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好，那我们走吧。” 虽然这些日子言羽复习得很努力，但语文这门科目是一门需要日常积累的科目，即使是言羽这么聪明的人，也没法在短时间内把语文从零分提升到一百分。 当言羽做到文言文题目时，就已经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看着佶屈聱牙的文字，言羽只能尽力把它们理解成合理通畅的句子，却总还是会有一小段关键语句看不懂，以至于考场里的其他人都已经翻到另一页了，言羽还没有答完文言文的题目。 薄薄的一层冷汗从言羽额间浮现，言羽咬着牙，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如果再这样在文言文题目上耗下去，待会儿可能就来不及写完作文了。 于是言羽当机立断，放弃了那几道答不上来的文言文翻译，转头继续往下写古诗分析题。 这是首比较简单易懂的古诗，只是题目比较有深度，如果想回答得比较完美的话，不仅需要一些良好的文学素养，还需要答题人有自己的思想理解。索性言羽缺的只是基础薄弱，缺一些文学素养，缺并不缺自我思想。 在快速填完了自己的答案后，言羽终于能将试卷翻页，跟上了大部队的进度，看向试卷后面的两篇阅读理解。 一篇记叙性散文，和一篇常见的议论文，最开始的几个小题都比较简单，而后面的大题就要多耗费些时间。言羽又看了眼墙上的钟，发现时间还够，应该足够支撑自己答完整张卷子。 按照顾淮琛和老杨教的应试答题方法，言羽快速浏览完第一篇记叙文，而后从几个角度开始回顾整篇故事，最后结合题目，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相较于记叙文，议论文就简单得多，老杨经常把这样一句话挂在嘴边：议论文所有问题的答案，都藏在文章里面。 言羽以前上课偷偷打盹睡觉时，听过一耳朵这句话，当时还觉得奇怪，以为是老杨又在哄他们了，要是答案全都藏在卷面上，那这些题目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出卷人总不能出这么简单的题目吧？ 后来真正认真学习后才知道，试卷题目也分为简单和困难两种，简单的题目就是所有识字的学生都能答得上来的，而困难的题目是专留给优等生刷分的，用来和普通成绩的学生拉开差距。 所以，每一场考试中，能够取得高分的学生人数不多，而认真答题一番还能够考出零蛋的人，比高分学生数量更少。 只要言羽细心答题，即使基础没有那么好，但已经能取得个看得过去的成绩，尤其是语文这种能够体现考生思想水平的学科。 当言羽把其他题目都答完后，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多一点。而言羽在拿到卷子之后，就已经看过了作文题目，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构思，所以写起作文来并不会怎么困难，甚至会有一些轻松。 比起文言文这类非错即对的题目，言羽更偏爱作文题。 语文本就是言羽曾经最擅长的科目，洋洋洒洒八百字直抒胸臆，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写完后言羽甚至感到一些意犹未尽。 但考试时间已经快要结束，言羽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自己写的作文，就不得不把答题卡翻回到最前面，开始检查自己是否有错填漏填的情况。 至于中间那两道还没写出答案的文言文翻译，言羽也就只好果断放弃及时止损。 当考试正是结束，两名监考老师让大家全都放下笔，把答题卡挨个收上去密封好时，言羽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心黏黏的，已经出了不少冷汗，握着笔的指尖已经被笔杆压出了印子，微微发着酸。 当语文考试结束后，言羽这才感受到心底的紧张来。刚刚考试时思想太过紧绷，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答题上去，太过专注以至于言羽甚至忘记了紧张。 等监考教师抱着厚厚一沓答题卡离开教室后，言羽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起身准备离开。上午虽然就只有这一场考试，但语文考试是所有考试中时间最长的一门，从上午十点考完后到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大家平常午休吃午饭的时间了。 连着坐了两个半小时，言羽起身时腿还有麻，撑着课桌站了一会儿，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言羽这才拿着笔袋往教室外走，准备待会儿去上楼找顾淮琛，然后两人一起回他家吃午饭。 当言羽把文具袋塞进书包夹层，拿出手机想要给顾淮琛发消息时，一抬头，就发现顾淮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考场下了楼，在言羽的考场外等着言羽了。 “考完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见到言羽发现自己了，顾淮琛朝言羽轻轻一笑，朝着眼的方向走来，柔声问言羽感觉自己考得如何。 如果是其他人来问言羽这句话，言羽心底可能会浮现一些烦躁，毕竟刚考完一场试的人，脾气能好到哪里去，更何况还是言羽这种吊车尾学渣。 可是现在是顾淮琛来询问的话，言羽便完全不会有那种烦闷的感觉，正相反，言羽心底甚至会因为顾淮琛的关怀而暖和起来，就像刚被语文考试狠狠地羞辱了一顿后，顾淮琛柔声地安慰他一样。 刚刚的紧张郁闷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安稳感，就像是知道无论自己这次考得怎么样，顾淮琛都会像现在这样，默默地提起在考场外等着自己，然后两人一起回家吃刘姨烧好的午饭。 言羽从小便一个人独惯了，像这种家的感觉，总能给予言羽心底最深处的感动。 言羽背上背包，朝顾淮琛笑了一下，和顾淮琛一起并肩往外走，笑容里虽然带了些刚考完试的疲倦，却依然是坦然开怀的，偏头回顾淮琛道：“还行。” 不过分谦虚，也不过分自卑，简简单单，坦坦荡荡，就是一句“考得还行”。言羽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至于结果如何，剩下的就只能听天意了。 听到意料中的答案，顾淮琛莞尔一笑，回道：“那就好，中午想吃什么，刘姨说这几天让我们点餐，想吃什么她就给我们做什么。” 言羽抬头，开始认真思考起，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顾淮琛走在言羽旁边，微微笑着，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言羽思考。 言羽思考了半天后，发现自己什么都想吃，可能是这几天复习加上考试体力消耗太大，再加上刘姨不管烧的什么菜都能奇迹般地符合言羽刁钻的胃口，以至于现在言羽想把刘姨烧过的饭菜全都吃一遍，根本评不出哪一个比较喜欢哪一个最最喜欢。 “让刘姨随便做点吧，她做什么我都挺喜欢吃的。”于是思考了半天的言羽，只能这样回答顾淮琛。 顾淮琛看着言羽的侧脸笑了一下，嗓音很低沉，笑声落在言羽耳边，“好，那我就和刘姨说，让她随便做点你平时喜欢吃的就好。”而后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给刘姨回复消息。 “好。”言羽点了点头，回道。 两人走到校门外时，门口已经被接送孩子考试的家长堵得水泄不通，言羽朝早上和陈叔约定的地方远远地看了一眼，发现顾淮琛家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陈叔正透过车窗向外看去，似乎是在寻找两人的身影，见到两人从校门口出来后，从车窗外朝两人摇了摇胳膊，示意他在那里。 言羽也朝陈叔的位置挥了挥手，表示两人马上就过去，“走吧，陈叔已经在那边等着我们了。” 顾淮琛回完刘姨的消息，抬头温柔看了一眼言羽，收起手机点了点头，柔声笑道，“好，那我们走吧。”
第93章 假期计划 明明两人只出门了大概三个小时左右，刘姨一见到他们回来，还是一副仿佛几十年没回过家的孙子终于归家似的喜悦模样，连忙招呼两人快进门洗手吃饭。 言羽换了鞋进门，一间屋就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而厨房炉子上正咕嘟咕嘟地炖着鸡汤，鲜香味缓缓从厨房飘入餐厅，再飘进言羽的鼻子里。 明明整个上午就只考了一场试，比起前两周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去学校，然后再在会议室里连着上五个小时的课，今天只考了一门试就结束了，不得不说比起之前是十分轻松的了。 可在闻到鸡汤香味的那一刻，言羽还是饿得胃口大开了起来，似乎这顿饭他一个人能吃两个人的份。 言羽洗好了手坐在桌边，面前甚至已经摆好了刘姨提前给他们俩盛好的米饭，大米饭晶莹剔透、圆润饱满，在干净素雅的陶瓷小碗中，显得格外可口诱人，言羽拿起筷子，还没去常桌子上丰盛的菜品，先去吃了口大米饭。 嚼着香甜的米饭，言羽从胃里一路暖到心里，心底无声地腾起一股温暖的踏实感来，而后才拿起筷子，往嘴里塞爱吃的菜。 这一个月下来，刘姨似乎已经摸透了言羽的胃口，做出来的菜都是符合言羽口味的菜，甚至就连那些言羽以前不怎么爱吃的海鲜，刘姨都能做得勾得言羽食欲大开，让言羽都破天荒地尝上两口。 言羽一边大口大口地嚼着红烧鸡翅，嘴巴里塞得满满的，一边侧身往身后瞥了一眼，去寻找刘姨的身形。 刘姨依旧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忙活着留给两人下午带去学校喝的甜品，背影忙碌却又带着一眼便能看出的雀跃，仿佛能为两人做饭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言羽转过身来，咽下嘴里的鸡翅，朝顾淮琛看去，顾淮琛坐在对面，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午饭。 对比起言羽的恶鬼扑食，顾淮琛那边便显得文明得多，仿佛顾淮琛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不紧不慢、胸有成竹的，带着富庶人家从小用金钱浇灌出来的优雅和涵养。 感受到言羽的目光，顾淮琛轻轻撩起眼皮，对着言羽笑了一下，搁下手中的筷子，拿起碗里的调羹浅尝了一口鸡汤，而后才缓缓开口问言羽，“怎么了，看着我做什么？” 言羽看着顾淮琛的举动，默默地舔掉了唇上刚刚吃鸡翅时沾上的酱汁，也对顾淮琛笑了一下，回道：“没什么。” 心中却在默默感叹：怎么有人连吃饭都能吃得那么赏心悦目啊。 可能是言羽的眼睛藏不住事，也可能是顾淮琛太过了解言羽的性子，只是一个对视间，顾淮琛便能从言羽的眼神中，读出言羽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顾淮琛轻轻地笑了一下，没戳穿言羽的心思，拿起筷子加了点菜放进碗里，不紧不慢地和言羽在饭桌上闲聊起来：“下午就要考英语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信心吗？” 言羽嚼着嘴里的饭菜，思考着该怎么回答顾淮琛的问题，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一只为了冬眠正在贮存食物的松鼠。 想了一会儿后，言羽咽下了嘴里的饭菜，开口回道：“好像，还好？” 言羽顿了片刻，低头喝了口醇香的鸡汤，又补充解释了一句道，“要是我说我现在对自己特别有信心，我肯定能一击必胜一鸣惊人，你也不相信对不对？但要是说担心下一场考试吧，也不至于，现在就是很心如止水，会很冷静很尽力地去考试，即使知道考不好会有什么结局，也并不会为此感到有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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