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沈绻望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扩大的裂缝,眉头皱的死紧,而且他竟有种隐隐被压制了的感觉。 沈绻只觉心中不安,顾不得渐渐扩大的裂缝转身便跑,待沈绻回到校场时,竟觉双脚有些酸软无力,踉跄了下险些摔了下去。 便在此时,身后传来隆隆巨响,沈绻转身抬头望去,便见那裂缝如今竟已可容数人通过那般大,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只见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那裂缝之中涌出来那般,正在交手的几人见状也纷纷停下了手,朝着那裂缝望去,只是一眼,故予酌便皱起了眉头。 他在那裂缝之处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而且自从刚刚他就有一种隐隐被压制了的感觉,他的能力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无形之中压制了。 但他现下也顾不得这些,若真有东西从那裂缝之中出来不论是什么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便朝着裂缝飞掠而去,双手结印,咒语从口中倾泻而出化作一条条闪着浅金色光芒的锁链,就好似针线那般将裂缝缠住。 裂缝在锁链的拉扯中渐渐开始缩小,就在众人小小的松下一口气的同时,不想那锁链竟当场崩碎,故予酌也被那股强大的灵力波震出了数十丈外。 故予酌单膝跪在青石板上捂着胸口呕出了一口鲜血,抬眼望着裂缝,一脸不可置信,沈绻忙跑过来将人扶起,还不曾开口问一句便发现了故予酌面上的震惊之色。 沈绻看眼裂缝,又看了眼故予酌现下的脸色,担忧之色更甚,师尊有多少本事他心中再是清楚不过,哪怕如今不是巅峰时期要修补区区一条裂缝也应当不是什么问题,可如今裂缝不但没有被修补,师尊还因此受了伤,他没有办法修补也就算了,难道就连师尊也不行吗? 他的力量既然在被压制,难不成师尊也同他一般,力量被压制了,可师尊是先天神祇,又有什么能压制住他的力量呢? 就在沈绻思考之际,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这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癫狂,回过头就见时隋正站在他们身后,负手而立,静静的凝望着他们身后的裂缝。 时隋虽然停住了笑声,可他眼底依旧带着愉悦的笑意。 他说:“神尊大人,你阻止不了我的。” 听着这个熟悉却又变得有些陌生的称呼,故予酌心猛的漏跳了一拍,被沈绻扶着的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一瞬。 他缓缓转过头望向沈绻,见沈绻面上无波无澜,只是垂着眼睫,薄薄的眼皮将眼中万千思绪敛去,故予酌并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思绪,只得就那么惴惴不安的望着沈绻一言不发。 毕竟从古至今,能被称为神尊大人的便只有一位,那便是北黎,是他莫姜菻。 沈绻却好似没听到那般只是紧锁着眉头,死死盯着时隋身后的裂缝,那裂缝之处波诡云谲,好似下一刻便有魔物倾巢而出,故予酌随着神犬视线望去,也发现了裂缝的变化。 若封印大阵被破,魔物横行世间,人妖两界必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所以不论如何,他绝不能让封印被破,故予酌只得用最原始的方法修补封印大阵,从怀中掏出一沓黄纸,咬破手指将阵法画在黄纸之上,一张张被画好的符箓贴上了封印阵的八个方位,灵力一点点随着符箓扩散开来,借此修补破损的封印。 可他如今的实力不过原有的两成,且这封印有古怪,能否成功他心中也没底,只得尽力一搏。 故予酌的灵力正源源不断的被大阵吸走,沈绻在一旁看着心中万分焦急,可这种修补阵法的方式是他并不曾学过,想帮忙也无从下手,只得站在一旁护着,避免时隋为阻止他修补封印而下手。 其余几人也从未见过这种修补封印的方式,毕竟以往需要修补阵法一般都是借由外物,例如朱砂或者血液,将阵法破损的地方填补上,如此直接用符箓修补阵法的方式,他们也从未见过,更不知该如何帮忙,便也只得站在原处护着故予酌以防时隋的偷袭。 沈绻盯着时隋看了半天,只觉得时隋似乎并没有要打断故予酌的意思,反倒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一脸有恃无恐,他脸上的表情太过于惬意,就好像他们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无用的挣扎一般,他似乎很确信封印是没有办法被修复的。 沈绻的眉头不由得越拧越紧,果不其然,便在此时变故陡生,贴在封印上的符箓一张接着一张被一股无名火焚毁,只留下一缕黑烟飘散在风里。 故予酌的脸色也越发苍白,直至唇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尽,贴在封印上的最后一张符纸也燃烧殆尽。 故予酌猛地呕出一口心血,脚下不稳直直朝地上摔下去,好在沈绻眼疾手快将人一把带进了自己怀里:“没事吧。”沈绻语气焦急,还不等人做出回答便直接抓过了故予酌手腕开始输送灵力,故予酌轻轻挣扎了下,不但没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反倒是被沈绻握得更加紧。 自从开始和时隋交手起,他便总有种被压制了的感觉,如今看来那并非错觉,他的力量确实被压制了,而且那封印似乎有古怪,更准确地说应当不是封印,而是那道裂口之后有古怪。 就在刚刚修补封印的时候,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有东西在吸食他的灵力,可他竟无法反抗这股力量。 修补封印失败,眼看着裂缝之后的东西就要从裂口倾巢而出,众人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就那么眼睁睁看着。 不过片刻苍和上空便被铺天盖地的魔物笼罩,厮杀声四起,惨叫哀嚎一片,不少低级弟子早已被魔物拆吃入腹,校场的地板上被鲜血浸染,鲜红滚烫的血液顺着台阶蜿蜒而下,滴滴哒哒的落在青石板上,浓烈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源源不断的魔物从裂口处涌出来,纵使他们几人修为不低,能斩杀的魔物也有限,再这样下去,三千年前的悲剧将重演,人妖两界将生灵涂炭。 叶烨宁看着这宛如地狱般的景象,心口一阵阵的抽疼。 时隋望着昔日同门师兄弟被魔物吞噬,望着曾经熟悉的一花一木被焚毁殆尽,眼眸平静,神色淡然,这一场生死搏斗在他眼中就好似田间稚童嬉戏那般无趣,他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阿修罗,炼狱般的人间才是他的归宿。 待他转过眼时,看见了堂溪允生,看见了周厌生,看见了沈绻,甚至看见了濮廷的三人和许多眼熟的弟子,却独独没有看到叶烨宁,这一刻时隋不由的心中慌乱了一瞬,只这一瞬过后,时隋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 他抬起手轻轻勾动手指,手腕处竟浮现出一条黑色细线,时隋顺着黑线的方向望去,便见那条细线一路蜿蜒而去的方向正是后山,刚刚他们待的地方,也是封印所在之地。 时隋抬起脚,一步一步的跟随着细线朝后山的方向而去,他脚步颇为悠闲,甚至还带着些轻快,墨蓝色的外袍上沾满了血迹,近乎被浸染成黑色,外袍上绣着的那一圈洒锦衬着鲜红的血迹显得越发妖艳。 几人眼看着时隋再次朝后山的封印之地去了,也顾不得其他,只得跟上时隋的脚步,也朝着后山封印之地去。 待几人再次来到后山之时才发现时隋只是站在远处静静的凝望着封印破开的地方。 就在封印破损的缺口之处,那里站着个人,她身后就是横行的魔物,可她却视若无睹,只静静的站在那里。 她身上是一片浓重的阴影,没人能看清楚她的面容,可谁都知道站在那里的人是谁。 叶烨宁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似一尊失去生机的雕塑,时隋也只是望着,一言不发,一时之间几人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故予酌望着叶烨宁脚下的那一片地方,面上闪过一丝狐疑之色。 就在上来的那一瞬,他似乎看到叶烨宁脚下有什么东西,可那一眼一闪而逝,他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正在思考之际便见叶烨宁脚下光芒大盛,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刺目的光芒逼得几人不由得挡住双眼,往后退去,只有时隋在一瞬的怔愣过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不管不顾的朝叶烨宁飞扑而去:“师尊,停下。” 在时隋撕心裂肺的怒吼之下,叶烨宁的声音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可却犹如擂鼓,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带着不详的气息,席卷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今以血肉为祭,魂魄做引,祀天地亡灵,自此不问人间三千愿,召黄泉十方厉鬼,听吾号令,金乌...开道。” 虽说自从魔物出现开始后苍和上空便笼罩着一层浓重的乌云,但毕竟是晴朗的天,再如何也会有丝丝缕缕的阳光洒落下来,可如今众人抬头望去,只觉那滚滚的黑云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头顶上半点阳光也透不进来了,狂风大作,山摇地动。 “诛邪。” 这一声好似从胸腔里喊出来的,声音沙哑,甚至带着颤抖,凄厉而又悲壮,带着十二万分的决绝,重重的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随着这一声‘诛邪’,众人脚下的地面摇晃的越发厉害,故予酌只来得及紧紧将沈绻抱住,便狠狠摔了出去,两人滚作一团,风沙迷住了双眼。
第40章 魂灵祭四 两人皆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得伸出手,尽量护住彼此,但还是不免磕碰。 “嗯.....” 沈绻听到耳边传来的闷哼声,也不知道对方摔到了哪里,只得伸着手在对方身上胡乱的摸索,还没等他摸出个所以然来,那只作乱的手便被牢牢抓住,耳边再次传来低而沉的声音:“别动。” 滚烫的气流散在风沙里,只在他耳边留下了点似有若无的温度,可还是烫得他耳垂发红,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体温和胸腔处传来的一下下震动,震得他浑身发麻,心中熨帖而又滚烫。 风沙太大,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就连神识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遮挡,如何也放不出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却还是听到了惨烈的嚎叫声,和着血肉骨骼被咀嚼时发出的声响以及尖锐刺耳的笑声。 沈绻什么都确定不了,只能确定那惨烈的嚎叫并不是人类发出来的,还有那尖锐刺耳的笑声也并非人类所有,这让沈绻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待狂风慢慢停歇,地动山摇的感觉也慢慢退去,沈绻晃晃脑袋,将头上脸上的沙石晃掉。 还不等将误入口中的泥沙吐出来便急急忙忙扶着怀里的人坐了起来,故予酌用胳膊撑了一下地朝他摆了摆手,站了起来。 “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怎么样?刚刚哪里受伤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两人皆是一愣,看向对方不由得笑弯了眼。 沈绻摇摇头:“我没事儿,倒是你,刚刚是不是磕到了?”
101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