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想烛峫借着装扮的名头,带着宋时景换了一早上衣服,这才耽误了功夫。 法阵散去,烛峫远远就看见连凌云,冲着宋时景挤眉:“你的未婚妻来了,还是位大美人呢。” 宋时景当作没听见,走出房门去迎接,他被烛峫缠住没与父亲一同迎接,已经是失礼。 不能再被烛峫绊住脚,到了屋前还不见人。 湖畔旁,杨柳垂下,落叶打着旋在湖面飘远,宋时景负手而立,含笑躬身。 “父亲。” “见过剑宗少宗。” 连凌云回礼:“叫我凌云就好。” 抬眉时,她视线打量宋时景,见他生的容貌谦和,五官端正,身形挺拔。尤其那双眼睛温柔如水。 她不禁怀疑起,外面流传的有关宋时景的谣言。 “咳!” 烛峫依住长廊柱子,抚唇轻咳。 连凌云目光移向他,眸光晦暗:这就是流传中拐走宋时景的那个人? 收敛目光,问道:“这位是?” 宋时景抢在宋阳荣前面,回道:“我弟弟。” 宋阳荣面色一僵,看着没骨头的烛峫,悲从心来,他可没有这么不得体的儿子。 “哦?不曾听闻少宗有位弟弟。” “义弟。”宋时景解释。 宋阳荣笑道:“你们年轻人认识,我就不在这里打搅了。凌云,也看看这云中阁的景色,被我儿打理得如何。” 宋阳荣使眼色,想带烛峫一起走,被烛峫瞪了一眼,气得他翘胡子。又不好像烛峫这般不要脸皮,只能转身离去。 宋阳荣走后,连凌云也轻松下来,毕竟长辈在,有些话不好说。 “少宗相亲,还喜欢旁人在?” 宋时景尴尬地脸颊羞红,他哪里说得动烛峫。 “他……” “总得有人为我这位老好人‘兄长’把关,免得他被人欺负了去。”烛峫走过来。“屋后竹林清净,不如去那里一叙。” 烛峫言语强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相亲。 “好。”连凌云也不在意,伸手示意烛峫带路,二人向竹林走去,宋时景默默跟上。 路过温泉,连凌云扫了一眼,走进竹林中,有一处僻静的亭子,亭中石桌上,茶壶正冒着热气。 宋时景请连凌云先坐。 她还穿着收身的劲装,挥衣摆坐正,腰身绷直,眸光晶亮。不负剑宗少宗之名。 虽然容貌艳丽,气质却冷冽逼人。 宋时景依次斟茶。 连凌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听闻少宗自幼居住在云中阁,从未离开,可否告知原因?” 烛峫皱眉,这什么剑宗少宗,怎么上来就问这个。 宋时景温声解释:“自幼身体不适,父亲担忧,便养在阁中。” “哦?”连凌云笑道:“如今可是好了?” 宋时景垂目,余光扫过烛峫,静了几秒才道:“算是……好了。” “什么叫算是好了。”烛峫接过话,指着宋时景:“他现在身体好得很,半点隐疾都没有。”他不愿宋时景被人看轻。 “这位……” “烛峫。” 连凌云不置可否:“你倒是清楚。” 烛峫笑得莫名:“当年的药,是伯父向我求的。” 视线在二人间转动:“怪不得两位如此要好,形影不离。” 笑了几声,凤眼眯起:“只是从前没听过你,倒是近日得闻少宗被……一个男人拐走。” 烛峫嘴角颤动,手指暗自抓紧衣摆,不用想,一定是宋阳荣满世界寻找宋时景,传出去的消息。 “荒谬,不知是哪的人乱叫舌根,瞎传得罢。” “是吗?”连凌云继续说:“可是伯父派出全宗的人寻找……” “你来相亲,又何必问得这么细!” “女儿家嫁人,总要问得仔细一些,以免嫁错人,你说对吗?少宗。”连凌云望向宋时景。 “对。” 烛峫不悦,你怎么不帮着我说话。 “只顾得与你这位弟弟说话,还不曾问过少宗。”放下茶杯,惊奇地打量宋时景的眼瞳。 “少宗的眼睛状如琥珀,美则美矣,却不知为何是这般模样?” 宋时景不知如何回答,看向烛峫,烛峫曾说过自己的眼睛是他给的。 连凌云扑哧笑出声:“少宗每个问题都要看向自己的义弟吗?”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针尖对麦芒 ===== 宋时景羞愧难当,轻咳道:“只是有些事烛峫小弟比我更清楚。” 烛峫替他解释:“药效滋补,改变了眼睛颜色罢了。”好看也和你没关系。 “近来,外面对少宗的传闻不雅,今日得见我倒觉得少宗风姿绰约,传言有误。”转移话题,连凌云夸赞道。 宋时景每个动作极其文雅,眼神清澈,举止有礼。是少见的儒雅君子。 比起其他少宗而言,的确实属上上流,她还记得随父亲前往其他宗门时,见过体宗的少宗,当时,正趴在屋脊上被体宗宗主追着打。 上蹿下跳像只猴子,听闻是偷了宗门法器,要去大荒历练,最后被关了半年禁闭。 问道宗这一代的道子,不知为何是个阴险小人,连自己宗门师弟师妹都哄骗,听闻前段日子骗师弟签了三百年卖身契,卖身于他,被问道宗主打的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多宝宗的少宗是个小胖子,贪财贪得差点把宗门都给卖了,被宗主吊起来打。事后,竟然要了当日其他弟子的留影石,复刻下来四处贩卖。她就买了一块。 四极宗少宗酷爱研究,天天躲在屋子里研究什么改天大阵,说是要把这天改成绿的,弄得房屋时不时就被炸毁。如今房屋已经被宗主弄到山巅去了。 对比下来,宋时景绝对是夫婿的不二人选。人温和好说话,容貌也不差。主要看上去精神比较正常。 只是…… 连凌云隐晦瞥过烛峫,他是否像外面所传言的那样,喜好男色? 她暗自叹气,非是不愿嫁,实在是如今修仙界就没几个正常的。 罢了,连她都不能免俗,有些特别的小爱好,又何必责怪旁人。 宋时景好奇:“外面如何传我?” 连凌云笑容灿烂,几分暧昧:“说是天玄少宗有龙阳之好,有情人难成眷属,不得已之下私奔离去。” 正在喝茶的烛峫被呛得咳嗽,眼下发红,捂着脸一言不发。 胡言乱语!也不知是哪个没眼睛的乱说。 宋时景神情讪讪,眼神闪躲,如今他在外面的名声就是这样的吗。 扶额苦笑,宋时景还真有些不想离开云中阁了。 “月余前,父亲闭关,烛峫前来找我,与我出去几次。父亲出关后,心有担忧,不愿让我出云中阁。” “烛峫怕闷坏了我,于是带我跑出云中阁,许是叫外人误会了。”宋时景得体地解释,言辞恰到好处。 眼神坚定,三言两语便击破流言。连凌云点头,信了他的话。 “两位倒是情深意切。”连凌云意有所指,这位红发少年,行为举止可是心虚得很。 “这位少宗义弟,心忧兄长,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少宗拐出云中阁,真是叫人感动。” 双手交叉,手背摩擦下颌,连凌云歪着脑袋:“若是真与少宗定亲,成婚之日,义弟也这般拐走少宗,可叫我如何是好。” 烛峫吃惊地瞪大眼睛,这女人怎么知道他的想法。 宋时景轻笑摇头:“虽说长辈有意让你我见面,可我想少宗并没有与我成亲之意。” 连凌云笑容顿住,定定地看着宋时景,复而又笑:“少宗聪慧,我的确无嫁人成婚之意。” “不过长辈嘛,总是闲得慌,喜欢给晚辈安排人生,左右都是要娶妻嫁人。不如挑一个听话,不会打扰我的。” “但今日看来,不仅我没有成亲的想法,少宗也没有。”连凌云托住下巴,拨弄茶杯。“只是我好奇是少宗本就不想,还是因为你这位义弟?” “我才从父亲那里得到许可,可以离开云中阁,比起成婚,我还是更想去外面看看。”抬眸凝视远处白云,从第一次离开云中阁起,他心底就做了决定,或早或晚他总是要离开的。 “外面可没有少宗想得那么好。”希望你不会碰到其他宗门的少宗,若是碰到道子,怕是会被拐走签卖身契。 换做多宝宗少宗,不知道就会被卖给谁。 “无碍,烛峫小弟会陪我。” 看着烛峫略带得意的嘴角,连凌云垂目,按下唇角:“义弟再好,又能陪伴少宗多久呢?” “我虽不愿成亲,但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倒不如找个顺眼的,我见少宗气质非凡。不知少宗见我如何?” 眉毛低垂,英气的眉眼露出些许温柔,红唇娇艳,美得夺目。 宋时景低下头,不敢直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同龄异性,难免无措。 烛峫伸过手,挡在二人中间,笑容僵硬:“景兄答应之后与我回家,恐怕是不能婚配。” 宋时景好不容易答应下来,哪个想来半路摘桃子都不行。 一个个的都来打扰他,他的东西可是那么好抢的! 俯身逼近连凌云,烛峫磨牙:“你还是打哪来的回哪去吧,宋时景不会与你成婚。”压低声音,细若蚊蝇:“他是我的。” 后仰身体,突然捂嘴大笑起来,连凌云向宋时景打趣道:“少宗的义弟好凶,对少宗可真够维护的。” 她视线转动,一副看戏的姿态:“看来少宗心有所属,我在这里反而是棒打鸳鸯了。” 宋时景脸红,用力推开烛峫,慌忙解释:“少宗误会,他尚且年幼,性子顽劣,偶尔会说一些无礼的话。少宗不必当真。” “是吗?”连凌云笑容不止:“他可是言辞凿凿说少宗是他的人,仿佛我要是与你结亲,他就要拔剑了。” “少宗你觉得呢?” 宋时景扶额,思绪混乱。烛峫在一旁捣乱,剑宗少宗又刻意打趣,弄得他羞耻地想掩面而逃。 “少宗何必为难我呢?一切只是误会。” 误会吗?你旁边的狗可是护食得很。 连凌云笑而不语,天玄少宗从不外出,瞧不见乐子,今日倒是可以好好看一场戏。 “罢了,显得我成了恶人。” “不过伯父特意前往剑宗说亲,若是我轻易离去,草草了事,于你我而言也是麻烦。” “下一位哪家的少宗,可未必会配合少宗。” 连凌云好意规劝:“伯父好像下定了主意,一定要为你定下一桩亲事。” “少宗还想见下一位吗?” “我去与他说。”烛峫打断对话,脸色阴沉:“他到底还要逼宋时景做多少不愿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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