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人会吞下三千根针!” 弥天嘴里哼着小曲,反复琢磨这句从红娘口中不断提及的话,他确信红娘是绝对不会原谅言而无信的人。 既然说出口就必须做到,不然她便会化身为不可控的力量强行执行。 顺着这条思路往下走唐红梅的异变全然有了解释,红娘装小可怜缩在她怀里的时候,抽泣不止的红娘提到过‘嬢嬢会和娘亲一样陪在红娘身边吗?’ 哄孩子的大人哪里会把话放在心上,话赶话的就应下了。 可依照弥天和弥尧之间互坑的父子日常,弥天对于语言的敏感程度达到了刻在DNA的警惕,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敏锐察觉到不对劲。 当红娘问这句话时,语气过于平静,几乎是带着审视的询问。 玩家和鬼魂之间展开的文字游戏,早在开局系统的提示里已有端倪。 弥天摸着下巴,吃惊地感叹:“没想到副本也学会了人类的狡诈,一步一个坑,就等着他们傻乎乎地跳进去。” “在嘀咕什么?”江亭远收拾好乱糟糟的地下室,就看见小家伙故作深沉的自言自语。 弥天很利落地把想法一次性吐个干净。 赶在最后结尾的部分,他总结道:“所以不论什么时候,果然都不能心存欺骗的答应别人很重要的事情。” 预料不到小家伙竟然在思考欺骗的哲学,江亭远莫名感叹道:“在人类的世界,当一个女人绝望到蜕变,并且甘愿抛下所有复仇的时刻,那她一定是对所爱之人失望透顶,无力回转才会选择浴火重生。” “村长、苟二、大小姐......我们代表的是对红娘的罪恶。” 弥天还没忘记自己的隐藏任务,解开所有人的死亡秘密。 江亭远这番话已经摸到了炮灰的任务线让弥天大受震撼,这......这不就是免费的劳动力吗? 突然间像颗小炮弹被点燃发射的弥天,那双浅淡的瞳眸爆发出无法形容的火热,就像是在眼眶装上两把熊熊燃烧的火焰,炙热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的工资本——江亭远身上。 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吓退的江亭远,掩饰着赶弥天离开。 当他们走出村长家时天已经黑了,弥天悄悄路过厨房,瞄见村长夫人早早收拾好碗筷。 看来是没饭可蹭......被迫吸了一大片黑气的弥天自然不饿,他只是馋了。 高高挂在黑幕之中的圆月格外显眼,江亭远看向它眉眼微蹙,似是觉得整个村庄的时间流速不太对,黑天的速度比前一天快了不少。 “赶紧回去,这里的时间间距不太对劲。”江亭远扯上弥天跑向村口的老房子。 夜幕降临,村庄里到处是静悄悄的,结实的黄土地上唯独发出两人踏步的声响......弥天瞧着挂在头顶的月亮又大又圆,跟摆在话剧舞台的道具一样,了无生气。 他们两奔跑的速度并不慢,很快老房子低矮的排屋近在眼前。 这里距离村口同样的近,不用费力江亭远便瞄到村庄外头被迷雾包裹的熟悉场面,朦朦胧胧的视野配上月光散发的微弱光芒,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分辨不出具体的白天黑夜。 他来不及细想,只能将一切记在脑袋里,当唢呐嘹亮的声音传入耳朵,另一条属于夜晚的剧情上线了。
第38章 弥天再次换上那身宽大的衣裳出现在灵堂,这次房间里只有他一人。 “好无聊。” 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干不了是他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对着空无一人的vip单间,弥天翘着两条套着亵裤的腿坐在棺材板上,周围是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摆设,唯一的差别只是少了皮克斯的陪伴。 弥天发现自己被困住了...... 大开的窗户跳不出去,紧闭的房门无法触碰,他只能老实地活动在有限的范围。 墙头上用红颜料描摹的囍字在烛光中泛着阴森凛冽的气息,不知道是棺材属阴的自带凉气,还是整间屋子背光的地理位置,弥天始终感觉脚底发凉,有一股无法抵挡的冷意渗入四肢百骸,流窜在他的血液中。 没有时钟提示,弥天只能透过那扇窗户静静瞧着挂在天上的半瓣弯月,从半空逐渐升向屋顶,再坚持不懈地攀上最高峰。 独处的寂寞让弥天纷乱的大脑放空,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村庄夜幕降临时,高高悬挂在自己头顶的圆月。 没想到梦里的月亮倒是比村庄那个看起来更真切些。 霎时间弥天的小脑瓜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似乎找到了某个时间漏洞,能解释村庄外的迷雾、莫名加速的时间、还有不断跳跃的剧情时间线。 越想越兴奋的弥天干脆躺在棺材板上摇晃着双腿,他悠哉的模样或许是所有玩家中最幸运的。 另一边隶属于倒霉蛋之一的方玉万万没想到,自己引以为豪的社交能力即将成为她的一道催命符。 打小方玉就是远近闻名的奇女子,她做事很拼,爱财如命,是个可以讨所有人喜欢,又能惹起公愤的矛盾女人。 她爱财是不加掩饰的坦荡,在现实世界就算被别人背地里诅咒守财奴,死要钱她也从不在意。 毕竟她不是人民币,总会有闲諵砜人恶语相向。 被双亲抛弃,早早在孤儿院摸爬滚打,尝尽冷暖的方玉还未来得及停歇,又被急匆匆卷入社会浪潮,从来都是依靠自身力量渡过难关的她清楚地认识道:钱这种东西是保证生存的首要物资。 正所谓钱在人在,钱亡人也差不多了。 因为家人、亲友、伙伴都是不稳定的社会因素,而钱这种具有价值的货币除了贬值,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保持着这种信念,方玉成为了认钱不认人,拿命拼价值的年轻人。 就是如此玩命的女人,世人所谓的命运却从未眷顾过她,英年早逝的方玉在恐怖空间仍未改变分毫,她只是将习惯从囤钱转换为囤积分,为了大笔的积分她甚至不要命地选择进各种奇葩副本,当然也包括《阴婚》。 如今手捧着一整袋黄金的方玉站在山坡下,她抬头仰望上方年岁长久的歪脖子树。 梦中与现实完全一致的场景让她陷入深深的沉思。 在这条副本线里她果真代入媒婆的角色,一张嘴说遍十里八乡,只要给足甜头,无论多么有损德行的婚事她都会插上一脚。 无耻、厚脸皮、能屈能伸...... 抛下其他客观原因,方玉倒是觉得这个角色和自己的匹配程度挺高的。 好似量身定做的角色设定是拉红娘下水的罪魁祸首之一。 【媒婆:完成说媒任务,领取赏金】 死亡威胁伴随自己左右,方玉认命地踏上爬坡的路途,此时的她也不意外自己为什么会被缝嘴,这不是活该的报应吗? 对......她是爱钱,是守财奴,但也不是毫无底线的奸商。 跟随党的24字核心价值观,方玉自认为遵纪守法的公民是赚钱的底线。 她......真的是个好人。 一想到自己被强加的设定,方玉顿时觉得手里沉甸甸的金子变得不香了,啊啊啊!她要怎么摆脱作死的行为,在完成任务的同时阻止悲剧的诞生。 阴婚顺利举行,无疑会成为玩家们的索命符。 就这么一路难耐的纠结,方玉还是不情愿地敲开苟二家的门,此刻的皮克斯正抱着酒瓶醉生梦死,作为一只外国移民大金毛,二锅头这种高纯度顶级酒直接干趴他。 当他糊里糊涂地开门,皮克斯根本听不清方玉的话,满脑子都是想吐,很晕,很难受。 喉咙干渴,火辣辣的清凉液体顺着喉口顺流而下,让皮克斯别说听懂方玉的弦外之音,和她默契配合一波骗过剧情了,如今的皮克斯恐怕是别人说什么他只会老实巴交的点头答应。 完成任务的难易度堪比穿鞋走路,水到渠成。 凑巧苟二正是个喝酒不上脸的体质,喝酒小白套上苟二的皮囊,饶是方玉在他面前无限试探,皮克斯都是冷着一张脸,扩散的瞳孔透着阴沉的目光直愣愣注视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口若悬河扯皮子的方玉盯着皮克斯陌生的面孔,不免产生怀疑。 此时的苟二是否是皮克斯代替的,这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要说通过酒气判断也是太困难,长时间酗酒不爱清洗的苟二满身酒味从未消散,再加上方玉早有准备刻意离他两米远,光看脸她还真不好判断此人现阶段的状态。 一大段夹着私货的吹捧过后,就是定下阴婚的口头约定,方玉想扔下金子逃命是做不到的,不外乎她紧张地直冒冷汗,在她的身后从刚开始便跟着一具飘在半空的媒婆同款。 灵魂状态的媒婆本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方玉的一举一动。 她贪婪的目光锁定在方玉身上,饶是阴婚的进度有半点不顺,她都会立马变脸掏出剪刀和针线对准她的脸。 这个晚上每个玩家的身后都有一具属于角色壳子的灵魂。 他们全都是被红娘报复惨死的角色,俗话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如今玩家经历的一切都是故事中各个人物犯下罪恶的节点。 不照做会被恶人报复。 照着做终究会被红娘报复。 一条路两个岔口,终究都是死胡同。 跟提线木偶的命运一样,一本书的剧情始终逃不开命脉两个字,有人稀里糊涂,有人垂死挣扎,也有人不按套路出牌。 刘廷雨就是那个换了壳子也不会喜欢活人的奇葩,男人女人小孩他都可,又都不可。 只要对方是具有生命特征的活物,他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都会本能的排斥,这个晚上刘廷雨第一时间弄清了自己的身份牌。 王大郎,人设是贪生怕死的好色之徒。 他一生都在母亲王大娘的宠溺之下成长,太累的活不爱干,太麻烦的事不乐意沾,废物少年在妈妈的怀抱里尽情肆意,挥洒青春。 就是如此无能的鼠辈对上言听计从的红娘,那自然是尽情挥霍着红娘对他的好。 反正是将来的媳妇,当牛做马的童养媳成为了王大郎的手中之物。 从此他的身后多了个跟屁虫,家里多了头老黄牛,村里多了个受欺负的怂包。 那晚在大郎怀里的不是别的东西,刘廷雨觉得分外熟悉的气味正是红娘身上沾染的体香,阴婚仪式当晚王大郎拿到了一只属于新娘子的绣鞋。 明明结婚对象是个死人,为什么会是王大郎在当晚逃跑似的揣着一只红绣鞋。 站在村长家土炕前的刘廷雨可以负责人地告诉所有人,因为这个号称红娘未来夫婿的大傻子在成亲当天,以带红娘私奔为由□□了她。 那只鞋是王大郎偷偷昧下,作为留恋的证物。 □□、欺辱、谎言是王大郎对红娘犯下的错误,也是故事中给红娘当头一棒,最为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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