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水穷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里,身侧只有阎潼一个傀儡。只是随意打听,便得到了如今无遇楼的消息。依旧有名,只是这次的名声却不怎么样。 无遇楼成了恶势力,反倒突然出现一个宗门,名为麒云宗,长期上门挑事,都说是将来的天下第一宗门。 祁水穷几乎是黑着脸回到无遇楼。并没什么变化,加上无遇楼其他资产并没有向外透露,也就没人知道,生意也依旧红火。 夜晚,他戴着斗笠,前脚刚站在无遇楼门口,身后一支利箭便射向他。 只是那箭还没能靠近他半分,一人突然从楼内冲出一手接下那箭,反手一扔箭整支插进射箭那人心脏处。 祁水穷偏头看向接箭那人,有些眼熟,但是认不出来,再看一眼,确实很眼熟,但就是认不出来。 没等他问出口,那人走到他身侧,甜腻腻的女声响起,“楼主,你回来了!” 话音落下,祁水穷猛地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生,“你是二丫?!” 二丫点点头,又补充道:“不过楼主,我现在不叫二丫了,我有新名字了。” 见到熟人,祁水穷自然是高兴地,看着对方,笑着问道,“那你现在叫什么?” “惜鸢,上官鸢。” 闻言祁水穷身子微微一顿,“上官……” 还没说出什么,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楼主。”他闻声抬头,那人是上官若澜,身后跟着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 祁水穷有些惊喜,最后只说出,“终于回来了。” 上官若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十五年前就回来了,谁知道你不在,还听说无遇楼的恶名。” 当初祁水穷离开凌云宗后,机缘巧合下遇见了上官若澜,也就是那时,他发现白鹤羽的那缕神魂仍跟在对方身边,便教给对方让白鹤羽回来的方法:制作傀儡,将其神魂放进傀儡里。 也是那一面后,上官若澜也就加入了无遇楼,一个还未建成的势力。 如今上官若澜出现,她身后跟着的那位男子,便是白鹤羽,一个傀儡,却又不似傀儡。 没等二人叙旧,屋内响起一道极其激动的女声,“小乐乐!”楚镜黎直直冲向祁水穷,又一次勒得祁水穷差点窒息。 身后跟着出来的是娄亦知,如今是楚镜黎的道侣。 祁水穷自然是打听清楚了这些事,因此看见对方吃醋的脸色时一点也不意外,嘴角甚至挂着玩味的笑,揉了揉楚镜黎的头,又抬头看向娄亦知吃醋却不敢说什么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想笑。 最后他还是推开楚镜黎,笑着打趣:“你夫君吃醋了,不去哄哄?” 于是楚镜黎转头,便看见娄亦知满脸委屈,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奈,小步凑了过去,“怎么了?” 娄亦知撇了撇嘴,声音闷闷地,“没事,你们叙旧,我没事。” 话音落下,楚镜黎吧唧一口亲在了娄亦知脸上,“别醋了,啊。” 见状祁水穷连忙双手挡住眼睛,两指间大开,“哎哎哎,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回家去做啊,当着我面不行啊。” 楚镜黎白了他一眼,“走吧,今日正好你生辰,大家都在呢。” 祁水穷挑了下眉,“嚯,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 “不知道,不过每次你生辰大家都聚一块,就等你哪天回来说不定就赶巧呢,这不,还真就赶巧了。”她说着,推着娄亦知就进了屋。
进屋,屋内也就熟悉的几人,此刻正围坐在桌前,听见声音,纷纷扭头看向他,没有激动,像是早就预料到。 槲樾冲他招了招手,“坐这里。” 祁水穷冲他笑了笑,走过去坐下,一切都平静如常,似是他没有离开二十年。 他看向阎白,轻声问道:“镇上的不相干的那群人走了吧。” “走了。” “你们……确定不走?”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祁水穷知道那人的目标,自然是不想拖累其他人。 阎白摇摇头,“都问了,没人走。全都是你找来的人,谁不知道你,要真走当初就不来了。” 祁水穷轻笑一声,伸了个懒腰,“得,你们吃饱了吗?”说着余光又瞥向身前的桌子,果然不出所料,早就被吸进身侧一群人肚子里去了。 众人面上闪过尴尬,祁水穷站起身,看着一群人,“得。不走就帮忙啊,这事解决了,就真的一切尘埃落定了。” 话音落下,屋外!“砰”的一声巨响。祁水穷挑了下眉,“这么快就来了?”说着抬脚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外,就见赵清海,脚踩闻人羽的那位兄弟——鹰,怀抱……手环着像是抱着什么,实则什么也没抱,一人一鹰似乎是撞到了门上模样十分狼狈,一侧祁颜缓缓从空中落下,最后落在地上,满脸写着无奈看向赵清海。 “让你耍帅,现在好了,耍沟里去了。” 耍帅耍沟里的那位默默从地上爬起来,满脸委屈看着祁颜,“颜儿……” “快起来,丢脸。” 赵清海这才发现,站在不远处看自己的,不止祁颜一人,瞬间腾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病了就走,传染了怎么办?” 赵清海闻声看去,便见又是自家儿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很悠闲啊。” 众人闻声抬头,便见踏空走来一人,那人带着面具遮住半边脸,却是遮了等于没遮,就那露出的半张脸,一看就知道那人是谁。当然,只限于认识他的人。 闻人羽看着他那张脸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他不是死了吗?!” 相较于他的惊讶,赵清海就淡定一些,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轻声道:“是,死了,又活了。” 一时间二十年前的那个大坑又出现在脑中,一个不可能的想法涌上心头,又被他否定,“不可能,”他转头看向赵清海,“他的脑子不是被你炸了吗?而且那个大坑也……” “芩桉,你怎么还是学不乖,怎么就盼着为师死呢?”尉迟清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温柔,却像是来找他索命的。“小樾也是,怎么能骗师尊呢?” 槲樾抬眸看向他,摘掉脸上的面具,挑衅开口,“你算哪门子的师尊,自己被抛弃就不让徒弟幸福,哦不对,我说错了,是……自己错杀爱人,对吧。” 话落,尉迟清僵在原地,双眼无神,随后又怒吼出声:“没有!我没有错杀,她就是背叛了我!就是!我不可能错杀,我是亲眼看见她背叛我的,没错,我没错杀,她该死!她就是该死!” 猛地一瞬,尉迟清又轻笑出声,声音淡淡的,“就算又怎么样?杀了便杀了,在乎这么多做什么?” “所以我这么说也没什么错的吧,你就是觉得自己不幸福,所以要让全世界都和你一样,因为你羡慕,你不想看见别人幸福,你就是那种人,见不得人好……” “别说了!”赵清海瞪圆了眼睛看向槲樾,“再说,等会儿惹怒他咱们谁也没好果子吃!” 槲樾一脸无所谓,淡淡哦了声,似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突然,周遭变得猩红,空中的尉迟清眼底猩红,怒瞪着槲樾,似是要将他活剥生吞,“你背叛芩桉,你也背叛了他,你也该死,你也该死!” ----
第四十一章
“他要是该死,你就该魂飞魄散!”闻人羽手中握着长剑,瞪着尉迟清,“还以为是什么麻烦,没想到是你。你活一次,我就杀你一次。” 话音落下,长剑刺出,直直刺向尉迟清。他抬手要挡,却见那剑突然闪身从侧面刺入,剑身直直穿过他的身体。 以为一切就这么尘埃落定,周遭却突然响起尉迟清的声音,无波无澜,更不像是受伤命不久矣的模样,“对师尊动手,可不是好徒弟。” 尉迟清抬手,狠狠向闻人羽扇去,一声巨响过后,烟尘满天,闻人羽被重重拍到地上。尉迟清看向他,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真以为,你能打得过我?”说着他转头看向一行人,轻笑道:“放心,你们,也有份。”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周遭地面崩裂,由外直直逼向一行人,直到将他们包围。无数人从四面八方冲出,眼底猩红,嘴角咧着笑。 祁水穷看着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妈的,玩真的。”
酒楼内,纪云起坐在角落喝酒,不远处说书先生讲着这二十年间民间谣传关于无遇楼恶名的故事,说到关键地方,更是狠狠一拍桌,痛斥无遇楼的行为。 许是听惯了,纪云起没再想二十年前那样想着伸张正义反驳他们,只是百无聊赖地听着。 时不时有女修士上前搭讪,借口花样百出。譬如一同参加某种比赛,亦或是被人追杀想要请他保护自己等等。若非她们脸颊上的红晕,纪云起也不知道她们是来搭讪的。最后他通通以家中妻子容易吃醋为借口婉拒。 他在角落喝酒喝得忘我,直到迎面走来一名女子,他下意识说道:“家中妻子容易吃醋。” 那女子闻言像是嘲笑,轻笑一声,“公子家中妻子容易吃醋与我有何干系。”她说罢也没客气,直直坐在纪云起对面,“认识一下,我叫公孙翊,不知公子名讳。” “纪时。”他说得轻快,倒是不怕有人认识他之类的。 突然,他喝酒的手一顿。身侧一桌人的交谈声进入耳内。 “听说没,住在无遇楼附近的人都被赶走了。” “对,是这么回事,好像是无遇楼的楼主回来了。其实表面上说的是无遇楼赶人,实际上是麒云宗的人赶走的,好像是要围剿无遇楼的那群人。” 公孙翊瞥了眼一侧的几人,状似随意搭话一般,“纪公子对这事也有兴趣?” 纪云起压下心底的烦躁,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听说过一些,偶尔打听一下。” “嗯,闹得挺大的这事,”公孙翊看向对面的人,眼底带着狡黠,“我听说麒云宗的人已经赶去了,似乎是要在子时四刻之前将那无遇楼楼主杀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纪云起猛地站起身,往桌上扔下银子就往外走。 公孙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慢悠悠跟了上去,,也是在走出酒楼大门的瞬间,一股强力袭来掐住她的脖子。 喉间那股力道几乎让她窒息,掐她的人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来人的脸,她双手想要掰开那只手,可奈何对方手劲太大,根本掰不开。终于她借着月光看见了来人。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祁……之……逸。”话音落下,她明显察觉到喉间的力道松了一些,趁机掰开祁之逸的手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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