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醉目光紧盯着最上方圆里的“梁”字陷入沉思,梁丘悦吟则是直接问出口,“这是什么?” 一旁的“画家”祁水穷满脸真诚看着她,肯定地回答道:“地图。” “……” 空气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祁水穷看着二人的神情,疑惑问道:“你们没看出来吗?”说罢他走到“地图”前,指着最上方写了“梁”字的圆,“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说着又指向下方不知道什么的大圈,“这个,是那片密林,”最后手指又落到最下方画有波浪线的圆,“这里,就是无遇楼。” 说罢他像是又想到什么,背过身去又在水雾上扒拉,身后二人见此只以为是对方终于意识到自己画的地图太丑想要改一下,但也只是他们以为,事实却是:祁水穷背过身是去,在距离写了“梁”字不远的地方又画了个圆,同样在圆里花了条波浪线,说道:“这个,也是无遇楼的,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梓轩苑!” “……” 梁丘悦吟看着他“改进”的“地图”,真诚建议,“楼主要是不会画地图可以不画,我们……这地图不看也行。” 这下落到祁水穷沉默了,静静看着她,终于,他撇开嘴,幽怨说道,“这只是随便画的,见到易懂,临时的而已,别冤枉我。” “……” 梁丘醉轻笑出声,说道:“是,是我们不懂这些,还望楼主原谅。” 祁水穷摆摆手,“没事,不知者无罪嘛!” “……” ----
第三十四章
耳侧带着热气的微风吹过,祁水穷别过头看向身侧的人,“你就这么做甩手掌柜不太好吧。” 梁丘醉闻声转头看向他,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梁丘醉别过脸,边走边道:“没什么不好的,也该让吞夜提前适应这些,他总得独当一面的,我们没法护他一辈子。况且……”他说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祁水穷,“又不止我一个人这么做,宗门、家族中事务本就繁多,若是真全让宗主家主解决那不得累死——走吧。” 祁水穷努努嘴。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有理。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二人便走到梓轩苑门口。梁丘醉感慨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进一次梓轩苑的大门。” 祁水穷转头瞥了他一眼,“这地方也没什么好的,别弄得像进天宫一样。” 梁丘醉哈哈干笑两声,有些尴尬,跟着人进去了。 刚进门没几步,迎面拐角走出一名女子。那人一身红色纱衣,面容清秀,一双凤眼含着笑,正是阎白。一抹黑色蓦地又出现在二人视线中,身后走出一男子。一身墨色劲装,头发被高高束起,一双杏眼里满是柔情看着身侧正在说话的阎白。 后者嘴角噙着笑,黑白的面纱也被摘下了,祁水穷有些意外地看着二人。 待到那两人抬头,这才看见立在不远处的祁水穷和梁丘醉。 两人抬脚往这边走来,祁水穷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指着阎白身侧的男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是谁?你怎么能抛弃雪厌找别的男人呢?你把雪厌置于何地!” 身侧梁丘醉一副看着的模样,阎白和身侧的男子却是一脸尴尬。 祁水穷还以为二人是羞愧了,没曾想那男子上前一步,干笑了下,说道:“楼主,我就是雪厌。” “……” 祁水穷转头看向阎白,像是在求证。只见阎白点了点头,承认了。 此前祁水穷从未见过雪厌的人形,便是上次阎白说要让他见见,最后也还是没见成,原因无他,要将妖丹彻底融回体内本就需要花费大量时间,那日阎白几乎一整天都埋在被子里,雪厌便也没心思想那些事,如今认错也不过是情理之中罢了。 祁水穷目光死死盯着自称雪厌的那人,像是要将人看穿。终于,他转过头怒瞪着阎白,“你就是怕我告状也不能这么骗我把。雪厌明明是那么小,那么可爱的一只小狼崽,”他说着抬手比划起来,又指向自称雪厌的男子,“怎么可能是这个,这——么高的男人。你在骗我,一定是!” “……” 眼前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待到祁水穷再转头看去时,便见一只比他还要高大的雪狼立在眼前,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楼主,现在你总算信了吧。” 祁水穷神色一僵,随后深呼吸,扭头看向身后吃瓜吃得正香的梁丘醉,“我带你去逛逛,走。”说罢一把拉过梁丘醉的手绕开两人往里面走去。 一人一狼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雪厌变回人形走到阎白身侧,“月白,你说楼主是不是觉得丢脸这才找借口走的。” “不知道,但我赞同你的猜测。”
另一边,祁水穷拉着人径直往后院的荷花池走去。两人走到池中心的亭子里,祁水穷这才松开手。 正直夏日,池中荷花开得盛,一眼望去竟是几乎满池都开满了荷花。 祁水穷自顾自坐到凳子上,压根没注意到梁丘醉此时涨红的脸。他也不知为何,在外人面前,他从来不会这么自在,可梁丘醉也不过是和他有一面之缘罢了,却是也能这么自在,就好像两人认识了很多年。 梁丘醉张嘴想说什么,却见祁水穷蓦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方向,站起身径直朝这边走来。他心中一怔,有些紧张,却见祁水穷径直从自己身侧走过,往身后走去。他回头看向身后,便见不远处是一个戴着面具遮住下半张脸,一袭黑衣的男子,那人手中似是提着什么,像是酒瓶。 “之逸。你怎么来了?”祁水穷说着快步走向祁之逸,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祁之逸嘴角挂着笑,眼底的神色同方才雪厌看阎白时一模一样,“给你送酒。”说罢抬起手,赫然是几坛桂花酿。 祁水穷抬手想接过,却被祁之逸躲开,揉了揉祁水穷的头,他本就比祁水穷高出一些,摸着他的头倒也顺手,“我拿着。” 祁水穷心中狐疑,不明白祁之逸这莫名的动作,却也没在意,笑着应下将人拉进亭子,转眼便见梁丘醉神色晦暗不明看着这边,有些尴尬介绍,“这是我朋友,祁之逸。” 祁之逸笑着冲人点了点头,看上去倒是十分礼貌,相反梁丘醉却没这么友善了,一脸阴沉看着对方,愣是一个动作也没有,直到祁水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梁丘醉反应过来,对人轻轻点了点头,又看向祁水穷,“无事。我想起族中还有事没处理,先行告辞。”说罢对着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也没管身后人狐疑的神色。 “不是说族中事务交给其他人吗?这又是怎么了?” 祁之逸轻笑出声,“恐怕是又突然想自己动手处理了吧。” 祁水穷闻言也只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坐下和祁之逸喝起了酒。 “你这是从狐狸那里顺来的?”他总觉得这酒味道不似几年前对方买的酒,倒是与槲樾酿的酒味道一模一样。 祁之逸点了点头,又道,“也不算顺来的,之前去找魔尊,他也就让我顺带给你带来了。” 祁水穷咋了咋舌,“还真是。”
祁水穷喝酒喝得正起劲,耳畔突然传来祁之逸的声音,“你要做的事怎么样了?” 闻言祁水穷偏头看向他,见那人眼底坚定,似是自己不说就不罢休的模样,摆了摆手,道,“该拉出来的也都拉出来了,其余的也就等着处理了。” “所以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祁水穷嗤笑一声,轻声道,“不是我在谋划啊,是那老头要做的,我只不过是帮帮忙而已。就快了,很快,一切就都能处理完了。” 说着他突然转过头看向祁之逸,没头没尾地说道,“之逸,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找个道侣啊。” 祁之逸闻言一愣,苦笑一声,看着那张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嗯。”祁水穷突然应声,后面的话被掐断,祁之逸只得静静看着对面的人。 “可是之逸,你应该清楚,喜欢我是不可能得到回应的。” “可是他都这么对你了……” “嗯,可若是不喜欢了,也就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祁之逸看着他,心中泛起酸涩,“如果我比他早遇见你,你会不会喜欢我。” 祁水穷摇摇头,轻声回道:“我不知道。”他说着抬眸对上祁之逸的视线,“未知的事情我们谁都没法猜测,我没法告诉你。但是,之逸,你要清楚,世上没有如果,你不会比他早遇见我,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们之间更没有以后。” “可是你现在喜欢他了啊,为什么不愿意试着喜欢我呢?!”祁之逸说着声音有些激动,目光直直落在对面的人身上,眉头微微皱起,面上的苦涩毫不掩饰。 祁水穷深呼吸一口气,有些颤抖,“之逸,不是不喜欢一个人便要试着喜欢另一个人,烙印已经印下了,就是再好的伤药,印没了,心中的烙印却还在。更何况……是烙印还在的情况。 “人人都说离开了那个人忘记便好,可只有真正爱过的,才知道到底有多难忘。他那样对我,我自然是不会舔着脸求他,可心却还是留着那个影子,是我没本事,所以,我不想也害了你。” 可是,烙印已经烙下了…… 最后祁之逸也只是点了点头,轻声应下,“嗯。”
半个月后,祁水穷突然收到一封信,来信之人只留下一个“颜”字做署名,信中写道:如果你不想掺和便不要进来,这也是我希望的。 他看着心中娟秀的字体,眉头舒展开来,唇角微弯,将信纸点燃烧掉了。
半夜,祁水穷换上一身黑衣去了清风宗。 他站在屋顶,睥睨着下面一群清风宗弟子。鹿面遮住了他的脸,却是让清风宗一众弟子认出了他的身份——无遇楼楼主。 清风宗宗主齐聚站在下面,抬头仰视着祁水穷,沉声道:“无遇楼主夜半闯我清风宗有何目的?!” 祁水穷微微低头,面具下凤眸淡淡撇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抬了抬手,随意从人群中抓起一个人。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被抓起挂在半空的那人正是齐聚的大弟子陆侯。 只见那人被一股无形的力抓起飘到半空,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没用。齐聚见状慌张了起来,“无遇楼主,你我有何恩怨大可找本座,为何要迁怒于本座弟子?”他心中恼怒,可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人现在脖子就被人掐住,一个不小心变回没命,他怎么可能轻举妄动。 却没等他再说什么,耳边响起一声爆炸,只见陆侯整个人在空中炸开,血淋淋地往下落,肉块、眼珠一股脑往下落,挂在清风宗弟子身前,滚到距离脚边不远处,有几个女弟子当即恶心地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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