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聚眼底一股怒火燃起,直直瞪向祁水穷,后者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底似是不屑一顾。 正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潼儿,不是说让你别来吗?” 祁水穷闻声转过头去,视线直直对上祁颜含笑又带着一丝责备的眼神,一瞬间松了下来,冷淡的眼神染上一丝心虚,小声嘀咕,“你说的是希望,又没说一定。” 祁颜闻言心中无奈,叹了口气,只是没等她念叨什么,下边齐聚愤怒的声音响起,“你们当我清风宗什么地方?!” 话音落下,祁颜眼底染上不耐,转头瞥了眼齐聚,却只是一眼,让齐聚浑身一怔。 这个人他太熟悉了,那张脸,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三百年前,凌云宗举办的围猎现场,他看见了另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一张脸,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张脸实在太美了,美得逆天,仿若神女降临。 当时他并不知道那个神女一般的女人是什么身份,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得到她,当晚半夜闯进了那人的帐篷。 他进入帐篷的时候那女人已经睡下,他蹑手蹑脚走进去,看着那倾国倾城的面容,心中生起邪念,伸出手便探向那人,只是没等触碰到一根发丝,耳边响起一声惨叫,不是别人的,正是他自己的。 齐聚紧紧抓住自己断掉食指的那只手,痛苦的惨叫声响起,吸引来了别人。 一群人齐刷刷冲进女人的帐篷,映入眼帘的便是祁颜手中握着匕首,满眼冷淡瞥着瘫坐在地上抱着左手惨叫的齐聚。 一时间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祁颜的名声不小,人人都知道那个仿若神女一般的女人是凌云宗少宗主阎迟温的女人,当然也清楚那女人十页是一只妖,至于是什么妖,没人能看得出来,自然没人知道。 而瘫坐在地上惨叫的齐聚,清风宗宗主的大弟子,贪图美色的名声在修真界早就传开了,每日沉迷女色,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不知道祁颜的身份。 如今这般形式看来,也不过是齐聚又看上了祁颜想要动手,却没想被人反手剁了一根手指。 清风宗宗主齐堂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看见自己心心爱爱的大徒弟竟断了根手指,瞪着眼便指着祁颜怒骂,“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竟敢对我徒儿动手!今日这事,凌云宗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们想要什么交代?”人群中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正是凌云宗少宗主阎迟温。 他缓步走出人群,一群人纷纷给他让道。阎迟温走到齐聚身侧,看着一旁地上被砍掉的手指,轻笑一声,“想要什么交代?是要再剁他一根手指,还是剁掉整只手,又或是……把他的命赔给我夫人!” ----
第三十五章
“又或是说……要将他这条命,赔给我夫人!”阎迟温加重语气,说罢抬脚踩上那掉在地上的断指,丝丝鲜红的血从靴底冒出,齐聚只觉得断指切口处更疼了。 齐堂窜着粗气,鼻孔时不时冒出热气,怒瞪阎迟温,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后面的话,“这就是天下第一宗门的行事作风吗?竟如此蛮不讲理!” 闻言阎迟温忍不住冷嗤一声,好笑地看着那人,“行事作风?蛮不讲理?我们什么行事作风?难不成齐宗主的好徒儿半夜闯我夫人营帐就是你们宗门的好作风了?” 本就是冲着吃一口瓜的人群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真是搞笑这齐宗主竟还真想讨说法,笑死人了。” “自家徒弟什么德行自己心里不清楚?冒犯了少夫人还想讨说法,这是蠢到没救了。” 齐堂心中有火却不好发挥,转头直直瞪向祁颜,“什么冒犯,我徒儿不过是进错了营帐,哪能任由你们胡编乱造?!” 话音落下的瞬间,人群中响起一道女声:“进了营帐再出去,想说成什么不全凭他一张臭嘴。莫说女儿家的名声,就是男子的名声也尤为重要,你徒弟自己不要脸,还想祸害少夫人,断根手指已经是便宜他了。” 闻言齐堂瞪眼看向人群,可奈何那道女声并不是从某一个方向传来,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他怒声喝道:“谁?!谁在乎说?!给我站……” 没等他说完,胸口处一阵闷痛,阎迟温一脚踹上他的胸口,冷声道:“不过一个刚冒头的小宗门罢了,也能轮得到你在这大吼大叫?来人!将这二人拖出去,扔出狩山,一并通知清风宗众弟子,给他们今晚的时间,明日一早全都给我滚出去!” “是。” 话音落下,齐堂齐聚二人便被人拖鞋出去了,顺带那根断指也被人用粗布抱起来扔了出去。 剩余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凌云宗如今是整个修真界第一的宗门,地位、势力、财富以及宗门内弟子实力都是数一数二的,民间将其称之为天下第一宗。 各大宗门每年都会举办狩猎大会,顾名思义便是各个宗门的弟子上山狩猎,狩猎,猎的却不是妖兽,而是残留的魔族。 举办狩猎大会需要地位势力够强大,以及足够的财富,而今修真界最适合举办大会的便是凌云宗。 凌云宗举办大会几十余年,从未有过大会中途将人赶走的,现下阎迟温这番动作,无疑是直接向所有人说明两宗门之间不和,消息一旦传来,少不了会有宗门趁机落井下石,这无疑是在将清风宗往绝路上赶。 事实也正是如此。不等狩猎大会结束此事便已经传来了,清风宗更是遭到了数十个宗门的围攻,一夜之间宗灭人亡,偏偏有的人在时候竟又同情起清风宗。 人心难测,可能上一秒还说着恨,下一秒便可以爱到骨子。
齐聚目光死死瞪着祁颜,随即冷笑出声,“当年那般侮辱我,到最后不还是被阎迟温抛弃被凌云宗赶走?”他说着,右手摩挲着左手,那个缺了一根手指的地方。 耳边没有传来祁颜的声音,相反,是一道清冷的男声,与三百年前的阎迟温一模一样的声音,“是吗?” 闻言齐聚浑身一颤,猛地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在对上来人目光的瞬间又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他。 只是没等他一口气松完,神经再次绷紧,耳畔的声音如恶魔低语,“是要用你的命赔偿我夫人,还是用清风宗所有人的命偿,选一个吧。” 三百年前阎迟温的话回荡在耳边,像是一张催命符。 他面上是难以掩饰的惧色,视线直直落在那人身上。月光投下,黑暗中那张脸逐渐变得清晰,并不是阎迟温的那张脸,而是当今凌云宗长老赵清海的那张脸,可声音,却又是一模一样。 他惊恐的看着赵清海往前走了一步,自己身子也下意识往后退,身后是清风宗几十名弟子,见他这模样,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正在这时,耳侧传来一道男声打破僵持的局面,“哎哎哎,就那儿,把我放那啊。”来人是闻人羽,而他身下,是自己的那位好兄弟——鹰。 闻人羽从鹰背上天下,落在屋顶,探头望向下面的人,目光直直与齐聚对上。 齐聚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忙出声求救,“闻人宗主来的正好,快,将赵长老带走。” 闻人羽眉间一挑,“我带他走做什么?” 闻言齐聚身子一僵,试探着问道:“闻人宗主不是来带走赵长老的?” 只见房檐上的人摆了摆手,嘴角还挂着笑,“当然不是了,清海说要打架,我来帮忙的啦。” 一时间齐聚只觉晴天霹雳。他清楚屋顶上那三人的实力,原本若是只有那三人,凭清风宗的实力,怎么说也有七成,可若是加上闻人羽这个坐上宗主位子的人,能打赢的几率便降到了六成,绕是如此,他最后还是相信自己能打得过。 四个人就想灭我清风宗上千人,简直痴心妄想! 想着,他抬眸,眼底的恐惧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屑。 闻人羽看着他脸上一会儿恐惧一会儿不屑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齐聚全然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仰头只是房顶上的四人,抬手对着身后几十个人摆了下手,声音带着笑,满是得意,“他们只有四个人,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拿下他们,今后我清风宗就……” 话没说完,一道白光从颈处划过,鲜红色的液体流出,齐聚嘴还张着,像是还在说话的模样。 “砰”的一声,齐聚整个人倒在地上,脖颈处鲜血直流。 祁水穷指尖几根红白交错的丝线若隐若现,他皱了皱眉,十分不耐烦道,“真吵,要打就打,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闻人羽猛地转过头看向那个戴着鹿面的人。 那个声音,是他! 他动了动手,只是还没做出一个动作,房檐下传来惨叫声。 他抬眸俯瞰下面一群人,几十个人,因为齐聚一人被杀便乱了阵脚,一群人转身便要跑,一片蓝色中突然冒出一抹黑色,那人手中一把长剑,赫然就是阎潼,他手持长剑直直冲向几人,“噗嗤”一声,长剑刺入心脏。 闻人羽看着,有些嫌弃,那黑衣人并未使什么剑法,不过握着长剑横冲直撞捅人,但凡那几人拔剑反抗,轻而易举便可躲开,只是……啧,一群傻子。 身侧赵清海,祁颜二人站在屋顶,冷眼看着下面的情景,祁水穷抬手动了动,只一瞬,几十个人同时倒地,脖颈处一道鲜红的划痕清晰可见。 看着他动作这么利索,似乎挺轻松。闻人羽偏头看向赵清海,“师兄,你这是叫我来看戏呢。” 赵清海嗤笑一声,声音传进闻人羽耳内,“急什么?清风宗上千名弟子,怎么可能就这几十个废物修为的弟子。” “要是我记得没错,齐聚那小子应该是清风宗宗主吧。”闻人羽看着自家师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身侧突然传来极轻的声音,闻人羽听清了,那是鞋子落在屋顶发出的响声。他转头看去,便见祁水穷不知何时从屋顶的另一边来到了他身侧,肩上是变回布娃娃的阎潼。 此刻他已经平静下来,犹犹豫豫小声说道:“乐乐?” 祁水穷并不意外,也没隐瞒,淡淡应了声,偏头对上闻人羽的目光,面具下那张脸带上笑容,唇角微微勾起。 闻人羽身子一僵,往后退了一步,“你就是无遇楼楼主?”
耳边没再响起祁水穷的声音,空中一团黑雾笼下直直扑向四人,一只粗糙的手从黑雾中探出直直伸向闻人羽,只是没等手和黑雾靠近,面前蓦地出现一面水墙将其挡住。 黑雾散去,上百人齐齐站定在半空中,领头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身穿长袍,下颚是一撮长长的白胡子,身侧是一个满脸凶神恶煞的男人,也正是方才那只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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