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祁水穷忍不住嗤笑出声,心中不禁感叹自己那位老父亲花样真多。 可这模样在十六眼里似乎是生气了,心中甚至在猜测自己有没有机会写遗书。正想着,却只听见祁水穷声音淡淡地说道,“嗯……清风宗的地界有我们的人吗?” 十六头几乎快低到地上,声音却依旧平稳,“有,鹰十和十八都在。” “那你待会儿给他俩传个信,问问梁丘悦吟,要不要无遇楼帮忙,要是她们需要,嗯……让他们传个信,我过去和她们聊聊。” “是。”十六应下,正准备抬脚离开,却又突然被叫住。 “十六。” 他打了个哆嗦,忙应声,“在。” 祁水穷看着他快低到地底的头,问道,“我真的很吓人吗?” 此话一出,十六只觉得自己小命不保,哆哆嗦嗦地不敢说话。 “你们刚才在外面说话我听见了。” !!!! 十六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已经被吓到哭出来了。 耳边突然想起祁水穷的声音,“哎呀别这么紧张。放心,只要不偷我钱,做啥都行,啊,别害怕。” 话音落下,一只手落到十六肩上,他浑身一颤,就差跪到地上,却又突然想起无遇楼不怎么起眼的那条规矩——禁止下跪,死也不能双膝下跪。一时间发软的双腿又坚持住了。 “是。” 祁水穷看着他发抖的身体,一时有些无奈,我真的不凶啊。 他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回去吧。” 十六应下,转身逃也似的离开的房间。刚出门,便看见背靠在门外的十七。 “哈哈哈,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吓成这样。” 十六心中一惊,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人拉到楼下,这才开口,“刚才咱俩说话都被楼主听见了,你嫌自己活太久了啊。” 闻言十七身子一僵,转过头对上十六的视线,“我现在闭嘴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十六冲他微微一笑,满脸写着不可能。
“请问可以住宿吗?”一道男声响起。 两人闻声抬头,便见门口站在一个戴着斗笠的人,一身白。 两人转过头对视一眼,同时出声,“你去问。” “……” 十六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才出来,该你去了。” “凭什么,我也进入过一次,你去。” “谁都别去问。”身后是阎白的声音。 两人唰唰转头看去,便见阎白依旧带着面纱,手中依旧抱着一只小白狗往这边走来。 两人身子一僵,齐齐弓腰行礼,“月白姑娘。” 阎白点点头,道,“去办事吧,楼主说过,若是有人要住宿,接下便是了,不用问,下次直接将人请进屋便是。” “是。”说罢两人慌忙逃离现场,快到出现残影。 戴着斗笠的男子看着阎白,久久不作声。 阎白上前一步,问道,“公子住多久?” “半个月。”男子声音清冷,让人听了心中只会出现一个想法:这小伙子绝对是个帅哥。 面纱下唇角微弯,声音也带着笑,“公子要住半个月没问题,只是我们这酒楼内时常会出些事,需事先提醒公子,定了半个月便是半个月,若是公子中途不住了,这钱,我们也是不退的,所以,再确认一遍,公子确定是要住半个月吗?” 这个主意正是祁水穷提出的,没有别的目的,只为多赚银子。 斗笠下传出男子一声轻笑,道,“半个月。” 阎白默默摇头叹息,“公子交了钱,还请自便,不过提醒一下公子,别去三楼。” 男子交了钱便往楼上走去,阎白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哎,又一个被坑的。”
翌日晚上,祁水穷提着两瓶桂花酿往楼下走去,径直走进关着阎月璃的房间。 门被从外推开,阎月璃抬眸,便见戴着鹿面的人走进来,手中还提着桂花酿,不禁挑眉,“楼主这是反悔了?又要奴家陪了?” 祁水穷没作声,将门掩上,径直坐到凳子上,将桂花酿放到桌上,“要喝吗?” 阎月璃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叹什么,还是起身坐到桌旁,“喝,怎么不喝?”说罢拿起桂花酿便喝了起来。 耳边响起祁水穷的轻笑声,正喝下一口,祁水穷道,“说吧,进无遇楼是做什么的?” 闻言,阎月璃放下桂花酿,一手勾了勾自己的唇,轻舔了下唇角,“这不是来伺候楼主的嘛。” 祁水穷却只睨了她一眼,道,“我不喜欢女的,别弄这一出。” “差不多一个意思吧,楼主应该是知道我和月白的关系了吧。” “嗯,那又怎样?” 阎月璃喝下一口酒,擦了擦唇,轻声道,“不过是想抢她的东西罢了。” “抢?我又不傻,你是怕月白遇见不好的人吧。” 阎月璃身子一僵,这话便是直接揭穿她的小心思,不留一丝一毫余地。 她轻叹一口气,说道,“楼主还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啊,就这么揭穿人家的心思,真是让人家好生难过呢。” 对面的人撇了撇嘴,“别装了,你那银铃,她给你的吧。” 阎月璃一僵,看向祁水穷的视线多了几分打量,“我可没把银铃拿出来,”语气也多了几分怀疑,“你确定对女的没兴趣?” “没兴趣。”祁水穷摆了摆手道,“她的银铃,只要靠近,我都能察觉到。” 阎月璃挑了挑眉,“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 话音落下,原本坐在祁水穷对面的人消失不见,喉间倒是多出一把小刀。阎月璃竟是不知何时已经闪身到他身后,那把小刀正对他的喉咙,就差一点便能刺上去。 时间仿佛定在这一瞬,却又没有定住,被定住的,只有阎月璃,和她手中的小刀。 祁水穷淡定地喝下最后一口桂花酿,放下酒瓶叹了口气,“你是把我想得有多弱啊。”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闪身到阎月璃方才坐的位置,视线直直对上阎月璃,“杀人之前还提醒对方一句,你这不就是给人当活靶子吗?我要真这么菜,怎么坐上这无遇楼楼主的位子的?” 阎月璃身体动不了,张了张嘴,声音里带着愤恨,“你别得意,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迟早把你拉进地狱!” 祁水穷满脸写着无辜,“我是和你有仇吗?都说了我和月白没关系,你哪来这么大仇恨啊?” “你就是个负心汉!颜姑娘这么好的一个人你竟然也忍心辜负她!” “哈?我辜负谁?颜姑娘?颜姑娘是谁?”祁水穷满脸写着疑惑。 阎月璃没说话,只眼睛死死瞪着他。 终于,祁水穷似乎想到什么,犹豫着问道,“你说的颜姑娘……不会是祁颜吧。” 阎月璃冷嗤一声,“终于想起来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停!”祁水穷打断她,无奈笑了笑,问道,“你见过我长什么样子吗?”阎月璃微微一愣,“你长什么样关我什么事?” “你不知道我长什么样你怎么确定辜负她的是我?” “颜……”阎月璃像是想到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套话?!真是诡计多端,你别想了,我是绝不会告诉你的!” “……” 祁水穷重重叹了口气,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那张与阎月璃口中极其相似的脸,“你难道不觉得我和你口中那位颜姑娘长得很像?” “长得像又怎么……”阎月璃似乎反应过来,一时愣住,呆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看着他,“你,你难道是颜姑娘……” 祁水穷微微一笑,“是的,没错,你口中的颜姑娘,祁颜,是我亲爱的娘亲。”说罢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足以见得他的无奈。 一时间空气陷入死一般沉默。 祁水穷挥了挥手,阎月璃手一松,坐到了凳子上,两人照顾无言,良久,阎月璃小声嘀咕,“难怪颜姑娘不让我来找你……” “好了现在误会解除了。说吧,当初为什么要抛下月白自己逃跑?” 阎月璃看着他,面上一阵无语,“你觉得我会抛下她自己跑吗?” 祁水穷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你。” “……” 阎月璃有些感慨,低下头低声道:“我当初真的只是想引开那群人让她逃走的,可谁知道那群人……”
“月白,你乖乖在这里躲着别出来,我去引开他们。”阎月璃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被阎月白拉住。 两人早已不是孩童的年纪,虽说声音都已经成熟了不少,阎月白的声音却还是有些稚气。 “不行,你怎么引开他们?你跑得过他们吗?!” 阎月璃轻轻一笑,将阎月白拉着自己的手扒开,“我跑得可快了,肯定跑得过他们,他们抓不到我的,你受伤了,速度不如我,安心在这里躲着,等他们离开了你再出来,去北海那边,我们再那儿集合。”说罢她转身走出洞穴。 她走到海边,望向身后追来的修士,跳了下去。身体在接触到海边的一瞬间,双腿变成了蓝色鱼尾,鱼尾末端像是衣摆一般,上身是蓝色纱衣,眼角鲛纹向上扬起,两只手指甲变得尖锐无比,被束好的头发在一瞬间散开,变成海蓝色,耳朵变成了和精灵一般的尖耳,耳廓挂着珍珠挂起,显得雍容华贵。 她转头瞥了眼身后追赶自己的修士,埋入水中飞快往前游去,鱼尾在海水中上下摆动。身后不远处便是那群毫无人性的修士。 不知游了多久,她终于还是被那群修士追上。 “哗啦”一声,她一鼓作气跃出海面,带着些许海水,那一刻像是冲破牢笼的囚犯。 她悬在海面上,眼睛死死瞪着身前不远处的修士。那群毫无人性可言,只知杀戮的修士,可是她又似乎怨不得别人,这世上本就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是啊,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她的瞳孔蓦地变成蓝色,眼尾泛着蓝光。弱肉强食,强者为尊,那自己做强者不就是了吗? “哗——”身后海水大片涌到上空,扑向那一群修士。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好几人没反应过来,被翻腾的海水扑进海里,正欲游上来,却又是一阵海浪,再次将那几人扑回海里,不过几个来回,便有五六人葬身这海底。 可那群修士不止五六人,而是足足三十人。一群人挡住了几道海浪,也反应过来眼前这鲛人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一时间都警惕起来。 人群中,一个男子双手抱臂,玩味地看着眼前的鲛人,他抬了抬手身侧十几个人便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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