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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宫的晚宴，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第十九章 还没死的指挥官和心碎的未婚妻 即便有三天的时间，尤特斯的身体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晚风吹过他有些单薄的身体，昂贵得体的礼服虽然美观大方，保暖性却不强。 他下车后有些怕冷的缩了缩脖子，随即后背被披上一件精致的小牛皮披风。 “谢谢。” 尤特斯吸了吸鼻子，情绪并不高。 今天的晚宴，他的身份除了是前王储殿下外，还是赫伯特的男伴。 他们来的有些晚，门口已经没有多少人，迎宾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忙碌。 “赫多？” 尤特斯有些惊讶，自己出事后他来王宫供职了？ 赫多明显也注意到了这边，眼里闪出激动的光，灰色翘起的八字胡颤了颤，快步走来：“殿下！” “赫多！” 昔日的主仆相见，总是分外亲切。 两人拥抱在一起，忠实的管家感受到自家殿下消瘦的身体，又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赫伯特。 “最高指挥官阁下，您还活着呢？” 赫多如同遇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说话毫不客气。 那天他本想到巴尔德庄园寻找彻夜未归的殿下，结果被守在那里的士兵抓进了监狱。 等被老伴保释出来后，王城的天已经完全变了。 虽然殿下对外宣称是失踪，但是其被赫伯特囚禁的消息已经悄悄在贵族圈流传开来。 如今看到明显过得不好的殿下，赫多心中满是愤怒和心疼。 “承蒙您的照顾，一切都好。” 赫伯特没有计较赫多的失礼，口气淡淡，礼貌而客套。 至于他话语中隐含的另一层意思，只有尤特斯才能听懂。 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赫多根本不可能继续在王城生活。 赫多还在瞪眼，就发觉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殿下，松开手回到赫伯特身边，甚至主动挽上手臂！ “殿......殿下？” 赫多有些不可思议，可是转念一想，一定是赫伯特威胁了殿下，殿下才会这样。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尤特斯就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赫多，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伴赫伯特。” 男……伴？ 赫多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烧。 贵族之间再怎么有阴私，表面上依然会尽力维持着彼此的体面。 这样隆重的皇家宴会，按理来说，有婚约或是已经结婚的人，都应该带上自己的伴侣才对。 “可是艾莉小姐还在里面等您。” 老管家是个淳朴的人，尤特斯推翻婚约并公开出柜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撼，让他一时没办法接受。 察觉到臂弯里的胳膊夹紧了，尤特斯的微笑有些勉强：“我进去会跟她解释，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赫伯特顺势伸手揽住他的腰，将手搭在腰的另一侧，在他的脸颊落了一个吻。 宣誓主权的意思十分明显。 而尤特斯什么都没表示，任由赫伯特对自己为所欲为。 可怜的管家捂着胸口，震惊的整个人都失色了，直到他们都走了进去，才缓过来给里面等待的人发去消息。 宴会厅里已经聚满了人，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枝灯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照亮铺满红地毯和红玫瑰的殿堂。 忽然，满堂的嗡嗡声停止，打扮华丽的人们纷纷将视线落在门口，注视着一出场即让人惊叹的两个人。 男郎夫貌，只看颜值和气质，实在是很相配的夫夫。 这大概是很多人看清后的第一反应。 唯一没有被冲昏头脑的是等在最前面的艾莉，她今天打扮的光彩夺人，就是在等着见自己被囚禁的未婚夫一面。 虽然赫多已经传来提醒，家族里也不再同意自己和尤特斯的婚事。 可是她不会放弃，并且坚称她才是尤特斯的未婚妻！ 艾莉深呼一口气，挺胸抬头，走了过去： “尤特斯，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艾莉。” 尤特斯看着故作坚强实际已经红了眼眶的omega，心里有些酸涩。 这么长时间不见，原本活泼可爱的艾莉似乎长大了很多。 他又何尝不是一样呢，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改变了。 “他很好，艾莉小姐，劳烦你关心。” 赫伯特心里有些不爽，生硬的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对望。 “怎么会好？而且，我在和我的未婚夫说话呢，指—挥—官。” 艾莉胸膛起伏，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她眼睛又不瞎，尤特斯跟她最后一次见他相比，瘦了那么多，整个人憔悴又忧郁，这叫过的好？ 她上前抓住尤特斯的手：“按照宫廷礼仪，尤特斯理应跟他的未婚妻一起出席宴会。” 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赫伯特眯起眼睛：“尤特斯是我的男伴。” 艾莉不甘示弱：“他是我的未婚夫。” 两人僵持不下，尤特斯心慌不已。 腰上传来隐隐的疼痛感。 他慌忙抽出手，顶着艾莉不敢置信的伤心目光，硬着头皮道： “艾莉，你还记得吗？皇室定下的婚约上，写的是王室的王储和巴尔德家族长女的联姻。” 现在尤特斯已经不是王储，严格来说，应当由王室和巴尔德家族重新商议婚姻事宜，决定是否继续或变更联姻人选。 “可我们已经举办了订婚宴呀，不管你是不是王储，你不都是我的未婚夫吗？” 艾莉差点要哭出来，别人再怎么阻挠也好，只要尤特斯肯站在自己这边，她就可以为他对抗全世界。 可是现在，为什么尤特斯要松开自己的手？他不是被赫伯特威胁的吗？ 现在国王和王后都在，大家都在看着，赫伯特难道还敢当着整个王室的面强迫尤特斯不成？ “艾莉，抱歉，你值得更好的人。” 尤特斯觉得自己一刻也无法忍受了，艾莉那仿佛被背叛的心碎表情让他都不敢看她一眼。 尤其是这场晚宴本就是艾莉为了帮尤特斯才求王后办的。 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可是赫伯特的手像是铁箍一样，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感觉到不容忽视的视线，他只得抬头，一瞬间就看懂了赫伯特眼里的意思。 他现在只想赶快摆脱困境、顺便让艾莉彻底死心，抿了抿嘴，主动垫脚亲上赫伯特的嘴唇。 之后自暴自弃的，对着震惊到失语的艾莉一字一顿道：“抱歉了艾莉，正像你所见的那样。” 艾莉捂住脸，再也忍受不了，哒哒哒的跑开了。 一直关注着他们的目光中也露出近乎惊悚的震惊，其中还夹杂着些许了然的嘲讽和鄙夷。
第二十章 交锋 戴着镶满珠宝王冠的约理坐在宽大的红鹅绒王座上。 他左下方的位置是打扮典雅华贵的王后琳安娜，右下方是翘着二郎腿的斯瑟。 周围的人自觉让开一条道，尤特斯和赫伯特一起来到国王面前。 “陛下，祝您安好。” 赫伯特把手心放在胸口上，微微鞠躬。 “一切都好，赫伯特，祝你和我亲爱的侄子有个愉快的夜晚。” 约理笑眯眯地轻抬右手，示意赫伯特起身。 “尤特斯，最近还好吗？外面的谣言传的满天飞，大家都很期待再次看到你呢。” 如此“亲切的叔叔发言”，尤特斯只觉得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当然，如您所愿，陛下。” 约理脸上的笑意微收，他起身，走到尤特斯面前，微笑道：“说起来，我还没有接受过侄子的祝福，如果你能这样做，我会很高兴。” 皇室亲属中对国王上位表达尊敬和祝福，是要低头亲吻国王的手。 这还代表一种认可。 尤特斯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不用了陛下，我怕我会不小心伤到您。” “尤特斯，你别不识好歹！” 斯瑟甩腿起身，他早就看不惯尤特斯高高在上的样子，尤其是现在毫无倚仗，父王饶他一命已是恩赐。 尤特斯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蠢堂弟，非常平静的开口道：“我知道陛下对芒果过敏。” 斯瑟还没反应过来：“今天的宴会根本没有芒果！” 别说芒果了，就连国王讨厌的西瓜和葡萄在食物中也不见踪影。 约理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他没想到尤特斯为了避免吻手礼，居然在宴会前吃了芒果。 明明尤特斯自己对芒果也有轻微过敏吧。 不管是真是假，要是尤特斯真的在嘴唇或舌尖藏有毒药，想要和他一命换一命，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给尤特斯一个大大的拥抱后，走回王座，笑容满面：“不管怎么样，欢迎回来，尤特斯。” 与此同时，人群中邀请来的专业摄影师已经拍下了拥抱的一幕，预备把它当做明天的新闻头条。 用以彰显国王约理的英明与仁慈。 看着宝座前高高在上光芒万丈的国王，尤特斯垂下眼眸掩下恨意。 挽着的胳膊忽然松开，一只手滑向另一只手，迫使那只攥紧的手松开，手指交错在一起叩紧。 尤特斯恍然回神，手间传来迟缓的痛意，他方才指甲陷进肉里，留下几道半月的红痕。 在宴会正式开始前，约理要宣布一件大事，虽然这件大事在场的人早已知晓。 斯瑟被宣布成为莱世安的王储，他单膝跪地低头，由国王亲自佩戴上象征着王储身份的金冠。 掌声热烈的响起。 只有两个人突兀的站在原地，因为手牵在一起，无法鼓掌祝贺。 尤特斯怔怔看着那顶金冠，恍惚看到那时父亲当众给自己戴上的样子。 母亲特地在金冠前额添了一颗红色的宝石，以此来表达她对自己大儿子的祝福。 当时的掌声也是这般热烈、永不停息，直到国王示意，才齐刷刷的停了下来。 像是机器一般，似乎不带丝毫的感情。 金冠下可以是尤特斯，也可以是斯瑟，王储只有一个，而他们只是在为莱世安的王储鼓掌。 或者说，是在为莱世安的国王捧场。 真是虚伪恶心透顶。 金瞳中闪烁的泪光化作无尽的嫌恶，尤特斯心跳如鼓，生出一股上去撕碎金冠的冲动。 一颗带着奶油的樱桃忽然被塞进嘴里。 ？ 尤特斯看向赫伯特，他正端详着面前的樱桃蛋糕，松软的白色奶油点缀着波浪形的花边：“来一块吗？” 尤特斯撇嘴，不屑，摇头。 赫伯特没有再说话，只是领着他穿过林立的人群，把他带到略微僻静的角落，从口袋中掏出微型修复仪，愈合他手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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