地行礼,却找到书生一个狠厉的眼神,她们被吓得不敢说话。 烛末看着这一幕,就在这时,那狠厉的目光扫了过来,随后一愣,紧接着的画面让烛末毛骨悚然,书生猛地发出大笑,眼眸中是浓重的贪婪,他就这么看着烛末,仿佛要将他肢|解吞吃入腹。 谦绍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这名书生的声音极像年过古稀的老者。 下一刻,他的猜想被证实,书生颤颤巍巍地走进烛末几分,殷红的唇微启,发出苍老的声音。 “太好了,太好了,那女人终于愿意放过我了!” 书生撕心裂肺地大笑,这样的画面太过诡异,让烛末呼吸一窒的是谦绍在他耳边说的话。 “阿末,他是人!” 烛末醍醐灌顶,在看到书生时,烛末便觉得奇怪,这里是妖情都,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第一时间误以为书生是妖,妖族和魔族与人族不同,他们是天生的修仙者,而人族不同,普通人若是没有天赋和根骨,他一辈子也摸不到修仙的门槛。 书生笑够了,便森森地注视着烛末,直到那两名妖仆上前对书生说话。 “公子,还请移步入内室。” 书生嫌恶地瞥了眼妖仆,迈着步伐进了院子里头的内室,将房门紧紧地关闭。 这场闹剧结束,烛末和谦绍没有过多的去询问,书生口中的女人定然是花非鱼没错,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烛末只记自己是来复活阿姐的。 半夜,寂静笼罩这地,一道身影进入了小院,紧闭的房门被一双纤细的手推开。 “尘生?”花非鱼轻声喊道,动作轻柔地将房门关起,下一刻一声暴怒的男声在屋中炸裂。 “滚出去!” 好在花非鱼即时下了闭咒,才没让这声音传出屋子。 那声音微微颤抖着,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破音,花非鱼攥紧了手中的丹药,放轻了声音说道:“尘生,我带了药来,你快来吃药。” 说着,动作轻若地走向一旁的桌子,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将手中的丹药放入茶水之中。 “滚出去!我叫你滚出去!”男子显得很激动,随即传来竹筒摔在地上的声音。 拿起茶杯,寻声走去,花非鱼的脸上带上温柔的笑。 “尘生,不要发脾气,快把药吃了。” 屋中只点了一盏烛火,微弱的烛光无法完全照亮房间,可花非鱼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男子。 只见在一旁的书架下方,蜷缩着一名男子,身着灰白长袍,发白的长发垂下,俊秀的脸庞带着病态的苍白,若烛末在这里,便知这名男子正是晚间遇见那个书生。 看着花非鱼靠近,林尘生猛地弹起,将手中的竹简狠狠地砸向花非鱼,大有一副要将花非鱼砸死的架势。 过大的动作,将他藏在衣袖下的肌肤暴露了出来,皱纹如大地龟裂的痕迹,爬满了林尘生整个手臂,除了那张脸,林尘生完全就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 花非鱼不躲不闪,即便竹筒将她的额头砸出一道血痕,她也还是保持着温柔的微笑。 “尘生,快把药吃了,吃完,我明日仍旧允许你出去走走。” 林尘生的心并没有因花非鱼的温柔而软化,他不断地拿起身后书架上的竹简,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向花非鱼,口里吐着阴毒的话。 “花非鱼,你这个恶心的女人,为什么不去死!” 多么让人痛心的话,可花非鱼却不痛不痒,依旧面色温柔,她早就知道会这样,这个男人每次见到她都会失控,变得疯狂,从最开始的疼痛到现在的麻木,花非鱼已经习惯了,人族中,卖鱼的商贩长期在鱼腥味的熏陶下,嗅觉会渐渐适应鱼腥味,她就是如此,林尘生对她从来都是这样,她早就已经适应了。 “尘生我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妖冶的血珠顺着脸庞划下,花非鱼耐心地哄着林尘生喝下手中的药水,在被花非鱼灌下药水时,林尘生的双眸变得空洞,无神地注视着上空,花非鱼视若无睹,她听到林尘生喃喃自语。 “花非鱼,你找了新人,就放过我吧。” 扶着林尘生坐下,花非鱼掏出丝帕轻轻地擦拭林尘生嘴角的水渍,知道林尘生口中的新人是烛末,她微微一笑:“尘生,你在说什么?那不过是我的朋友,我爱的一直是你。” 话音一落,林尘生有了反应,他愣愣地抬头,双目瞪大,眼神依旧空洞,嘴角上扬,这是一个绝望的笑,他道:“花非鱼,我恨你!” 是啊,他恨她,十分的恨她,甚至想要将她拆之吞入腹中。 花非鱼温柔地抱住林尘生,笑道:“我知道,但我爱你。” 后者绝望的闭上眼睛,要说在这世上最后悔的事是什么,林尘生必定会回答是遇见花非鱼,这个丑陋的疯子。 在最初的相遇,花非鱼并不是这样,那时的她是多么的美丽,一举一动尽是风情,谈吐之间皆是优雅。 林尘生生于,从小耳濡目染,让他自小就喜爱文房四艺,遇见花非鱼时,见这女子在书画方面颇有见解,便很快与花非鱼成为知己,那时他欣赏花非鱼,欲将其当做一生的挚友,直到他即将娶李家大小姐为妻时,花非鱼生生变了面孔。 自小在书中看到,妖长相绝色,擅长蛊惑人心,在他被花非鱼带走时,他在意识到,这个被他视为知己的女子是妖。 …… 日出东方,烛末早早地起了床,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他无法做到像叶凌峰那般,在推开房门时,他看到一红色身影闪过,在看时,院中已无人,这间小院乃是花非鱼的,她还十分爱穿红衣,烛末合理的怀疑刚才那道身影就是花非鱼,但他没有看错的话,花非鱼时从小院内室出来的,那不是书生住的屋子嘛! 烛末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第二十九章 花非鱼走后没多久,林尘生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彼时烛末正坐在院中吃着灵果,阴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让烛末背后一凉。 谦绍以保护者的姿态将烛末护在身后,林尘生颤抖着伸出食指,指着烛末咒骂道:“贱|人!贱|人!狗娘养的!” 烛末咬灵果的动作一顿,眸光骤然一冷,掀眼朝林尘生看去,谦绍立觉不对,欲要转身去看烛末的情况,下一刻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冲林尘生。 “公子请手下留情!”两名妖仆现身挡住了这一次的攻击。 林尘生不卑不亢,反而笑看烛末,如此模样与疯子无疑。 谦绍惊奇地发现,两名妖仆毫不费力地挡住了烛末的攻击,要知道现在的烛末可是有元婴的修为,而且一些原因,烛末的元婴睥睨化神。 其中一名妖仆向烛末赔礼,“还请公子恕罪,林公子他并非有意。”说完,转向林尘生说道:“林公子,主人说今日你可以出去走走。” 被妖仆带着离开了小院,离开时还不忘用恶毒的眼神诅咒烛末。 一早的好心情被破坏,烛末的脸色有些阴沉,过去在百口村时,在阿姐未到他身边的时候,任谁如此骂他,他都不会生气,父母离开的早,他早已将对父母的依恋忘却,可是阿姐来到他的身边后,若有人如此骂他,烛末定然会冲上去与那人撕咬在一起,他的阿姐,不容这些人玷污。 林尘生就如一个疯子,烛末不明白花非鱼圈养这样的一个疯子是为了什么,他三下两除二得将手中的灵果吃干净,打算出去寻找花非鱼与他说的缘蛇皮。 缘蛇属于蛇类妖族里的顶尖血脉,一生只褪三次皮,褪完三次皮缘蛇便成年。 烛末给自己换了一件衣服,穿上了段九华给的九重青山,这件衣服十分的合身,用冰寒蚕丝织成的衣衫,上绣有一些图纹,看起来像是云雾山河图,衣料丝滑柔软,穿在身上十分的舒服,烛末都要怀疑段九华是不是裁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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