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醉目光灼灼看向祁水穷,轻笑出声,“楼主可信一见钟情之说。” 对上对方满是真诚的眼神,祁水穷默默摇了摇头,“不信。” 空气在一瞬间陷入尴尬,梁丘醉准备好的说辞一瞬间被堵在喉间,许久也憋不出一句话。 他没说话,祁水穷也不急着催,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丝毫不在意对方有多尴尬。 良久,梁丘醉尴尬地笑了两声,还想说什么,纪云起却突然走了进来,“不知这位兄台一只缠着我家夫人做什么?”他从进门起就开始说,话音落下,人也正好站定在祁水穷身侧,目光灼灼地盯着梁丘醉。 梁丘醉看向这个莫名闯进来的男子,含笑看着他,“这位公子,话不能乱说,你说楼主是你的夫人就是了吗?楼主可没说,他已经成婚了。” “这位公子恐怕不懂,这是我们之间的一种情趣,可没人规定,必须成婚了才能称自己爱人为夫人。”他转头看向身侧的祁水穷,正巧对上对方阴沉的脸色,还是笑着问,“你说呢,夫人?” 相较于被纪云起缠住,祁水穷更不想被梁丘醉缠上,若是纪云起,他还可以暴力驱赶;可换作梁丘醉,两人之间无冤无仇,根本不至于暴力驱赶,只能语言劝退,实在麻烦。 他含笑对上纪云起的眼睛,声音甜腻腻的,“是,师兄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都可以,师兄喜欢就好。” 周遭似乎在他话出口的瞬间都出现了粉红泡泡,彼此之间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纪云起趁机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主打只要对方不揍自己就死劲作死。 正暧昧时,梁丘醉出声打破了氛围,笑着看向二人,“既如此,是在下冒昧了,那在下也不打扰二位,先行告辞。”说罢起身转身一套动作就要走。 见状祁水穷忙叫住他,“等等!” 闻言梁丘醉停下脚步,不知是不是可以摆好的动作,转头的瞬间竟有一种破碎的美感,让祁水穷一时愣在了原地。 纪云起却像是知道祁水穷想的什么,主动开口,“你带来的‘彩礼’不准备带回去?” 梁丘醉摇了摇头,轻笑出声,“若是彩礼,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这些是谢礼,多谢楼主帮我梁丘家渡过难关。”说罢又是一个弓腰行礼,若是除去他眼眶里的微红,倒是真的会信。 祁水穷尴尬地挠挠头,干笑两声,道:“没事,没事。” 话音落下,身侧突然响起一声轻咳。两人齐刷刷转头看向他,他又是轻咳一声,满脸写着无辜,“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说着又转头看向祁水穷,微微颔首,“告辞。”说罢没再犹豫,转身离开。 祁水穷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啧啧两声,却又突然听见身后纪云起的轻咳声,他没好气地转过头看向他,“有病去治,别传染给我。”说罢连礼品是什么都懒得看了,转身就要回书房。 纪云起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他的步伐,嘴角带着笑,语气十分嘚瑟,“夫人,这是不是说明我还有机会?” 祁水穷丝毫不想搭理他,加快步伐往前走,却没想身后的人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带着笑意,满是嘚瑟继续念道,“夫人,夫人,夫人,夫——人。” “夫你个头啊!”祁水穷转身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怒声喝道。 这一巴掌力道非常足,拍在头上传来重重的一声闷响。祁水穷瞪着他,声音冷了几分,“你听清楚了,今日只是拿你做挡箭牌不想让梁丘醉缠上我,你这辈子没有任何机会听懂了吗?别再得寸进尺!”说完没再给对方留一个眼神径直回了书房,以致于他压根没看见纪云起脸上莫名其妙的喜色。
戌时,槲樾终于还是赶来兴师问罪了,顺带捎上了楚镜黎。 两人冲进无遇楼,绕是带着面具也没法掩盖槲樾此时的愤怒。楼内几人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拦,只因槲樾冲进来的瞬间便厉声喝道.“祁水穷,给我滚出来!” 正当一行人犹豫不决时,祁水穷唰地一下从楼上冲了下来老实巴交站在槲樾身前,虽满脸写着迷茫,但还是一副浑身写着害怕的模样。 没等槲樾兴师问罪,身后楚镜黎突然窜出来一把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小乐乐!你竟然不告诉我你在这里,我……”她下文还没说出,耳边便传来祁水穷近乎窒息的声音,“镜……镜黎,你,你先放开我,我要被勒死了。” 闻言楚镜黎立马松手,紧接着就是对方剧烈的咳嗽声,她尴尬地挠挠头,“哈哈,太激动了。” 这下槲樾准备许久的说辞也不好再说,只得一脸不成器地看着对方,“说吧,怎么被发现的,还有,你和你那师兄现在……唔!” 话说一半,祁水穷猛地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别说,他人就在这里,待会儿被听见了。” 原本还在挣扎的槲樾听见这么一句,瞬间瞪大眼睛,一把推开对方的手,“你还敢和他待一块儿?!” 周围其他人的八卦之心瞬间被点燃,冒着被楼主谈话的风险也要凑耳朵听。只是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祁水穷就拉着两人快步往书房走去。 房门被推开,祁水穷看也没看埋头就往里面冲,不看路的后果就是,“咚”的一声,两人撞上了。 ----
第四十章
迎面撞上的那人比祁水穷矮一些,正好撞上他的鼻子,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他仔细一看,被撞的另一人正是准备从书房离开的阎白,她也没赚得好,额头上被撞得通红。 而站在她身后的,就是那要时刻黏在她身边的雪厌,见她被撞,刷的一下就将人拽了回去,轻抚着阎白被撞的额头就开始轻轻吹气。 可怜祁水穷被撞了,不仅没得到安慰,还收获了槲樾一顿阴阳怪气,“横冲直撞,还是因为纪云起那小子的事,活该你被撞。”只是等祁水穷转头将自己鼻血直流的正脸给他看后,他又瞬间不淡定了,“撞得这么厉害?!”话音落下,不知从哪里掏出手帕就往人鼻子上招呼。说着将人推进了屋内。
良久,祁水穷顶着通红的鼻子,坐在对面的是额头上被撞出一个鼓包的阎白,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侧槲樾嫌弃地扔掉给祁水穷擦鼻血的手帕,看向桌前的两位伤残人士打趣道:“这是金屋藏娇呢,还一藏藏俩。” 两位“娇”满脸疑惑看着他,他却是没有丝毫心虚。祁水穷白了他一眼,“我倒是想藏啊,可人看不上我怎么办?人是一对,我总不能加入他们吧?” 槲樾微微点头,“也不是不行。” “……” 槲樾摆摆手,抿了口茶,目光灼灼看向祁水穷,“说吧,留那小子在这里做什么?你别告诉我你还想原谅他。” 话音落下,槲樾成功收获一个白眼,心中瞬间舒坦。 “你想什么呢?他在这住了……额总之挺久的了,有钱不赚王八蛋嘛,他愿意给我送钱我为什么不收呢?总不能就因为他我就不赚钱了吧。” 闻言槲樾才算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一侧阎白也算是终于明白祁水穷为何这么爱钱了,原来是有“遗传”的。 待到她感叹过后,回过神便见槲樾正盯着自己,心猛地一颤。那双狐狸眼勾人得很,仿佛就是一只狐妖。她想。 槲樾突然起身走到她身侧,手直直伸向她额头,若是换作以往,她定是会躲开,可不知为何,此时她竟是没有躲开的想法,一动不动看着对方的手慢慢靠近自己。 就在那只手快要碰到自己的前一秒,她听见身侧的人起身了,像是要阻拦,可那只手已经碰上自己的额头。头顶响起槲樾的声音,“你对面那只狐狸是我生的。” 周遭一瞬间陷入尴尬,谁都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阎白定在原地,温热的触感逐渐拉回她的思绪。槲樾两指在她额头的鼓包上轻揉,疼痛也随之减少。不一会儿,槲樾收回手,阎白额头上的鼓包也跟着消失。耳边突然响起槲樾的声音,“这样好看多了。” 话音落下,手中又多出一个瓶子,他将瓶子推到阎白身前,“下次小心一点,受伤用这个,好得快。” 几乎是下意识,阎白点了点头,看着槲樾的眼睛莫名就挂上了笑。 槲樾有些意外,还是冲她笑了下,随后轻声道,“月璃给你留下的那个娃娃,千万保护好。” 阎白身形一顿,又很快反应过来,笑着点了点头。 美好的氛围不过一瞬,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门外传来纪云起的声音,“乐乐。” 槲樾顿时黑了脸,当着四人的面,手中召出长剑提着就去开门。 房门刚打开,纪云起先是一喜,正要抬脚进去,长剑突然架在脖颈处,耳边响起槲樾的声音,“滚。” 纪云起这才发现开门的人不是祁水穷,立马弯腰行了个礼,又试图套近乎,“师叔母……” “别套近乎,滚。”说着,那剑又往脖颈处近了些。 祁水穷看戏似的走到门边,看着纪云起打趣道:“我现在有娘家罩着,可不怕你了。” 这话说出口,不知道的还以为纪云起欺负他,而楚镜黎就正好是那个“不知道的”,当即一把冲到门口,推开槲樾,瞪着纪云起,“你还欺负乐乐?自己把人气走现在还来做什么?” 纪云起先是一惊,随后想到什么,阴沉着脸看向楚镜黎,“你们一直知道他在这里。”这话不是疑惑,而是肯定。 “啪”的一声脆响,纪云起脸上出现一个巴掌印,楚镜黎瞪着他,怒骂出声,“知道个屁!要不是你,我会现在才见到小乐乐?别在我面前装行吗?快滚,滚远点,越远越好!” 说罢将身侧两人往后拉,“砰”的一声关上门。 门外,纪云起看着紧闭的房门,抬手想再敲门,却还是止住了。那扇门不会再开,即便是开了,也不是为他开的。想着,还是抬脚转身离开了。 他走的匆忙,只是他不知道,那一面后,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再见不到对方。
那日后,祁水穷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完全找不到人影,偏偏那无遇楼丝毫不受影响,难免会有人眼红,加上之前清风宗被灭宗一事,民间几乎传遍了,大概就是,无遇楼楼主灭掉一个宗门,因为心虚逃避,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一,是为了破坏无遇楼的形象;其二,便是试图让无遇楼内部人员内讧,指不定就有人信了离开,他们也好趁机抢人。只不过这也只是他们的想象,谣言确实抹黑了无遇楼的形象,却是没一个人离开。
时过境迁,二十年过去,修真界再次出现无遇楼楼主的踪迹,而这踪迹,便是有人看见白发鹿面的人。照理说多少是能掀起些许风浪,只不过如今并没有人信,原因无他,在这二十年里,不少于看见白发鹿面的人,都说是那人,最后却也不是,次数多了,也就没人信,只是没人想到,这一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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