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话,细犬VS博美VS苏牧,大混战展开(不是)
第21章 10-守死善道 火炎焱人随剑出,王水右手一刀震开葬花,左手鬼头刀对着红发男人的咽喉削去。 席间没有一人前来,因为洛阳掏出一方大印,封锁了方圆百里天地。凡人们仓皇逃往城中,鬼怪瞬间惨叫着消失,桌边气氛剑拔弩张,扬眉宗四人的额头缓缓淌下冷汗。 王水身受重伤疲惫不堪,神志也不大清明,火炎焱却容光焕发,兴奋得浑身灵力都提升到了顶点,这方天地间的气温霎时飙升一截,热浪将四周空气都扭曲了。他身形一闪便欺近王水身前,一脚踢开对方左手后一拳捣在男人小腹上,王水愣是一点表情都没变,一步未退,猛地挥刀却只削下一片红袍。 ——葬花火红的剑身撕裂红布,闪电般刺向王水眉心! 王水侧身闪避,火炎焱即刻翻转手腕,剑刃直劈过去,王水一刀架开葬花、一刀刺穿他的左拳,下一刻,火炎焱咧嘴一笑,葬花击断他左手鬼头刀的同时,生生以左臂骨骼架住他右手鬼头刀、猛然发力将那钝刀甩了出去! 王水面色阴沉,目光如死水,当机立断弃刀,双手成爪如豺狼向前扑去;火炎焱悠然挽了个剑花,葬花对着王水天灵盖直劈而下。就在这时,一道白影鬼魅般窜出,一脚踢开王水的同时横剑挡住了葬花。 林花谢到阵! 火炎焱笑了:“小檎这是做什么?这废物可是想要杀你呢。你不会是那种因为是父亲就任他宰割的迂腐之人吧?” “我不如小师弟会狡辩,也没有想明白。你就当我是怕师娘吧。”林花谢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双手被震裂开的虎口汩汩流血,“教她知道我不战而逃,会把我锤成肉丸的。” “柳苏安?那个女人感情用事蛮不讲理,确实做得出来。” 林花谢认真地道:“你这样讲师娘,我更要跟你打啦。” 火炎焱道:“柳苏安只把你当十一的附庸、并不正眼看你这个人吧?还不如我,她其实也觉得你该为十一去送死呢。我不过是想多看看你,怀念一下她的样貌,不要你做什么。” “可师娘到底对我很好啊。”林花谢道,“世上也许有白吃的午餐,但那不是理所当然的。能有人带着目的待我好、给我一个容身之所,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凡人有一年到头累死累活最后却饿死街头的,大道之争动辄要人性命,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彼此都宽容一点吧。师娘肯看在我娘的份上关照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说着,他反手一剑格开火炎焱、紧接着便转过身去双手持剑柄,堪堪架住王水的一刀。 “定风波”不像钢水般的“葬花”和灵光般的“落英”,它是一对生灵。王水成名之时杀过一对夫妻,在他们的魂魄被引向里世界的三千地狱之前开炉锻刀,生生将他们的尸体和魂魄铸成了一对鬼头刀。此时,这两把破破烂烂的大刀的每一处缺口都长出唇舌尖牙,嘶声狂吼起来,一张张不成型的面孔蠕动着连接在一起,在他手上发出摄人心魄的吼叫。 林花谢使巧劲将那双刀别进地里,借力后撤几步。三人成掎角之势,林花谢道:“我不想被父亲杀掉,也不会坐视他被杀。我对他的确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背负我娘的仇怨就够麻烦的了,我的命也只有一条。” “那我就要杀你了,小檎。”半晌,火炎焱微笑起来,有些哀伤地看着他,“这世上有资格为她复仇的人,只有我。” 林花谢杠了一句:“你女儿呢?” 火炎焱道:“大人的事大人解决,九灯还小呢。这个年纪要念头通达,快意恩仇是好,在世俗的恩怨情仇里牵扯太深,对健康有害。” 林花谢叹了口气:“好羡慕啊。人家的爹像爹,也有个好娘,哪里像我,师娘脾气也好差。” “听语气听不出来呢。你要是能活着见到九灯,千万别这么跟她说话。”火炎焱话说得轻松潇洒,手上却毫不留情, “这个是离魂症的一部分症状,主观改变不了的。”林花谢听着懒洋洋的,却时兴奋地哈出一口气。他厉鬼般出剑、防守、再反击,战到这一步双方出剑都已经没有了招数,全凭速度与本能。转瞬之间,林花谢的外衫中衣就被撕开无数细小裂口,底下的伤痕与【圣人劫】在高速的移动中几乎不分彼此,而他竟越战越勇,慢慢地追上了火炎焱的动作,最后终于抢出一招! “我不会死在这里。”林花谢右手持剑架住“葬花”,左掌拍歪一把鬼头刀,“落英”也因此有半截被压进他的左肩,“我有强迫症的,芋头扣肉我还没吃到嘴里!” 火炎焱一剑迎面而去,林花谢避无可避,张嘴咬住,葬花霎时从他左颊穿出,少年咔嚓咬紧炽烫的剑身,手中落英刺穿火炎焱右手手腕。 青年同样没有弃剑躲避,两人同时拔剑,林花谢堪堪架住两把定风波,火炎焱却趁机一剑刺穿王水胸膛。后者正欲翻转手腕扩大伤口,林花谢急急抬脚一踹;随着战斗节奏的加快,林花谢的弊端暴露无遗,可火炎焱无论如何不可能放弃葬花,紧握着剑柄被他当胸踢了个严实,连人带剑退出去数步。 就这么一瞬间,林花谢又被王水照肚子捅了一刀,大怒:“看准点啊要捅捅心脏喉咙啊,捅肠子和胃恶心不恶心!” 王水居然被他说得愣了一下,被杀回来的火炎焱虚晃一招,避开剑锋之后脑袋挨了一脚。林花谢刺中了火炎焱的另一只脚的脚踝,趁王水背对着自己也踹了他一脚,颇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 “这可不像十一啊。”火炎焱笑了起来,“十一打架很从容的,你要不要照照镜子,小林?笑得牙齿都露出来啦。” 林花谢一眨不眨地盯着葬花剑身,忽然反手一剑格开王水的鬼头刀,回头道:“也许是因为你太没用,娘跟你打不够尽兴,才丢下你跟我爹跑了的!” 火炎焱神色一僵,竟然道:“不无道理。” 林花谢道:“那你还是不要对我爸出手了吧。” 火炎焱挑眉:“这是什么道理?” 林花谢正色道:“你要是打死了他,就是比他强了,那我娘还要丢下你跟他跑了,你就太可怜啦!” 火炎焱气结。林花谢咯咯笑起来,立时被王水从背后一刀捅穿左侧小腹,却在王水抽刀之时迅捷无比地倒转剑身穿过伤口,一剑几乎将他的手掌削断、只剩小鱼际一点皮肉相连! 一击得手,林花谢拔剑后又向上一刺,落英与另一把鬼头刀一同架住了葬花。林花谢抬脚企图踹开王水,却因为个头小腿短没够着,反而被火炎焱欺近身前。 红发男人揪住他衣领就要把他丢出战圈,忽然浑身一抖甩开了手。林花谢也愣了一下,两人双双中刀。 火炎焱还好些,及时横剑挡住,只是因姿势不对被震出一口血来。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咆哮一声,反手一掌又击碎了一把鬼头刀,葬花随后就到,当胸刺穿王水之后又狠狠向侧下方一划,狠狠切断对方数根肋骨和肝脏,收剑后腿出如鞭,击在那道巨大的伤口上,王水登时倒飞而出,落地时血猛地从嘴巴和胸口大腿上喷射而出,接着停也不停地汩汩流淌。男人发出几声嘶鸣,气管霎时被血流堵住。 血一接触葬花便蒸干化灰,那火红的剑身依旧光辉璀璨不染尘埃。火炎焱转过身去,只见林花谢右手拄着落英,血从袖管里沿着剑柄往下流淌。 刚刚王水那一刀从林花谢左肩劈向右腹,少年胸前衣衫碎裂,伤口虽深却断断续续——定风波没能斩断【圣人劫】。他勉强抬手摸了摸额头的红绳,只是一碰便有血沿着鼻翼淌到了下巴,滴落在地。 他无力地垂下手,那条短短的马尾辫刷地散了开去。 当的一声,落英坠地。 火炎焱缓缓走近前来,闭眼不愿看那张早樱般的茫然面孔,高高举起长剑。 少年发出一声风一样轻的叹息,仿佛在濒死的幻觉中见证了幸福的终极,轻轻靠在了青年怀中。 下一刻,火炎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林花谢将绑头发的那段【圣人劫】生生塞进了他胸前的伤口。 凡是心有恶念之人触碰【圣人劫】便会遭受灵魂与肉身的极端痛苦,而这种痛苦绝无适应的可能,完全按照触碰者的承受极限产生。火炎焱的那处伤口靠近心脏,顿时疼得蜷缩起来,颤抖着抬手想取出红绳。而他只是摆了下手,林花谢被擦了一下就飞了出去。 林花谢滚了几圈才停下,爬起来的同时鲜血从口鼻喷涌而出。他擦擦脸,伸手召回落英,哑声道: “我和我娘长得很像,却比她还要年轻美丽,是不是?你也没有比我爹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个看到漂亮脸蛋就走不动路的臭男人。你喜欢的要真是我娘自身,刚才为什么犹豫了?” 火炎焱狂叫一声:“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懂什么!我对十一……我只是想起十一……” “我身上没有乳臭味哦。”林花谢看着他,吞了几颗丹药,喘着气笑道,“我头一回尝到牛乳的时候,已经八岁啦。小师弟拿牛乳兑了师娘的金骏眉,加了糖请我吃。师娘打了我们一顿,半夜却托邵师叔给我做了一盘莲蓉饼,还叫师叔不要说出去。” 火炎焱没管他说什么胡话,握紧葬花和左拳,咬牙切齿,一步一脚印地走来,似是要证明他不怕这【圣人劫】。就在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从他身后的半空浮现,掐住了他的后颈。 那女人的长发有着海水的色彩与光泽,被海螺般的钗环束起,似有水光荡漾。她咯咯笑了起来,一开口竟是个清脆骄矜的少年男声,正是那日的“徐婆婆”: “你还是算了吧,轮着输给人家父子俩,丢不丢人?垚姐姐派我来抓你回去。” “滚!” “哎呀,真是不识好人心……不对,我们本就没有,是你昏了头,以为自己有。女人说到底还是人,有什么好的?” 火炎焱恶狠狠地回头:“你马上滚,否则我连五行宫一道拆了!土圭垚有什么脸叫我回去?!” 水沝淼从背后抱住了他,恶意地拿胸部蹭他的后背,修长白皙的双手暧昧地贴上他的伤口,弹出了红绳。蓝发青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林花谢头晕眼花耳鸣的没听见,眼睁睁看着火炎焱惊讶地问了句“此言当真?”,就被那不知是男是女的美人带走了。 少年一屁股跌坐在地,劫后余生般惨白着脸疯狂喘气,半晌撑着落英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王水身边,低下头去。 王水神色变幻,一对瞳孔不住收缩,最后还是涣散了。他痴痴地道: “十一。” “我不是她。”林花谢轻声道,“只是相貌的话,姐姐比我更像她吧?她离开一剑宗,也不是因为选择了我。妈妈选的是你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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