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抬头,瞧见不远处的魏鱼,呼吸一滞。 若说当初的纪宁是他们倾慕会想尝试求一求的哥儿,那么眼前这个,看一眼都让人紧张,唯恐那句话说错冒犯了。 移开了眼,又觉得少看了可惜,便愣在原地。 见着自家男人这副呆样,刘夫郎立即拉了脸,拍了他一把,推着男人和另一个夫郎,扛了没挑完的桑椹树枝走了。 他们不想和这类哥儿沾上,万一是第二个宁哥儿咋办? 魏鱼没注意他们的神色,他在观察从哪里上树方便。 “小鱼哥哥,我们还摘桑椹吗?”江月有些不舍。 “摘!” 魏鱼换了棵树,他带不了篮子,直接撸了袖子,一只脚踩上树干,甫一用力,后面被扯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酸疼。 现在和小江妹妹说不摘了她会哭吗? 魏鱼背对着江月龇牙咧嘴往树上爬,好在树不高,踩到树杈时,魏鱼听见没走远那几人的声音。 “你说那江冬子都有了这天仙般漂亮的人儿,怎的今早还巴巴跳河救宁哥儿啊?” “许是没得到的才是好的。” “谁知道这天仙干不干净哩。” 说话声音不小,尖酸刻薄,山林里算是寂静,隔老远都能听见,但说话之人显然没个避讳,好似刻意说给人听的。 “哎呀,说那难听话干啥……我倒觉得还是宁哥儿胜出,江冬子这一救,差点把命搭进去!” 魏鱼站在树上一动不动,仿佛静止了般,脸色比晨起时还要苍白。 “鱼哥哥?”江月在树下喊了他一声。 “嗯。” 魏鱼挑着发乌的果子,摘了一颗颗往枯树枝厚实的地方丢,江月一个小竹篮接不住,便跟着慢慢的捡。 摘的差不多了,魏鱼跳下来跟着江月一起捡。 “江饮冬……是为了心上人啊?”魏鱼垂着头,手指拨弄着一只被摔破了皮流汁的桑椹,艳紫红的汁水染上了他的指尖。 “啊?”江月捡的认真,抽空塞了一个到嘴里,酸酸甜甜,好吃的紧,听了魏鱼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是为了宁哥儿跳河吗?” 树林缝隙洒下的光斑映在魏鱼脸上,他此时面上神色淡淡的,又似。 江月小脸愣了下,听见这话,觉得美人哥儿情绪好低落,像她家没来及躲雨,被淋湿的小鸡崽一样,可怜兮兮的。 李秋兰的消息灵通,江月自然也听的不少,她知晓她大堂哥为了救谁跳河,导致如今还发烧在床。 江月一贯地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小鱼哥儿爬树给她摘桑葚了,她就喜欢不起来宁哥儿了 江月埋头闷闷地应了声,又道:“爹说不能见死不救,冬子哥才跳下去救,哪晓得出了意外。” 魏鱼问:“岸上有别的男人吗?” 江月犹豫着点点头,她娘和他爹吵,说岸上那么汉子会水不救,就冬子哥救人,说明冬子哥根本放不下宁哥儿。 地上掉的桑椹都捡了一遍,剩下的是被摔破皮的,不能要了。 魏鱼从篮子里捻一颗放嘴里,酸涩的汁水在口腔爆开,刺激的他眯了迷眼。 山里的野桑椹,好酸啊。 摘的桑椹两人一分为二,江月那份直接用衣裳兜着拿回家。 魏鱼到家后先去里屋摸了摸江饮冬的额头,一副药下去见效很快,没早上那般烫人了。 他瞅着江饮冬那张英俊的硬汉脸,想着山上那几人的对话,眼神幽幽,突然俯身,凑到那张薄唇上方,想要狠狠咬上一口,又怕将人咬醒了,不甘心地直起身,哼着离开了。 魏鱼到院子里打了水,将剜的一小篮子蒲公英洗干净,放在簸箕里拿到院子晾晒。 之后,他又回房将昨日两人的衣服都洗了,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搬个小凳子,坐在床边盯着江饮冬出神。 他这双腿来的不是时候啊。 若是没得腿,只有鱼尾,江饮冬会不会一直留着他? 但是知晓了江饮冬溺水的原因,他心心念念出来的双腿,还是晚些时候再让出来吧。 魏鱼瞥见江饮冬喉咙滑动了两下,眼睫颤了颤。 快醒了。 魏鱼站起身,解了腰带,边走边脱,把脱了的裤子塞进衣柜,跑到水缸,跳了进去。 不多时,笔直匀称的双腿化为了一条泛着昳丽蓝光的鱼尾,尾尖从缸沿伸出,轻轻晃动。 江饮冬前段时间做了几回不干不净的梦,醒来后他也没较真,梦那玩意儿谁也控制不了,都是爱咋做咋做。 但他鲜少做到这般……醒来自己都觉着有些变态的梦。 不光梦见了魏鱼的腿,还梦见了觊觎已久的珍珠。 这珍珠在梦中的用处着实没脸回想,连带着如何把玩那双腿的情形,都在他醒来的那一刻,被刻意丢在脑海中的犄角旮旯。 江饮冬动了动脑袋,碰到伤口,他嘶地一声坐起来。 觉得身下有些黏腻,他料到是怎么回事,还是掀开被单看了眼,又盖上。 他二叔给他扒了衣服就不管了? 也好,不然要看见他这丢人模样。 鱼缸里的人鱼听见动静,身子僵了下。 坏了坏了,江饮冬身上是不是还有那啥痕迹? 那他们昨晚的事会不会露馅? 江饮冬先去看鱼缸,人鱼安安稳稳地趴在缸沿上,脑袋低垂,看不清脸,瞧着和以前没什么异样。 他放下心来,看来是个聪明的,还能安稳待在鱼缸,没被别人发现。 在床上找了一圈,没发现能穿的衣服,江饮冬在裹着被单下床和遛着下床选择了后者。 他轻飘飘瞥了一眼耷拉着的脑袋,淡定得走到衣柜前,背对着水缸找衣裳。 里面有些乱,许是魏鱼翻的。 江饮冬套上短褐,直觉某处被人的视线强烈注视着,冷厉的脸上罕见出现了丝裂痕。 他一回头,便见人鱼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后面瞧。 江饮冬转头,魏鱼眨了眨眼,故意吹了声流氓哨。 江饮冬沉着脸,随意拿了条最外面的裤子套上,大步朝鱼缸走去。 他从缸里捞出水淋淋的人鱼,瞧着他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 腰下是他熟悉的墨蓝盈润的鱼尾。 江饮冬微松口气。 梦里太黑,人脸虽未看清,但那眸子与眼前的融合,让他到了嘴边的狠话转了个圈。 江饮冬握住衣衫下的细腰,手感竟跟梦中丝毫不差,他喉咙吞咽了下,高烧后的嗓音嘶哑,“谁让你盯着看的?” 魏鱼被他那声音挠的耳朵发麻,仰着明艳艳的脸蛋,笑的无辜,“同是男人,看你两眼又不吃亏。” 许是那梦给他留下的感觉太过强烈,江饮冬目光移到陷在水中的尾巴,都觉那里蒙上了一层旖旎。 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梦中摸过双腿的手感。 江饮冬脸上沉稳严峻,一字一顿道:“那让我也,看看你的鱼屁股。” 作者有话说: 小鱼:(心痛)珍珠,我辣么多珍珠咋没了? 冬子:(咳咳)你自己吃了不记得了? 下章入v万更,么么!=3=
第30章 江饮冬堵在水缸前, 眼睛因为高烧而干涩,他的视线极具有攻击性,牢牢锁住那张精致的笑脸。 厚实的大掌钳住粗布衣裳包裹的腰身, 手指摩挲,莫名有种熟悉感。 魏鱼的笑容僵在脸上,小声讷讷道:“又不是没看过。” 玩都玩透了。 鱼尾从水缸里翘起,尾尖拍打两下, 似要将尾部那块丰厚的地方露出来。 江饮冬猝然回神,松了手, 转身几步出了门。 来到灶房, 他从装水的木桶里舀了一瓢咕咚灌进肚子。 脑子被烧坏了, 竟想去看什么鱼屁股, 是个脾气大的都能给他一巴掌。 况且, 往日看的也不少,难不成今日的还稀罕些,能开出花来? 虽说那处的确弧度美观, 饱满挺翘…… 他喝完胃里涌上大股凉气,回到屋里, 才发现,房内有一碗凉白开。 脑子真是不清醒了。 江饮冬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朝鱼缸问:“我病了几日?” 魏鱼:“睡了一天一夜。” “谁送我回来的?” “你二叔和大堂弟。”魏鱼垂眼道。 “你怎么藏的?” “没藏,”魏鱼低头看指尖,抠抠指腹,说的有些慢,“和见江月的时候一样, 坐床上, 盖床单。” 江饮冬挑眉, 这就糊弄过去了? “还有外人没有?” 魏鱼一五一十交代了江成业来取凉皮的事,江饮冬倒是不介意,只要尾巴不被发现,这点小事魏鱼能做主。 可这又是最致命的,只要他多见一个人,多做一件事,都有被发现的风险。 许是拖的时间太久,江饮冬有些按捺不住了。 凭什么梦里那条鱼,别人养时,就能变成有腿的俊俏男人。 到了他这儿,珍珠没有,甚至连腿都化不成。 倒不是江饮冬不喜漂亮的大尾巴,只是风险太高,时间越久,压在心头唯恐人鱼被人揭穿,被觊觎,被抢走的焦虑便越浓重。 这样稀罕的宝物被江饮冬得到了,如何也不想放手了。 “什么时候能有腿,”他冷着脸,压住心里的焦躁,目光打在魏鱼脸上,却变得很有压迫性,“你自己能不能觉着出来?” 魏鱼摇摇头,浓睫轻颤,灵动的双眼被遮挡,小脸上全是落寞,“不晓得,兴许还要等一段时日。” 好似一个要被抛弃的可怜小狗。 江饮冬烦躁的情绪像是一锅沸水,魏鱼丢了个冰块进去,顷刻沉静了下来。 江饮冬心头一动:“我还能把你赶出去不成?” 魏鱼点头如捣蒜,小脸皱巴拿捏着腔调,“冬哥……别抛弃我这么个弱小可怜的美人鱼。” “……” 倒是让人陡然升起怜惜欲。 江饮冬没由来的安心许多。 他起身走到魏鱼面前。 “不是才说你是我最大的宝贝,”江饮冬忽地抬手揉了揉魏鱼的脑袋。 本就不齐整的头更乱了,和他俏丽的脸蛋很不搭,但他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小人鱼,让人心软的不行。 他道:“好不容易带回家的大尾巴宝贝,谁丢谁是傻子。” 魏鱼忍不住咧了嘴笑,脑袋使劲在江饮冬手心里蹭,蹭得他手心里的痒意直达心口。 既然江饮冬这样说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魏鱼眸中闪着光,“江冬子,你真好!” “……你再叫一声。”江饮冬手下一顿,眼睛眯起。 魏鱼当即字正腔圆道:“江饮冬。” “嗯。” 魏鱼抿着嘴笑。 轻易得了承诺,他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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